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产业全面超美的真实秘密

 

不带偏见地以各种关键数据衡量，中国科技整体超越美国是已基本完成，而非正在进行。如何解释这一伟大历史性转变，虽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但真正的秘密是什么呢？

 

中国科技发展水平到底如何？

 

不用问，脑洞新视野都可以想象何祚庥和孙凝晖等院士名士，会立即回答：“我们跟国际先进水平还有很大差距，我们要继续努力。”

 

脑洞新视野认同他们的后半句，但对前半句不以为然。

 

脑洞新视野的习惯是做什么结论，都要有事实和逻辑的证据，也就是必须有科学论证。

 

下面我们看看基础情况。

 

第一章  实事求是地评估中国科技发展水平

 

1、中国科技论文数量与质量都已领先美国

 

中国科研论文从数量到质量，都已全面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

 

 

资料来源：《中国科学基金》2018四期蔡郁文等《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研发投入产出的比较分析》

 

首先是数量超越。如上图，2016年中国科技论文数量已经超越美国。又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科学技术和学术政策研究所持续研究跟踪，中国自然科学领域论文数量自2017年起持续超越美国，2022年论文总数达40.7万篇，占全球19.9%，远超美国的29.3万篇（18.3%）。而根据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发布数据，2022年，中国在各学科最具影响力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总数为16349篇，占世界总量的30.3%，首次超过美国位列世界第一。到2023年，中国在各学科最具影响力期刊发表论文1.42万篇，占全球27.7%，再次超越美国。

 

这是量的标准，从质来看结论也一样。

 

以被引用次数达到全球前1%的“顶尖论文”看，中国2022年以4744篇首次超过美国的4330篇，占比27.2% vs 24.9%3。2023年，中国热点论文数（2071篇）占全球48.4%，高被引论文数（6.57万篇）占33.8%，均居世界前列。

 

更可喜的是，中国科研领先在大多数学科都实现了。    

 

根据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2024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报告》中国论文集中于材料科学、化学、工学等应用型学科，而美国优势在临床医学和基础生命科学。2023年，中国人工智能论文数量和质量均居全球第一，被引次数比美国多70%。

 

2、中国科技产业对美优势更大

 

制造业全球霸主地位

 

 

中国工业产值占全球35%，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约30%，超过美日德或者G7总和，覆盖全部41个工业大类，形成全产业链自给能力。在全球500多种主要工业产品中，中国220种列全球第一。而其中电动汽车（比亚迪全球销量领先）、新能源（太阳能供应链占80-95%）、无人机（大疆市占率超70%）、5G（华为）、机器人（新松、宇树）、钢铁、造船、激光、化工、消费品、纺织服装、原料药等领域占据全球主导地位。

 

前沿技术突破显著

 

在量子技术方面：中国科学家每年发表量子研究论文数全球第一，部分领域领先美国；在人工智能：华为昇腾芯片、深度求索（DeepSeek）大模型等技术挑战美国巨头；在航空航天：C919大飞机商用，六代机试飞，载人登月的顺利实施，高新能飞机发动机（cj2000、爆震发动机）及空天飞机的不断进展，都走在全球前列。    

 

中国创新生态已形成

 

中国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从2012年1.91%提升至2023年2.44%，博士毕业生年均超10万人，清华、航天科技等机构培养的年轻科研团队主导关键技术攻关。

 

随着科研和产业的全面发展，中国专利数量不断突破。2023年，中国国际专利申请量6.96万件，美国5.57万件，中国居全球第一。

 

第二章  中国科技超越美国的核心秘密

 

为什么中国科技会如此迅疾地全面超越美国呢？

 

1、几个似是而非的观点

 

对这个问题的解释，集中在这样一个观点——是因为中国的市场经济解放了生产力。这个逻辑成不成立呢？这世界上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目前除了古巴和朝鲜这两个，其余国家基本都在搞市场经济，为什么他们没发展起来？也搞市场经济的发达国家欧洲、日本为什么还衰落了？美国为什么科技也被超越了？1990年代中国也在搞市场经济，为什么当时军工和高科技几乎是全衰落的？所以，这样的论调不是独立思考，经不起推敲。

 

第二类的观点，认为是因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进行高度自由贸易，导致中国经济科技出现了飞跃。这也是无稽之谈。世贸组织脱胎于关贸总协定，其创始成员国76个，当中国2001年12月入世时，世贸组织已有142个成员，为什么比中国入世更早的142个成员没发展起来？所以，把入世当成中国科技或经济起飞核心原因的，也是无稽之谈。

 

第三类观点认为是中国的科技投入增加，导致中国科技起飞的。这种观点看似有理，但也经不起推敲。中国科技研发投入强度，虽然从2013年的2.32%增加到2024年的2.68%，但在全球看并不是最高之列的。日本2023年研发投入占GDP比重达到3.2%，美国3.0%，德国3.1%，韩国4.2%（2017）。从这些对比看，中国反而是主要科技大国中投入强度最低的，这能支持这个论点吗？显然不能。

 

第四类把中国经济发展起来归结于中国人聪明勤奋、内部市场广大。这也是无稽之谈。这些条件中国自古存在，为什么1840年到1949年之间发展不起来？这些条件印度也存在，巴西也存在，为什么他们没有像中国一样发展起来？    

 

2、中国科技崛起的真实原因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到底是什么因素支持中国科技对美国的超越呢？

 

脑洞新视界认为，面上的原因是中国特色的政治经济社会制度——具体而言，就是中国的强政府+强公有制经济+公立教育体系混合而成的中国特色政经社会制度。

 

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

 

比如说强政府+强国有经济，并不导致科技发达。

 

比如沙特，绝对国有制为主的王权统治，以油气为主的国有经济占GDP40%，远远超过2016年国有企业增加值对全国GDP的贡献约为1/7（约14.28%）——此后总体仍在下降之中，但沙特经济和科技发达了吗？没有。因为沙特没有强大的公立教育体系和国有土地制度。

 

中国2023年普通高校毕业生达1158万人，其中理工类专业（含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占比约65%-70%，毕业生人数约为760万-810万人。而狭义的工程师存量，按照2022年中国人社部公布的全国工程技术人才总量超600万人，目前应该已经突破800万人。按照OECD统计（2022年）数据，中国为800万人，美国500万人。

 

而沙特根本不存在这个以公立大学为核心的发达教育体系。

 

现在的问题是，有了强政府+强国有经济+公立教育体系，怎么就能促进科技发展呢？

 

首先的原因是，强政府+强国有经济，自然导致财政对科教的强力投入。

 

财政对教育的投入我们先不展开，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中国科研究性大学和理工科大学基本都是公立的。

 

我们重点看下政府对科研的支撑。

 

以下是学者对各国研发投入情况的总结：

 

 

资料来源：《中国科学基金》2018四期蔡郁文等《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研发投入产出的比较分析》

 

但实际上，中国政府在研发投入中的强度是非常高的。按照中国政府公布的历年《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2005年中国政府财政科技投入占全国研发经费54.49%，,2010年占58.26%，2015年占49.44%，2019年占48.40%。之后，随着中国地产对地方财政的巨大影响，2022年和2023年，政府在研发经费中的比例逐步下降到36.15%和35.96%。

 

从这些数据与各国的对看，中国强政府在科技崛起中长期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但更值得注意的是，支撑中国政府科技投入的核心来源，是地方政府。按照历年《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数据，2005、2010、2015、2019、2022、2023年政府财政科研支出中，地方政府占比分别为39.49%、50.26%、57.01%、61.06%、65.82%和66.88%。

 

对比之下，全球研发投入都是企业投入为主和中央政府投入为主。比如欧盟政府研发投入占比28%，而美国中央财政科技投入占中央财政预算比例高达15%。

 

问题是，为什么中国地方政府在政府科技投入占比，从2005年的39.49%，快速增加到2023年的66.88%，增加了增加了29.39个百分点，地方政府为什么愿意投且有钱投呢？

 

地方之所以愿意投入科研，原因很简单，是中国特色的行政体制下，地方竞争性政绩需求，导致各地领导必须坚决贯彻中央的产业升级政策导向，并在科技产业发展方面做出突出成绩。

 

之所以有钱能投，是因为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的支撑——2005-2022年之间，中国城市土地国有制的特色土地制度，支撑了地方政府财政的高速增长和转移。

 

比如2011-2024年地方政府卖地收入占地方全口径收入（一般预算+政府基金性收入）的比重，长期维持在高水平——2011年35.76%， 2015年：37.95%，2016年：40.0%，2020年44.3%，2023年：30.90%，2024年22.16%。众所周知，一般预算基本是吃饭财政，地方政府的科技投入除了部分来自于养人外，核心还是土地财政支撑的政府基金性收入。

 

但是，土地财政是有前提的，就是中国的城市土地国有制——从而让政府对城市化的公共投入——包括道路、公共设施、教育、科技、卫生等方面的投入产生的土地增值，也就是土地级差收入，大部分又回到了政府手中，从而形成了城市扩张的良性循环。    

 

强国有经济在科技发展中有什么作用呢？在电力、电信、道路、水务、矿产、卫生、教育等领域的国有经济，避免了私有垄断导致的高价低质供应，形成了稳定而强大的公共或准公共产品的供应，保证了高新技术产业化过程中的低成本扩张，保障了核心产业良好外部条件。

 

第三章 强政府+强国有经济+公立教育体系背后的终极秘密

 

总结下，强政府和集权式郡县制，产生地方的竞争性政绩需求，进而产生地方政府竞争性科创投入需要，这种需要恰巧与土地国有制基础上土地财政结合，使得作为政府财政投入主力的地方政府有能力将土地财政转化为科研投入（如上文所述，政府科研投入中地方政府为主），保障了风险较大早期科研项目的投入，与国有经济主导的基础公共或准公共基础产业，包括公立教育尤其是公立高等教育一起，推动了中国科技研发的高速发展，从而让中国的科技资源配置效率，远远高于地方自治，土地、教育和公共产品私有供给为主的美国社会体系。

 

这就是中国的全部秘密。但这并不是根本。

 

 

根本是什么呢？强政府传自祖上，强国有经济传自祖上，公立教育体系传自祖上，所以一句话——中国所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最大特殊之处，并不来自市场经济，而是来自祖上形成的社会主义传统。

 

同理，俄罗斯1990年代之所以搞了市场经济而迅速崩盘，而同期中国的市场经济之所以发展并持续发展，原因也并非是中国的市场经济有特殊之处，而是中国仍然保留了部分社会主义传统。

 

为什么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会有这么大威力呢？全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产生以来经历了三代典型模式，第一代是英国式强盗资本主义，第二代美国式凯恩斯资本主义，但他们囿于私有制框架，一直无法解决外部性极强的公共产品，投入主体与收益主体之间严重不匹配，进而产生资源错配。而随着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以科研为代表的公共品的范围越来越广，对社会发展越来越重要，资本主义的资源错配越来越严重。    

 

美国的资源错配不仅仅是在科技领域。更典型的是美帝的医药产业。

 

医药产业是典型的信息不对称和市场失灵的领域，但美帝囿于私有制体制原因及其衍生的一系列政治制度原因，长期无法改变医药产业的私有供给为主的现状，结果导致美国29万亿GDP中约18%超过5万亿美元投入3.4亿人口的医药行业，规模远远大于整个日本和德国的GDP，但美国的人均人预期寿命，却仍然低于14亿人口的中国。

 

于是，我们就可以理解这一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凌驾于资本之上的政权，比资本主义拥有了更强大的针对关键利益集团的利益调整能力，他做出的决策受到利益集团的影响更小，从而使得资源配置的能力更强，更有指向性、长期性并不断调整，从而产生了高于资本主义短期政治选举制度下，政治决策短期化和权力私有化导致的核心利益集团板结的制度优势。

 

到这里我们再次总结强调下，顽强保留的社会主义传统正是中国致胜美国科技的终极原因。

 

这就是结论。

 

离开这个真实原因，以全球除了朝鲜古巴都在实行的市场经济来解释中国科技的成功，都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

 

作者：华重立 ；来源：脑洞新视界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