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植竹：不宜批判“推崇利他”

  2023-08-14
   

  

   

  十多年前，网上在“孔融让梨我不让”的热炒中，有人猛批“利他”的观点。说什么“一味推崇利他主义，人人皆当君子，只能被欺负，让小人从中得利。”“当所有的人都默认‘利他’为理所当然的价值观，谁能保证不会有一个变节者，偏偏只‘利己’，窃取所有的革命果实？一个人人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君子国’里，恰恰是‘专门利己毫不顾人’的小人们生长繁殖的环境。”

   

  看来，论者先生的论断，明显存在逻辑错误。不是么？既然“人人皆当君子”了，怎么还会有“小人”呢？既然“所有的人都默认‘利他’为理所当然”了，怎么还有一个“偏偏只‘利己’的变节者”呢？“人人”、“所有的人”这类词，应该是指“全部的人”、“百分之百的人”吧？怎么还会涌出另外“一个”或另外的“们”（几个或一群或一部分）呢？逻辑上说不过去吧？

   

  当然，我知道那位先生不是在这里谈逻辑问题，他是在鼓吹“推崇不让”，批判“推崇谦让”；鼓吹“推崇利己主义”，批判“推崇利他主义”。那么咱也就抛开逻辑不谈，而来谈谈该不该批判“推崇利他”，提倡“推崇利己”的问题吧？

   

  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认为批判“推崇利他”，鼓吹“推崇利己”，是不适宜的。

   

  众所周知，人，来到世界上，决不可能是孤零零个人，而是社会众多人当中的一员。因为社会是由许许多多的人组成的，所以人类社会就成了一个共同体。无论什么人，哪怕他（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人类群体而生存。作为个体的人，必然要同群体的“人人”打交道，发生关系，产生矛盾甚至冲突。为了这人类社会和谐、安宁、幸福，需要推崇或提倡谦让、“利他”，而不宜反其道而行。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某地一个小偷到别人家中偷东西，响动声惊醒了主人。小偷见主人下了床，匆忙躲藏到雨棚上面。主人本能地发出“有贼！”的叫喊声，小偷一惊失足从高楼的雨棚上摔到地面而身亡了。小偷的父亲将被盗人告上法院，要求赔偿67万多元安葬、赔偿等费用，其理由是，被告没有尽到保护他儿子的责任。真的是奇了怪了，小偷之父，不但不自省“子不教，父之过”，还居然好意思上告被盗人，且大开“狮子口”要人家赔他这么多钱，好像是人家“邀请”他儿子上自己家来偷东西才出事的。我不禁要问，这种“要钱”胜过“要脸”现象的出现，难道是推崇和提倡“利他”、推崇和提倡道德教育的结果吗？应该说是相反吧。正是一些年来有人大肆鼓吹“为己”“为我”“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反对道德教育，推崇“躲避崇高”……，从而把人们的思想搞糊了，才涌现一些为了私利便什么坏事都干得出的人，才出现了社会道德滑坡的啊！当今社会中腐败分子多如牛毛，而且贪得无厌，上亿、十几亿、几十亿地贪，不得不说，这里有鼓吹“利已”，批判“利他”这些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巨大“功劳”！

   

  我不知那位先生何以会对推崇“利他”如此反感。如果说，他是觉得人人都成为“利他的君子”是不可能的事，那当然有其一定的道理。真的，这世上这么多人，要个个成为君子、圣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因此就反对推崇和提倡“利他”，反对推崇和提倡道德教育，这就偏颇了。人人成为君子、圣人虽不可能，但倡导大家都来向君子、圣人学习，尽可能缩小与他们的差距，这应该是没有错的吧？“推崇”同“强制”、“提倡”同“法定”是不同的呀，推崇“利他”，并不是强迫人们“利他”，你怎么要反对呢？难道还应该推崇或倡导“利己”吗？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中，各行各业为了私利而什么缺德事、坏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还少吗？你还反对推崇和提倡“利他”，而鼓吹“利己”、“为我”，这不等于在火上加油吗？我说直白一点，你就是那些腐败分子、不法奸商的“教唆犯”。

   

  当然，不能把“利他”与“利己”对立起来，不能“走极端”。“利他”与“利己”在许多情况下都是同一的。比如你是干部，能积极做好本职工作。那就既是为人民群众做了好事实事，又会取得好的政绩，得到领导和群众的赞扬，还有可能得到提升重用。你看这不是“利他”“利己”两全了么？再比如经商者，如果你能诚信守法经营好自己的商店，那就既自己赚到了利润，也为顾客服务了,方便了大家。这不也是既“利己”也“利他”的事么？所以，“我为人人”与“人人为我”是可统一的。但是，我们也得承认，人的自私的确有点“不学自通”的味道，用不着你去教育引导。要是你还要鼓吹“利己”、“为我”，那就会促使其私心扩长壮大，贪婪无度。而“利他”、“为公”这些品质的形成，却需要教育引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社会上涌现出较多的具有“利他”、“为公”的高尚品德和情操的人，形成“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即“利他”和“利已”相统一的大好局面。这难道不是令我们企盼的好事么？

   

  （作者：欧植竹，又名欧阳植竹，湖南省作协会员，省文联第四、五届委员，省文艺理论研究理事会理事，省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委员，郴州市文联原主席；来源：昆仑策网【原创】，图片来源网络 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