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列宁得出结论:资本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最后一个阶段并且是最高阶段——垄断资本主义。他定义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一个发展阶段,这个阶段是垄断资本和金融资本建立统治的一个时期;这个阶段也是资本输出大展身手的时期;是国际托拉斯垄断组织开始瓜分世界的时期;也是最大的资本势力瓜分完世界领土的时期。”[1]列宁也把它叫做现代帝国主义的时代。
这一章将检验列宁在一百年前提出的垄断资本主义的关键特征在今天的表现形式。我不会尝试去介绍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这些特征怎样历史性地变化和演变。也不会去描绘现代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状况。我们宁愿只努力去突出重要的新因素和动态,这些因素和动态来源于垄断资本主义主要的经济特征——垄断资本和金融资本的统治。其他作者在这一卷和别处已经充分讨论了今天帝国主义的地缘政治。
研究垄断资本主义主要特征在今天的表现形式使我们明白:列宁时代垄断资本主义的体系的逻辑和动态基本没有变化。然而,它表明帝国主义扩张和压迫的形式与手段(这是帝国主义的表征)发生了改变并且愈演愈烈。
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列宁强调“从竞争到垄断的转型,是最重要的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现象之一。”
然而,这些现象被完全歪曲和掩盖了,主要在理论、经验和政策水平上,这是今天统治阶级的新自由主义话语体系主导的结果。
事实上,新自由主义理论的所有福利优化要求都取决于完全的市场竞争,其中必须满足以下五个条件:1.有许多销售相同产品的小公司; 2.每个公司的市场份额相对较小; 3.所有企业都是价格接受者,即不能影响其产品的市场价格; 4.企业进出行业市场没有障碍; 5.所有买家都有关于被销售产品和每个公司设定价格的完整信息。
这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抽象,因为它在活跃和进步阶段存在,当时资本仍然分散在许多竞争的资本家之间。 显然,今天世界上没有一个经济体接近满足所有五个标准。
在这个理想化的框架下,垄断和寡头垄断是变异。 它们是规则的例外或暂时现象,因为资本主义竞争最终会阻碍主导企业的产生。 对于新自由主义者来说,只要有竞争,主导企业从长远来看不是问题。
另一方面,“非正统”新自由主义者(例如自由主义者或左派社会民主主义者)则认为,资本主义国家可以纠正市场失灵,包括资本主义经济不平衡、普遍的外部性、扩大的不平等以及公共产品投资不足的倾向。
但即使在列宁之前,马克思早就认识到,资本主义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权力和资本集中到少数资本家手中。
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垄断是常态、是竞争的结果,而不是例外的。 在资本家之间的争斗中,较小的和较弱的通常被较大的破坏和吞噬。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数企业的垄断控制取代了不断扩大的许多企业的竞争,直到其占据整个行业和整个经济的支配地位。垄断企业影响价格,控制供应,直接阻碍对手入市;操纵客户需求; 等,以维持他们的统治地位。
对于马克思主义传统的政治经济学家来说,垄断力量是一个或几个大企业主导行业或整个经济体的能力,以提取高于平均水平的利润或超级利润。 然而,垄断力并不意味着绝对没有竞争。 行业可以由少数垄断企业主宰,并在同一时间串通和竞争。 但这与新自由主义所援引的“自由市场”的“完全竞争”条件相违背。
此外,马克思主义者认识到,国家不是中立的,而是社会统治阶级的工具。 资本主义国家不会为了公众的利益而调节经济,更不用说为贫困和边缘化群体。 恰恰相反,资本主义国家将进一步加剧资本主义对穷人剥削。
所以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这不是一个重新振兴“发展”国家来驯服无耻市场的问题,就是大多数反新自由主义者一厢情愿推动的。 从根本上说,应该是工人阶级掌握国家权力,使所有制民主化,控制生产资料,把阶级关系转变为社会主义的、最终共产主义的。
在列宁时期,他目睹了代表生产资本和资本密集程度更高的资本家之间迅速崛起的垄断组合。 随着联合股份公司的发展,这些在1873-1890年代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中迅速蔓延。 到20世纪初,垄断者在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的经济中已占主导地位。 其他一些国家很快就赶上了,如俄罗斯和日本。
二十世纪,垄断企业的主导地位越来越高,后来以多个行业和部门为主体的集团企业形式出现,然后成为跨国企业。
在当今的全球经济中,世界前十大企业的综合收入超过了180个最贫穷国家[2]。 世界500强公司(都是跨国公司)在2015年的收入达到27.6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国GDP的37.2%[3]。 根据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统计,世界上市公司的百分之十产生了80%的利润[4]。
苏黎世瑞士联邦理工学院的三位系统理论家最近的另一项研究表明,今天的经济集中度更高[5]。从全球3700万家公司和投资者的数据库中检查了43060家跨国公司的收入和所有权,他们估计147家公司主导全球经济,彼此相互持股。 这147家公司 - 占世界跨国公司0.3%的“超实体” - 控制了世界40%的财富,而前737家公司(占所有跨国公司1.7%)控制了80%。 这个主导核心的前50强企业中除了五家之外都是金融机构。
这种高度的资本集中也可以在今天几乎所有的战略行业中体现。
巴斯夫、拜耳、陶氏、杜邦、孟山都、先正达等六家跨国农药公司控制着全球农药市场的75%, 63%的全球种子市场;,以及2013年所有私营种子和农药研究的75%[6]。通过控制农业的关键投入,少数跨国公司现在控制全球粮食系统。
同样,世界人口的健康受到10家制药公司的严重影响,这些公司控制了2016年全球药品和医疗产品市场的47%(完整数据见附录表1)。
汽车业有1300多家注册公司,但该行业中最大的10家跨国公司在2016年全球销售汽车和零部件的40%以上(完整数据见附录表2)。
同样,在物流领域前15名企业在同一年份的运输、快递和邮政业务中占全球收入的近一半(45.5%)(见完整数据附录表3)。 这些跨国公司现在控制着全球资本主义商品流通的手段。
在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行业中,仅有六家技术公司 - 苹果、三星、鸿海精密、亚马逊、惠普、微软控制信息技术,半导体和消费电子行业4.3亿美元市场的20%(见表4 完整数据附录)。 因此,一些跨国公司现在对全球经济的信息流通手段进行了实际的控制。
过去四十年来,由于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资本的集中化加剧。 外资直接投资(FDI)的资本出口在1990年至2016年期间增长了六倍,由世界金融寡头制度所采取的新自由主义政策推动。 因此,跨国公司的外国子公司的销售额绝对值上涨(从5美元到37.5万亿美元),在全球GDP中的份额也从21.7%上升到49.9%。 同期跨国公司货物和服务出口同样从1.4万亿美元迅速上升至6.8万亿美元[7]。
跨国公司并购(M&A)的大幅上涨也显示出资本的集中化。 2015年和2016年跨国并购平均为8020亿美元,而1990年为980亿美元,主要跨国公司吞噬较小的对手或合并成为更大的全球巨头。 并购占了2016年所有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60%,而1990年为40%左右,表明在垄断资本生产过度危机恶化的情况下,绿色投资受到压缩。
即使是《经济学人》(2016)也很担心。 “资本高度集中在美国是最令人担忧的。美国100家最大的公司占GDP的比例从1994年的33%上升到2013年的46%。五大银行占银行资产的45%,从2000年的25%[8]。
然而,今天资本集中度并不容易通过检查企业的规模甚至是相互锁定的所有权来揭示。当前垄断公司的全球影响力和经济实力也受到由于跨国公司在外国的直接投资、出口和市场份额的数据而被低估。 这是因为在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下,跨国公司越来越多地控制和协调不仅在海外的子公司和附属机构,还有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名义上独立的合作伙伴公司。
通过组合部分所有权,合资企业和/或非股权合同安排,如外包制造、外包农业、服务外包、特许经营、许可和管理外包,跨国公司在全球主导行业运营国际生产网络。 这些都是列宁一个世纪以前分析过的垄断资本主义的现代形式。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贸发会议)估计,约80%的全球贸易(目前的总出口额超过20万亿美元)与这些跨国公司的国际生产网络有关。 其中约42%(6.3万亿美元)是跨国公司之间的贸易或母与子公司之间的交易; 另外42%(6.3万亿美元)是涉及至少一家跨国公司的不相关方之间的交易; 在公司内部交易与跨国公司控制国际生产的独立交易或非股权模式交易(NEM)之间的灰色区域,约为16%(2.4万亿美元)[9]。
据贸发会议报告,NEM交易在许多行业中占全球生产和销售的份额不断增长。NEM最常见的形式是外包制造,其中领头的跨国公司将货物或中间投入物的装配外包给其他公司 - 通常在劳动力成本低得多的欠发达国家。 外包制造现在占玩具、鞋类、服装和电子产品全球贸易的50%。
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将这些跨国公司控制的网络称为“全球价值链”(GVCs),以便误导人们认为在生产网络的每个链接或节点上创造价值,帝国主义国家的“主导企业”(跨国公司)对市场上销售的最终商品增值最大。 他们故意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跨国公司只是依靠对技术、市场准入和“标准”的垄断控制,控制与合作伙伴签订的合同条款,包括价格设定、现场监控生产流程、产品交货计划。
在这样做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垄断企业,能够捕捉到劳动者的劳动所产生的利润的大部分份额,包括特别是从事组装任务或服务的欠发达国家的雇佣劳动者。 实际上,后者创造了在整个GVC中产生的价值。
苹果公司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美国公司仅在2016年第四季度在全球销售了7,829万台iPhone,占同期收入总额的78.4亿美元的69%[10]。然而,苹果公司并不拥有一家工厂,也没有雇佣任何实际制造这些iPhone的工人。
数据来源:
http://pcic.merage.uci.edu/papers/2011/Value_iPad_iPhone.pdf
而富士康(台湾公司鸿海精密工业的子公司)则与苹果签订合同,使用苹果许可下的工具和设备组装这些iPhone,组装由日本、韩国以及苹果预先选定的其他国际供应商生产的中间产品。 与苹果许可的供应商一起,它们构成了由苹果公司领导和协调的全球一体化生产和分销网络。
亚洲开发银行(ADB)的另一项研究估计,“如果iPhone在美国组装,总装配成本将上升至65美元(而不是中国的每部iPhone 6.50美元),仍将为苹果带来50%的利润率[11]。”这意味着,苹果公司实现了58.5美元的额外利润(超额利润),只有通过外包到低工资的中国工厂才能获得,而苹果仅在2016年销售了2.188亿部iPhone。
由于在欠发达国家利用劳动力获得了这么多的利润,跨国公司正在切割其业务,以便在区域或全球范围内安排最具“成本效益”的各种活动。
跨国公司在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伙伴利用政府的优惠和补贴,剥削大量廉价和被压迫的劳动力,将进口零部件组装后转运到其他国家,主要是回到高收入的帝国主义中心。 没有与当地经济有很大的联系,这些行业几乎没有提供持续的工业深化的方式,所以不能提供大量就业机会、或为工人提供充足的收入。
恰恰相反,这些飞地产业的进入以及由于贸易自由化而导致的廉价进口的冲击正在摧毁适合国内人口的国家产业和国内农业。 这加剧了殖民地或新殖民地的生产和贸易格局,同时加剧了欠发达国家工人的剥削和不安全状况。
工业资本家曾经通过把一切限于厂房内来保护他们的技术(体现在资本品和投入品中)。然而,随着生产的外包和离岸外包,苹果和其他跨国公司坐落在当今全球生产网络的最上游,越来越多地依靠对所谓知识产权的垄断,包括产品设计、品牌名称、营销中使用的符号和图像。
这些受专利、版权和商标规则和立法保护,并通过惩罚性诉讼强制执行。 知识产权(IPR)本质上是竞争的法律障碍,以维护垄断资本家的利益。 无论他们或他们的“合作伙伴”在哪,允许跨国公司长期收获超级利润(典型的专利有效期为20年)(“专利合作条约”有152个缔约国)[12]。
贸发会的数字证实,表明跨国公司的国际特许权使用费和许可费收入从1990年的290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3280亿美元,超过了跨国公司的外国子公司的销售和出口增长以及一般外国直接投资的收入(见上表1)。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无形资产”占当前最大跨国公司市值的份额越来越大。 根据贸发会的估计,无形资产(品牌价值和其他知识产权)平均占世界前100名跨国企业的市值的三分之一左右。技术跨国公司在前100名中更为显着,其无形资产占其市值的一半左右[13]。
垄断资本家非常努力地垄断“知识产权”。仅在智能手机行业,根据斯坦福大学的一项研究,2010 - 2011年度专利诉讼和专利采购费用高达200亿美元。 苹果和三星在2012年花了更多钱在知识产权诉讼和购买专利,而不是为自己的商业产品研发。 因此,现在花更多的钱用于防止新技术的传播或其进一步的发展。
更荒唐的是,许多专利商业技术都是基于公共研究(例如万维网)。 实际上,如果没有基础教育的公共支出,这些专利知识产权就不可能实现; 彼此自由分享的知识和信息、 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和文化传承, 这些是创造力和创新的基础。 但知识产权私有化知识,为垄断资本家创造利润。 这就是垄断如何反社会需求、甚至阻碍社会生产力和文化进一步发展的另一个例子。
跨国公司全球生产网络的增长也大大扩大了垄断资本家通过操纵转让价格或相关方之间商品,服务和无形资产定价来实现盈余提取。国际生产的分散程度越来越大,中间产品(即原材料,零件,零部件和半成品)的跨境交易以及服务就越多,跨境交易为跨国公司转让价格操纵提供了机会[14]。
根据全球金融诚信的保守估计,发展中国家的非法资金流出总额在2005年至2014年间年均增长率为7.2%至8.1%,达到2014年的6200亿美元至9700亿美元之间。平均水平 87%(约合5400-8440亿美元),这些非法资金流出是由于跨国公司和(或)发展中国家和/或其发展中国家的合作伙伴的货物进出口的欺诈性误导。 实际水平可能会高得多,因为这些数字不包括对服务贸易和无形资产的隐瞒,这是难以发现的,因此更广泛[15]。
通过转移价格操纵/贸易隐瞒的形式,从不发达国家提取的超级利润现在超过了通过法定手段汇出的外国直接投资的超额收益,而2012年则达到了4860亿美元。 同期,不发达国家被榨取外债利息支出1880亿美元[16]。
然后,跨国公司将这些超级利润大部分留在避税地避免缴税。 以苹果公司为例:美国跨国公司在爱尔兰创建了两家子公司 —— 苹果销售国际和苹果运营欧洲公司,并将大部分公司的知识产权转让给了这些实体。 这些公司向其他全球苹果子公司或合作伙伴授权知识产权,并从这些许可中获得收入。所以,从苹果销售中获利美洲以外地区的产品转移到爱尔兰的这些苹果子公司。
根据调查苹果在欧洲业务的欧盟委员会,这两家公司将几乎所有的销售利润归因于只存在于纸上的“总部”,这种不可能产生利润“总部”。 一个爱尔兰税务漏洞使得分配的利润在2011年约160亿欧元在任何一个国家被免税。这种选择性处理使苹果能够以每百万美元的利润才支付50欧元税,作为其在欧洲销售中的利润——2014年的有效企业税率为0.005%[17]。
然而,苹果在这方面并不例外。贸发会指出,前100名跨国公司平均每家拥有20家控股公司,通常以避税天堂依靠为其避税[18]。
与列宁时代类似,今天最大的垄断资本主义组合代表着列宁(和他之前的鲁道夫•希尔费丁)称为金融资本的银行与工业资本的合并,银行成为并购一个个大小工业资本的纽带。他们来控制生产和商业交易的信贷。最终他们也合并、共谋、交换股票,并形成了行业最大的垄断者的联盟董事会。因此,他们不仅控制了孤立的资本主义企业及其经营,也控制了整个资本主义社会。
一旦金融资本得到巩固,其最大的所有者就成为金融寡头,成为资产阶级的顶峰。金融寡头是少数强大的资本家,通过拥有最大的银行和金融机构以及最大的工业公司来控制金融资本。金融寡头制的每个集团通常采取综合工业金融业务集团的形式,确定行业甚至整个经济的财务需求,从而决定利润率的业务现在集中在少数巨型银行手中。
这个金融寡头在今天比在列宁时代更富有(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更强大。
如前所述,上述Vitali等人名单中排名前50位的超级垄断企业中只有五家不是金融机构。另一项研究报告分析了2009年299家“非常大的公司”(所有跨国公司)背后的股东,其中41%的资产由银行或金融机构持有,另有27%由共同基金、养老基金、保险 公司、私募股权公司、对冲基金或风险投资。 只有3.3%的资产由家庭或个人股东持有。 即使是非常大的工业企业,大约60%的资产由银行和金融机构持有[19]。
跨国公司从其全球生产网络中提取的超额收益最终只有利于这一小撮金融寡头。世界上最富有的八个垄断资本家控制了4260亿美元的财富,相当于2016年世界最贫穷50%人口的总财富。
正如马克思在他的时代所指出的那样,一极的财富过度积累意味着另一极的过度积累的苦难。发展中国家12人中有1人长期营养不良。 世界超过十亿的“贫困人口”都是无地无土的,约有2亿农民没有足够的土地来享受体面的生活水准。 同时,2000年至2014年间,外来投资者已获得或针对性地收购了6000多万公顷的大部分欠发达国家的农田[20]。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ILO)的保守估计,今年失业人数预计将超过2亿人。在有工作的人中,超过14亿的人现在处于不稳定的工作阶段,工资低、就业不安全和残酷的工作条件[21]。这部分的工人阶级每年增长1100万,因为政府实行劳动灵活化政策提高了垄断企业的竞争力。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中产阶级家庭甚至加入世界各地超过16亿人口,他们被剥夺了健康、教育服务和适足的生活水准[22]。社会公益支出削减使情况更为糟糕,而军事工业综合体的军费开支却大大增加,金融寡头甚至得到减税。
金融寡头政权手中的资本过度积累也意味着全球资本主义经济过度生产的危机,因为绝大多数人被剥夺得无力购买过度生产的货物。
更糟糕的是,资本过度生产和过度积累的危机日益加剧,金融化进程加剧——金融资产和投机活动而不是通过投资生产而获利越来越多的过程。这是因为在生产过剩的资本主义危机中,金融寡头正在使用越来越多的剩余资本来从非实体经济的活动中提取无限的利润。
在帝国主义国家,利润巨大,继续从股票发行、股市操纵、债券、证券衍生品交易、金融交易佣金、投机(金钱,土地,原材料,贵金属甚至艺术)等方面扩大。
非金融企业越来越多地参与金融活动,金融化也是显而易见的。 例如沃尔玛、家乐福、乐购以及不发达国家的大多数主要零售商甚至都提供信用卡、支票兑现服务、保险计划、账单支付、出售汇票和汇款等金融服务[23]。最近,他们已经开始提供储蓄和支票账户、预付借记卡,甚至是房屋抵押贷款。 这也使得实体经济中的企业更加短视。
随着提供快速高收益的金融工具的激增,股东甚至在非金融企业中也越来越渴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取最大利润。公司现在花费越来越多的收入来为股东支付股息,并购回自己的股票以支撑股价。这不仅造成最终崩溃的股市泡沫,而且这种做法也将资源从建立实际的长期的生产能力(如机器、研发和培训)转移到金融投机领域[24]。
然而,金融化也模糊了生产与投机之间的分界。 金融机构日益参与投机性的生产活动。例如,许多投资者将其资金存入大型投资银行、对冲基金或投资于土地的公司,主要是由于其预期的土地升值,而农业生产产生的价值被认为是额外的好处[25]。这是现在全球土地收购现象的驱动力之一。
金融资本家采取大量债务,将其用于倍增交易资本金额,如衍生品等金融资产,进一步提高了金融化。这最终会加剧股票、房地产和其他市场的资产泡沫。 更多的投机交易发生,金融资产的市场价值越大,财富寡头的财富越大,占有这些资产的最大份额。
但是,不仅精英们今天参与金融市场。 随着生活成本的升高超出了劳动者的工资,随着社会福利和安全体系的消除,工人和中产阶级家庭越来越依赖债务以及保险、私人养老金计划、共同基金等大众市场金融产品。 农民出售期货合约以及为其作物购买保险。 因此,发达国家的普通家庭相信这些是针对福利解体、经济不稳定、甚至气候变化等因素造成的生活不确定因素的解决办法。
所有这些进程都不仅仅是把财富从生产者转移到金融寡头,而且还增加了后者对未来尚未产生的财富要求。金融化因此加强了金融寡头制的统治,也加剧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寄生和腐败,增加了相互联系,也加剧了整个全球经济体系的不稳定及其停滞和衰退的趋势——列宁指出的垄断的必然后果。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为这一进程的后果提供了戏剧性的例证。 在极具诱惑的金融工具投资中,债务驱动的投机交易使得最先进经济体的整个金融体系在2008年崩溃。随之而来的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持续存在,导致了工人的情况迅速恶化 在发达国家和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都是如此。 即使主流经济学家和金融分析师也承认,全球经济并没有真正恢复。
针对危机的措施正在导致更大更危险的震荡。银行救助和帝国主义央行采取的超宽松货币政策,把更多的资金投给了金融寡头,进一步推动了金融投机。截至2016年底,未偿还衍生品合同的名义金额为483万亿美元,是世界所有商品和服务价值的六倍以上(全球GDP)[26]。
此外,自2007年以来,全球债务仅在八年内增加了57万亿美元。全球债务现在已超过217万亿美元,是全球经济一年产量的三倍以上,增速高于全球GDP [27]。这笔不可偿还的债务好像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不可避免地会爆炸并将世界陷入另一个更严重的财政休克。
虽然资本的集中体现在跨国公司及其网络中,尽管所谓“全球化”,但这些垄断企业仍然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表3显示,世界500强企业总部设在帝国主导国家,美国榜首。截至20世纪末,美国、欧盟和日本在“财富”全球500强企业中约占86%。中国企业的数量从1996年的3家猛增至2000年的12家。 根据最新的统计,现在为103。所以中国在全球500强中所占的比例从1996年的几乎可以忽略,到2016年都超过了20%,而美国的份额相应地从1980年的大约48%下降到最近的百分之27。
这表明垄断资本家及其公司的财富如何与其国家的财富相联系。 在囤积资本超越国内市场的情况下,垄断资本家需要自己的国家为海外业务铺路,为出口商品、投资其他国家、开发劳动力和资源、收购资产、胜过对手、获取利润,创造“有利条件”。他们必须放心,他们在海外的财产不会被征用;,他们的交易和合同将得到兑现,贷款将被偿还,简而言之,他们必须保证持续的利润提取。
此外,他们必须比对手更有效力和效率。为此,他们必须采取帝国主义国家的广泛强制力量,而不是新自由主义的自由放任口号。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领导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建立多边机构(布雷顿森林机构,联合国),以促进全球资本主义经济的复苏和遏制由苏联和中国领导的社会主义阵营。 随着20世纪70年代西欧和日本的复苏,“第一世界”内部的垄断企业竞争变得更加激烈,降低了利润率,引发了资本主义积累的危机。
美国政府开始单方面行动(例如在1971年暂停美元兑换黄金),并强迫其盟友加入新协议(如1985年的“广场协议”),有利于美国的垄断资本。 同时,美国领导其他帝国主义国家使用各种国际工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贸易和投资协定,外援等),在国内实施新自由主义政策,特别是在欠发达国家开辟新的资本积累空间,有利于金融资本。
20世纪90年代,苏联修正主义制度崩溃,并与中国一起重新融入全球资本主义经济。帝国主义者把这称为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的最后胜利。 但这些大国加入资本主义阵营加剧了资本积累资源的竞争。
中国作为资本主义经济强国,通过国有独资企业与私营垄断企业相结合,“快速发展”。据何塞•玛丽亚•西森说:“国家经济部门确保了国家工业和军事生产的持续发展,抵制了帝国主义势力最严重的干扰,而中国的私人资本主义则享有与国有企业合作的好处。促进大企业资本主义,维护消费品出口的血汗工厂生产,以及发展一个涉及重工业和基础工业的大型工业资产阶级,为私人和公共的过度建设狂潮提供用品[28]。
像以往帝国主义势力一样,中国正在将其影响覆盖面扩大到其他国家,以确保能源和原材料对其行业的投入,并为资本主义积累和增长开辟更多的市场和投资机会。中国目前最雄心勃勃的境外项目是“一带一路”(OBOR)计划,其中包括建设铁路、公路、管道和公用电网,直接将中国与中亚、西亚、南亚部分地区、东部非洲和南欧相连接[29]。
根据“纽约时报”最近的一篇文章,“这个倡议在现代历史上没有相同视野和规模的先例,承诺超过1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跨越60多个国家。 习先生的目标是利用中国的财富和工业能力创造一种新的全球化,不顾西方老龄化制度的规律。 目标是重塑全球经济秩序,把国家和企业更紧密地带入中国的轨道。 任何外国领导人、多国行政机构或国际银行家都不可能忽视中国推动全球贸易。 美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看来正在减弱。[30]“
中国也是区域经济合作组织(RCEP)背后的主要推动者,这是一个大型区域贸易协议,其中包括10个东盟成员国以及主要贸易伙伴中国、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韩、印度六个成员国。 如果完成,RCEP将涵盖世界人口的一半,世界经济的38%和世界贸易量的近30%。 更重要的是,RCEP实际上不包括美国,而且是中国对抗美国领导的跨太平洋伙伴TPP的手段,最近由特朗普政府搁置[31]。
中国还率先建立了新一轮的国际金融机构,包括新开发银行、金砖国际保险业协会、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和新丝绸之路基金。 这些不仅意味着调动资源来支持一带一路和其他发展项目,它们也对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欧洲中央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 ---这些由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由美国金融资本主导的全球金融架构[32]。
中国还加强了与俄罗斯的联盟,并试图通过上海合作组织(SCO)来维护欧亚边界。上合组织是2001年由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发起的。2015年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上海合作组织,将其范围有效扩大到南亚。
同时,尽管特朗普的承诺,“让美国再次成功”,但由于帝国的过度扩张,美国的军事冒险超支,并通过将制造业外包给所谓的新兴经济体而淹没了国内工业基地,美国继续保持战略性的下滑。
因此,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经济领土重新划分正在加速。 正如列宁所指出的那样,在一个已经被帝国主义强权完全瓜分的世界里,重新划分领土只能意味着战争。
世界各地地缘政治斗争和社会矛盾日益频繁和加剧,这一点已经很明显。 由美国领导的帝国主义国家在捕获和控制更多的领土作为原料和低成本劳动力的来源,作为自有市场和供应路线,以及作为在海外投射军事力量的启动点,正在变得更加积极。 美国和北约部队正试图包围、遏制俄罗斯和中国等这些被认为对美国霸权和二战结束以来美国领导的世界秩序的威胁。
与列宁“帝国主义,资本主义最高阶段”的著述相比,现在世界资本主义制度的资本和垄断势力集中已经达到惊人的水平。
最恶劣并奇幻的财富水平在一个寡头国家实现,他们通过剥削世界各地数十亿工人和生产者的劳动来扩大他们的库房。 他们设计出通过全球生产网络渗透到地球最遥远角落的新方式和手段,以利用最便宜的劳动力和资源,并提取超级利润。 虽然这一进程创造了一个单一的全球经济,但是由于不平等的交流、超残酷剥削、压迫和战争,帝国主义势力的经济和政治主导地位进一步恶化了不发达的世界。
列宁时代以来,金融寡头制也设计了无数方式来加快资本周转,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最大的收益。 他们不仅通过投资生产积累财富,也通过剥夺群众积累财富。 他们甚至扩大了对财富的追求,这些尚未由子孙后代产生的,甚至破坏了后代的生活基础。 而现在他们正在点燃更多的战争,促使人类的毁灭。
这就是列宁强调的资本主义的寄生和腐朽性,达到了罪恶的新高度。 八十年代以来的新自由主义反革命,是帝国主义残酷剥削世界工人阶级和人民,和破坏自然资源,导致危机不断。
但列宁还说,布尔什维克100年前也证明,“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前夜”。今天遭受压迫和剥削的阶级,必须从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和上个世纪的其它成功的革命斗争中吸取经验和教训。 他们必须清楚地了解阶级力量和阶级斗争在今天的运作方式。 他们不仅要掌握帝国主义的运作规律,不仅是革命斗争的客观条件,而是革命的科学——这方面列宁贡献巨大——为了强化系统性变革的主观条件。 否则,世界工人和人民的未来将受到威胁。
作者:Paul Quintos(保罗·坤托斯), ‘Notes on Monopoly Capital in the 21st Century 100 Years since Lenin’s Imperialism’来源:《LENIN’S IMPERIALISM IN THE 21ST CENTURY》,Institute of Political Economy,Manila, 2017;翻译:激流网志愿者
注释:
1.Lenin, Vladimir. 1917. “Imperialism: The Highest Stage of Capitalism.” Marxists Internet Archive.
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lenin/works/1916/imp-hsc/ch07.htm
2. Global Justice Now, “10 biggest corporations make more money than most countries in the world combined”,September 12, 2016.
http://www.globaljustice.org.uk/news/2016/sep/12/10-biggest-corporations-make-more-money-most-countries-world-combined
3.Fortune. 2016. “Global 500”
http://fortune.com/global500/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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