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产业政策的创新发展历程

 

【中制导读】

当今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大国之间都在为获得新技术领先地位而进行重大投资，美国在历史上制定了推动全球创新的标杆，其创新产业政策的制定以及政府对于整个创新产业的发展推动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小智精选此文，与您一起探究。

 

作为全球先进技术的领导者，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创新的前沿。然而，随着全球竞争的加速，特别是中国的崛起，以及美国在发明、生产和提炼新高科技产品方面的能力减弱，美国不能再过于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够长久保持这一领先地位。

 

在这个背景下，美国国会于2022年通过了两党立法，其中包括《芯片和科学法案》等重要法案，以更新国家基础设施、重塑先进制造业网络，并推动绿色和新兴技术的商业化。

 

这一系列措施不仅延续了美国长期以来对科学、技术和创新的支持政策和伙伴关系的传统，而且标志着对创新体系的战略性重视。

 

我们将回顾美国历年来的产业政策及其影响，以及新时代美国面临的挑战。

 

图为拜登总统于2022年8月签署《芯片与科学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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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创新产业政策

 

1. 政府在创新体系中的作用

 

美国的产业政策在支持创新和推动新技术发展方面具有长

 

美国创新体系根植于美国宪法。

 

美国宪法要求专利的颁发要以“促进科学和实用艺术的进步”为标准，并且通过专利将创新思想转变为财产，使得专利持有人能够与他人合作并推动技术进一步的产业化发展。

 

为了进一步促进协调和互操作性，宪法还赋予国会“确定测量标准”的权力。

 

回顾美国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制定了成功的产业政策，以满足国家需求并适应新的全球现实。

 

在现代的背景下，产业政策是指政府对被视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技术发展进行积极支持。

 

这种支持包括政府在研究和教育方面的广泛投资，以及通过采购等手段实现。

 

近期，美国“成功”的一项产业政策是特朗普政府在新冠疫情期间致力于疫苗的开发和生产。

 

尽管部分经济学家对该产业政策持怀疑态度，认为该政策是对于部分市场竞争力较差企业的援助。

 

然而，在许多情况下，这些企业之所以无法赢得市场竞争，是因为无法适应各国政策和市场壁垒，或者干脆是内部管理不善的结果。

 

奥巴马政府重振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公司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展示了通过管理层和资本重组可以带来成功。

 

2. 创新产业政策的起源

 

美国的产业政策在支持创新和推动新技术发展方面具有长期的政策连续性并且获得了社会支持，取得显著成功。

 

这一战略在事实上已经改变了美国经济的面貌，许多技术已经从根本上塑造了美国的发展方向。

 

1791年，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向国会提交了《关于制造业主题的报告》。

 

与那些主张美国继续保持农业国家地位的人不同，该报告勾勒出了发展制造业的战略。其目标是减少对英国的依赖，最终确保建立独立国防的物质基础。

 

自那时以来，汉密尔顿的呼吁在一个既有效又不断发展的美国产业政策中得到了实施。

 

纵观其历史，美国一直通过这些政策激发重要的创新，增强了其安全和技术领导地位。

 

这种持续的政策支持是美国在全球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的重要因素。

 

3. 美国产业政策的产物

 

美国持续的产业政策对其科技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最具体的表现之一就是政策引导下的科技产出。

 

1798年，发明家伊莱·惠特尼（Eli Whitney）通过承接政府合同，生产具有可互换零件的步枪，从而建立了美国第一家机床工厂，他被誉为美国“机床之父”。

 

 

1842年，画家塞缪尔·莫尔斯（Samuel Morse）获得了美国国会3万美元的资助，成功研制电报机。并于1845年5月24日，从华盛顿国会大厦向巴尔的摩发出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份电报：“上帝创造了何等奇迹！”

 

 

1903年，莱特兄弟在美国政府的支持下，试飞成功，不仅履行了美国陆军合同的要求还得到了3万美元的回报。

 

 

1915年，美国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for Aeronautics，NACA）成立，其在商用和军用飞机技术的快速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1919年，美国无线电公司（Radio Corporation of America，RCA）在美国海军的倡议下成立。美国联邦政府的支持注定了RCA在技术上的遥遥领先。广播风靡时期凭着顶尖的技术成为全球无线电的泰斗；在全球沉醉于无线电的魅力时，率先发明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带领全球进入影像时代

 

1950年3月29日，美国无线电公司成功地展示出一只全电子彩色电视显像管。该公司主席戴维-萨尔诺夫宣布“我们已踏上电视新纪元的门槛——彩色电视时代”。

 

 

1944年，美国陆军军械部队为喷气推进实验室（Jet Propulsion Laboratory，JPL）提供了资金和研究支持，这是美国研制火箭推进系统的关键一步。

 

 

1946年，美国原子能委员会（AEC）成立，目的是管理和推动军用和民用核能的发展。

 

 

1958年，美国国防部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支持通信卫星的发展。

 

 

1961年，美国空军投资于德州仪器公司的集成电路计算机，推进导弹和航空航天技术。

 

 

1966年，互联网起源于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资助了ARPANET项目，这是现代互联网的重要先驱。

 

 

1973年，在几个现有军事项目的基础上，五角大楼创建了Navstar计划，为现代GPS奠定了基础。

 

 

今天，对有前景的研究和技术的投资包括基因组和医学研究、量子计算、人工智能、6G和新材料。

 

 

 

图为布鲁克黑文国家实验室的工作人员

 

4. 充分利用研究成果

 

战略引导的优势之下，美国同时充分利用了其研究成果。

 

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日本成为技术开发和制造业的主要竞争对手。

 

作为应对，美国的创新产业政策试图更有效地将美国大学的研究进展与私营部门开发和商业化新的竞争产品联系起来。

 

这些公私伙伴关系共同促进了整个美国创新体系的合作。这些关系被广泛视为创新政策的最佳实践，其中许多也在世界各地进行了调整。

 

例如，印度和英国等多国采用或调整了小企业创新研究，试图让创新型小企业更有效地参与其国民经济。

 

 

图为质量科学家Qi Liu在位于Fitzsimons Anschutz Medical校区的Sharklet Technologies实验室工作

 

5. 美国的战后战略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年里，技术变革的步伐加快。当时，美国的制造业基础很强大，已经为战争生产和战后重建做好了准备。

 

但是，正如杜鲁门总统的顾问范内瓦·布什？（Vannevar Bush）当时指出的那样，国家的研究基础需要加强。

 

为了满足这一需求，美国政府在基础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包括成立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并扩大国家实验室体系，美国政府还积极从欧洲招募顶尖科学家和工程师。

 

这一战略促成了新的技术创新，帮助美国赢得了冷战。

 

此外，这一战略产生的新的信息和通信技术改变了美国经济，巩固了其今天的经济领导地位。

 

6. 生态系统的创新方法

 

在整个战后时期，美国一直依赖于一个相对简单的线性创新模型作为创新战略的基础。这一模式主要集中在前端基础研究的公共资助上，随后私人行为者将这些研究成果应用于新产品并推向市场。

 

然而，多年来，我们对创新过程的理解逐渐演变。如今，创新不再被看作是一个线性的过程，而是被理解为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

 

在这个生态系统中，各种网络在新技术的开发和市场推广中都发挥着关键作用。为了充分发挥创新的潜力，这些网络需要独立运作，并通过与其他网络建立联系，共同构建整个创新生态系统的伙伴关系。

 

这种全新的理解使得我们能够更好地适应当今不断演变的创新环境。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各部门的具体职能。

 

（1）研究网络

美国的大学、研究机构和国家实验室是新思想和新概念的丰富来源。

 

（2）金融网络

银行、风险投资基金和其他资本为企业家提供资金，将这些概念开发成面向市场的产品和服务。

 

（3）创业网络

初创企业、创新型企业和中小型制造商是创新体系中的关键参与者，他们吸收新思想、寻求资金并将创新推向市场。

 

（4） 教育和培训网络

大学、学院和职业学院提供行业所需的技能和劳动力，以扩大规模并生产新产品和服务。

 

以上四个组成部分共同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这个健康的创新生态系统包含着强大、动态且分布式的网络，并在这些网络之间建立了高效的联系。

 

这使得整个系统更具有弹性和适应性，尤其是与那些更为有计划的系统相比，更能够有效地利用系统内的知识。

 

美国在个人主动性和创业精神方面的传统，再加上亚历克西斯·德·托克维尔所称的“联合精神”，使得美国在构建这些创新网络方面具备天然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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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的新挑战

 

随着世界迈入新时代，新的挑战不断出现。新出现的挑战有可能破坏美国的创新体系，因此了解这些挑战将是恢复美国在创新领域领导地位的关键。

 

1. 制造业面临损失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公司业务全面外包，充分利用墨西哥以及东亚等国的低工资要求，以降低成本和提高短期股东回报。但是，这种行为在长期来看降低了美国的制造能力。

 

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内制造业网络作为研究和商业化活动的紧密补充，整个国内创新体系的效率就会降低。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美国公司将显示屏离岸制造推向东亚。

 

但同时，由于韩国对其国内研发和制造系统的战略投资，美国显示器行业逐渐输给韩国。

 

 

 

由图可见，20多年来，制造业对美国GDP的贡献一直停滞不前，增长缓慢。此外，通过离岸外包，美国现在是先进技术产品的净进口国。

 

 

图为2016年宾夕法尼亚州布洛克一座空钢厂的一隅

 

2. 中国科技崛起

 

中国实施了一项重点战略，这使中国成为制造业强国和创新引领者。

 

中国大幅增加了研发支出——现在仅次于美国。更重要的是，中国的研发预算更多地集中在应用而非基础研究上。

 

此外，中国正在推行的政策目的在于，保证本国在人工智能、先进制造业和量子计算领域处于主导地位。中国特别关注半导体制造，并将其视为民用和军用应用的关键使能技术。中国的目标是创建一个不依赖其他国家投入的世界级高科技制造业，并最终使其他国家依赖其产出。

 

下图可见美国与中国在2000-2001年国内研发支出总额对比。

 

 

 

图为一名技术人员在中国南方广东省深圳市比亚迪公司的研究实验室工作

 

3. 美国的应对方式

 

为了保持在创新领域的领先地位，美国需要投资并维护一个支持研发、劳动力发展以及为全球市场提供新产品和服务的生态系统。

 

通过一些数字可以更为直观地看到美国政府试图做出的努力：

 

3890亿美元：《通胀削减法案》包括3890亿美元的一揽子气候立法，涉及美国清洁制造业的主要激励措施。

 

520亿美元：《芯片和科学法案》提供了500多亿美元，用于加强和振兴美国在半导体研究、开发和制造业的地位，同时也投资于美国工人。它还呼吁区域集群连接资源和人才，让全国所有地区都参与创新经济。

 

1.2万亿美元：两党1.2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投资和就业法案》解决了建设和修复公用事业、道路、桥梁、铁路和港口以及提供互联网接入的迫切需求。

 

截至目前，美国政府并没有拨付其承诺的金额。例如：《芯片和科学法案》中为创新举措拨款（实际发放的美元）远远低于授权金额（承诺的美元）。

 

下图清晰展示了美国在芯片和科学法案拨款与授权方面的情况。

 

 

为确保这些努力能够充分发挥作用，需要持续关注和加强这些倡议，以确保资源投放能够与雄心勃勃的目标相匹配。

 

03中国的创新之路

 

当今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大国之间都在为获得新技术领先地位而进行重大投资，不论中美都需要升级自身的政策产业结构，大胆进行研发和工业基础设施方面的大规模持续投资，构建强大的创新生态系统。

 

美国曾在历史上制定了推动全球创新的标杆，其创新产业政策的制定以及政府对于整个创新产业的发展推动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参考资料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 《启动创新体系——美国产业政策的新时代》

(Priming the Innovation System——A New Age of U.S. Industrial Policy)

 

文章来源于思想的工厂 ，作者思想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