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廷格
2020年5月4日,五四青年节,美国副国家安全顾问波廷格破天荒发表了一份全中文演讲,演讲题目为《一个美国视角下的中国“五四”精神》。
我们知道,“五四运动”是反帝反封建运动,是爱国主义运动,口号是“外争主权,内除国贼;誓死力争,还我青岛”,还有“取消二十一条”。
然而在波廷格的演讲中,却对这些丝毫不提,而是将重点放在了所谓的民主,他声称“五四运动是中国的启蒙运动,是民主理想”。
“五四运动”有争取民主的成分不假,但主要问题从来都是争取主权与爱国主义。
除了歪曲“五四运动”的精神内核,波廷格还点了三位“五四精神”的代表人物:张彭春、胡适和李文亮。
两位古人,一位今人。
波廷格为什么要捧这三人呢?
按波廷格自己的话说,张彭春的最大贡献是参与了《世界人权宣言》的起草,还在“五四运动”中推广民主精神,后来辞去外交官职务,是因为“对中国缺乏民主感到沮丧”。
实际上,这是不要脸的篡改历史。
对于巴黎和会的失败,张彭春是痛心疾首的,日后辞去外交官职,也是因为看透了丛林世界的法则,知道没有国力为基础,外交没有意义。
波廷格捧他的目的,是先制造历史,然后暗示新中国封杀了他,封杀了民主精神,实际上,由于长期驻外,张彭春很少在国内,和国内的各种事件联系不大,才导致没名气,压根不是被封杀。
说完张彭春,来说说第二个人物:胡适。
波廷格捧胡适的目的,也是认为他推广了所谓的民主精神。
“五四运动”发生后,胡适力主将北大迁到上海,远离是非之地,理由是专心学术,不谈政治。
事实上就是逃避。
不谈政治,又怎么能推广民主精神呢?恐怕事实与波廷格所说有很大的出入。
在《觉醒年代》中,胡适反对郭心刚去和北洋政府抗争,希望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希望带着北大南迁,躲避纷争。
但于和伟扮演的陈独秀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之所以这么窝囊,就是因为郭心刚太少,胡适之太多”。
胡适认为“新文化运动”让北大变得生机盎然,现在学生去参加五四,会毁了这大好局面。对此,陈独秀表示:我要的不是北大的生机盎然,我要的是中国的生机盎然。
没错,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确实有贡献,但把他捧成五四精神的代表,认为他传播了民主精神,这就有问题了。莫非带着北大南迁,对巴黎和会视而不见,就是五四精神?
最后是李文亮医生。
波廷格把李文亮医生说成“五四精神”的当今代表,无非是那时正值疫情,想趁机踩一下中国的痛点。
但他没想到回旋镖来得飞快,先是懂王政府在疫情中的糟糕表现,导致一百多万人死亡,再提疫情也没底气了。
更大的回旋镖出现在2021年1月6日,这一天,无数美国人前往国会山追逐自由,波廷格却在1月7日辞职了,理由是对川普的煽动行为感到失望。
按照美国的标准,国会山事件是典型的民主运动,是美国人民前往国会山追逐自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失望。
当然,嘲笑之余,对于波廷格的五四演讲,我们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因为今天我们看到了太多类似的解构。
如《我本是高山》这部电影,将一个原本崇高的党员的故事,给拍成了单纯的个体故事,集体和党的作用,还有奋斗的理想,在影片中完全看不到。
我们也不清楚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的没拍好,由于不熟悉内幕,这里就不妄下结论。
又如最近,某个媒体公开将争取主权、争取工人权益的“五卅运动”,给歪曲成上海市民在租界争取自治。租界本来就是非法的,哪来的什么争取自治,这是在暗戳戳否定中国对上海的主权。
实际上,前两年好莱坞拍的《花木兰》也是这样的套路,把中国传统的保家卫国故事,歪曲成追寻自由,还有为了家族荣耀,幸亏由于好莱坞自身的堕落,导致影片质量稀烂,要是拍好了,影响是非常坏的。
必须强调,本人对刘亦菲没有任何不满。
电影《花木兰》
注意波廷格的职务,副国家安全事务顾问,他的上级就是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当年秘密访华时的职务,就是国家安全顾问,这是一个总统的直属职务。
按理说,五四运动和国家安全没有任何关联,要是出于外交礼仪发个贺词,让国务卿发就可以了。
但偏偏这事是波廷格来做。看波廷格的履历就明白了,他曾在华七年,先后在路透社和《华尔街日报》的中国分部任职,2005年9月加入海军陆战队担任情报官,意识形态上是个鹰派,能讲较流利的中文,号称“中国通”。
波廷格对中国有一定了解,知道中国的热点在哪里,弱点在哪里,所以才会发表这种解构中国历史的演讲。
背后反映的,是美国已经把“按照美国价值观,解构中国历史”这件事,提高到了国家安全的高度。
敌人对我们的历史文化进行解构和偷梁换柱,是有组织的,这种组织并不是指幕后有一个长老式的人物在发号施令,而是去中心化的,由无数个NGO、公司、机构组成,有时候身处其中的个体本身,都未能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要在中国进行历史文化解构是非常便利的,核心原因有两个,一是中国存在许多文化间谍,这一点我在《间谍,为什么这么多》一文中已经详细说过,这里就不再细说。
除了文化间谍,第二个原因也是我们在文化领域被动挨打的关键:文化评价体系的缺失。
什么叫文化评价体系呢?通俗一点,就是各类奖项,各类电影节,数量越多,体系越严密,构成的体系就越完整。
文化评价体系很重要,对娱乐圈有一点点了解的人都清楚,各种奖项是足以引领审美和内容潮流的,美国这些年政治正确膨胀极其迅速,与奥斯卡密不可分。
近十年来,奥斯卡刻意在颁奖时倾向于政治正确,甚至制定了“光圈2025”计划,这个计划概括起来就是四个要求:
1.主角或重要配角中至少有一人是政治正确群体;
2、政治正确群体必须在整部电影的演员总人数中占比30%以上,注意是演员总人数占比;
3、所有人员比例必须有30%的政治正确人群,也就是摄影师、化妆师、打光师、服装、剪辑、特效制作等岗位,也必须有30%的政治正确群体;
4.营销、公关或发行团队中,也要遵循这一比例。
以上四个要求,必须达成两个,达不成的直接不让参加奥斯卡评选,试问有多少人会不想评上奥斯卡的,圈内人哪怕不喜欢,也会为了获奖而迎合。
艺人们的粉丝受其影响,有不少人会相信这一套,认为这一切就是最新颖的潮流,跟着潮流才会酷,于是,政治正确就这样传播开来了,这就是文化评价体系的威力。
1966年开始,苏联陆续投入了多达5.6亿美元拍摄《战争与和平》,那个年代的5.6亿美元啊,之所以要投入这么多钱,是有原因的。
1956年,好莱坞拍摄了美国版的《战争与和平》,影片的内容就和今天解构中国一样,把《战争与和平》这个饱含爱国主义和集体精神的巨作,给歪曲成了爱情片,片子从头到尾都在讲三角恋。
苏联人看到影片后大受刺激,竟敢这样解构和歪曲我们的经典,绝对不允许。为了拍出真正的《战争与和平》,苏联不仅由中央拨款,投入巨资,还先后动用了包括大批军队在内的60万名群演。
作品的质量很出色,一经上映就引发了轰动,信心满满的苏联人更是在1969年将片子选送到奥斯卡,美国人看了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好作品,最终荣获1969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苏联上下都觉得反击成功了。
苏联版《战争与和平》场景
然而,真的成功了么?
并没有。影片确实是成功的,但将影片选送奥斯卡,并以在奥斯卡的获奖为成功,无意中暴露了苏联的一个问题:文化评价体系缺失。
连《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巨作都需要奥斯卡奖项,苏联是不可能有文化评价体系的,自然就不能守住自己的文化,美国人歪曲一次你能反击,但是十次八次呢,几百上千次呢?
后来无数人感慨,是戈尔巴乔夫上台,放开意识形态让苏联输掉了文化战争,进而从内部瓦解,其实要我说,自从《战争与和平》决定选送奥斯卡,以奥斯卡为评价标准的时候,苏联就已经输了。
一个没有文化评价体系的国家,注定守不住文化的阵地。
文化评价体系和国家的关系,就好比平台之于网民,和平台斗,连懂王都被全网封号,你斗得过才怪。对国家来说,唯一的办法是建立自己的文化平台,也就是文化评价体系。
中国演艺圈虽然也有不少奖项,但这些奖项的分量不够,再加上存在的种种问题,所以无论是演艺圈的人,还是普通人,都更关注欧洲的三大电影节以及奥斯卡。
你想在人家那获奖,自然得遵循人家的文化评价体系,遵循人家的价值观,因而中国演艺圈高度西方化,有时候甚至比西方艺人更激进,有种皈依者的狂热。
毫无疑问,中国需要自己的文化评价体系,从而将审美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一切不能蛮干。
这方面应该解剖一下,美国的文化评价体系怎么来的,文化评价体系需要一个基本的条件:全球化。
直白地说,你的各类奖项得有全球性影响力,否则就是小圈子的自娱自乐罢了,没有影响力。
而决定各类奖项的全球影响力的根源,是你能不能产出足够多的优秀作品。
为什么欧洲三大电影节和奥斯卡是当今电影圈的最高奖项,是因为他们曾经产出了大量的优秀作品,欧洲至今仍是世界文艺片高地,好莱坞则凭借工业化电影,打得各国本土电影没有还手之力。
你的好作品多了,各国观众都喜欢看,连带着各类奖项也都关心,试想一下,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对美国文化的接触,哪个不是从优秀作品开始的呢?
虽然两者近年来都有衰落趋势,欧洲电影深陷文艺片的泥潭,无法转型升级,好莱坞则在过度工业化与政治正确中日渐堕落,但不可否认,论优秀作品的存量,西方还是最多的。
存量庞大的优秀作品,托起了欧洲三大电影节以及奥斯卡,造就了曾经的辉煌。如果一个地区没有足够多的优秀本土作品,是不可能有什么权威奖项的,也就不存在自己的文化评价体系。
金马奖即使没有2018年那档子事,衰落也是必然的,因为台湾拿不出成规模的优秀电影作品,偶尔来那么一两部,意义不大。
香港的金像奖也同理,尽管金像奖的衰落有过度本土保护的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香港电影衰落导致的,市场连香港电影都不关心了,还会关心一个奖项吗?
好的作品才是文化这座金字塔的根基,而文化评价体系,也就是各类奖项,属于这座金字塔的塔尖,只有塔基牢固,塔尖才能存在。
从这个角度说,中国要做的,是努力发展自己的影视产业,产出更多优秀作品。
中国电影曾长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在盲目的围墙中打转,就像国足一样,一会模仿这个国家,一会学习那个国家,直到近年来,小破球等国产工业化电影的出现,才为我们指出了明确的战略方向。
但有了战略方向,不等于能够快速成功,一切注定是慢功夫。
一种工业品至少需要五个阶段:理论设想、理论验证、实验室生产、实用化攻坚和批量生产。
2019年之前,虽然知道好莱坞的工业化电影,但没有人相信我们能走上这条路,此前也只有《战狼2》、《红海行动》等少数电影具有工业化痕迹,因此仅处于理论设想阶段。
直到《流浪地球1》的出现,《球1》的质量其实算一般,却是一部标准的工业化电影,它的意外成功,为我们指出了明确的战略方向,意外完成了理论验证。
到了《球2》,信心更足,还有了各种创造性,使用了大量新技术和新理念,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实验室生产。
虽然《球2》票房过得去,质量更是硬核,但终究只是个别现象,距离真正的批量生产还有很大距离。
现在来到了第四步——实用化攻坚,这一步需要将工业化的理念铺开,解决各种基础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一步面临的问题不仅是内部的技术,还有外部的阻挠。
文化买办们试图把中国的工业化电影扼杀在摇篮里,毕竟那可是神明的专利呀,作为低等文明,怎么能去研究神的专利呢,应该安安静静呆在黑域里,不要想光速飞船的事。
然而,黑域也是光速飞船产生的,这意味着我们没得选,为了活下去,只能走工业化电影之路。
通过技术变革,以及注入中国价值观,创造足够多的优秀作品,才能打造出国产文化评价体系,才不用像苏联那样找奥斯卡评价自己的经典。
1919年5月3日晚,北大法科礼堂内挤满了人,大家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商讨对策。
巴黎和会失败的消息传来,令各界痛心疾首,中国明明是一战的胜利者,却不能收回青岛,北大作为最高学府,学生们又热血,因而群情激愤。
法科学生谢绍敏当场咬破手指,写下四字血书:还我青岛。
而今天,我们的一个又一个英雄人物被对手解构,连五四运动的精神内核,对手都试图偷梁换柱,一旦成功,无异于文化上的“巴黎和会”式惨败。
面对敌人的步步紧逼,我们是要做胡适,带着北大在关键时刻南迁躲避,假装专心学术不闻世事,还是要做奋起反抗的郭心刚和陈独秀?
胡适认为,让北大学子参与政治,会毁了北大“新文化运动”以来,一片生机盎然的局面。
也的确有几分道理,但如果北大的生机盎然仅仅止步于北大,那“新文化运动”又有何意义呢?
“新文化运动”的目的,从来就不只是办个好学校,而是为了救亡图存,所以陈独秀才会说:
我要的不是北大的生机盎然,我要的是中国的生机盎然。
不辩,不争,不可以。
(作者:风雨如歌;来源: 卢克文工作室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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