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懋仁｜强化学生自学环节，才有可能缩短学制

  2025-03-08
   

  

   

  关于教育的话题，似乎在很多国家里都是一个几乎算是永恒的话题。不同的国家，在教育领域里，总有说不完的题目，总有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关于教育领域里的争论，也总是层出不穷。有些问题，争论得非常热闹，但似乎没有过太长的时间，人们就跳到另外的话题上去争论了。原来的话题并不是没有可说的，而是争来争去，总找不到正确的结论，人们也不太可能获得统一的共识。大家感觉再这么争论下去，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于是，话题一转，也许会让人们有某种新鲜感，人们更愿意去争论这下一个新话题了。

  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争论固然有些意义，但很多问题靠争论根本就无法解决。还是那句老话，一个观点正确与否，还要靠实践来加以检验。那么多有争议的话题，都是在打嘴仗，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那么到底谁对谁错，根本就无法判断出来。但是，要想实践，困难也很多，拿什么去实践? 谁先去做这样的尝试? 所付出的成本到底有多高? 究竟能收获多少效益? 这些问题都是实践中不可能不需要考虑的。在实践过程中，总得先做试点。可是让谁来当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有着不小风险的。毕竟实验是有可能遭到失败的。失败就意味着一定程度的损失。让谁来承担损失，谁都会有顾虑。这就是在教育领域里，要进行实验和实践的一个很大的难题。

  多年来，我们在教育改革方面总想着要缩短学制。实际上，恢复高考之后的高校学制，比在停止高考之前的学制，大多数工科专业，都已经缩短了一年。原来的高校工科学制一般是五年。前两年是上基础课和专业基础课。后两年是上专业课。最后一年主要是实习和做毕业设计。当初这种学制主要是跟苏联学的。今天的四年学制似乎都是跟欧美学的。现在实习与毕业设计都放到了本科第四年。而且这个第四年不是不上新课了，还要上一些新课。所以实习和毕业设计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最后实习成为到企业和科研院所走马观花，听听讲座，就恍恍惚惚地过去了。

  如果要缩短学制，当初用一年时间来让学生做生产实习，放在今天就不那么现实。一方面，从培训的规范性来说，在校学习期间到企业实习应该是相对规范的，学生受到的训练也是比较正规的。将来他们进入企业和科研院所，上手也比较快。但另一方面，在校的生产实习时间太有限，学生如果在毕业后直接到企业或者科研院所工作，在工作中摸索学习，可能上手要慢一些。然而，毕竟实践出真知。学生毕业直接到生产一线工作，这个实践过程与在校时间的实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过去，我们的学制较长，主要是课程多，课时也多。从教学方面来说，负责教学的领导总是希望学生要多学一些课程，这些课程还要讲得更系统、更完备。所以较长的课时就根本避免不了。只是在今天的世界上，人人都说知识爆炸，信息爆炸。如果把所有的新内容新信息都要加到学生必修的课程之中，学生肯定不堪重负。教师也受不了。教师备课的内容越来越多，课时也就越来越长。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维持下去。

  有的课程，总是从它们开创的最初阶段讲起。教师说，这是为了让学生了解课程的系统性。了解了系统性，才能真正了解和掌握这门课程。但是，虽然这类型课程的开创阶段的内容已经基本稳定了，也加不进什么新的内容。但是如果这门学科还在不断发展，每年都可能有大量的新内容增加进来，那么我们要把这门课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也要在此课程中增添这些新内容? 如果不把这些新内容增加进去，我们的学生就无法了解和掌握这门学科的最新进展，这对学生的学习是不构成一种损失? 如果我们每年都要加进新内容，这门课将来是不是就会变得极其臃肿，学生的负担是不是一个无穷大的状态?

  比如，我们在电子科学领域中的课程，是不是还要从电子管讲起? 估计现在应该不会了。那么晶体管呢? 很多原来使用晶体管的电路早就被集成电路所取代了，芯片是集成电路中最重要的元件。那么我们还是否需要在晶体管的内容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然而，如果我们的课程还保留着电子管与晶体管的内容，也有其有益的一面。那就是让我们的学生真正了解电子科学的发展历史。另外，电子管在今天也不是完全没用了。有些高音质的音响设备，电子管装备的音响音质，就比晶体管的音响音质要好得多。很多发烧友就宁愿选择用电子管来组装自己的音响设备。当然，欣赏高音质的音乐是一种生活中的享受，未必要在高校的课堂上再来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讲电子管的电路。这些内容完全可以让学生自学。

  有人会说，我读大学，主要是听教师讲课，要是只靠自学，那么还有必要上大学吗? 这里可能有个误解。上大学不是不要自学，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自学。如果没有自学，只凭听教师讲课，有很多内容自己是不可能真正理解的。

  多年前，在北大百年校庆的时候，北大学生记者采访几位参加校庆的老校友，问他们在大学期间，哪门课给他们的印象最深。几位校友还讨论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当年上的物理化学这门课印象最深。小记者问老校友为什么是这门课。老校友们的回答是，当年听这门课时，老师讲得含含糊糊，课堂上基本就没听清楚，或者说没听懂。他们只好在课下认真阅读教材，相互之间对笔记，相互之间还要讨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门课反而让他们给弄明白了。所以这门课的印象最深。这样的过程就是自学的过程。

  有位退休多年的老教师，他说在读大学本科的时候，听老师讲西方哲学史，听了一学期，除了听到几个哲学术语之外，那门课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后来他要考研究生，考试科目中就有西方哲学史。他不得不自己买来书，自己从头到尾捋了好几遍，这才把好多问题得比较清楚了。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时候也比较有把握。

  当然，这样的自学与所谓没有听过教师讲课的纯自学还是略有不同的。老师讲的虽然当时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多多少少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点印象。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自学，与完全没有过这种入门教育的自学还是有所不同的。但是这也告诉我们，自学是一种极其重要的学习方式。在大学里的学习，很多课就是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学习和掌握的。如果单纯指望老师在课堂上的讲述，那就丧失了很多宝贵的学习时间和学习经验。

  要想把学制的年限降下来，就必须鼓励学生大量学习很多需要自学的课程。这对今天的大学生来说不那么容易。从高中走过来的惯性，让很多大学生不太适应自学这样的学习方式。这一点必须加以改变。

  国外的大学，老师总是布置很多参考书让学生去读。这就是一个让学生自学的过程。我们的老师也可能会给学生布置不少参考书。有的学生会去读，也有的学生不太想去读。如果时间一长，这其中的差异就一定会显现出来。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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