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具有两个不同的概念,即:相对于物质的精神与相对于实践的政治精神。前者归属于哲学研究的范畴,与意识、思维等属于同一等次的概念,而后者则归属于政治学研究的范畴,仅仅是哲学范畴内的精神所包含的一个要素,与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政治、法律、宗教、信仰、意志等属于一类性质的概念。尽管关于精神的这两个概念存在不同,但是,两者也存在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一方面无论哲学范畴的精神,还是政治范畴的精神,都是由客观物质所决定,并反作用于客观物质;另一方面,无论是哲学范畴的精神,还是政治学范畴的精神,都是意识形态领域中的要素,而政治学范畴的精神又是哲学范畴的精神所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而马克思主义哲学又为政治学提供认识事物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的精神是指其政治层面精神,是指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所体现出的创新奋进的、激情奉献的革命政治精神。
一、精神的界定和内涵
什么是精神?精神是一种在社会实践中产生,并反作用于社会实践的内在意志的外现。由此可知,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就是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指导下,中国共产党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出发,实事求是,践行其政治宗旨和纲领目标的外现。由于自世界历史进入近代以来,人类社会已不可逆转地迈进了政党政治的时代,因此,中国共产党的精神无疑已构成近代社会以来中国政治文化的精华之一部分。在中国,尤其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的各个历史时期,继续坚持不懈地“代表着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着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着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推动着中国共产党的先进精神达到了进一步的发扬光大,有力地推进了近百年来中国社会的文明和发展。
正如哲学范畴的精神既为客观物质所决定,又是对客观物质的反映一样,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也是具体的,实实在在的。它原自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建设、改革的实践历程,具有丰富的内涵,是政治文化的精华。因此,又对中国的革命、建设、实践具有指导、推进和激励的作用,具有四个方面的特点:
(1)实践性。没有空洞的精神,空洞的精神是不存在的。一切精神都来自于客观的实践,没有实践的活动,尤其是来自于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活动,而搭建起精神的摩天大厦是不可能的。中国共产党的伟大精神是与其长期以来所进行的伟大的革命、建设、改革的实践密不可分的。正是在这一伟大的实践过程中,体现并凝结了中国共产党伟大而崇高的宝贵精神,成为党的一份珍贵的政治文化财富;反过来,这种伟大而崇高的宝贵精神又不断促进、激励着党的新的实践。
(2)政治性。正如一切政党都是一定的阶级的政党一样,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所体现的精神也是由其政治宗旨所决定的。换句话说,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实质无疑是其政党的内在政治性质、政治宗旨所决定的。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必须始终坚持艰苦奋斗,积极奉献的伟大精神,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而鞠躬尽瘁。这就是作为一个无产阶级政党所应当体现出的伟大而崇高的精神魄力。
(3)民族性。一切精神都必须依托于人,或者民族的载体,没有人或民族这一主观的载体,任何精神的产生和再造,都只能是无本之末,无源之水。也就是说,人是精神产生和再造的主体。精神必须与人的因素相结合,离开了人的主管能动作用,精神就不会产生。但是,人是被区分为不同的民族群体的。由于不同民族存在着历史文化的差异,因此,精神又会因民族历史文化的差异表现出民族特殊性。也正因此,作为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中国共产党,毫不例外也具有民族的特殊性。这就要求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必须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这就是毛泽东思想得以产生的正确渠道。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为世界历史的进步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明。但是,自清末以后,由于外国列强的侵略和瓜分,中华民族跌入了灾难叠加的痛苦深渊。中国人民所经受的苦难是世界上所少有的。“五·四”运动以后,马克思主义大量传入中国,与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历史文化,以及长期积贫积弱的悲惨状况相结合,铸就了中国工人阶级与世界任何其它民族所不同的坚定的政治性、严格的纪律性、彻底的革命性以及大无畏的牺牲奉献精神。中国工人阶级同其他国家的工人阶级一样,是机器大工业的产物,是社会大生产的承担者,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因此又是历史上最先进、最革命和最具有远大前途的阶级。由于它分布比较集中,便于组织,与农民有着天然的联系,因此又是最有力量的阶级。这就构成了中国共产党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民族特殊性,并进一步促成了中国共产党政治精神的民族特殊性。
(4)具体性。一切精神都是历史的生动的。正如人们的价值取向一样,不同的时代产生和再造着不同的价值,同样,不同的时代也产生和再造着不同的精神。如:在战争年代的勇敢牺牲精神,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开放精神,二十一世纪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和平崛起精神等都因时代变化而各有不同。又由于精神必须是具体体现的,因此又表现出生动具体的特征。如:钱学森的爱国主义精神,王进喜的艰苦创业精神,孔繁森的爱党爱民精神,两弹一星的科学创新精神等各自反映了一种独特的精神实质。由此可见,以上四个方面共同构成了中国共产党精神的丰富内涵,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不仅如此,精神的因素是一个变量,它的作用不是独立地发挥,而是与政党宗旨、社会实践、民族特性、具体的环境条件或个体因素的状况相结合而展示出来,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二、精神对物质的反作用
作为政治范畴的精神,是构成社会上层建筑中意识形态领域所不可缺少的要素。而作为意识形态领域的政治精神,无疑归属于相对于客观物质的哲学范畴的精神、意识或者思维。因此,为准确界定政治精神对社会实践生活所产生的作用,就有必要进一步将政治精神提升到哲学范畴的精神所涵盖的高度给予认识和解释。即为准确量化精神的积极作用,同时又避免其可能的消极或偏激的影响,必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论,就精神与物质的关系,精神在人类社会的运动发展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以及社会实践中的着力点展开分析和论述,以达到发扬光大科学的精神,并能够科学地发扬光大精神及其积极作用。
(一)精神决定于物质。辩证唯物主义首先承认物质对精神的决定作用。什么是物质?首先,物质是世界上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切事物,其唯一特性是客观实在性。正是物质的这种特性铸就了物质对精神决定作用,并由此进一步决定着一切精神的活动过程及其结果都不能脱离客观物质的基础。人类社会以来的一切精神生活,无不是以当时已有的社会发展状况为条件的,即使最优秀的文化成果,也不例外。没有一定的客观物质基础,即使低水平的精神文化生活,也是不可想象。这就是物质的客观实在性所体现出的对精神的根本决定性。
其次,物质是不停顿地运动和发展着的。世界上不存在不运动的物质,也不存在无物质的运动。运动是物质的绝对性,静止是相对的,是物质的相对性。矛盾运动是客观事物发展的内在的根本的动力。正是由于物质世界内部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矛盾运动,推动了物质世界的发展,促进了人类社会形态的更替。而在每一次人类社会形态的更替中,无不是新的矛盾主要方面力量的提升压倒了旧的矛盾次要方面的活动过程。在阶级社会的更替中,也无例外地是新阶级对旧阶级的倾覆,新政权对旧政权的替代。每一次新旧社会形态的更替,同样也伴生着思想文化精神的相互激荡和推陈出新,最终在新的社会形态中由居于支配地位的政治、法律等意识形态领域的主要素来主导新社会形态的时代精神。
再次,物质的运动和发展过程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的内在的必然的规律性。物质的运动和发展是一个由低级向高级、由量变到质变,循环往复的过程。在阶级社会中,社会生产力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根本动力,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是促进社会向更高阶段发展进步的直接动力。而与一定阶段的社会生产力以及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相伴生的,必然还其时代精神的产物——思想文化上的反映,如:社会主流意识、政权性质、法律制度思想、社会道德标准等。由于社会运动的因素包罗万象,矛盾错综复杂,因此,社会运动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而是社会合力作用的结果,往往要经历多次的曲折反复。这是由物质运动本身的自然属性所决定的。
最后,物质的运动发展是以一切现有的条件为基础而运动发展的,一切现有的成果都是以往物质运动的结果。在人类社会的运发展过程中,每一新的社会形态及其社会生产力状况,或者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都是对先前已有的辩证否定,并以现有的条件为基础继续发展。这就是物质运动发展的历史继承性。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历史继承性包括这样的必然内涵:既不能彻底地肯定原有的物质运动成果,也不能彻底地否定,而必须坚持“扬弃”的原则,即: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如果与此相反,照搬照抄,完全接受,或者彻底否定,盲目排除一切,就会犯复古倒退的保守主义或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
(二)精神对客观物质具有反作用。辩证唯物主义在首先承认物质对精神的决定作用的同时,任何条件下都不否认精神对其相关的客观物质的具有反作用。什么是精神?精神是客观物质世界在人们大脑中的反映。
首先,主观能动性或主观能动作用是精神的根本特性,即:精神对客观物质世界做出主观能动的反应。精神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作用,或者说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反作用并非亦步亦趋,而是在一般情况下具有相对的滞后性。如果将社会意识的这种滞后性完全置于自然状态,听之任之,任凭其放任自流,那么,就会导致社会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混乱想象,阻碍社会文明进步,给生活经济关系造成消极影响;相反,如果将精神的反作用置于理性状态,正确引导,就会促进社会文明进步,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创造和谐的外围环境。
其次,精神包含着对客观事物的内在主导性。一切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映,都是精神的范畴,包括人类社会的道德、政治、法律、宗教、艺术等一切精神文化生活。其中,必然有居于支配的位的精神要素,也不乏有精神因素中的精华,精神范畴的这些要素不能与同一精神范畴其它因素等量齐观,而是享有更加崇高的地位,突出地表现为在意识形态领域中的主导作用。正是精神所具有的这种特殊的主导作用,为能动地指导社会实践提供了空间和可能。忽视精神的主导作用,就会造成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思想混乱,就会贻误社会文化的进步和发展。充分发挥精神所具有的这种对社会实践积极的指导作用,就会产生巨大的社会能量和广泛的社会效应,就会有力地推动社会的文明进步。
再次,精神与合理的现实性相联系。一切精神都来源于客观现实,脱离现实的精神是虚无的,不可想象的。介绍必须对客观现实做出真实的科学的反映,而不是扭曲的虚假的反映。否则,就会误导社会实践。这就规定了精神必须:一方面,精神对现实的反作用,必须从实际情况出发,必须与现实需要相符合,而不能超越它所需求的范围;另一方面,精神的反作用也不能落后于现实的需求。落后于时代的思想文化同样是与现实不符合的。
第四,精神具有历史发展性。精神是随着物质的运动而发展的。客观物质存在着不停顿地运动的绝对性。物质运动的绝对性决定了精神之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精神的发展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精神随着物质的运动发展而呈现为永不停止的趋势;另一方面,意识形态领域内的矛盾运动,社会思想文化的相互激荡,也是促进精神发展的激素。因此,既不能抱着陈旧的思想观念,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也不能抑制社会思想文化相对独立的存在和发展。
最后,精神的两面性——积极与消极。精神范畴的具体因素是依托于一定的实体而产生的,并能够反作用于一定的实体。但是,由于精神产生的时空局限性,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能够反作用于一定实体的精神因素,则不能适用于其它的物质实体。甚至会随着时空的转移,而由革命的、先进的、激进的、开放的、奋进的、诚实的、智慧的、内耗的因素退化为滞后的、保守的、腐朽的、封闭的、倒退的、虚伪的、愚昧的、和谐的因素。物质世界是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运动发展的,新陈代谢是自然世界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物质运动和人类社会的发展要求,必须抑制社会文化的消极因素,同时大力张扬其积极因素。
三、对绝对精神与精神虚无之反思。物质世界的本源到底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在对待物质与精神的关系问题上,存在着两种错误的极端认识:一是唯心主义“精神决定论”,认为世界是精神的,精神决定一切,无限放大了精神的作用,夸大了精神的绝对性,最终不得不借助于“无所不能”的“上帝的王国”或“万能”的“神”,走向主观主义的误区;一是机械唯物主义的“物质决定论”,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物质的,精神的因素是根本不存在的,无限放大了物质的作用,夸大了物质的绝对性,最终必然陷入“不可知论”的泥潭。因此,对这两种错误认识必须给予反思和批判,德国伟大的哲学家康德的批判精神:“一切东西都必须经受批判”。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在继承和批判黑格尔“合理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和费尔巴哈“物质决定论”的机械唯物主义基础之上而发展起来科学理论体系。因此,以黑格尔唯心主义和费尔巴哈机械唯物主义为例进行反思是必要的。
(一)唯心主义的“精神决定论”。“精神决定论”否定物质的决定作用,在承认绝对的精神的同时,又否定了物质的客观实在性,由此进入了超现实的物质虚无主义的荒谬境地。黑格尔堪称“精神决定论”之大集成者。黑格尔是哲学大师里的大师,他是最庞大体系的构建者,是最艰深理论的创立者,也是伦理学的终结者。他将复杂万状的全体称之为“绝对”,“绝对”是精神的费尔巴哈通过对宗教和思辩哲学进行唯物主义的批判,将被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客观唯心主义哲学所颠倒的存在与思维、物质与精神的关系完全颠倒了过来:存在决定思维、物质决定精神。他把法归结为“感觉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哲学思想成了马克思批判黑格尔法哲学的重要思想武器。马克思继承了费尔巴哈关于存在决定思维、物质决定精神的本体论思想,联系现实的社会生活,从“市民社会”——“物质生活关系的总和”,来考究法的产生及其本质,通过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剥去包裹着黑格尔辩证法的神秘外壳,吸取其思想的合理“内核”——辩证法。
(二)机械唯物主义的“物质决定论”。在认识论上与“精神决定论”相对应的另一个错误极端,是 “物质决定论”,即客观物质决定一切,否认精神对客观世界的反作用,否认精神的主观能动作用。这样就过度地夸大了物质的作用,走向了物质主义的误区,引入“宿命论”的悲哀境地。同时又过低地估计了人在客观世界面前的能动作用、主体地位、主导功能,矮化了人所具有的认识自然、征服自然的伟大形象,最终导致了精神的虚无和文化的贫困,抛弃了人类社会中的最为珍贵的人本思想,以致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人生观与社会道德需求错位脱节,价值取向低级趣味,道德失衡,拜金主义泛滥,人性变态,心理扭曲。严重迟滞社会文明的进步。费尔巴哈哲学思想堪称的“物质决定论”的代表。费尔巴哈哲学思想的根本缺陷,就在于费尔巴哈哲学在批判黑格尔哲学思想的同时,抛弃了黑格尔哲学的精髓——辩证法。
在物质与精神的关系上,在黑格尔哲学中思维和精神是第一性的,存在和物质是第二性的,是绝对精神的外化。费尔巴哈反对从思维派生出存在,从抽象概念推出具体实在的唯心主义观点。针对黑格尔的存在或自然界是从思维或观念派生出来的唯心主义观点,费尔巴哈认为:物质先于精神,即不是精神产生物质,而是物质产生精神。这是毫无掩饰的、纯粹的、明显的真理。“因为只有存在才是感性、理性、必然性、真理,简言之,存在是一切的一切。”然而,费尔巴哈在批判黑格尔“精神决定论”,承认物质存在是一切的一切的同时,却并没有将抽象的思维诉诸感性的直观或实践的、人的具体感性活动。
综上所述,唯心主义的“精神决定论”或机械唯物主义的“物质决定论”都表现为认识论上的两个错误的极端。黑格尔的思辩哲学以及费尔巴哈的机械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来源,是马克思、恩格斯批判继承的结果。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必须反对唯心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避免走向“绝对精神”或“绝对物质”认识误区,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把革命精神与科学精神良好地结合起来,实事求是,倡导和焕发出新的时代精神,科学地指导中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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