走向世界的“中国方案”

G20杭州峰会的欢庆热闹已然散去，留下更多的应该是一些冷静的思考。曾成功举办过奥运会、世博会的中国，在举办这次G20峰会时，显示出优容大度、责任担当。中国当然需要更高的荣誉，但绝非为了浮夸的虚名。正如《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公报》庄重告知的，“凡所承诺，定将落实”，中国是想对世界经济乃至世界政治的发展和全人类的进步，作出属于自己的实实在在的贡献：希望同各方一道，推动杭州峰会开出一剂标本兼治、综合施策的药方，推动世界经济走上强劲、可持续、平衡、包容增长之路。中国试图借此主场良机对自己的全球治理哲学进行更加集中、更加概括的表述，更加正式、也更加热情地向世界推荐和解释“中国方案”，而通过“杭州共识”走向世界的“中国方案”至少具有以下四个方面的特点。

自信眼神，由内而外

 “中国方案”的逻辑是由内而外、推内及外、内外一贯的

在会议期间发表的三篇重要讲话中，习近平主席在G20工商峰会的主旨演讲篇幅最长、分量最重，在G20开幕式的致辞非常精炼，而闭幕辞则主要侧重对会议共识的概括总结。“中国方案”始终贯穿这些讲话之中，但在G20工商峰会主旨演讲中表达更为充分，这就为后面的G20会议做好了铺垫，有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中国方案”。这篇精心构思的G20工商峰会主旨演讲，可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说的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特点以及中国如何继续实现自身的进一步发展，后半部分说的才是中国为解决世界经济问题提供的“中国方案”，以及二十国集团应该如何与国际社会一起保障方案的实行。连接两部分的内在逻辑，则是中国在同世界深度互动、向世界深度开放的过程中，不仅实现自身的发展，也为世界带来更多发展机遇。之所以首先介绍中国自身的发展道路，无疑具有向世界工商界朋友宣传中国、提振信心的实际考虑，但深层的意思却是要说，“中国方案”本建立在中国经验和中国道路的基础之上，并非由中国领导人凭空拍脑袋想出来的，它不仅已被事实证明有助于中国自身的发展，也将由未来证明同样有助于世界经济的发展。中国对内对外不搞两套话语，而是遵循着同样的逻辑与哲学，对人对己一个样，表达了同样的善意、同样的要求。

“中国方案”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公平共享与合作共赢

 “中国方案”自然要通过创新与改革为发展提供动力与活力，但这并不能说明发展本身的目的。做大蛋糕很重要，分好蛋糕同样重要，在发展起来以后甚至更重要。习近平主席指出：“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这是中国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目的。”为了实现共同富裕，中国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全面深化改革，坚定不移推进公平共享，增进更多民众福祉。同样地，“中国对外开放，不是要一家唱独角戏，而是要欢迎各方共同参与；不是要谋求势力范围，而是要支持各国共同发展；不是要营造自己的后花园，而是要建设各国共享的百花园。”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各国发展环环相扣、唇齿相依。没有哪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协调合作是必然选择。只有通过合作，才可能实现联动发展，也才可能实现包容和可持续发展。习近平主席反复提到了一个事实：“据有关统计，现在世界基尼系数已经达到0.7左右，超过了公认的0.6‘危险线’，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关注。”因此，他强调，二十国集团不仅属于二十个成员国，也属于全世界。应该减少全球发展的不平等和不平衡，让增长和发展惠及所有国家和人民，让各国人民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人民的日子都一天天好起来。习近平主席谈到了中国自身的扶贫问题，相应地，也谈到了对非洲和最不发达国家发展的支持，其所遵循的内外一致的逻辑非常明显，最能反映“中国方案”的实质。

“中国方案”的根源在于中国“和合共生”的历史文化基因

由中国来提出建设创新型、开放型、联动型、包容型世界经济的“中国方案”，绝非偶然。G20峰会本是因应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而设，一开始只是为了解决眼前问题，很快也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形式。习近平主席指出，“我们应该让二十国集团成为行动队，而不是清谈馆”，并非毫无所指。同时，他不断强调有必要“推动二十国集团实现从短期政策向中长期政策转型，从危机应对向长效治理机制转型”，并且还深信这次会议将成为一个崭新起点，让二十国集团从杭州再出发。历史的使命似乎注定要落在中国肩上。而中国之所以愿意且能够推动这一转型，最主要的就在于中国具有非常独特的文化性格。像西方某些国家那样，固守过时的冷战思维，坚持霸权主义的道路，采取以邻为壑的政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全球化时代人类共同面临的发展难题的，更不可能真正建立一个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

习近平主席指出：“和衷共济、和合共生是中华民族的历史基因，也是东方文明的精髓。”互联互通、平等相待、同舟共济、公平共享、合作共赢、伙伴精神、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等，这些理念的源头活水端在于此。清华大学陈来教授认为：“古典中华文明的哲学宇宙观是强调连续、动态、关联、关系、整体的观点……从这种有机整体主义出发，宇宙的一切都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每一事物都是在与他者的关系中显现自己的存在和价值，故人与自然、人与人、文化与文化应当建立共生和谐的关系。”这诠释了“中国方案”更深层的哲学基础。

“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更难”

“中国方案”的实施需要坚实的政治保证

在一国之内，经济问题从来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在国际领域，就更是如此。应对世界经济问题，一定离不开经济技术层面的支撑，事实上，探讨此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比如加强宏观政策协调、创新增长方式，更高效的全球经济金融治理，强劲的国际贸易和投资，包容和联动式发展，等等，都需要专业的经济知识和扎实的经济技术。事实上，任何国际经济治理方案的有效实施，都需要有政治上的保证。“中国方案”所提供的经济技术的实施同样需要一定的政治保证才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世界各国，特别是G20成员国，要共同维护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共同构建合作共赢的全球伙伴关系、共同完善全球经济治理。

众所周知，“中国方案”为世界经济发展和全球经济治理提供了美好的愿景，但这一方案在国际领域能否有效实施，成效如何，还取决于更多的外在因素。至为关键的是，如果各国都能够像中国这样对于合作共赢、共同发展怀有最大的诚意和善意，那是最为根本的因素和前提条件。倘若“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不能真正深入人心，进而引导各国政治领导人的思想和行动，那么“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就只能停留在言辞倡议的境地。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走向世界的“中国方案”能够有效实施的程度，首先取决于世界各国对“中国方案”所表达的文化理念和政治意识的认可和接受程度，而这又进一步取决于它们是否真的相信“中国方案”是为了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共同利益。也正是因此，对“中国方案”的理解，决不能陷入任何形式的“经济决定论”或“文化决定论”。政治需要同时触动人的利益和灵魂，“中国方案”也是如此。

中国用几十年时间完成了其他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发展历程，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形成了应对发展和治理问题的“中国方案”。在未来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的进程中，这一方案将更加完善、成熟和定型。同时，在“杭州共识”的基础上，我们也相信中国和世界会愈加深度交融，“中国方案”会越来越为世界各国人民所理解、所认可，掀开中国对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崭新一页。

（原载《浙江日报》2016年9月13日理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