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爆发的世界金融危机，美国既是危机的始作甬者，也是危机的受害者。经济发展持续低迷、失业人数高位不减、政治生态不断恶化、社会问题沉疴难治等等。在这个大背景下，针对美国政府在复苏经济、改善民生方面的软弱无力，美国社会不断爆发着各类抗议游行和集会活动。今年4月11日至18日，在首都华盛顿发生的“民主之春”运动就是其中一例，与此前“占领华尔街”“愤怒者运动”等不同的是，这次“民主之春”运动有两个鲜明的特征：一是将运动矛头由经济要求转向了政治诉求，即抗议金钱政治和腐败的总统大选；二是直击一向标榜“新闻自由”的美国媒体，抗议它们在运动中的集体失声。

　　美国媒体为何失声？美国的“新闻自由”的本质又是什么？

　　“民主之春”运动照出了美国媒体“双面人”的嘴脸

　　  “民主之春”自今年4月2日肇始，抗议组织希望通过抗议方式表达“人民心目中真正的民主”的政治诉求。他们通过网站招募志愿者，短短几天，就先后有120多个组织、社会团体和产业工会参与了行动，超过3500人在抗议组织设立的网站上注册，就连美国民主党总统参选人桑德斯也在Twitter公开声明支持“民主之春”。4月11日抗议者队伍耗时10天，徒步140多英里，从费城抵达首都华盛顿，成为近期最大规模的美国公民抗议活动。18日，运动在美国当局的软硬兼施的两重打压下被迫解散。但奇怪的是，在如此规模宏大的“大事件”面前，美国媒体罕见地出现了集体失声。以至抗议者不得不打出“CNN在哪里？”标语。

　　事实上，美国媒体对此不是没有发声，而是不愿多发声或选择性发声。有统计显示，在抗议运动中，美国主流媒体CNN的相关新闻报道仅有30秒、FOX电视新闻网17秒、Microsoft全国有线电视广播公司12秒，而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谷歌，对该运动的搜索结果也只有区区200多条。除了缩短报道时间和屏蔽搜索结果外，美国主流媒体还对内容进行了“改造”。它们对“金钱政治”、“系统性政治腐败”等运动主题闭口不谈，而只关注“选举权利”。这种偏离主题的选择性报道是美国媒体惯用的手法，只要有损于美国寡头政治、财团利益，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话语偏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对待其它主权国家或地区问题上，一旦有利于维护和扩大美国利益，哪怕会导致他国国家动乱、地区冲突甚至局部战争，它们也在所不惜。冷战以来，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美国媒体的“两面人”本质在历次国际问题中暴露无遗。例如在东欧国家的“颜色革命”、泰国的“街头革命”、香港的“占中”等问题上采用面上的持续关注，背后的蛊惑煽动。尤其是对我国前几年发生的拉萨“3.14事件”、乌鲁木齐“7.5事件”等进行报道，则完全不顾事实真相，肆意歪曲、恶毒攻击。

　　美国媒体一向标榜自己是“自由卫士”，其实它们在新闻选材、新闻报道中采取了令人不齿的双重标准。所谓双重标准就是对本国“自由民主”运动采用遮蔽态度，而对他国问题采用“公正准则”“揭示真相”等进行舆论谴责。“美国之音”前台长霍普金斯曾坦言：“冷战以后，美国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所刻画的敌人及其理由，统统与美国政府一个腔调。”这句话直白地道出了美国媒体“双面人”的本质。

　　美国媒体为何对“民主之春”运动讳莫如深

　　美国媒体对“民主之春”运动的集体失声，并不表示它们对该运动的漠视，恰恰相反，它们对该运动高度关注但却讳莫如深。只所以如此，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美国媒体时刻将资产阶级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华盛顿邮报》编印的《记者手册》中明确规定，报纸和记者在报道国家安全时有双重职责，必须格外谨慎处理敏感信息，编辑们必须严格审查那些有害国家安全的信息。那么，什么是有害国家安全的信息？从资料分析来看，就是危害大资产阶级国家利益的信息。按照这个标准，“民主之春”这个底层民众的政治运动，将反对“金钱政治”“政治腐败”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当权的大资产阶级和富人阶层，因而这个运动必然是有害国家安全的。美国媒体对此进行有效的信息过滤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美国媒体与政府尤其是大财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美国媒体与政府、大财团的利益关系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例如谷歌于2006年是在美国中情局种子资金的帮助下成立的。除了来自中情局的资助，谷歌还与美国国家安全局进行深层次合作，并为其提供技术和信息服务。康卡斯特作为美国最大的有线电视广播公司其背后是国会，同时也是民主党、共和党两党的重要捐赠者。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是美国最大的媒体集团，旗下拥有CBS、CNN、HBO以及众多的杂志和电影公司，其幕后操盘手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等精英巨头和金融寡头。美国媒体接受财团的资金支持必然为其效劳。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史安斌撰文称，对于此次“民主之春”示威抗议活动，抗议者直接指向的是金钱操控选举，而政治竞选广告是传统媒体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第三，美国媒体深谙美国的“政治规矩”。美国媒体不仅对美国政治生态相当熟悉，而且是其直接受益者。2016年美国大选，两党候选人仅投放在电视竞选广告上的花费就达44亿美元之多。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自称投放竞选广告的资金每周约为200万美元。他更在早前的电视辩论中毫不客气地说：“所有政客都是资本家的狗，希拉里收我的钱所以要给我干事，在场这些和我辩论者有几个没有收过我的钱？”这就是美国的政治生态，在这个弥漫着金钱气息的生态政治中，媒体已经成为“腐败政治”的有机组成部分。媒体报道的效度和主题必须符合出资人利益，作为他们中的一员，媒体不可能报道“民主之春”这类运动以反对自己。

　　除以上原因外，媒体对“民主之春”的缄默还有它们心知肚明的原因。如，众多媒体一向把侵蚀民主当作司空见惯、细枝末节的事，报道该类事件没有“新闻价值”；美国媒体一贯将“吸金力”“关注度”奉为圭皋，不符合其价值观的新闻事件很难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美国媒体常以各种名目限制记者对“民主之春”这类活动的采访报道，稍有违反就会遭到惩罚甚至解雇。

　　美国“新闻自由”的虚伪本性

　　美国媒体向来以“人权卫士”自居、“捍卫自由”标榜，而新闻从业人员则自我加封为“无冕之王”。二战以来，媒体产业进入自由市场，从而彻底改变了传统媒体的传播伦理和行业自律。一方面，为扩大影响力、赚取更多的利润，必然催使媒体无限制地扩大信息源。这可从麦卡锡时代美国媒体的一句名言所印证“你为我准备好新闻，我为你准备好战争”。另一方面，丰厚的政府补贴和巨大的财团支持使得媒体时时听命于“幕后老板”，其所谓的“新闻自由”必须是维护出资人即大资产阶级利益的自由。因而，美国新闻媒体必然是两面挤压下产生的怪胎，而两面讨好的虚伪性和颠倒黑白的欺骗性则成了他们的基本属性。

　　美国媒体“新闻自由”的虚伪本性表现在多个方面。其一，坚持所谓“客观真实”的双向标准。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其著作《1999：不战而胜》一书中，明白地指出了美国媒体所谓客观真实的真正本质，他说：“在检查我们的广播工作时，我们应该重新明确对外宣传应为下述两个目的服务：在实行新闻审查的国家，我们应设法让那里的人民了解他们的政府不愿告诉他们的关于他们国家真实情况。另一方面，我们要让世界各国人民都能了解美国在国际问题上的立场、美国的思想及价值观。”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媒体动辄以“道德卫士”自居，以“客观真实”肆意干涉他国内政，大肆指责他国在人权、民族关系、政治制度、社会建设、经济发展等方面的问题，丑化他国形象。而对美国长期以来存在的贫富分化、种族歧视、滥用枪支、政治腐败、商业欺诈等闭口不谈。这种双重标准的“客观真实”既违反了基本的新闻道德，更丧失了基本的新闻原则。以至美国报纸编辑学会前主席米歇尔不无痛心地说：“美国人现在很多时候很难分清新闻报道究竟是虚构还是事实，新闻界正陷入腐败。”

　　其二，坚持所谓自由民主的双重准则。美国媒体的“自由民主”从来都是对外的。近年来，无论在埃及的宪政变局，还是在乌克兰、格鲁及亚等国的“颜色革命”以及泰国的政治危机都能看到美国媒体活跃的身影。它们将这些国家的政治变局看作是西方自由民主成功的典范而大加报道，而对试图维护和平局势的异已力量，则扣上破坏“自由民主”的帽子而大加鞑伐。相反，它们对本国发生的“占领华尔街”、“油砂行动”、“黑人的命也是命”、“民主之春”等民主运动却轻描淡写，视作“偶然”。正如美国学者斯蒂格利茨所说，美国的自由民主是仅占人口1%的富人的自由民主，而99%的穷人或中产阶级则于它无缘。

　　其三，坚持所谓公正立场的虚假指向。“公正立场”不过是美国媒体掩人耳目的烟幕，无数事实证明美国媒体在新闻报道中已经严重偏离应有的公正和客观立场。例如，在伊拉克战争期间，他们大力宣传赞颂反政府武装，而将萨达姆塑造成“独裁者”“暴君”形象；在科索沃战争中，美国媒体一味偏袒北约，强调北约参战的合法性和正义性，而对南联盟独立主权则完全漠视。近年来，在中日钓鱼岛主权之争、中菲领海主权之争，美国媒体几乎是坚持一边倒的政策，对中国进行蛮横指责，突显了其霸权本性和虚伪实质。正如有西方学者指出，在论题、议题设置的偏狭，以及难以提供公正立场的新闻报道，日益使美国媒体丧失其感染力。在笔者看来，美国媒体丧失的岂止是感染力，其实丧失的是媒体公正与客观的良知。

　　（作者系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理论骨干计划博士研究生；【原创】来源：昆仑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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