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18日东方卫视节目《这就是中国》第七期节目中,张维为教授从“民有,民治,民享”等方面,对中美民主制度及其成果进行了系统比较。张教授说的非常精辟,现整理出演讲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演讲者 | 张维为 文 | 观察者网韩京霏整理 原文有删减
张维为:西方模式玩的是对抗政治,中国模式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们有党的领导,在这之下形成了坚定的全民的共识,即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让老百姓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有了这样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所以我觉得今天我们真是可以好好比较一下中外民主模式了。
我们这个节目首次开播的时候,我谈过“韬光养晦,有所作为”这个问题。
我觉得中国的崛起本身也呼唤中国话语的崛起。那么中国话语崛起的“坎”是什么呢?我觉得是西方话语,背后是西方整体的政治和文化的软实力。但这个坎一定要过,而且我觉得一定能够过。
比方说西方迄今为止,或多或少还垄断着对“民主”这个概念的解释权。所以今天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个案例,也是我自己的一个研究,就是究竟什么是民主。
应该说民主是当今世界最具争议的话题之一。话题的讨论难点首先就在于如何界定民主,实际上整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共识。
如果你问一个西方人,他往往不加思索就说,这不很简单吗?多党制加一人一票。
但这个叫做形式民主,它与实质民主没有必然的关系:形式可能反映实质,也可能不反映实质,但形式不等于实质。所以这是我们今天讨论民主这个话题的一个逻辑的起点。
但如果你用中国人经常讲的“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来讨论民主,西方人也很难理解。
所以面对这样的定义困境,我们有没有办法以中西方都能听得懂的语言来讨论民主呢?
实际上是有办法的,我做过尝试。2016年的时候,我到牛津大学做过一个比较中西方民主的演讲,我觉得效果还过得去。
我本人包括我们中国研究院的特点,是喜欢把我们研究出的中国话语的最新成果跟强手过招,看看反馈如何,我觉得这个是真正有意义的中西方的对话。
今天我想就基于我那次在牛津大学的演讲,再结合这些年一些新的发展,把我主要观点给大家做一个介绍。
2016年,张维为在牛津大学举行讲座(图自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
我当时是这样讲的:既然现在中西双方、中西学者之间,无法就民主的定义达成共识,那么我们能不能working definition,用一个暂时的定义先开始讨论问题。
比方说,借用美国已故总统林肯的话:“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民有,民治,民享”。
这里我要补充一句,林肯当时提到的“民”不包括黑人,不包括印第安人,不包括妇女,也不包括华人。美国在1882年还通过排华法案,剥夺华人的基本人权。
当然,我觉得这不排斥也不妨碍我们现在暂时借用林肯的表述来讨论。然后来看看中美在这三个方面表现如何,进行一个比较。
因为美国是最喜欢向全世界推销民主的,所以要讲这个问题,就要直接把美国作为一个参照来互相进行比较。我觉得中国也到了这个时候了,确实可以跟美国来比较一下。
我们先从“民享”说起,for the people,要翻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为人民做事情”。
我觉得我们中国模式即使再不完美,也创造了一个巨大的经济奇迹。过去40年中国有7亿4千万人脱贫,中国创造了世界最大的中产阶层,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水平获得了空前的提高。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7年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扣除价格因素,比40年前的1978年实际增加了23倍,年均增长8.5%。中国的中产阶层的规模从零到现在世界最大,根据世界银行统计,2018年是4亿人。
那么同一时间段内美国是什么情况呢?
美国多数人的实际收入,40年来几乎没有增长。根据美国皮尤中心2018年发表的调查,扣除通货膨胀因素,美国普通工人的工资与1978年,也就是40年前水平相比的话,是大致持平的。
然而美国中产阶级的规模缩小了很多,我们看到的数据是,中产阶级占美国成年人口的比例,从1971年的61%下降到了52%。
另外还可以看家庭净资产。中国的家庭净资产增长是非常之迅速,而美国的家庭中位净资产则下降了不少。
我现在看到最新的统计,2016年美国的中位家庭净资产是97,300美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达到2007年金融危机爆发前的水平。
如果按照现在的汇率,大概1:6.75来计算的话,大概等于656,000元人民币。我们四舍五入给美国增加一点财产,算它66万。
但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包括年轻人也可以问问你们的家长,你们的家庭净资产跟美国的中位家庭相比是什么水平。我个人觉得,至少在中国的发达板块,美国中位水平应该属于比较弱势的群体了。
新中国成立前,我们经历了上百年的战乱,导致中国“彻底地贫困”。我特别建议大家去读一读美国作家白修德(Theodore White)的书《中国的惊雷》,1946年他是驻重庆的知名记者。如果能看英文原版更好,写得非常好。
你看他当时描述的中国,给人感觉就是今天非洲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战争造成了数千万人的伤亡,整个国家哀鸿遍野,经济彻底崩溃,人均寿命才40来岁。
所以我们过去新中国短短70年,整个国家面貌已经焕然一新。40年前怎么可能想象进行中美两国家庭净资产的比较,今天我们一点都不害怕这样的比较。
1939年,白修德带着费正清的推荐信来到重庆,1944年初返美,开始着手写作《中国的惊雷》(Thunder Out of China),1946年出版
所以难怪《经济学人》在2014年的时候发表过一篇封面长文,叫做《西方民主出了什么问题?》,它引用了美国皮尤中心的民调:2013年的时候,85%的中国人对自己国家发展的方向感到满意,当时在美国这个比例是31%,英国是25%。然后它认为,西方在世界范围内推动所谓“民主化”的浪潮现在停滞了。为什么停滞了?两个原因:第一,2008年金融危机给西方制度带来了重创,他们不那么自信了;第二,中国在世界范围内迅速崛起。
《经济学人》杂志2014年3月1日期封面
第二点我们讲讲“民有”,of the people,翻得直白一点叫“来自于人民”。
中国社会具有非常深厚的平民文化传统。据我看到的资料,中央国家机关的公务员90%来自普通家庭。然后我们看美国,美国国会议员富翁的比例是50%左右,现在的总统特朗普本人是个超级富翁。
所以,美国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干脆说,今天的美国,“of the one percent,by the one percent,for the one percent”,即“1%有、1%治、1%享”。
中国政府的“民有”的程度显然高于绝大多数西方国家政府,特别是高于像美国这样资本力量影响过大的国家,也高于像英国这样的具有贵族传统的国家。
在2014年的时候,美国学术杂志Perspectives on Politics秋季号刊登了一个成果,是普林斯顿大学和西北大学学者进行的一项联合研究。研究得出一个结论:从1991年到2002年间,美国政府的1800多项政策,几乎都是通过商业利益的特殊利益集团来制定的,而普通公民对这些决策的影响几乎为零。
现在我们来看第三点,by the people,“民治”或者说“人民治理”。
坦率地说,这是一个全世界都在探索的问题,究竟怎么让人民可以真正治理这个国家。
西方一直说,我们的方法就是很简单,每四年选举一次国家最高领导人,选举国会议员,即代议制民主等于人民治理。
但在西方内部,有多少人还相信这个说法?我只能说是越来越少了。
所以现在西方有一个很普遍的现象“Elect and Regret”,选完就遗憾。
以美国国会为例,盖洛普的民调显示,过去五年的支持率总是低于20%。说白了无非就是制定了一个法律,规定只要你选上了,那么不管你今后支持率多少,做得多么烂,法律上你还是可以代表国民的。
今年1月份的时候,我参加了在瑞士举行的达沃斯论坛,这次论坛的主题是讨论全球化下的全球治理新架构。当时在讨论中,一位美国的资深学者认为,新的全球治理架构还是需要以民主价值观为基础。
我说,同意,但是如何界定民主才是关键,这一定要是一个国际社会通过讨论谈判达成共识的民主,而不是、绝对不能是美式民主。
这位学者可能都没想到人家会问这个问题,他说民主还能有其他形式吗?
我说,你讲这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你真的认为美国民主制度好,Please stay with it,你自己留着用,千万不要拉其他国家一起下水,中国是肯定不奉陪的。
张维为教授(右二)在达沃斯现场,右一为美国兰德公司资深政治学者Michael Mazarr
那么过去几十年,中国是怎么做的?我们是探索自己的民治、民主。
西方模式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把很多国家搞乱了,人民四分五裂。我们可以看到,叙利亚现在正在进行内战,阿富汗天天都有爆炸等等等等,结果给人民带来很多的苦难,没有幸福生活可言。
中国比较注意融合自己历史传统的元素,社会主义的元素,也包括西方模式中的一些有益元素,所以进行了很多大胆的创新。
这种探索内容非常之广。中国自己治国理政的许多理念是充满智慧的,而且是历史上源远流长的,比方说“为政之要,惟在得人”,人才非常重要。我们也讲“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这些观念都是我们数千年的一种共识,是我们文化的一种深层的心理结构。像西方那样能说会道就可以竞选当总统,这与中国的文化坦率说是格格不入的。
其实除了这些标准外,我想我们中国还可以提出一些自己的标准,我也套成英文,比如with the people,“与人民在一起”。
我们迅速崛起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的党和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和地方各级政府,总体上与全国人民是一起努力干出来的。
我们的政府叫人民政府,我们的军队叫人民军队,我们的警察叫人民警察,我们的铁路叫人民铁路,我们的教师叫人民教师,我们的国家叫人民共和国。所以“人民”这两个字在中国是神圣的。
我们最高领导人说,该改的、能改的我们坚决改,不该改的、不能改的坚决不改。
什么是不能改的?“人民”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涵,是绝对不能改的!而且在今天这个充满挑战的世界上,紧紧地和人民在一起,这是中国克敌制胜的法宝。
因为我们坚持这一点,所以在过去全球化的几十年中,中国绝大多数人成为全球化的受益者,而不像其他一些国家,包括西方国家,绝大多数人没有受益。
我还想到一个to the people,“到人民中去”,或者“到群众中去”。
我们“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个决策过程是很经典的。中国已经形成了新型的民主集中制,这个概念是苏联模式下产生的,但后来逐步变成了只有集中没有民主,中国汲取苏联的教训,现在形成了“谋定而后动”的新型民主集中制。
最经典的案例就是,一个五年计划的制定,需要定期的制度化的上上下下成百上千次的磋商协商,包括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请进来走出去等等,最后达成共识,作出决策,形成计划。
所以从国际比较角度来看的话,中国模式的战略规划能力和执行能力,应该是世界上最强的,一个接一个五年计划的顺利制定和执行,奠定了中国迅速崛起的稳固基础。
而西方多党竞选制度决定了,一个政党所制定的规划,换了一个政党来执政,它就无法延续了。比方说,奥巴马说他唯一的最大成就,就是他的医改计划。但总统换了特朗普,马上就全部推翻了。
所以中国模式特点是一届“接着”一届干,直至成功,西方经常是一届“对着”一届干。坦率地说,(西方)这个模式跟中国竞争是有很大的困难的。
巴马:我改变了美国;
朗普:我又把美国改回来了,哈哈!
我的结论很简单,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模式,一切在于比较。从中国模式和美国模式在以上五个方面的比较中,我认为我们的模式相对胜出,而且前景看好。
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问题,还有不足和很多挑战,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进行改革,想办法做得更好。但我老是讲,就是以现在这个水平,我们也可以跟美国模式竞争,我们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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