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终,又到了各种盘点登台的时候。最近,美国《纽约时报》就帮中国做了一份盘点,称2010年以来,中国国企在27个国家已完工、开始修建或宣布修建计划的燃煤电厂有92座,“遍布亚洲”。
《纽约时报》在夸中国?太天真!这篇报道很快话锋一转,指责中国国企“不顾对全球变暖和空气污染的担忧”。
报道还说,中国的经济增长正在放缓,在中国国有的工程企业因利润下降而苦苦挣扎,只好寻找国外项目,而中国经常“在国外开出极其低廉的价格,许多发展中国家很难拒绝。”
仿佛是中国企业为了赚钱,主动引诱别国去造高污染的燃煤电厂!事实真的如此吗?
缺电才是常态
下面这张图表,是截止到2015年2月中国企业部分海外煤电项目的进展。正如《纽约时报》所说,中国的煤电项目不仅遍布亚洲,还进入到拉美、非洲和一些欧洲国家。
中国企业为什么要去这些地方,真的是一厢情愿吗?我们不妨举一个例子。
就在本月21日,中国和巴基斯坦合作实施的塔尔煤田煤电一体化项目在北京完成了一系列融资协议的签署,这是中巴经济走廊首个煤电一体化项目。
巴基斯坦驻华大使馆经济公使穆罕默德·萨利姆在签约现场语出惊人:“目前,燃煤电站在巴基斯坦电源结构中仅占不到0.1%。”
巴基斯坦的能源结构竟然如此清洁?是的,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2014年的数据显示,巴基斯坦水电与核电分别仅占总发电量的30%和6%,石油和天然气发电量则占到64%。这些石油和天然气大都需要从中东进口,发电成本高昂,不仅没钱扩建,还有电站因亏本而停止生产。
国际能源组织(IEA)2011年的统计称,巴人均电力消费量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六分之一。每到夏季,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常常遭遇停电,每次最长达12小时,其他城市和偏远山区的停电时间则更长。解决能源危机,已经成为巴基斯坦政府的头号任务。
发展廉价的煤电,是巴基斯坦最合理的选择,因为本国就拥有全球第七大的塔尔煤田。该煤田储量据信达到1750亿吨,换算成油当量,超过沙特和伊朗石油探明储量之和。
巴基斯坦水利电力部长阿西夫去年访华期间就表示,“廉价的煤炭电力和水电是我们目前迫切需要的。”
本月23日下午,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实现电力全覆盖,意味着中国已经彻底消灭了无电人口。但对于其它发展中国家来说,缺电才是常态。
在中国煤电出海的另一个重要市场,菲律宾吕宋岛以外的棉兰老和维萨亚一些地区,每天都要面临2-4小时的停电。即使是印度这样“经济增速将成世界第一”的国家,仍有1.85万个村庄不通电。为此,印度打算到2020年将煤炭产量增加一倍以上。对于越南、土耳其等希望接班“世界工厂”的国家,电力缺口也是最大瓶颈之一。
西方真的不烧煤了?
本月18日,英国最后一个深井煤矿正式关闭,有媒体报道称,这意味着曾作为英国工业命脉的煤炭产业彻底告别历史舞台。
早在300多年前,英国人就开始使用煤炭驱动蒸汽机,1875年,法国人建成了世界第一座燃煤发电厂,煤炭成为西方统治世界的最强大武器。而今媒体给人们制造的一个错觉是,西方人已经扔掉了这件武器。
媒体总是把50年代“伦敦雾”事件后英国的环保举措奉为典范,但被忽略的是,2013年,煤电仍然是英国电力供应的头号来源。而在美国,2014年煤电也占比接近40%,稳居第一。
从下图可以看出,英国用于取代煤电的主要是石油、天然气和核电。巧合的是,六、七十年代燃油发电扩张的时期,恰好是国际油价较低,且北海油田开始投产的时期;而八、九十年代油价高企,天然气又逐渐取代了石油的地位。
可以说,除了环保上的考虑,成本仍然是影响能源结构的重要因素。英国能源和气候变化局发布的报告显示,“由于天然气价格的上升,2012年英国的电力结构进一步从天然气向煤炭转变”。直到2014年国际油气价格大跌,英国的天然气发电比例才升至30%以上。
美国是使用天然气能源的先驱,但2014年,美国煤电的比例仍高达38.8%,天然气仅占27.4%。要知道,随着页岩气的大规模开发,美国如今已经是世界最大的天然气生产国,而严重依赖进口的中国,天然气价格数倍于美国。
相比英美,缺乏石油天然气资源的德国更加难言弃煤。2011年福岛核事故后,德国决定在2022年前关闭全部17所核电站,这导致德国大部分电力企业纷纷转向煤炭发电。至2013年,德国褐煤发电量比例已从2011年的45%上升到52%,温室气体排放量可能同比上升了1.5%。与此同时,消费者和企业则纷纷抱怨电价攀升,已比美国高出三倍。欧盟统计局2014年报告称,自2008年以来,欧盟电价约上涨30%,而德国是欧盟电价第二高的国家。
在未来20年中,煤炭仍然将是发达国家重要的电力来源,而英国关闭了本国高污染的煤矿,也只能是把开采量转嫁给别国。
世界最好火电厂在中国
《纽约时报》文中的一项指责是,中国国有企业一直在不断扩大对海外燃煤电厂的支持,建设效率较低、排放二氧化碳更多的发电厂,而美国政府已经不再使用公共资金对海外燃煤电厂提供资助,经合组织(OECD)也把资助局限于“超超临界发电厂”。
但他们没有告诉美国读者的是,世界最好的超超临界发电厂在中国。
所谓“超临界/超超临界发电”,一般是指蒸汽温度不低于593摄氏度或者蒸汽压力不低于31兆帕的燃煤锅炉发电技术。压力越大、温度越高,意味着燃煤的效率越高,煤炭的使用量越少。
2008年投产的上海外高桥第三发电厂,拥有两台100万千瓦超超临界燃煤发电机组,发电量占上海需求的10%。世界公认,火电领域供电煤耗每下降10克/千瓦时,技术就领先一个时代。今年前5个月,这两台机组的每千瓦时平均煤耗为273克,比德国、丹麦、日本、美国最先进煤电机组的能耗分别低8.3、10、28、31克,相当于领先一代至二代的水平。
在污染物排放方面,按照我国去年实施的《火电厂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煤电厂氮氧化物、二氧化硫、烟尘排放量分别不得高于100、50、30(特定地区20)毫克/立方米,其严格程度已远超美、日、欧等发达国家水平。而“外三”的水平是:二氧化硫18.43,氮氧化物15.76,烟尘9.62,甚至比天然气发电(氮氧化物40-50)更加清洁。
纽约时报今年11月的另一篇报道指责,今年中国有155个这类煤电项目获得批准,总装机容量相当于2014年年底中国燃煤发电能力的15%,也相当于美国燃煤电厂的40%。报道还举例说,一个投资5.8亿美元的燃煤发电厂正在河北省的村庄东仙坡施工兴建,预计装机容量将达到700兆瓦,比俄亥俄州所有类似电厂的总发电量还高。
但这篇报道绝口不提,这座发电厂采用的正是先进的超临界技术,更不会说明,中国这项庞大的建设计划,目的正是要替换老旧的高耗能高污染电厂。
报道更没有提到,2014年,中国也成了全球太阳能和风力发电领域最大的投资者,用于清洁能源生产的总投入高达895亿美元,远远超过排名第二的美国(520亿美元)。
无论是超临界燃煤发电还是新能源技术,中国的起步都比西方晚十年以上,竟能迅速成为领导者,除了科研人员的努力,节衣缩食的高额研发投资必不可少。但要是没有每年7%的增长,动辄数百亿美元的投资,恐怕再节俭也拿不出来。
西方人热衷于让发展中国家放弃高污染的能源,不吃糟糠,改食肉糜,自是出于一片善心。肉糜从何而来?答案也不难。按照京都议定书和今年的巴黎协议,发展中国家本应得到每年1000亿美元的减排支持。
其实,若早有这样的承诺,中国人又何尝喜欢过去几十年的发展模式。不过,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承诺听听就好。亚非拉国家早就明白,死了张屠夫,也未必就得吃带毛猪。只希望素以清高自诩的媒体人先弄明白,是谁在秉持更高的道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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