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兵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它早已在那场运动中自生自灭,我的内心世界也与之渐行渐远,不情愿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然而,每到周恩来总理的忌日(1月8日)和生日(3月5日),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那段岁月中见到总理的难忘情景,陷入深深地思念中。
时光倒流到1966年10月下旬。毛主席已先后5次接见了红卫兵,而我却没能撞上大运,心有不甘。我和同学一行七八个人,背起行囊徒步“长征”第二次来到北京,一心想见毛主席。我们住在海淀区羊坊店第二小学接待站。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仍无音信,而全国各地红卫兵象潮水—样继续涌向北京。
忽然有一天接到校方通知,说明天中央首长要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接见外地来京师生,获准我们去参加。这一消息令我喜出望外。
北京工人体育场在东城区和朝阳区的结合部,是国庆十周年的十大建筑之—。那天工人体育场的场面相当震撼,可容纳10万观众的体育场人山人海,到处红旗招展,扩音器里反复播放着雄壮的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我们估计到了毛主席不会出现在这一场合,但也没料到日理万机的周总理会亲自出席。当主持人宣布总理莅临大会的消息时,顿时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当然出席大会的还有江青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他们也想刷存在感,不过大家的关注度不高,我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会上,总理发表了重要讲话,大概意思是,代表毛主席和党中央来看望大家。大家想见毛主席心情可以理解,但毛主席很忙,全国的红卫兵那么多,不可能都受到毛主席接见。现在铁路部门交通压力很大,北京市的接待能力也达到了极限。希望大家顾全大局,尽快离京返回各自的家乡和学校。
周总理的威望很高,讲话很有号召力和感染力,大家心服口服,深感没有任何理由再滞留北京。
总理讲话后便乘敞篷吉普车绕场一周同大家亲切见面。非常幸运地是,我的座位在靠近跑道的最前排,妥妥地见到总理的最佳位置。总理的车子启动了,沿着跑道缓缓驶来。我的心怦怦地跳着,热泪盈眶地期待着。总理终于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着一身65式军裝,手里挥动着毛主席语录频频向大家示意!
做梦也没想到能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周总理。总理浓浓的眉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同样看得很清楚的是一向温文尔雅、谈笑风声的总理,那天眉宇间透射出难掩的疲惫和几絲凝重。
总理实在是太累了!他是共和国的大管家,内政外交许多大事他都操碎了心,常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的工作。有时在去大会堂会见外宾的途中临时打个盹,有时竟在洗潄的间隙偎依在门框上就睡着了!这就是我们共和国躹躬尽瘁,一心为民的好总理!
也许那时我们太年轻了。不知道总理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不知道总理的处境有多难,不知道红卫兵到处捅娄子给总理惹了多少麻烦,不知道总理对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思虑的有多深……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见到总理的日子已经50多年了,总理离开我们也已49年了!总理安息吧!我们的国家发生了沧桑巨变!一个朝气蓬勃,日益强盛的东方大国,正昂首阔步在实现伟大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上!
谨以此文深切缅怀敬爱的周总理!
(作者:张其华,东翠路军休所;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