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钊丨感悟水口：人境变仙境的四重奏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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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钊丨感悟水口：人境变仙境的四重奏
2020-12-05
九年前，因机缘巧合，参加了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的移民安置前期工作。该工程是当时国务院批准的湖南省最大的国家水利建设工程。水库建设抑或水库扩建，工程建设不难，难在移民安置。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也有近三万的移民。江华瑶族自治县水口镇，作为移民搬迁和安置的核心区，自是移民工作的中心地和重点，自然也是移民工作者的重点工作对象和地点。当年我曾这样感叹：“春节刚过，就到了‘五岭逶迤腾细浪’之一的萌渚瑶山，与瑶族移民围着火炉，咀着瑶家仙茗——苦茶，品着瑶家茅台——冬酒，复核着移民的人口、土地和房屋等实物指标，倾听着他们的愿望和呼声，聆听着瑶民千百年来如泣如诉对苦难艰辛的吟唱，体会着高山瑶为了国家的建设又将离乡背井的复杂心情，更加感受到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一丝一缕物力维艰。”水口，当因水形名之。潇水于萌渚千山万壑中东来，西河于钩挂纵驰横亘北注，二水汇合而成水口。水口在漫长的历史长河只是小山村。水口之兴，在江华因族而设县，水口为县治。当是时，水口镇党政机关遍布，政从此进出；商店商贾云集，物从此集散。八方瑶民，念兹在兹，水口成了江华事实上的“瑶都”。然而，即使是水口最繁华的时候，也不过两条正街、两千左右的城镇居民而已。感悟水口，是因为曾经感悟过石门县维新镇的移民安置。移民有常“法”，即有国家的移民法律法规的规定；移民无常“法”，即必须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实施“一库一策”。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总是不错。在学习了湖南皂市水库的移民安置经验后，我写了《感悟维新：移民与天堂的变奏》。文章既感叹了移民的奉献和牺牲，又感叹了移民工作的劬劳和艰辛；既惊异于维新因缘维新成人间仙境，更梦想未来的新水口也能成为像维新一样的移民新镇。感悟水口，是因为新水口远远超过了石门维新的移民安置水平和我当初的梦想。离开江华已近八年。友人一句“到江华耍子？”于是，就有了江华尤其是有了水口之行。从江华县城沱江到新水口，南出207国道再东向沿S355公路最是方便。已往南进水口，必越钩挂岭。岭曰钩挂，是因瑶民翻越此岭，必备一把刀具，一壶饮水，一把挂钩，足见此岭之险。即使后来有了公路，也难免让人心惊胆战。移民先修路。随着207国道的加宽改造和S355公路改线加宽，尤其是打通了钩挂岭隧道，至水口已是其平如砥、其快如梭，八点半出发，不到十点，就已到达。新水口其址离原水口镇约十公里许，曾经的规划是为安置水口的城镇居民而设。可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座既古色古香又充盈现代气息、既具有湘南民居格调又具有浓厚瑶族风情的小城！友人告诉我，新水口不仅规模增加了近十倍，而且移民人数也增加了近十倍，涔天河移民竟有一大半安置于此！小城趁山顺势，以南北主街为中轴、背南朝北布局。北以萌渚诸远峰为靠，南以涔天河平湖为照。城北面为移民安置区，既整齐划一，又错落有致；既大致等高，又突出天际线。小区与小区之间，有通衢大道，也有曲径通幽。小区内连栋接宇，鳞次栉比，齐整中又富变化。移民之居，统一依照规划设计建造，或三层之室，或五层之楼，青砖黛瓦，马头白墙，迭递美色，令人目不暇接。每户移民，至少拥有两个门面，或自己经营，或出租作店；每户移民，至少可以出租一套住房，多的甚至可以整楼出租和出售，移民通过搬迁获得了价值不菲的财产。城南面为瑶家风情文旅园。倘若从平湖坐快艇北来，不时即到水口广场。南门城楼上，赫然刻着“中国爱情小镇”六个大字。虽有推销水口之嫌，但“小镇”能以“中国爱情”名之，必有其特出之处。瑶哥瑶妹的情爱婚恋确实有它特出的民族风格和地域特征。他们崇尚恋爱自由，在生产劳动、赶圩做客和节日聚会中，以歌为媒，表达爱恋之情。郎情妹意，即可互相往来，父母绝不干涉。这种恋爱方式，男方称为“交客姑”，女方称为“带后生”。正式完婚，若新郎非初交之友，男方必须备一篮礼物（糖食及梳妆用品）送给女友，名曰“拿篮子”。女的备一包袱，内装布鞋、花带等，作为回赠，叫做“丢包袱”。男到女家入赘的，婚事由女家操办，新郎由接亲客陪送，女家鼓乐半路相迎，晚间举行拜堂仪式，并遍请亲友，“坐歌坛”通宵达旦。这样的爱情、婚恋，称得上天下独步，水口自名“中国爱情小镇”也为不虚。进得园来，只见小溪流水淙淙，两旁瑶家吊楼沿溪而建次第排闼。瑶膳瑶食、瑶药瑶丹，应有尽有；瑶服瑶冠、瑶裙瑶裾，美不胜收。鹊桥连银汉，原为情侣暗度；小桥接两岸，只为行人观游。许愿塔许人间佳事，佛陀院准立地成佛。帅哥靓妹，穿上瑶服瑶裙，来几张亮照，既为小城生辉，小城也因之增色。至若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篝火燃起，瑶哥瑶妹打起深沉的长鼓，跳起欢快的瑶舞；抑或高坐吊楼，俊男靓女情歌对唱、互诉衷肠，情虽非真、其意却绵时，真乃天与地合，山与水合，人与景合，情与意合，天地人冥然合一矣；并且以“中国爱情小镇”为主线，一园千里、一夕千年，瑶族风情文化习惯迭来呈现，能不感慨系之而愿长做水口人呢？！小城不仅有自己的民族风情园，而且还设有自己的工业园，为解决移民的就业、发展奠基。小城不仅是人造的风情美景，更主要的是它拥有天然美景，既天造地设又巧夺天工。水口，因涔天河移民的集中安置，因小城的巧夺天工的规划设计和建造，因与自然美景的天造地设般的融和，不仅是宜居宜室的小城，更是移民成就的仙境和移民的仙境。
【被青山环抱的移民镇——江华瑶族自治县水口新镇。图源：湖南日报】
但是，这仙境不是自在之物，更不是神的恩赐。而是广大移民、移民干部、各级政府的移民及相关部门和江华县委县政府真诚团结、共同奋斗的结果，是他们听从指挥、律协五音共同奏出的美丽乐章！这是江华移民乐于奉献、勇于牺牲奏出的美丽乐章。搞水利建设，就必然有移民搬迁；有移民搬迁，就必然要移民做出牺牲和奉献。江华瑶民是有奉献和牺牲精神的移民，这在涔天河水库第一次建设中他们就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并且这些移民在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中将面临第二次移民，并且为了涔天河扩建工程，库区移民竟停止了十多年的家园建设。故土难离、安土重迁，这是人之常情，何况瑶族人民历史上屡遭乱离、饱受迁徙之苦——这种乱离和迁徙早已化作瑶族人民深深的民族基因和记忆而使得瑶民更重故土和安土重迁；再加上这些移民房屋、土地和山林被征用后仍有十多亩的山林，就愈是故土难离和安土重迁。然而为了国家建设，移民不得不迁也不能不迁！于是，为了国家的建设，移民只得舍小家为大家、亲自毁弃自己的家园而搬迁。正是涔天河移民的牺牲和奉献成就了江华的移民安置区和水口这个移民镇。这是移民干部舍弃小我、不辞辛劳奏出的美丽乐章。移民能移民搬迁，总体上可以归结为移民的自觉，但移民搬迁的过程绝对是一个从不自觉到比较自觉、再到自觉的过程。期间发生的各种摩擦，不知使移民干部付出了多少的辛劳和汗水！可以想见，如果没有他们想尽千方百计、踏遍千山万水、吃遍千辛万苦、走遍千家万户、做得千好万好是不能感动移民的！移民干部如果不能成为移民专家，不时时、事事、处处为移民着想，不从大处着手、小处着眼急移民之所急、想移民之所想是不可能搞好移民工作的！然而，涔天河扩建工程的移民工作不仅做好了，而且做得很好——成了全国水库移民工作新的典范，不能不说，移民干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奏出了美丽的乐章。这是各级政府移民部门及相关部门齐心协力、共谋发展奏出的美丽乐章。移民安置是一项政策性、法规性极强的工作，来不得半点的蛮干和“巧”干。然而，事实上各地移民又都有各地的实际，客观上又要求按实际情况办事。这确实是一个矛盾，可是，这个矛盾却在涔天河工程移民问题上得到了比较完美的统一。国家、省和市移民及相关部门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不但给予了比较充分的资金支持，而且给予了合乎涔天河工程移民实际的一系列法律法规和政策支持，使移民不仅移得出、稳得住，而且能逐步富裕起来。可以说，正是各级政府的移民及相关部门的支持，才使得涔天河工程移民奏出最高亢、最靓丽的乐章。这更是江华县委县政府勇于担当、一心为民奏出的美丽乐章。按照国务院《大中型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征地补偿和移民安置条例》的规定，国家批准的涔天河可行性研究报告和初步设计报告，坚持的是农村移民以农业生产为主，实行的是以土从农安置，并且当初的移民安置点多达五十多个且一半以上的移民设想安置于临近“三县一区”。这意味着涔天河移民不仅由山民转变为农民，而且移民将基本居住在300—500人左右的移民安置点内！现在的涔天河工程移民长效实物补偿，并集中在江华县以水口为核心以其他四个安置区为辅的城镇安置办法实际是对原安置方案的彻底的改变。这需要政治勇气和责任担当。江华县委县政府正是用他们的政治勇气和责任担当感动了“上帝”。首先，感动了原具有移民安置任务的县区。按照原来的规划，江华四周的“三县一区”是有涔天河工程移民安置任务的。然而，江华县委县政府敢于担当。他们勇敢地提出：与其让其他县区分担移民责任，不如让江华独自承担移民安置的责任和后果。这一担当，不仅集中了移民安置资金，更赢得了有移民安置任务的县区的理解和支持。其次，是感动了各级政府移民及相关部门。各级政府及各个部门制定的法律法规政策，是移民工作必须遵循的准则，但领会不深、吃得不透就会成为移民安置的桎梏，搞得不好倒下的不是移民，倒下的必然是主持移民工作的领导和干部。可是，江华县委县政府移民政策吃得透、精神领会得深，并且真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感动了各级政府与移民有关的18个部门，不仅给予涔天河移民的资金支持，而且给予了强而有力的政策支持。例如，移民部门给予了农村移民小城镇居民安置的政策支持，国土部门给予了农村移民建房土地国有土地待遇安置的政策支持，等等。正是这些政策和资金的支持，才奠定了涔天河工程移民小城镇居民安置的坚持基础。最后，是感动了涔天河移民这个“上帝”，这是最根本的。江华县委县政府所做的一切，顺应的莫不是移民的意愿、反应的莫不是移民的要求，都是在尽力为移民排忧解难、增进福祉。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江华县委县政府这种一心一意为移民服务的决心和态度自然感动了移民。自启动移民工作以后，涔天河移民不仅基本没有上访，更没有到市级及以上机关上访，而且基本上让移民舒心惬意地完成了安置搬迁。他们的敢为人先、勇于担当，不仅妥善安置了移民，而且促进了江华的社会经济发展，推进了江华的城镇建设步伐，极大地推进了江华的交通、电力等基础设施的发展，更为江华锻造了人间胜景，真是“建一‘官’而四物成”，从而不能不说，涔天河移民是江华县委县政府奏出的最新最美乐章！
（作者系昆仑策特约评论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题图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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