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国出兵叙利亚,显然是为了扶植“伊斯兰国”等逊尼派极端势力,颠覆叙利亚阿萨德政府,挤压俄罗斯向南的地缘政治空间,打破伊朗-叙利亚-伊拉克的什叶派弧,保证美国对中东的绝对控制权,但未必证明特朗普政权会彻底与俄罗斯翻脸。俄罗斯内部的社会动荡,给了美国一个扩大中东战略空间的机会,这将有利于今后美国在执行“与俄罗斯缓和”战略时,能在中东获得并维持一个更有利的地缘政治格局。
4月7日,美国绕过安理会,对叙利亚政府军一座基地实施轰炸。五角大楼称总共发射了59枚导弹,目标是“叙沙伊拉特机场”。叙沙伊拉特机场,是一处严重威胁“伊斯兰国”(IS)的军事基地。
这是叙利亚内战发生6年以来,美国首次对阿萨德政府的目标实施军事打击。
这首先反映了美国国内的重大变局。
一、弗林被清洗,扶植IS依旧是美国资本寡头的战略重点
美国出兵叙利亚,与特朗普核心顾问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被清洗有极大关联。
在中东问题上,弗林主张与俄罗斯联合,消灭IS等恐怖主义势力,早在2015年,弗林就表示,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发挥着根本性作用,不应再将其“孤立”。特朗普对这个主张一直倾心不已,特朗普在竞选时一再强调“叙利亚内战不是美国的问题”,据美国《华盛顿邮报》报道,特朗普在竞选时曾明确说他在叙利亚的重点是单独打击“伊斯兰国”,最好是与俄罗斯、叙利亚政府和其他同盟一起合作。此外,他还暗示会削减对叙利亚反对派的支持。早在2013年9月,奥巴马政府也遇到叙利亚化武袭击事件,当时特朗普发推文称“奥巴马总统,不要进军叙利亚”。
特朗普在当选总统之后,接受《华尔街时报》采访时,重申了上述观点:
“美国应当把注意力放在打击ISIS上,至于叙利亚政权和背后支持的俄罗斯,美国可以找到和他们的共通点。”
“我对于叙利亚的态度跟很多人不同。我的态度是,你要打击叙利亚,叙利亚在打击ISIS,而我们也需要清除ISIS。俄罗斯和叙利亚是盟友,日益强大的伊朗也与叙利亚站在一起。而我们却要支持推翻叙利亚政权的叛军,并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可以看出,在叙利亚问题上,特朗普深受弗林影响。特朗普胜选后,提名弗林担任国家安全顾问,并在一份声明中说:“弗林将军是这个国家军事、情报领域最重要的专家。对于我本人和我的政府而言,他是无价之宝。”
2017年,特朗普正式走马上任后,开始把打击“伊斯兰”国及其他激进伊斯兰恐怖组织为最优先事项。1月28日,特朗普签署总统备忘录,要求美国军方30天内拿出打击伊斯兰国的新方案。
随后,俄罗斯对特朗普打击“伊斯兰国”的布局积极响应。1月30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说,只要有政治意志,俄美合作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形式有“无限可能”。
对于特朗普-弗林的布局,一向反美的叙利亚阿萨德都称赞有加。《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2月8日报道,阿萨德接受比利时媒体的采访时说:
“现在预期特朗普政府所承若的打击ISIS的计划能走多远还为时过早,但是我对新一任美国政府与俄罗斯合作反恐的决心较为乐观,满怀希望。特朗普在竞选期间以及就职后都承诺优先打击ISIS,这是六年以来我最希望看到的。”
但是,变局发生了。
2月13日晚,美国白宫宣布,总统特朗普接受其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递交的辞呈。
弗林卸任后,特朗普之前要求美国军方拿出的所谓“打击伊斯兰国新方案”,再无下文。如今我们发现,美国拐了180度,从优先打击“伊斯兰国”,变成了优先打击叙利亚政府。
这无非是美国原先中东战略的延续:扶植、武装“伊斯兰国”等逊尼派极端势力,颠覆叙利亚阿萨德(什叶派)政府,挤压俄罗斯向南的地缘政治空间,打破伊朗-叙利亚-伊拉克的什叶派弧,保证美国对中东的绝对控制权,维护美元霸权。
美国上述战略在普京的强硬军事回应下,一度面临失败风险。2014年,俄罗斯普京果断出兵叙利亚,雷厉风行打击IS,打破了美国的战略布局。美国在中东何去何从?其代理人“伊斯兰国”的灭亡指日可待,美国是自己亲自操刀上战场,对抗俄罗斯和什叶派,复活伊斯兰国,还是与俄罗斯达成某种妥协,承认俄罗斯、什叶派在中东的势力范围,并联合剿灭“伊斯兰国”?
美国内部出现了分裂的声音,出现了对“扶植IS控制中东”这一战略的反思,特朗普核心顾问弗林是这种战略反思的代表性人物。
从2015年开始,弗林就在各个场合表达反对美国继续扶植IS的观点。弗林在2015年7月29日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透露,自己曾于2012年希望阻止ISI等恐怖主义势力,但美国政府没有采纳其建议。当被问及美国政府是否是对报告及弗林的分析“视而不见”时,Flynn披露关键信息:
“我认为他们不是视而不见,而是他们做了一个决定。我认为这是一个故意的决定。他们现在所做的都是故意的。你真的有必要去问问总统,在有替代政策的情况下,他到底要做什么?因为这令人非常困惑。”
也就是说,IS是美国故意行动的结果。弗林迟至2015年才在媒体上做出上述披露,绝非无的放矢,而是美国统治集团在中东战略上存在内部分歧的一种表征。
2017年,弗林被“辞职”,特朗普180度转向,4月,美国闪电出兵叙利亚,这一环环相扣的事实证明,在中东扶植IS等恐怖主义势力,是得到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压倒性支持的长期既定战略,特朗普—弗林试图挑战这一战略,立即遭到对立面的强烈反对和清洗。
二、IS濒临灭亡之际,美国紧急出手轰炸叙利亚
“伊斯兰国”(IS)原本是在美国的大力扶植下,在叙利亚战场上茁壮成长起来的。
过去六个月,在俄罗斯-伊朗-叙利亚-伊拉克的联合打击下,“伊斯兰国”面临灭顶之灾,什叶派势力不断发展。“伊斯兰国”在叙利亚阿勒坡的最后重要据点已遭“全面包围”, 解放“伊斯兰国”巢穴拉卡的战斗即将打响。
在IS穷途末路之际,美国出手了。共和党大佬麦凯恩(John McCain)呼吁特朗普向巴沙尔发出强烈信号:
“袭击是不可容忍的”。
在麦凯恩及其背后势力的压力下,特朗普迅速转向,并称叙利亚危机:
“现在是我的责任了”。
美国的轰炸目标很明确,摧毁了对IS威胁很大的军事基地。叙利亚霍姆斯省省长巴拉兹(Talal al-Barazi)向俄罗斯卫星通讯社表示,遭到美国导弹袭击的叙沙伊拉特空军基地,在支持叙政府军打击“伊斯兰国”恐怖组织的战斗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巴拉兹称:
“叙军队和武装力量抵抗恐怖主义,特别是在霍姆斯东部。近期获得了重大成功,收复了天然气田和巴尔米拉城及周边地区。这个空军基地在支持打击‘伊斯兰国’战斗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在霍姆斯东部地区。”
特朗普的傀儡性质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凡是被美国资本集团视为“核心战略”的问题,特朗普不可能执行自己的个人意志,连自己青睐的弗林也无法保住。特朗普只是美国军工集团、华尔街财团、犹太权贵的前台代理人,代表美国统治集团发号施令。
天真地想动用美国力量剿灭IS?弗林被清洗,只是美国真正统治集团给特朗普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早在2013年,IS曾经也遭遇过一次重大危机,那时候,也是共和党大佬麦凯恩出面斡旋解决。2013年5月,麦凯恩远赴叙利亚会见所谓叙利亚自由军,许多美国网民都注意到麦凯恩会见的根本不是什么“温和派”,而是包括IS现任一号人物巴格达迪、基地组织叙利亚分支核心成员穆罕默德·努尔在内的一批极端分子。
不过可能很少人注意到,这次会见对于“伊斯兰国”的重要历史意义。
在这次会见结束之后,麦凯恩于5月28日高调地发了一条推特称:“一次与叙利亚勇敢战士们的重要会见,他们为自由而战,需要我们的帮助。”并贴上合影照片。麦凯恩的推特并非空穴来风,他千里迢迢到叙利亚也不是去搞什么“亲切慰问”。2013年6月,一位叙利亚自由军军官在卡塔尔半岛电视台指出,如果国际没有输送武器,反对巴沙尔政府的叛军将会在一个月内失败。
也就是说,叙利亚自由军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危险边缘,麦凯恩此行是代表美国亲自去前线了解真实战况。效果显著。在随后的几周之内,美国、沙特、约旦、卡塔尔、土耳其和以色列开始向诸如叙利亚自由军之的反叛组织提供武器、培训和资金。
美国著名记者、两次艾美奖和两个爱德华·默罗奖获得者Ben Swann指出,这些武器最终落入ISIS手中。所谓的叙利亚自由军不单为IS输送武器,还为IS输送士兵。
叙利亚自由军背后包括了ISI等极端势力。早在2012年9月,美国国防部情报局(DIA)的文件当中,就清清楚楚地写明:
【萨拉菲派(SALAFIST,伊斯兰极端主义、复古主义、原教旨主义,瓦哈比主义为其分支之一)、穆斯林兄弟会(MUSLIM BROTHERHOOD)和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笔者注:后来发展成ISIS),是推动叙利亚叛乱的主要力量。】
叙利亚反政府势力根本不是什么“温和力量”,而是包括isi在内的伊斯兰逊尼派极端势力。
IS崛起的过程背后,与美国有极大的干系。ISIS的前身是上世纪90年代初成立的一个名为“一神论和圣战组织”(TOMJ),是扎卡维利用阿富汗设立的营地。“9·11”后他们作为恐怖主义组织遭到围剿。2003年,美国推翻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伊拉克北方许多地方出现政治真空,扎卡维等趁机打着“基地”的旗号进入伊拉克,以“伊拉克基地分支”的名义猖獗一时。2006年他们宣布成立政教合一的“伊拉克伊斯兰国”(ISI)。同年,扎卡维被美军定点清除,第二任头目马苏里也在2010年死于美军之手,此时,一名名叫“巴格达迪”的恐怖分子控制了ISI。
事实上,IS的一号人物、首领巴格达迪曾在美国监狱中获得优待,并在美国监狱中策划“伊斯兰国”。巴格达迪曾经在美国设在伊拉克南部的监狱待过一段时间。美军海外监狱以虐囚闻名,不过,美军虐待的主要是那些铁杆反美的恐怖分子,而那些反对俄罗斯、中国、伊朗的恐怖分子,则经常得到美国的优待。2014年11月,英国《卫报》采访“伊斯兰国”创建初期的最核心成员阿布·艾哈迈德,艾哈迈德透露, 驻伊美军“非常尊重”巴格达迪,“如果他希望找另一个营区的人,他就可以,而我们不行”。就是在这段“自由”而“有身份”的监狱日子里,“他(巴格达迪)所主导的一个新策略正在(美军)眼皮底下发起,那就是组建‘伊斯兰国’。”
2010年,即巴格达迪被释放的第二年,ISI领导人被美军杀害,巴格达迪控制了ISI。随后,美国引爆叙利亚危机。ISI以反对阿萨德政权的名义,大规模进入叙利亚。期间,得到美国与沙特等国的资金资助与军事训练,发展壮大。2015年5月18日,美国无党派组织Judicial Watch通过法院控诉得到了一份2012年美国国防部情报局的报告文件。这份文件披露了利比亚战乱中有大量武器(主要由美国和西方提供)被转移到叙利亚圣战分子手中,支持了ISI等反对派在叙利亚的反政府战争,美国情报机构掌握这些武器转移的细节。2012年美国国防部情报局根据其所掌握的情报判断,西方国家、海湾国家和土耳其为了对抗叙利亚-伊朗-伊拉克,正在大力支持逊尼派极端主义势力建立一个伊斯兰极端主义国家。而作为后果之一,ISI将返回伊拉克建立伊斯兰国,这个伊斯兰国将吸收遍布阿拉伯世界的大批恐怖主义分子,恐怖势力将猖獗发展。
ISI的发展与美国情报机构的预测几乎一致,2013,ISI年宣布与叙利亚圣战武装合并,新组织的名字即“ISIS”。2014年,ISIS回到伊拉克,配合美国施压伊拉克什叶派政府下台,搅乱中东政局,建立伊斯兰国(IS)。
今天美国出兵拯救濒临灭亡的IS,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三、美国迅速出兵叙利亚,抓住俄罗斯国内政治动荡的时间窗口
美国出兵叙利亚可用“神速”来描述,是在没有国际组织对4日化武袭击进行调查和责任认定,安理会也没有做出相关决议的情况下进行的。特朗普政府行动之快,与奥巴马政府当年就是否动武进行反复评估形成鲜明对照。
导弹袭击是特朗普在短时间内做出的选择。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赫伯特·麦克马斯特表示,该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与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讨论了一些不同的在叙行动方案,但最终选择了导弹袭击。
美国出兵叙利亚的战略目标也十分清晰,美国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表示,该国将利用叙问题日内瓦进程,推翻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
不过,美国发动攻击的理由(即叙利亚化学武器袭击),目前还存有疑点。
叙利亚政府提出反驳,认为化武消息的传出,早于叙利亚政府发动的袭击。据叙外长瓦立德·穆阿利姆在大马士革的新闻发布会上称,在叙空军4月4日对“征服阵线”恐怖组织弹药库实施首次打击前数小时,有关伊德利卜省发生化武攻击的首波消息就已开始传出。
该外长称:“有关在Khan Shaykhun所发生事件的通告6点传出,而叙空军对‘征服阵线’武器库的首次空袭在11点30分,化学品就储藏于仓库里。”
俄罗斯也认为叙利亚的化武早已销毁,并有联合国人士证实。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俄总统普京认为美国打击叙利亚是侵犯该国主权,凭杜撰出来的借口违反国际法。他指出,叙军队没有化学武器储备,叙所有化武储备都被销毁的事实已获得联合国人士证实。佩斯科夫表示,普京认为,完全忽视恐怖分子使用化武的事实只能令局势严重恶化。
俄罗斯显然十分愤怒,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普京认为美国对叙空袭严重损害俄美关系。
俄罗斯的愤怒可以理解,因为美国对叙利亚发动袭击,正是抓住俄罗斯内部动荡的时间窗口。俄罗斯国内游行从3月26日发起,直接目标是总理梅德韦杰夫,民众响应十分踊跃,发展成5年来俄罗斯最大规模的示威。
这次游行能够动员如此多的俄国民众,本质上反映了俄罗斯经济上的软肋,即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失败。
俄罗斯社会对其当前的资本主义制度建设的不满意度居高不下,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指出,俄罗斯的资本主义具有对外依附性质。2014年10月18日,久加诺夫在为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中央全会所做的政治报告中,首次对俄罗斯资本主义的整体性特征进行了概括。他指出:
第一,当今的俄罗斯社会经过新自由主义改革,造成了工业严重倒退。工业品生产仅达到发达国家的1/5,农村遭到破坏,金融信贷制度瘫痪,各个经济和管理部门工作人员的职业素养急剧下滑,与官方的宣传相反,俄罗斯的工业持续恶化,一些企业遭强制停工,很多企业缩减工作周,压低工资并拖欠工资;
第二,经过长期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实践,俄罗斯经济严重脱实向虚,产生了许多具有寄生性的权贵阶层。今天的俄罗斯国家机关是整个苏联时期的两倍。大部分健康劳动力都集中在私人保安公司。与2000年相比,工业领域工人的数量缩减了200多万人。但是,在不动产行业和银行金融部门就业的人数几乎增长了300万人。所有与投机相关的人都是寄生在实体经济生产上;
第三,俄罗斯资本主义有对外依附性。俄罗斯经济中占主导地位的只有两个部门:能源出口部门和银行部门。其他部门,尤其是科研部门,被残酷无情地摧毁了。最近一段时间,买办资本涉足的区域进一步拓宽。俄罗斯内部市场被强迫接受外部的供货。主要商业网络都掌控在跨国公司手中,甚至军工体系都依赖成套的进口。买办资本主义从俄罗斯榨取巨额资金。2014年,有900亿美元流往俄罗斯境外,这比2013年同期多出一倍。这些钱通常是流往对俄罗斯实行制裁的那些国家。全球资本主义一体化让俄罗斯处于遭受奴役的地位;
第四,俄罗斯的资本主义具有寡头性。大资本和中等资本天生都与官僚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国家强力政权的拥护者——大资本家与权力结盟,打算在私有化的过程中,攫取一块新肥肉。另一边是拥护自由主义的资本家。这些人在20世纪90年代得到宠爱,但是,在重新分配财产的时候他们又遭到了排挤。资产阶级的两个分支都竞相压榨劳动人民。他们之间的斗争让民众看清了国家矛盾的实质。
俄罗斯本次游行之所以能够变成全境大规模游行,与俄罗斯普通民众对资本主义实践造成的严重两极分化极为不满有关。俄罗斯反对党领袖纳瓦里内公开了一份报告和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显示梅德韦杰夫在俄罗斯国内外至少有四处豪宅,两座葡萄酒庄,三处位置优越的地产和两艘很可能以总理夫人的名字命名的游艇。
俄罗斯媒体寻根溯源后发现,这些财产大多来源于俄罗斯多个著名寡头的“赠与”和“捐献”,其中莫斯科州的豪宅就是2015年度俄罗斯首富乌斯马诺夫的礼物。
包括乌斯马诺夫和米歇尔森在内的寡头“新贵”们向几个涉事的基金会分别捐款数百亿卢布,艾利谢耶夫所在的俄气银行则向这些基金提供了多笔低息贷款。更微妙的是,有数笔土地交易是在2008-2011年由梅德韦杰夫在任期间的总统办公厅突然低价卖给这些全无名气的小公司的,其中一笔交易的售价仅为市价的约3%。
如果顺着这些线索继续深究下去,还可以发现传媒新寡头乌斯马诺夫与俄罗斯安全部门(特别是谢钦)合作无间,而米歇尔森控股的Sibur公司另有一个年轻的小股东名叫沙马洛夫——据2016年多家媒体求证,沙马洛夫的真实身份是普京二女婿。
这些信息迅速激怒了俄罗斯的年青人,虽然直接目标是亲西方的梅德韦杰夫,但也影响了普京政权的稳定性。
显然,俄罗斯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造成的严重两极分化与阶级固化,给俄罗斯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为美国颜色革命俄罗斯提供了丰厚的土壤。俄罗斯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不是普京对外地缘政治胜利所能够弥补的,甚至会反过来严重限制国家的对外战略能力。对于一个经济产业依附帝国主义、国内两极分化、腐败盛行的国家,民众反抗与革命的能量会不断聚集,更何况是俄罗斯这样的“战斗民族”和曾经拥有光荣社会主义记忆的国家。一旦经济到达崩溃边缘,或者普京老去,美国只要稍一内外用力,普京在地缘政治上几十年的积累,恐怕就要一朝化为乌有。
美国利用俄国内动荡出兵叙利亚就是一个鲜活例证。美国兵锋直达叙利亚,本质上是抓住俄罗斯内部由于新自由主义改革而爆发严重社会动荡的时间点,果断绕过一切国际组织,绕过联合国,打掉叙利亚对IS具有威胁的军事设施与军事力量,蚕食俄罗斯和什叶派势力在叙利亚的地缘政治胜利果实。美国清洗弗林在先,出兵叙利亚在后,撕下打击IS的最后伪装与托辞,为人类展现了一个帝国为了维护其石油霸权与美元霸权,会怎样毫无底线地与食人心的恐怖主义势力深入合作。
当然我们也需要看到,虽然“扶植IS”一直是美国国内战略高层的主流,但是“对俄缓和”也慢慢进入美国战略高层的视野,诸如基辛格。而据参考消息2016年12月30日报道:
【德国《图片报》12月26日援引“西欧情报机关”基于“特朗普团队信息”所做的分析报告称,美国前国务卿、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亨利·基辛格正为美国当选总统制订计划以实现与俄罗斯关系正常化。俄罗斯自由媒体网站12月28日报道,该报指出,这位93岁的外交家认为,在中国崛起的背景下,修复对俄关系是正确之举。作为经验丰富的谈判高手,且与俄总统普京本人熟识,基辛格将成为莫斯科与华盛顿之间的最佳调停人。他指出,美国精英明白,中国可能奉行越来越独立和咄咄逼人的外交政策,因而必须对其加以“制衡”。做到这一点可以有几种方法,其中之一便是与俄罗斯靠拢。基辛格如今实际上建议采取与上世纪70年代相反的做法。当时,美国通过接近中国削弱苏联,今天则是要通过接近俄罗斯打压中国。为了得到更多,即借助俄罗斯削弱中国,完全可以承认俄在前苏联地区的势力范围。美国非但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还能减少维系这些国家中大量亲西方非政府组织的开销,并使俄罗斯变得更好说话。好处显而易见。】
可见,“扶植IS”与“缓和俄罗斯”,都慢慢成为美国统治集团内部的主流战略。在美国轰炸叙利亚的前一天,4月6日,美国国务院一名高级官员表示,美国希望改善与俄罗斯的关系,并将后者视为重要国家。这名官员说:
"所有人都希望看到俄美关系得到改善。俄罗斯是重要国家,该国拥有巨大潜力,且正在积极参与全球事务。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去尝试改善两国关系,与俄罗斯开展合作。"
可见,美国出兵叙利亚,显然是为了扶植、复兴IS,但未必证明特朗普政权会彻底与俄罗斯翻脸。俄罗斯内部的社会动荡,给了美国一个扩大中东战略空间的机会,这将有利于今后美国在执行“与俄罗斯缓和”战略时,能在中东获得并维持一个更有利的地缘政治格局。处于内外交困的普京,虽有足够高超的战略方法与足够强硬的战争意志,怎奈国内经济将持续恶化,社会不满也会不断加剧,在不愿意进行社会主义改革的前提下,普京也极有可能接受美国的战略缓和。
从美俄中东博弈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有益的结论,一个国家在面对美国如此强大与邪恶的帝国主义国家时,需要内外兼修才能真正获得美国的尊重,即对外有足够强大的战略意志,对内回归社会主义改革,有足够独立的产业体系、足够稳定的经济基础和足够强大的民意支持。普京式单方面取得地缘政治胜利,对内却进行新自由主义改革,极容易留下后患,导致对外战略胜利的丧失。在美国出兵叙利亚这件事当中,中国的回应,一方面应当坚决反对、谴责美国绕过一切国际组织向主权国家单方面开战的霸权做法,另一方面则是要坚定中俄战略同盟关系,防止俄罗斯在内外交困的情境下倒向美国。当然,还需要特别警惕美国在我国领土上及周边大力培植恐怖主义势力,或者将IS势力、东突势力祸水东引,严重威胁我国政治安全与民众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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