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懋仁｜对八十年代的回忆

  2024-08-20
   

   

   

  最近一段时间，看到不少回忆和留恋八十年代的文章。在他们的字里行间，八十年代是十分美好的，甚至还是十分美妙的。或许，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每个人的回忆内容都不会一样，但是大部分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会认为八十年代是真的那么美好吗? 我没有把握做出这样的判断。
  

  八十年代，是一个思想解放的年代，过去那些僵化的东西，如同冬天里的寒冰，春风一来就开始融化了。人们思想都很活跃，人们的心情也很愉快。那时候，很多人的心灵还比较淳朴，没有今天有些人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这种对八十年代的情感应该是真挚的，也是可亲可爱的。

  不过，在对八十年代的回忆中，也会出现个别的不和谐音。那些鼓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个别分子，提起八十年代，也不可避免地回忆他们最初的恣意和嚣张，甚至对此念念不忘。他们曾经想借着思想解放的大环境，开始攻击和否定四项基本原则。虽然邓小平在理论务虚会上发表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讲话，但是社会上这股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阴风并没有停息下来。在内外反动势力的鼓动下，这股子阴风加妖风还是猖狂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时，某些早期的公知已经开始露头了。他们有的利用自己的权力，有的利用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大肆鼓吹历史虚无主义。还有人说什么过去是革命压倒启蒙，那么现在，他们是否还是想把这种所谓启蒙重新召唤回来?

  在这种阴风加妖风的肆虐下，人们的思想有的被搞乱了。在鼓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那些人们的嘴里，过去被认为正确的现在都被认为是错误的，过去被认为是错误的东西，现在似乎都成为正确的了。当时，也由于刚刚开始拨乱反正，国家还有很多情况没有理顺。例如国营商店的售货员服务态度普遍恶劣，就是让人民群众最为闹心的问题。王府井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张秉贵，由于服务态度一直都非常好，他的柜台外面总有很多人在围观。

  不过，思想上的活跃氛围总的看起来，是好事，是利大于弊的。尽管出现了一些错误思想，尽管有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乱，但这正是后来人民群众在改革开放过程中，不断真正来认识世界，也来认识中国的一个良好的开端。思想活跃中的某种程度的乱，比起思想僵化时期的中规中矩还是要更好一些。当然，乱最终还是要走向治的。只乱不治，是行不通的。但是如果没有经过乱的环节，真正的治也难以建立起来。

  八十年代的对外开放，人们开始真正来看这个世界。不需要讳言，当时人们看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西方发达国家的时候，心里确实五味杂陈。这个阶段所引起人们的的思想迷乱也是难以避免的。但是真正的正义、善良、道德、公平从来没有能够被完全泯灭。八十年代暂时的花里胡哨，最终还是会尘埃落定的。

  在生活在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当中，很多人的学习热潮难以遏制。那个时候，所谓文凭热还没有像后来那样几近疯狂。年轻人们的学习热情，在大多数人那里还是真诚和淳朴的。学习的目的非常单一，就是要充实自己，完善自己。上大学能成为一种时尚，成为被很多人羡慕的生活方式，就包含着对学习的渴望和迷恋。后来，上大学的功利性越发强烈，固然有社会中人们内心发生的变化因素，然而八十年代存在过的那种理想主义确实也在趋于低落。

  八十年代，很多人是有点迷惘的。人们在不断地观察，也在不停地思考。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这种观察与思考并没有立刻让人们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这种观察和思考应该持续到九十年代末，甚至进入新世纪之后，其中有些人才会在思想上产生比较清晰的结论和观念。

  在八十年代，关于实现四个现代化是全国人民的共同心愿。大多数人民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辛勤地劳动和工作着。大家那时都不富裕，听到农民中有的已经成为万元户，就已经被很多人所向往了。年轻的人们也都在想，我们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万元户就好了。当时在很多人眼里，万元户仍然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但是这样的幻想并没有让人们停止自己的劳动。至于未来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万元户，并不是特别要紧的事。人们从事着当下的工作和劳动，让大家的日子能够过得比过去更好一些，就已经是一个很美好的希望了。

  八十年代，整整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人类进入二十一世纪都快走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了。八十年代在新中国的发展和成长的历史上，也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对新中国来说，八十年代犹如我们的青春期。在人类的青春期，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朝气。八十年代的新中国也同样如此。对于人类的青春期来说，也有过懵懂和迷茫。八十年代的中国青年人也有过类似的状态。青春期的男男女女，也做过一些看起来相当荒唐的事。八十年代的中国青年人也会有同样的经历。但是青春期总是要过去的，人们总是要成熟起来的。

  今天的人们回忆八十年代，也犹如今天的成年人回忆他们的青春时光。当然，在每个人的记忆力，青春时光的意义是不完全一样的。有一首苏联歌曲《歌唱动荡的青春》（也可以译成动荡的青春之歌），从这首歌里，人们似乎知道，那动荡不定的青春有可能是记忆最深刻的青春。当然，同样也是动荡不定的青春，在有的人的头脑里，也未必就会有相同的感受。

  近年来，有一支创作不久的中国歌曲《往日时光》。这首歌的旋律有点模仿俄罗斯音乐的旋律。歌词中有“人生中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的句子。往日时光对于每一个人的记忆也是不一样的。不过，在今天，有的人对于八十年代总是那么念念不忘，似乎总有一种特别的情绪混于其中。在他们的记忆里，八十年代成为所谓最美好的年代。只是这种美好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似乎都有那么一点微妙。在某些人的观念里，他们所谓最美好的某些部分，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民来说，真的还未必有多么美好。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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