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个叫“黄燕玲”的人,成为全网焦点。
最新消息是,16日,武汉病毒研究所发布了一则声明——
近期网络流传不实信息,称我所毕业生黄燕玲是所谓的最早感染新冠病毒的“零号病人”。经查证,我所郑重声明如下:
黄燕玲同学于2015年在我所毕业获得硕士学位,在学期间的研究内容为噬菌体裂解酶的功能及抗菌广谱性,毕业后一直在其他省份工作生活,未曾回过武汉,未曾被2019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身体健康。
而就在昨天,15日,一则关于“武汉病毒研究所一名女研究生黄燕玲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零号病人”的消息在网络流传。截图显示,武汉(新冠)病毒肺炎的零号病人是黄燕玲,系武汉病毒所科研人员,2012年考入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硕士研究生。
有媒体就此事向武汉病毒研究所研究员石正丽、流感病毒实验室研究员陈全姣求证。两人均表示,对病毒所是否有一位名叫黄燕玲的女研究生并不掌握,但可以保证武汉病毒所目前无一人感染新冠肺炎。
这样的回答深得外交辞令精髓,但基本上说了等于没说——“并不掌握”,对该所是否有一个叫黄燕玲的人没肯定,也没否认;“目前无人感染”,但倘若过去有人感染并去世,也可以理解为不在“目前”之列。祖国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而武汉病毒研究所的这份最新声明,显然指向更明确。虽然间接证实了传言中黄燕玲”2012年考入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硕士研究生“的真实性,也明确排除了其为“零号病人”的可能性。
但对公众来说,一个始终逼仄在眼前的问题是,那么,“零号病人”究竟是谁?在哪里?
02
人们为何如此急切地寻找“黄燕玲”或者说寻找“零号病人”?
因为,只有找到传染源头才能确定传染链。
这场突如其来的怪异病毒,包裹着太多的谜团。最初的说法是,武汉的华南海鲜市场为第一来源,元凶为蝙蝠。但后来这种说法又被推翻,包括钟南山在内,认为另有传染源。也有研究机构认定元凶为穿山甲。不一而足。
公众更感兴趣的,还是病毒人造说。这也是“黄燕玲”突然火起来了的原因。
通过流行病学调查找到“零号病人”,很多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英国有一部科幻电影就叫《零号病人》,讲述的是,某种超强病毒侵袭了地球并变异出了一个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物种。而一个对病毒免疫的人类幸存者发现自己能和变异人交流,为了拯救被感染的妻子,他决心带领大家寻找“零号病人”,以寻求驱逐病毒的解药。
“零号病人”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不止是科幻,在人类对抗传染性疾病的历史上,流行病学调查的威力,早在1854年的伦敦便得到显现。英国医生斯诺详细调查霍乱暴发的地点和死亡病例后发现,几乎所有死亡病例都饮用过一口水井的水。关闭水井,这场酿成616人死亡的霍乱很快告终——几天前看了一部爱情片《面纱》,由外国人主演,拍摄地在中国,讲述的正是关闭水井而终结霍乱的故事。
不过我想顺便说下的是,当前这种大家被病毒“软禁”在家,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的景象,很有一种世界末日的科幻感。
03
并不只是我们在寻找“零号病人”。
1月20日到22日,来自全球各地的109名员工齐聚新加坡君悦酒店,参加英国气体分析仪器公司仕富梅的内部会议。期间,一个八人的舞狮团前往会场助兴,进行了5分钟左右的表演。谁也没有想到,这场会议导致病毒在五国传播。
据《联合早报》和路透社13日报道,新加坡政府和世界卫生组织正在对君悦酒店的这次会议展开调查。但截至目前,依然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究竟谁是造成这场国际传染的“零号病人”。
对我们来说,疫情爆发时间更长,寻找“零号病人”可能更难。但也更重要。
至少,就满足公众的知情权而言,武汉病毒研究所可以也应该做得更多。比如,该所声明黄燕玲“未曾回过武汉,未曾被2019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身体健康”,说明该所最近与黄燕玲有过联系,相关详情能否向公众透露?
既然连黄燕玲的学习专业都罗列出来了,“某省”之外的与个人隐私无涉的信息能否再挤出来一点?
更重要的是,既然黄燕玲未曾染病,身体健康,能否现身接受媒体采访?这是最有说服力的辟谣,也是其向全国民众进行澄清的机会。倘若染病在身,出于隐私等方面的考虑,不现身尚可理解。身体健康却不予出面澄清,令民众无端猜疑,反而可能给未来的生活带来不便。
还是那句话,真相的缺席才是最大的恐慌。武汉病毒研究所对网上传闻的回应速度值得赞赏,但仍给人一种遮遮掩掩之感。残缺的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李跃,籍贯湖南,徙居深圳,出版书籍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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