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说明】法制日报社和中国政法大学企业法务管理研究中心《2015中国上市公司法律风险指数报告》发布会暨2015中国上市公司法律风险管理高峰论坛今日在京举行。人民出版社读书会顾问、《证券日报》常务副总编董少鹏发表主题演讲。

主题演讲全文

大家好！

很高兴参加这个会。台上小组有国有企业的成员，有法律界的成员，有投行的成员，有银行的成员，主持人主持得也非常好。我们论坛的主题是合规管理和国企改革，加上风险防范，其实就是合规、改革和风险。风险防范不是为防范而防范，合规管理也不是为合规而合规，而是主动地从企业经营管理的需要来考虑。而法律是一个底线，不是所有事务都要由法规来规范，法律是硬杠杠。刚才主持人也讲，国资委和其他部委都对企业有一些规定，但都不如证监会的硬，但现在证券市场出现的问题恰恰比较突出，这也说明合规发展和风险是一对辩证关系。

风险存在于哪些环节呢？一是市场主体。包括企业，金融企业，证券公司本身是企业，银行也是企业。企业自身的合规风险和经营风险是一方面。二是中介机构，其运营管理也面临风险。三是投资者，投资到底高了还是低了，什么时候逃顶什么时候抄底，也面临风险。四是监管者，中国证监会等监管机构，还有协会，基监协会、上市公司协会和两个交易所，新三板都面临风险问题和合规问题。

六、七月份中国股市发生了严重的股灾，在座的有很多国有企业的朋友，据我日常接触，你们对资本市场有种种的认识，甚至高层领导对股市也有种种的认识，就是不尽统一。在此，很愿意与各位做一个交流。

中国股市经过近25年的发展，上市企业的融资规模、市值都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现在中国股市市值是世界第二大，但是质量没有那么高，追涨杀跌、暴涨暴跌的现象至今没有改变。有人说，是散户过多造成了股市追涨杀跌、暴涨暴跌，这个说法已经很多年了，我持否定态度。维护市场价值中枢的不是散户，而是核心的、主流的投行机构。美国的美林、高盛、摩根等等维护他们的蓝筹股价值中枢，是煞费心思，非常周密。

我国这次股灾的发生，是过去多次股灾发生的再一次演绎。中国的股灾并不是只发生过这一次，1997年香港回归之后也发生过；2001年6月份也发生过。股改行情从2005年涨到2007年的10月16号，之后也发生过股灾，这一次非常严重。到2011年、2012年，股指在2000点左右，很多人赞美说，跌到这个程度非常合理等等。但是，这恰恰说明我们稳定市场的机制，投行对于价值中枢的维护能力非常不够。我甚至认为，这是政治教训。

有人说，2008年股市大幅度下跌，没有维稳，没有采取一揽子的措施，不是也没大事吗？不是，这是重大政治失误。

我国股市暴涨暴跌的根本原因,是投行不具备独立定价的能力。上市公司到了股市上定价多少，外界特别是国际上都不大认可。而企业到美国上市，无论定十块钱还是五毛钱都被认为合理。现在，中概股纷纷回潮，当然这又是一个课题。我们没有独立的定价权，定价权在谁手里拿着？以美国为首的国际投行。

大家觉得很奇怪，人民币又没有完全放开闸门，QFII也没有完全放开额度，沪港通也没有完全放开额度，它怎么能影响我们呢？

美国影响中国经济的第一个途径，是通过舆论的强势引导，长期唱空我们的经济，包括宏观经济、股市和银行，什么银行的坏账很多、地方债无解、投资不可持续等等，总之是没有出路。今天上午，我和吴庆研究员分享了对过剩产能的看法，钢铁、煤炭、水泥等过剩产能，怎么办？疏解一部分，存档一部分，转移一部分，消化一部分。即使有这样的问题，我们只要认真采取措施，一定有解；何况，“一带一路”能消化相当一部分的过剩产能。如果说过去的产能存在宏观信号不灵敏、企业机制不到位的原因，那么，也不要忽略我们的经济根本走不出去这个重要原因。

美国主导的一些力量长期唱空我们，通过股市、金融系统来做空我们。最近，我对四种做空力量有一个整体性的描述，第一支力量就是美国。美国做空中国的工具是什么呢？目前，我们查处了境内一些外资公司，这个大家都知道了。在美国纽交所有新华富时25指数期货，在新加坡交易所有新华富时50指数期货，这两个东西长期做空中国。

第二支力量是国内的大型投行。国内主要的投行看到美国的做空信号，就跟着走。华尔街跌就跌，它涨我们却不见得涨。总体上，我们国内投行是看它的脸色行事，包括看美联储加息与否。我说过粗一点的话，你美联储不要装蒜，该加就加，不该加就不加，不要搞得全球都围绕你的信号来回炒作。现在，美国的通胀率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加息与否各占50%概率；即使12月份加息，持续性也看淡。我们的核心投行追随美国的操作，不维护国家的根本利益，不维护国家的价值中枢，甚至赚国家维稳资金的钱。

第三支力量是国内中小型机构，它们才懒得研究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产业格局和行业走势呢，涨我就继续推，跌我就继续砸。在维稳前后，我反复听到这些声音，“再砸一砸吧”，“周二下午两点半赶紧集体出货吧”，有的证券公司在一线干这个事情。

第四支力量，是在学界和政府里，如研究所、研究中心、科学院、大学里的一些学者，还有某些官员。他们有的是不自觉地信奉美国主导的那种价值观，还有一部分是紧密配合美国，帮助美国唱空、做空中国。

四股力量合流，导致我们的股市非常不稳定。散户决定不了股市的价值中枢，是机构决定的。我们的蓝筹股，如银行股，2012和2013年只有4倍市盈率，甚至跌破净资产，但核心机构不去购买，而且继续跟着唱空。

现在，中央、国务院对股市问题十分重视，习近平总书记6次就股市问题公开谈话。当然，也进行了非常严肃的整顿。

8月25号，我写的《摧毁中国股市信心将危害整体改革》先在网上发出，之后刊发在报纸上。傍晚，公安机关就抓捕了中信证券的高管、财经杂志的记者、证监会的两个处级干部。

9月16号张育军主席助理被抓捕，姚刚在11月13号被抓捕。姚刚和张育军都是我非常熟悉的人，看着他们的面孔暗淡下去，我也很悲伤。当然，他们到底触及到哪一条法律条款，留待司法机关公布。我们在六七月份维稳期间，非常艰苦，一些秘密泄露出去，导致了更加难堪的局面。

习总书记在9月22号已经公开讲了，“在综合采取多种稳定措施后，市场已经进入自我修复和自我调节阶段”；“发展资本市场是中国的改革方向，不会因为这次股市波动而改变”。讲得非常明确。历届最高领导人，公开讲股市不多，习总书记近期多次谈及股市，恰恰说明股市在当前的重要性。上市公司作为国家的脊梁，要在法律法规底线之内，在混合所有制改革大潮当中，在经济转型升级的历史进程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到2014年，上市公司创造的销售额占GDP的34.6%。上市公司对国民经济的支撑作用显而易见。个别人，如李剑阁、许小年、陈志武等，说中国股市大跌了也没事儿，不过是8000万投资者的事。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有接近1个亿的股民，他们影响的家庭人口，按一家三口算就是3个亿。据科学估算，涉及人口为5个亿左右。影响面非常之广。

股票市场不但是投资者的投资场所，是国家资产定价的平台，是混合所有制改革、并购兼并活动的重要平台，也是产业升级的重要平台。“十三五”期间，190项改革措施要陆续执行下去。同时，“一带一路”跟“十三五”规划是套作，不光“十三五”期间要搞“一带一路”，“十四五”、“十五五”都要搞“一带一路”。这是因为，过去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或者新兴国家生产，以美国和欧洲为代表的发达地区的消费，这样一个循环没有了，我们要获得国际的发展空间，必须得搞“一带一路”。

我国理论界、实业界经常混淆或者弄不明白一个道理，即虚拟经济、实体经济的关系。股市上涨的时候，说股市吸走了实体经济发展的资金，这样的话很多。无论作为报业一员的身份，还是作为智库成员的身份，我都多次讲，不要总讲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要讲金融经济和产业经济，否则就乱套了。李克强总理4月份讲了一次，10月16号又讲了一次，金融和实体经济密切联系，互促共生，讲得非常好，当然是如此。

股市稳定运行，适度活跃十分重要。如果二级市场不活跃，股票就会停止发行，这种情况发生过，2012年9月至2013年不发行股票，对经济形势有多么大的危害！水涨船高，二级市场好，企业就可以通过一级市场获得融资，已上市企业就可以获得再融资。当然，如果价格不对，就有问题；现在改革的核心是价格形成机制问题。在机制确定的基础上，发行行为如果触犯底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所以，要讲金融经济和产业经济，不要讲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不管姓“实”姓“虚”，只要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经济稳定增长和人民福祉的提高，都是好的；不管姓“实”姓“虚”，只要造成过剩产能、危害环境、不利于人民福祉的提高，都是坏的。金融经济和产业经济要互促互生。中国不但需要实业家，也需要资本家、金融家。风险和机遇是同时存在的，讲风险和合规管理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而不是自己捆住手脚。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