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纵横中国大地,总长达2万千米的高铁线路不仅成为中国崭新的壮观景象,而且充分体现了中国高铁所蕴含的中国力量、中国精神、中国信心。中国高铁走出了有别于西方,具有中国特色的跨越式发展之路。
2016年10月21日,一艘名为“迪凯特”号的美国海军导弹驱逐舰,居然以维护“航行自由”之名,裸闯中国西沙群岛海域领海。随即中国海军“广州”号导弹驱逐舰和“洛阳”号导弹护卫舰迅速前往,对其识别查证并予以警告驱离。其后不久,又传来消息:这艘“迪凯特”号导弹驱逐舰并非属于驻扎在东北亚日本横须贺的第七舰队,而是隶属于远在万里之遥的圣迭戈美海军第三舰队,且一切行动均由其指挥。
对此,各家媒体及相关专家纷纷予以解读,其中,既有美国海军“继续坚定”地贯彻奥巴马推行的“亚太再平衡”战略一说;也有因菲律宾杜特尔特总统与美“分道扬镳”,而使美国在南海失去重要抓手,美舰不得不亲自介入一说;还有美军急欲加大在西太平洋前沿的军力部署,确保未来其在东北亚和南海两个方向的“两线作战获胜”一说。
可以说,上述阐释都有其客观、合理的一面,但是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另一个关键,即美国不仅要确保其位于中国前沿海空域兵力兵器的先进及数量的足够,而且美军要不断地尝试和试验其花样翻新、最新推出的全新作战理论。
近些年来,美国各军种武器装备的更新与发展速度几近疯狂,而且目的性和针对性十分明确。美国一些高层放言相当“直率”与鲁莽,宣称“亚太再平衡”战略已进入第三阶段,美军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将更多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派往亚太地区,这越发显现出其准备与中国“摊牌”的决心。
日前,一贯态度强硬的美国国防部长卡特再度具体罗列了欲使用的各种尖端武器:“将更多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派往亚太地区,包括F-35第五代战斗机、P-8型反潜侦察机、升级版的‘弗吉尼亚’级核潜艇、新一代战略轰炸机、无人驾驶潜水装置,以及太空和网络新技术。”除了上述卡特提及的顶尖武器装备外,自2015年以来,美国还不遗余力地研发并加快配置其他多种先进武器装备。
例如,“自由”级濒海战斗舰、“朱姆沃尔特”级超大型隐身驱逐舰、新型超级护卫舰、“美国”级两栖攻击舰等。美国甚至还扬言,准备把即将服役的“福特”号航母也部署到亚太前沿。此外,美国也竭力拉拢和扩大亚太地区的盟友和伙伴,分门别类地提升它们的武器装备的作战技术水平及其与美军的协调配合性。
时至今日,美国已把海军、空军60%的先进兵力兵器部署到了亚太地区。与此同时,还将逐渐把相同比例的太空和网络力量配备部署至亚太,以强化和扩大各军兵种的作战范围、打击威力、延展深度和联合作战的能力。
毋庸置疑,美国军方急不可耐地“厉兵”和“排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点主要在于“布阵”,力图通过全新战法,打赢或“全胜”中国。实际上,美国五角大楼早就在发展各种尖端武器的同时,不断创造更新各种作战概念和理论,以达成“一流的武器装备和先进的作战理论”融合,力争做到“利剑超人,剑法更超人”,妄图最终采用“软硬两手”来实现全面制衡与压垮中国、俄罗斯、伊朗等国的目的。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美军先后提出了“中心战斗”“扩大的战场”“一体化战场”等作战思想和概念,先后经过大量训练和实战检验,最终形成了“空地一体战”理论,并于1982年通过新版的《作战纲要》正式颁布。
可以说,“空地一体战”理论的主要作战对象就是恪守“大纵深战役”理论的前苏联军队。在新版《作战纲要》中美军明确提出,要把“纵深攻击”作为制胜的关键,要求实施纵深攻击的部队必须快速越过己方前锋线并向敌纵深突进,与选定的敌人交战,并在运动中摧毁敌方后续梯队。
同时,由于在敌后方地域使用部队存在明显的风险,因此,在“空地一体战”中陆军必须实现与空军的充分协调统一,有效达成战场空中遮断和进攻性空中支援等关键性作战目的。在“空地一体战”作战理论的指导下,经过80年代的历练,再加上新一代武器装备的陆续列装,90年代初的美军地面战力已经达到了历史的巅峰。随着海湾战争及其后一系列初具信息化特征的战争检验,美军通过运用“空地一体战”等作战理论,尝到了取得多场战争胜利的甜头。
自此之后,美军愈发重视作战概念或战争理论的创建,乃至不断花样翻新地改进与变化,致使新概念和理论推出和运用的时间日渐缩短。始创于2009年的“空海一体战”作战理论,是当时美国空军参谋长施瓦茨空军上将和海军作战部长拉夫黑德海军上将依据美国官方提出的“重返亚太”战略需求,着重瞄准未来西太平洋地区的空海作战,强调加强美国空军、海军的联合作战能力,以应对潜在对手军事力量的崛起,尤其用来应对快速崛起的中国军力及逐渐恢复实力的俄罗斯的“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在充分借鉴冷战时期美军“空地一体战”基础上,通过整合海空军战力,联合亚太地区盟友,而提出的一种联合海空作战思想。
美军希冀借助“空海一体战”作战理论,来牵引发展以隐身战舰、新型核潜艇、先进战斗机、隐身无人机、网络战武器、新概念武器等的综合有效运用,以确保美国的军事绝对优势。美国还期望借助“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组建新的具有冷战色彩的军事联盟体系。因为按照“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设计,需要整个地区各个盟国的参与,需要建立新的符合“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基地网络和采用新的作战使命分工。经过数年的努力和推进,“空海一体战”作战理论逐渐融入美国国防政策和美军作战条令中。
然而,才执行5年的“空海一体战”作战理论,到2015年1月,美国国防部却将其弃用,更名为“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这次改变主要基于以下三点理由:一是大量实践证明,“空海一体战”理论在许多情况下,只是对冷战时期美国和盟国创造的“空地一体战”理论的简单复制和移植,已带来诸多负面影响。“空地一体战”理论主要以苏联为首的华约集团为作战对象,以欧洲中部为主要战场;强调加强陆军与空军的建设和一体化作战,重点突出空地联合作战。尽管“空海一体战”产生于冷战结束后20余年,但其内容和指导思想仍然充满了冷战思维。
所不同的是,把作战对象由苏联改为了中国,作战地域由欧洲大陆移到了西太平洋地区,作战方式由空地联合变为空海联合,作战目的也更改为摧毁中国的所谓“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二是以重点发展海空军为目标的“空海一体战”,其核心兵器是海军航母战斗群、核动力攻击型潜艇、空军的战略轰炸机、太空情报监视系统、航空情报监视系统,以及情报处理和指挥中心,从而形成一张“空海一体战”网络。
尽管多年来美军军备预算有所削减,但是海军、空军军费开支依然呈上升势头,这无疑引起了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强烈不满。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军官普遍认为,“空海一体战”概念太过于聚焦于海军和空军所扮演的角色,这极不利于未来作战的需要,应该及早修订以增进“真正意义”的联合作战。三是“空海一体战”的推行,不仅使美国亚太盟国处于“选边站”的尴尬位置,而且时常将其置于充当美军“炮灰”的危险处境。根据“空海一体战”作战构想,散布于亚太盟国的美军基地肩负支援美军作战、分散敌军火力、抗敌首轮打击的几乎难以担当的“艰巨”任务;盟国一旦接受“空海一体战”理论,意味着要将本国绑上美军战车,必将面临巨大风险。
正因为如此,韩国、澳大利亚等盟友及多数亚太国家,都对美国“空海一体战”的概念表示沉默或观望,非常担心会有对己产生不利的后果。而美军将“空海一体战”理论更名为“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意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新概念旨在维护美军在太空、网络、海洋、天空等全球公共领域的行动自由,而非谋求彻底击败目标国;也意味着美军有可能放弃或者克制对目标国内陆纵深目标的打击,将主要战场限定在全球公域范围内。
原本以为美军此后将要消停一段时间,全面进行消化吸收并贯彻执行“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不过,这回美军“静心打坐”的时间更短,甚至很多人对“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还没有咂摸出味道来,美军便又抛出了一项“令人惊讶”的作战概念。离“空海一体战”作战理论提出仅过一年半时间,2016年7月,美军全新的“分布式杀伤”作战概念便迅捷亮相登场,且内涵也较为丰满。
实际上,“分布式杀伤”作战概念最早源自2014年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根据濒海战斗舰编队对海上、陆上目标打击的兵棋推演结果而提出。其初衷主要为了克服水面舰艇反舰能力的不足,既适合水面舰艇作战,而且也适用于对陆打击,此外,还可拓展到联合反潜、联合搜救等任务领域。在某种意义上说,“分布式杀伤”作战概念是对传统海战作战概念的一种颠覆。
在近现代海战中,由于受到海空作战平台的探测搜寻、指挥通信手段的限制,以及武器装备的射程、打击精度等性能的制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主要采用“集中兵力”原则,乃至将其奉为“金科玉律”。航母打击群是“集中兵力”最典型的代表,其作战概念可称为“集中式杀伤”:航母各种各型舰载机不仅可以采用多种方式实施远程侦察预警和进行火力打击,而且其护航舰艇可提供多方向、多层次的严密防御,因此,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航母被誉为“海上霸主”,既是兵力集中的代表,也是火力集中的代表。
进入21世纪以来,美国海军认为,由于越来越多的潜在对手装备了以高性能岸基飞机、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以及静音核潜艇和AIP潜艇、隐身长航时无人机等武器,其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空前提高,己方的投送力量必将会遭遇越来越严峻的挑战,而在这种作战环境下,美国对其有重要利益的地区集中使用兵力时,被发现和被摧毁的概率就会增大。此时,集纳多种武器装备于一身且身躯庞大的海上作战平台被发现概率最大、易损性凸显,故而美军不得不将拥有多种不利因素于一身的航母打击群,被迫撤离他国的濒海地区。
事实上,美军提出“分布式杀伤”作战概念,说得冠冕堂皇是水到渠成,说得直白其实就是被逼无奈。这个作战概念体现了从“兵力集中实现火力集中”向“兵力分散实现火力集中”的转变,躲避了航母打击群可能面对的毁伤性打击。“分布式杀伤”概念最核心思想在于“分布式”:它将所有具备打击能力的舰船和飞机最大程度地分散配置在广袤的海域与空中,使敌方C4ISR能力达到超饱和,从而无法保持对己方所有打击平台的持续侦察、跟踪和监视,以确保己方海上平台安全。与此同时,最大程度地利用和使用远程打击火力的多维、精确、集中、灵活与突然,力争使敌方无法招架、防不胜防。
当然,一种作战概念的成功与否、是否适用,不仅取决于理论设计,还得依仗武器装备、兵力编组、试验检验乃至后勤补给等诸多因素的保证,在一些情况下,一项设计颇为成功的作战理论,可能会由于各项因素不具备或者时空因素发生巨大的变化,从而导致出现作战概念的“流产”或失败,“空海一体战”即是一个鲜明的佐证。
如前所述,美军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地发展各种先进的武器装备,已经初步奠定了运行一种新兴作战概念和作战理论的有力基础,但是还需要进行大量的改进与试验。这些大量的改进包括:舰船武器的改进、作战编组的改进、火控系统的改进,以及后勤补给的改进等。至于试验则更是全面、多元、多平台、长时间的过程,绝非一蹴而就。例如,美军要求未来所有的海上作战平台,不仅巡洋舰、驱逐舰、濒海战斗舰,就连两栖攻击舰、后勤补给舰船等都必须加装中远程反舰导弹,像“鱼叉”反舰导弹或“标准-6”导弹。
众所周知,“标准-6”导弹原为防空导弹,最初主要用于拦截飞机、巡航导弹和反舰导弹,美军通过软件改装和系统升级(改进幅度不大),使之可通过战舰上的MK-41通用型垂直发射装置搭载和发射,摇身变为飞行速度达3.5马赫、射程为370千米以上的反舰导弹,为海上编队指挥员提供了一种新的作战能力和更丰富的战术选择。如此一来,美军提出的“漂浮者、均战斗”要求,利用美军所有的水面舰船都将搭载“鱼叉”反舰导弹或“标准-6”导弹,实现广泛部署于中国周边海域的目的,从而对我形成较大的威慑和打击。2016年,美军举行“环太平洋军演”,其中评价最高的一项成果就是濒海战斗舰发射一枚“鱼叉”超视距反舰导弹击中目标。美军内部高层人士透露,这次导弹发射试验实际上就是对“分布式杀伤”作战理论的一次重要测试。
下一步,对于“分布式杀伤”作战理论,美军还将有很重要的一项改革,即对作战编组的重新组合、调整和试验。初步的设想与方式是,把现有位于西太平洋海域的第七舰队所有水面战舰、两栖舰船、大中型后勤舰船等,通通进行重新拆分组合,即首先实现“分布式部署”:原则上,由3~4艘舰船组合成一个编队,广泛部署于东亚海域“相对安全”的前沿,每个编队拥有足够数量的反舰导弹。这样既可以减少被对方探测发现的概率,保证舰船和人员自身安全,多艘战舰又有较强的中远程反舰导弹的打击威力,且可多方向、多层面对敌方展开强大的攻击,达成有效的“攻防兼备”。
不过,美军深知,目前第七舰队的兵力兵器,尤其是水面舰船数量着实有限,仅为80余艘,要实施“分布式杀伤”部署是远远不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2016年10月21日,美国第三舰队宁可不远万里,派出“迪凯特”号导弹驱逐舰等舰船到南海挑衅搅局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方面,通过挑衅和搅局中国南海事务,可先了解一下南海海区的地理特征、水文气象等信息,又可通过侦察监视中国海空实力;另一方面,通过反复尝试和试验“分布式杀伤”理论,达成打击和威慑中国等国的图谋。如果这次试验效果比较理想,届时美国海军第三舰队100余艘舰船很有可能大部“逼压”到中国周边海域前沿,与第七舰队80余艘舰船合并一处,共同应对中国。
不过,时至今日,“分布式杀伤”理论依然存在着许多问题,面临不少挑战。一是指挥控制问题,即如何使海上防空反导融入海上一体化火控系统中;二是后勤补给问题,分散编队多数不可能有后勤舰船伴随补给保障,因此,多数编队长时间海上行动的后勤、装备补给远不及航母编队那样具有一套完备、充足的补给体系,这将成为今后推行该作战概念所面临的一个棘手问题。但是,美军现在依然故我地推行和试验“分布式杀伤”作战概念,一旦成形,对我的威胁和挑战将是极大的。
(作者李 杰系中国三略研究院海洋研究中心主任;来源:《国防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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