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围绕网络空间疆域的理论、学术、技术、战略控制、策略举措等之争由来已久,博弈的焦点是网络空间主权,即各国和世界的网络空间所有权、领域权、主导权、主动权、话语权由谁掌控、如何掌控的原则问题。
美国竭力推行“一张网”战略,宣扬“一张网”网罗天下、覆盖全球、统领世界,宣扬“因特网就是互联网”,宣扬美国的赛博网络空间战略保障世界网络空间安全。中国、俄罗斯以及欧洲、中东等一些国家坚持各国拥有主权网络空间,没有主权,何来安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主权在我,不受制于人;要理直气壮维护我国网络空间主权,明确宣示我们的主张。
一、美国利用科技优势称霸网络空间
美国利用其网络空间科技优势,不择手段地把持、操控与垄断全球网络空间的科技发展,甚至竭尽丧失颜面的流氓、无赖之能事打压他国网络空间科技创新和创造,其网络霸道,在《网络安全协议的国家战争》一文中可见一斑。
上文从普通爱国科教工作者的视角,摆事实、讲道理、举证据、指问题,由美国拥有知识产权的微信(Wi-Fi)系统的不安全,引述出美国不得不接受中国创造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无线局域网WAPI安全体系成为世界标准,清晰揭示了中美在移动通信特别是无线接入领域的近20年技术博弈的真相,有理有利有节,值得一读。
在网络空间领域,代表美国跨国资本利益集团的历届美国政府,不遗余力地操控因特网、发动举国体制推动因特网一张网的全球化扩张,以美国高度发达的高科技优势牵制、威胁、监控各国陆海空天疆域,以严密掌握“制网权”制约各国家地区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乃至社会命脉,借以维护其长期称霸全球网络空间疆域的强权地位。
上世纪六十年代美苏冷战期间,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开发了阿帕网(ARPAnet),八十年代发展为因特网(Internet)。依照中国“国民互联网导师”的说教,中国在1994年进入了中国“公众互联网”发展阶段。
美国阿帕网、因特网诞生的年代,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科技发展巨大成就,为建设和发展主权网络空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被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的严密封锁下,依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民族自强自立精神,中国在1958年研制成功第一台小型电子管通用计算机,1960年发射成功第一枚探空试验火箭和自制运载火箭;1964年发射成功第一枚生物火箭、爆炸成功第一颗原子弹,1965年研制成功第一台大型晶体管计算机;1967年爆炸成功第一颗氢弹,1970年发射成功第一颗人造卫星,1974年研制成功采用集成电路的小型计算机;1975年发射成功第一颗返回式人造卫星,1983年研制成功高速巨型计算机。
国人扬眉吐气,美国和西方震撼!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开启了中美关系正常化的大门;1973年,美国不得不退出在中国南大门前打了12年、投下800万吨炸弹的越南战争。
必须引起重视的是,无论IPV4或IPV6,美国明明知道因特网技术体系先天不足,且承认其单一控制中心框架结构不安全不稳定;单一通讯协议(TCP/IP)及地址资源存在局限性;没有安全机制(No security);没有质量服务控制(No QoS);混乱无序、没有管理(No management);TCP/IP结构导致网络流量激增和路由表急剧膨胀相互作用,严重影响可扩张性;为固定终端设计的技术架构难以支撑日益发展的移动性;IP地址的通讯体系形成“沙漏”瓶颈;等等,却非要将因特网作为“互联网”强加于中国和世界各国,就是为了有利于美国网络空间利益的扩张,有利于美国对中国和世界网络空间的监视和操控,有利于美国随时利用因特网技术的缺陷和漏洞打击、盘剥他国。
发人深省的是,协议和标准,是维护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的手段与工具;网络空间主权原则,才是制定协议和标准的出发点、目的和底线,也是世界各国网络空间科技人员创新与创造的前提、基础和源泉。那些痴心于吹捧美国、唱衰中国的“国民互联网导师”们和某些媒体,恰恰是在网络空间主权原则问题上失了国格,丢了人格,令国人不齿!
二、美国利用经济优势操控网络空间
美国政府2012年公布的《网络空间国际战略》报告序言中,奥巴马总统坦承:因特网本身无法开启国际合作的新纪元;通过因特网连接,美国公司的业务可以延伸至全球任何一个地方,为美国民众创造无以计数的就业岗位和机会;确保对因特网进行有效管理,是因特网在国际环境中独树一帜的重要原因。
美国是全球经济最发达国家。按照美国的技术壁垒和战略逻辑,“互联网”就是美国拥有知识产权、控制主权和保障美国利益安全的“一张网”,接入美国因特网,美国就能保证各国乃至世界的网络空间安全。为此,美国可谓潜心策划、精心运作、用心良苦。
早在2005年,德国人就揭露了美国“一张网”剪割世界“羊毛”的伎俩。在欧洲投资1欧元,75%被美国人拿走了,投资回报率只有7.5‰,而美国在欧洲投资1美元,收益是113%。
专业人士指出,“中国互联网”大佬欺骗国人和国家,出口带宽是为国家“创汇”。可是,无论工信部、财政部、国资委或发改委,从来都拿不出这个“创汇”的统计数据。相反,2015年官方公布全国信息消费收入3.2万亿元人民币,因特网出口带宽1.65Tbps,而其中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的合计收入仅1.2万亿元,占62.5%的2万亿元信息消费收入显然是从那个“创汇”的出口流出去了,作为因特网的协议租金、域名使用费、各种知识产权费等等,源源不断地支付给了美国。这哪里是“创汇”?明明是美国利用因特网剪割中国“羊毛”的铁证!
国人耳熟能详的“中国互联网”前20名企业巨头,几乎清一色地被西方资本主要是美国华尔街资本控股。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日籍韩裔人孙正义领导的软银集团和美国IT跨国公司雅虎,控股阿里巴巴60%以上。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南非跨国传媒企业米拉德国际控股集团是腾讯的第一大股东。美国风投公司德丰杰是百度的第一大股东。华尔街风云人物朱利安•罗伯森领导的老虎环球基金、耶鲁大学基金高瓴资本、美国硅谷的红杉资本等联手控股京东。搜狐、新浪、网易、人人、奇虎等无不被美国公司渗透染指持股,中华英才、智联招聘、前程无忧三家网络招聘公司完全被美日资本绝对控股。海量的中国网络信息、网民信息在外国资本的操盘下长期失控,“中国互联网”的网民不仅赤裸裸地袒露在美国因特网全方位射线下,还不得不在美国资本面前束手就范“留下买路钱”。
改革开放绝不能是开门揖盗。网络空间与国际接轨互连绝不能是“接鬼”。中国网络空间的策划、建设与发展,不仅不适当地全面引进美国因特网为所谓的“互联网”,还向外国资本特别是美国资本全面开放投资;不仅具体政策指导失误,更是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战略的重大失误,教训不可谓不深刻。亡羊补牢,时不我待!
三、美国利用网络空间实施和平演变
尼克松在《1999:不战而胜》一书中明明白白地指出:在军事遏制的基础上,以经济援助和技术转让等条件,诱使社会主义国家“和平演变”;开展“意识形态竞争”,扩散“自由和民主价值观”,打开社会主义国家的“和平变革之门”。该书最后一章赤裸裸地预言:“当有一天,遥远古老的中国年轻人,不再相信他们的历史传统和民族的时候,就是美国人不战而胜的时候!”
美国采用军事高压、技术渗透、资本控制、文化侵蚀、外交纠缠等组合拳,早就将网络空间作为对中国、俄罗斯、伊朗等“网络空间敌人”实施和平演变的主战场,大力培养拉拢美国利益的网络空间代言人,全方位不遗余力地压制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的创新与创造。
利用IEEE、IETF等民间组织单方面制定和提出所谓因特网的“国际标准”,渲染因特网是“国际互联网”,是美国一张网网罗天下强权逻辑的主要推手。尤其是笼络“中国互联网”精英为其所用,不遗余力地撺掇中国人遵从美国因特网的思维定势。他们公然藐视国务院授权的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1997年7月权威发布Internet的中文名是因特网,公开叫板“Internet就是中国互联网”,并将1994年4月“全功能接入因特网”,作为中国“公众互联网”的盛大节日欢呼庆祝。
1963年由美国无线电工程师学会和电气工程师学会合并而成的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IEEE),目的在于促进相关科学家、工程师、制造商的信息联络与交流,提供提高专业教育和能力的服务,致力于推动电工技术理论发展和应用方面的进步。这个以美国人为主的民间跨国学术团体,近些年来被中国的“国民互联网导师”们推崇为“国际互联网”的标准组织。
1985年底创建的美国因特网工程任务组(IETF),自身定位是因特网技术研发的跨国民间组织,参与者都是志愿人员。其产生“因特网草案(Internet Draft)”,以及意见征求书或请求注解的文件(RFC),积极推动各国接入因特网。1995年提出IPV6技术为“下一代因特网协议”。中国“国民互联网导师”向记者承认,“ICANN(因特网名称与数字地址分配机构)和IETF这两个重要的互联网机构,不是由政府派代表参加的组织,而是由企业和专家组成的非官方机构。”清华大学的“中国互联网”精英说,“从技术上讲,IETF是世界上唯一的互联网标准制定者,正是在它的引导下,中国的互联网标准研制工作取得了进展。”
尽管IEEE、IETF在全球到处发展会员、组织活动、颁发奖励、扩大影响,妄图以民间组织标准取代各国家成员体正式批准和同意的国际标准,联合国及世界各国公认的“最权威的综合性国际标准机构”ISO、国际电工协会IEC、国际电信联盟ITU-T并不买账,坚持按照公正的规则程序制定与发布国际网络标准,提出“革命性全新框架的新一代未来网络”认识,取代渐进改良的“下一代因特网”概念。1992年,ISO就开始关注IPV9技术方案。2007年以后,ISO/IEC确认IPV6对于未来网络设计目标和基本要求的缺陷、不足和局限性而认定IPV6出局,委托中国专家预研未来网络的新命名和寻址机制(互联网的核心底层机制)。2014年,经美国、俄国、中国、加拿大、韩国等国家成员体两次投票批准,并征得国际电信联盟ITU-T大会同意,ISO/IEC正式发布《命名与寻址》(ISO/IEC TR 29181-2)和《安全》(ISO/IEC TR 29181-5)未来网络国际标准。中国专家们提出的多长度地址、全数字域名、混合架构、先验证后通讯等构想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中国专家明确指出现有网络安全机制的种种弊病,仅限于一定程度上提高网络安全的概率,并不能实质性地解决和实现安全保障,必须将传统的被动安全防御机制改变为主动安全管理机制,建立细胞级安全防护体系等科学论断,各成员体国家代表都不得不折服。
美国政府长期以来“国货优先”的采购制度,也明确将ISO、IEC和ITU列为第一优先序列的国际标准组织,而将IEEE和IETF明确列为“民间协定标准组织”,纳入第三序列。
然而,中国的“国民互联网导师”们多以加入IEEE、IETF美国民间组织为荣耀和资本忽悠国人。科技部在《“网络空间安全”重点专项2017年度项目申报指南建议》中,无视ISO/IEC各国家成员体一致批准、正式发布的未来网络标准,无视中国专家组主导并拥有知识产权的意见已经为各国家成员体接受,硬是要求“重点研究以IPV6网络层的真实可信为基础的网络安全管理体系结构、关键机制和关键应用”,硬是要求“支持最新IEEE 802.11ac或802.11ax等新型无线接入技术”,硬是指称IETF、IEEE为国际标准组织而只字不提ISO/IEC。国家发改委、工信部提出的十三五信息化规划,也提出要全面引进、升级和部署IPV6。
难道一定要将中国的网络空间死死地捆绑在美国因特网和网络空间战略的战车上,将中国网络空间主权拱手让给美国,让中国的网络空间彻底沦陷为美国的网络空间,“中国互联网”的大佬、导师和精英们才如愿以偿吗?他们究竟是糊涂,还是装糊涂,还是根本就不糊涂,根本就是美国一张网称霸天下的忠实走卒呢?
难道中国的网络空间主权就这样和平演变了吗?难道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和信息化发展的命脉从此就系于美国一身了吗?与虎谋皮,何来安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四、美国已进入网络“准战争”状态
网络空间主权,是覆盖陆海空天领域的国家主权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空间安全,是牵动陆海空天疆域的生命脉络,牵一发而动全身。
1977年,美国开始研究反卫星武器;1983年,美国总统里根正式推出了著名的“星球大战计划”(战略防御计划)。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美国将赛博空间(Cyberspace)定义为与陆海空天疆域同时并存的“第五作战疆域”,公然宣称赛博空间是包括因特网、电信网、计算机系统及各类关键工业中的嵌入式处理器和控制器的全球信息网,是维护美国安全的关键因素,美国必须在利用、控制和建立赛博空间三个方面拥有“制网权”。美国抢在中国乃至世界各国的前面,策动与实施网络空间全球化战略部署和行动,严重威胁各国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
2016年2月,奥巴马任命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出任网络安全促进委员会主席。3月,美国网络空间部队司令表示,美国已经建成100个共约5000人的网络空间活动组织,美国仍然以中国、俄罗斯、伊朗、朝鲜等为网络空间的最大敌人。4月,奥巴马授权对网络攻击实施制裁,美国防部长提出网络空间司令部升级计划。5月,美国最高法院准许联邦调查局(FBI)搜查美国司法管辖区域之外甚至海外的任何一台计算机,超过500名安全研究人员和黑客加入了美国搜寻网络安全漏洞大军。6月,启动赛博空间联合演习,“旨在立足于网络任务磨练国防部麾下各支力量间的协作能力——包括现役、预备役与国民警卫队,同时引入各级州政府及地方当局作为其它合作成员”。
美国俨然进入了网络“准战争”状态。一个杀气腾腾的美国“全球信息网”、“国际互联网”、“中国互联网”已经展现在世界和中国的面前。
美国对中国网络空间的渗透无孔不入。芯片、路由器、操作系统、GPS导航等无不做尽手脚,千方百计在关键技术、核心技术、基础技术方面制约、抵制、封锁中国。习近平总书记在“实施网络强国战略”的政治局学习讲话中,悉心指点各方面要走出因特网制约我国的阴影,放眼世界网络互连的大格局、大发展和大未来。总书记强调,要紧紧牵住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这个“牛鼻子”,抓紧突破网络发展的前沿技术和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关键核心技术,加快推进国产自主可控替代计划,构建安全可控的信息技术体系。要改革科技研发投入产出机制和科研成果转化机制,实施网络信息领域核心技术设备攻坚战略,推动高性能计算、移动通信、量子通信、核心芯片、操作系统等研发和应用取得重大突破。
只有从世界网络互连战略的全视角高度、广度和深度,才能够摆脱因特网控制中国、独霸全球的怪圈,才能够真正建立起维护我国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的关键核心技术体系,才能够面对世界网络互连的未来将我国建设成为世界网络强国,才能使中国在网络空间领域引领世界未来网络发展趋势、制衡美国一张网称霸、战略和策略都立于不败之地。
五、网络空间博弈的焦点是主权之争
网络空间博弈的焦点是主权。美国很清楚,美国的追随者很清楚,热衷于、醉心于因特网就是“中国互联网”的大佬、导师和精英们也很清楚。现在,中国和世界各国也越来越清楚。因特网是美国主权网,充斥着美国网络空间一手遮天霸权野心的图谋。尊重各国网络空间主权,共同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建立多边、民主、透明的国际网络互连治理体系,正在成为中国、俄罗斯等世界各国的共识。
近来有不少类似《网络安全协议的国家战争》等好文章见诸网上,令人欣慰。但其中一个共同的不足,就是对将因特网说成“中国互联网”认识不清、概念混淆、逻辑模糊。这是一个不能不特别提醒笔者和读者的重大问题。因特网就是美国向全球扩张的一张网,是侵蚀各国网络空间主权、安全合法权益的美国利益至上网,接入因特网不是互联网,只能是不平等的屈从而绝不是主权平等的互联。互联网,必须是共同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的各国主权网络之间的互连互通,互联网,是世界未来网络空间发展的必然趋势。
中国爱国知识人士同心同德,已经站在了未来网络国际标准的前沿,赢得了世界未来网络发展趋势的制高点,奠定了国家网络空间主权和安全的技术与理论基础。
网络空间主权原则,是鉴别真假“互联网”的照妖镜,是降妖灭鬼的金箍棒,是“中国互联网”大佬、导师和精英们的紧箍咒,是构建安全可控信息技术体系的试金石。
去Internet化,去美网殖民化,去美国网奴化,举国动员,军民融合,全民奋起,重振“两弹一星”精神,坚决打赢中国网络空间主权的解放战争,这是21世纪中国走向世界、走向未来网络空间的神圣使命。
【作者牟承晋是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国际战略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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