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中国援塞6人专家医疗队,以及几十 吨援塞物资,抵达首都贝尔格莱德。
塞尔维亚拿出了最高礼节,来迎接中国老铁。
从总统武契奇、总理布尔纳比齐,到卫生部长、国防部长……
高官云集,阵容堪称豪华。
武契奇与中国医疗队员一一碰肘致礼之后,出现了令人动容的一幕。
他走向了五星红旗,献上了深情一吻。
在他转身之后,我们才发现。
塞尔维亚的国旗与五星红旗,早已被紧紧的系在了一起。
国旗所象征的意义,我们都清楚。
作为一个国家的总统,做出这样的举动,绝对不只是因为我们的支援。
更是因为,他是真的把中国当兄弟。
一位外国领导人,如此不加掩饰,热切的表达对中国的喜爱和崇敬。
纵观新中国的外交史,绝无仅有。
武契奇为什么会对中国爱的如此深沉?
站在远道而来的中国老铁前。
他说,“这份恩情,塞尔维亚人永远不能忘记”。
他说,友谊世世代代。
他还说,我们是患难之交。
这不只是在说中国和塞尔维亚。
这更是在说武契奇自己和中国的不解之缘。
一
武契奇,中国的“小迷弟”
1999年4月23日凌晨。
北约的炸弹,落在了塞尔维亚电视台大楼。
幸运的是,南联盟记者安吉丽娜,被炸弹冲击波抛出10米后,奇迹生还。
不幸的是,她的同事中,16名重伤,16名死亡。
大火整整烧了3天。
北约对南联盟的空袭,则持续了78天。
从1999年3月24日到6月10日。
南联盟的990个目标,遭到了北约的狂轰滥炸。
2300枚导弹、14000枚贫铀弹和集束炸弹,带着死神的呼啸,降临在无辜平民的头顶。
至少2000平民死亡,20万塞尔维亚人流离失所。
在首都贝尔格莱德,悲愤的老人将“靶心”贴在自己的身上,愤怒地高喊,对着这儿炸吧!
5月8日,美国B-2轰炸机发射三枚精确制导炸弹,中国驻南大使馆的血,染红了黎明。
邵云环、许杏虎、朱颖当场牺牲,数十人受伤。
在北京,和贝尔格莱德的老人一样,
“靶心”被年轻人画在了胸前。
后来,
中国人最熟悉的,
应该就是那块伫立在大使馆遗迹前的纪念碑。
这里成为了国人的必到之所,
鲜花四时不谢,英魂永世不消。
除了这里。
在Tashmaidan公园,塞尔维亚人竖起了另外一座残破的纪念碑。
上面除了受害者姓名外,只刻了一个词——
ЗАШТО?(为什么?)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16年后,2015年。
那位女记者,那位被北约炸弹冲击波抛开10余米,奇迹生还的安吉丽娜。
她的儿子,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坐在中国总理的身边。
“我们国家的媒体广泛转载了那天的照片。”
”我的母亲看到她儿子坐在中国总理的旁边,感到很自豪。”
2017年,接受央视节目《远方的家》采访时。
武契奇难以掩饰对中国的喜爱。
在谈到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城市发展时。
他稍显羞涩,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在谈及中国领导人。
他又马上变身为最忠实的“小迷弟”。
他说,你们可以把我传向全世界,我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充满了自豪。
说完,站起身,昂首挺胸。
三年后。
2020年,在中国疫情爆发的2月初。
当整个欧洲都在看中国笑话,污蔑“中国病毒”时。
又是这个仅有800万人口的小国,又是武契奇第一个站出来,公开力挺:
“我们将告诉中国人民,我们与你们同在。”
“作为一个小国家,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时做好准备,提供帮助。”
3月15日,还没有等来中国求救的讯息。
反而是塞尔维亚自己,为了应对新冠疫情,进入紧急状态。
总统武契奇对着摄像机,请求中国援助。
“现在已经证明欧盟是靠不住的,塞尔维亚现在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就只有中国了。”
透过屏幕,我们可以真切看到,这个一国总统,含着泪光。
面对一国领袖的真情流露,大多中国网友,在为之感动之余。
更多的,是脑海里飘过的一排小问号。
为啥,为啥要向我们求援?
整整20年,一代人成长的漫长时光悄然流逝。
中国的年轻人,或许还能记得南联盟,但已经认不出塞尔维亚,淡忘了那个流血夜,就发生在贝尔格莱德。
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哽咽求助的一国总统。
如果不是那么多的科普博主的不厌其烦。
恐怕,塞尔维亚已经被我们遗忘。
因为“为国流泪”、“三年前示爱中国”,在中国网络上,武契奇已经成为网红。
甚至连他年轻时的照片,也被翻出来成为抖音爆款。
但或许很多国人并不清楚。
并不是只有一个武契奇。
更多的塞尔维亚人,从未遗忘。
他们一直并且真的很爱中国人。
二
走进首都贝尔格莱德,你会发现,整个欧洲,只有这里,大街小巷的指示牌,全部拥有中文标识。
不论是公园、纪念像。
还是主干街道。
就像武契奇所说的那样,“将来我们要在所有的路标上,都写上中文”。
在塞尔维亚最负盛名的景区“木头城”,这里有以中国人命名的“李小龙路”。
在疫情爆发时,
看到中国游客,街边的药店,会专门添加上中文:我们有口罩。
塞尔维亚小哥会拉着中国人热情的示爱:我们爱中国人!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专访中国大使之后,塞尔维亚媒体以红色醒目的大标题公然为中国发声:全世界欠武汉人民一声感谢!
在疫情爆发之前,塞尔维亚仍然是中国人最适合旅行的欧洲城市。
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感受到独一无二的亲切和热情。
去饭店,门口消闲的塞尔维亚大哥,会要求你一定要为他录个视频,并滔滔不绝的讲上十分钟。
直到你答应转达给更多的中国兄弟,他才肯罢休。
在街头教堂碰到的老爷爷,会拉着你的手和你说:我们的关系很好,中国人真的很棒!
他会一直拉着你说:去吃冰淇淋,去喝卡布奇诺,我来请客!一定我付钱!
分别时,他会为你指明他的家在哪个方向。
他会千叮万嘱:记得一定打给我,兄弟!
在河边偶遇00后少年,你竟然也会从他的口中,听到那段历史。
你还会惊讶于他的三观之正,很难想象这只是出自一个中学生之口。
塞尔维亚人的记忆,却仿佛停滞在了20年前。
血火交织的那一幕幕,似乎只是发生在昨天。
所以他们从未忘记,他们曾经的名字叫做南斯拉夫。
更没有忘记,曾经有一位并肩战斗、共同患难的战友叫做中国。
但令人惭愧的是,在大洋彼岸的中国,我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淡忘那段历史。
如果不是一位哽咽求助的总统。
大多数人,提起塞尔维亚,恐怕都只能茫然摇头。
三
同样是中国的“铁板兄弟”。
如果说,中巴友谊是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甜文,剧情大概是,在被渣男美国狠狠伤害,投入了中国的怀抱后,中巴之间的日常,就只剩下齁甜的“秀恩爱”。
那么,中塞的建交史,就是一本妥妥的虐文,而且还是虐到骨子里那种虐。
▲ 3月21日晚,塞尔维亚首都亮起了中国红
我们仔细看中塞建交史,就会由衷的发出一路感叹:风风雨雨走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40年代,南斯拉夫抛来橄榄枝,因为苏联老大哥,中国只能装作无视;
50年代,中国疯狂暗示,傲娇的南斯拉夫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和中国建交;
60年代,中国受到苏联影响,大骂南斯拉夫是美帝国主义走狗,两国关系降到冰点;
70年代,惺惺相惜,相逢一笑泯恩仇;
90年代,看老铁被群殴,中国上去帮忙,被一砖撂倒;
00年代,黑山脱离,只剩塞尔维亚,“南斯拉夫”一分为七,彻底消失在了中国人的生活中。
▲ 影响中国一代人记忆的南斯拉夫电影《桥》
“啊,朋友再见”
有过争吵,有过泪水,更多的是怀念。
这一点,塞尔维亚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3月17日,在国内网友的千呼万唤之中。塞尔维亚驻华大使馆终于开通了微博。
细心的网友随即就发现,在备注里,大使馆的生日标注的是1955年1月2日,“年龄”显示的是65岁。
微博网友随后才意识到。
65年前,中国与南斯拉夫正式建交。
塞尔维亚人说,他们从未忘记。
我们甚至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执念,才能在这样微小的细节处,如此的自然而温暖。
回望七十年历史,你就会发现,除了“南斯拉夫”,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与新中国如此相似的国家。
都是多民族国家,都拥有极强的民族血性;
都是靠自己打下天下的共产主义国家,都是苏联老大哥的“左膀右臂”;
一起怼美帝,一起抗苏修,又在99年的鲜血中得以升华;
两国的核心关切都是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塞尔维亚的科索沃问题,就等同于我们的台湾问题,可以说对互相的立场和遭遇都能感同身受,守望相助。
所以,我们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直到今天,塞尔维亚人,仍然拥有如此深刻的中国情节。
▲ 2014年,中国总理访塞,首都贝尔格莱德响起了“中国万岁”
那是几十年友谊的沉淀;
那是对南斯拉夫光辉历史的执念;
那是看到好战友终于屹立于世界之巅时,心里的慰藉;
那是再想到自己满目疮痍的历史,无法抑制的酸涩;
就像是两个想要出人头地的年轻人,遇到了残酷强敌的无情打压。
其中一个,熬过了最难的时刻,越来越好。
而塞尔维亚,最终只能淹没在泥潭里,望着儿时小伙伴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强……
但我们从未遗忘过,
在塞尔维亚,有一首歌,叫做《如果塞尔维亚像中国一样强大》。
把这种心情阐述的淋漓尽致。
“如果塞尔维亚像中国一样强大
没人敢惹我们
我们就不会被无视
……”
但中塞之间的袍泽情谊,我们却从未遗忘。
欧洲唯一一个树立纪念碑纪念中国烈士的国家;
欧洲唯一一个每年对中国烈士献花的国家;
欧洲第一个响应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
欧洲第一个对中国免签的国家;
中国在欧洲唯一的铁杆盟友;
99年,弱小的我们无力给他们更多援助。
毕竟远隔万里,无法像当年一样跃马扬刀入朝鲜,保全其宗庙社稷。
甚至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三位烈士长眠于贝尔格莱德。这一点是中华民族心头永远的痛。
但是,我们不会让烈士在那片土地上流过的血凉掉。
所以,这一次我国对塞方的求援如此高效的回应,不仅仅是需要树立一个榜样,也是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 武契奇总统更新了推特,配上了一张两国国旗融在一起的图片
21年前,面对明火执仗的强盗,我没能救下你。
今天,面对暗箭难防的病毒,我想再试试。
前进!塞尔维亚!
前进吧!达瓦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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