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尽快立法！中国汽车行业将拥抱数字时代

乔新生：尽快立法！中国汽车行业将拥抱数字时代

2021-04-05

中国汽车行业迎来电动化、自动化时代。这是中国汽车工业跨越式发展的良好契机，同时也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所面临的巨大挑战。全国人大常委会应当尽快修改道路交通安全法，鼓励无人驾驶汽车早日上路。国家标准委员会应当为我国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制定国家标准，防止出现一窝蜂大干快上的现象，造成资源浪费。

2021年3月30日，中国著名小家电生产企业小米集团正式发布公告，宣布董事会决定批准人工智能电动汽车生产规划。十年投资100亿美元，首期注册资本100亿元人民币。打造生态链，董事长亲自带队。这意味着这家企业已经找到新的发展方向，决定加入电动汽车生产竞争行列。

汽车是工业化的标志，汽车产业也是现代化的突破口。早期汽车就是在蒸气机基础之上，驱动马车，因此，汽车速度有限。即便如此，英国议会也颁布了“红旗法案”，严格限制汽车的速度，规定汽车前进必须有人在前方引导。这说明从农业社会进入工业化社会，汽车是标志性的产物。

人类文明已经从工业社会进入网络社会，并且大踏步地迈向数字社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汽车作为工业化时代的产物，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除了传动装置和动力装置更加强劲，汽车速度越来越快之外，汽车整体结构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网络经济时代，曾经有一些电子商务企业试图借助于传感器，实现无人驾驶，可是，由于通信速度受到制约，无人驾驶汽车只能是梦想。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汽车制造企业，为了垄断汽车行业利润，采取各种措施，阻止汽车工业使用颠覆性技术，汽车工业发展面临困境。

进入数字经济时代之后，人们突然发现，汽车驱动装置和传动装置可以发生实质性的变化。电动汽车的出现，改变了人们的汽车概念。汽车不再需要石油天然气，汽车也不再需要笨拙的传动装置。汽车完全可以使用电力驱动。为了提高电动汽车的速度，中国一些科学家已经发明出电传动马达，就是实现汽车动力装置和传动装置一体化，这对于汽车构造的改变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今后汽车的传动轴和汽车的电动马达可以有效地结合在一起。这样做不仅可以大量节省电力，从而使电动汽车更加节省能源。而且更重要的是，由于彻底改变了传统汽车的驱动装置和传动机构，电动汽车与传统汽车相比，结构发生了实质性变化。

由于大量使用电子元器件，人工智能技术广泛应用，无人驾驶汽车不再是梦想。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等基础设施建设，为我国无人驾驶汽车普及推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人们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今后大街小巷，无人驾驶汽车将取代公共汽车和出租车。无人驾驶汽车不仅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提高运输效率，节约城市的道路资源。

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技术的广泛应用，将彻底颠覆传统其他行业。这是一个拥有数万亿美元规模的大产业。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些根本没有制造汽车经验的企业，义无反顾投入电动汽车行业领域，试图在这个全新的行业领域分一杯羹。

数字经济时代，数字将改变一切，包括传统的汽车工业。未来汽车可能是数字汽车，汽车的结构发生改变，汽车使用方式发生改变，汽车消费可能会成为日常消费。人们可能会像是使用日用家电一样，使用电动汽车。

可以想象的场景是，起床后使用移动终端设备唤醒人工智能汽车，人工智能汽车停在家门口，等待主人上班。到达上班地点之后，主人直接进入企业，无人驾驶汽车自动寻找停车位，等待主人使用。

未来城市的出租车使用效率可能会大幅度提高。这是因为人们可以通过移动终端设备，了解身边的无人驾驶汽车，并且利用终端设备，唤醒无人驾驶汽车，随时乘坐到达目的地。整个城市的交通状况将会发生实质性的改变。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覆盖的地方，无人驾驶汽车都能自由畅通。一些无人驾驶汽车甚至有自己的导航系统，他们可以提供远程服务。传统汽车工业将会被彻底颠覆，进入这个行业的制造者，有可能会成为数字经济时代的佼佼者。

这不是科技幻想，而是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出现的景象。一些电子商务平台企业投放的无人汽车早已遍布大街小巷。它们到校园、街道和大厦，为人们提供快递服务。长沙、上海等一些城市已经开始测试无人驾驶出租车，只要在移动终端设备上安装应用软件，即可使用无人驾驶汽车。无人驾驶汽车可以将消费者带往城市的任何角落。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日用家电生产企业，争先恐后地进入电动汽车领域。日用家电产业的发展也有自己的规律。早期的日用家电只是出现在客厅，电视机是全家的中心。终端设备出现，让日用家电进入家庭的每个角落，人们甚至可以在床上阅读新闻，下载娱乐信息。可以这样说，日用家电已经“占领了”家庭的全部，在每个家庭各个地方，都有日用家电产品。无所不在的互联网络，让整个家庭充斥着各种无线电信号。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每个人的生活用品，都可能会被互联互通。这也就是为什么，日用家电生产企业，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室外，通过制造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满足人们的出行需要。

衣食住行，是人类的必需品。如今可穿戴的电子设备早已普及，人们居住环境已经彻底电子化。电动汽车的出现，将会改变人们的出行方式，历史将证明，无人驾驶汽车，将会是人类未来的标准配置。

正因为越来越多的投资者，看到了投资的方向，因此，未来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将会竞争激烈。投资者能否充分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在激烈竞争中站稳脚跟并且扩大市场占有份额，这是需要持续观察的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越来越多的企业投入中国的无人驾驶汽车领域，那么，中国立法者必须快马加鞭，制定相关的法律规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无序竞争，防止出现大规模的不正当竞争。

首先，我国在无人驾驶汽车领域缺乏有效的法律规范。现行道路交通安全法以及相关配套法规，仍然停在工业时代。我国许多城市实施道路限制速度规则，这对于维护交通安全十分必要。但是，如果没有适应数字化交通发展需要，道路交通规则有可能会变成新时代的“红旗规则”。少数地方高速公路居然限制速度每小时60公里，一些中心城市主干道运营速度不超过每小时30公里，这不能不说是令人遗憾的现象。

国家立法机关应当鼓励发展电动汽车，大力发展无人驾驶汽车。虽然无人驾驶汽车在技术领域仍然存在许多难题，但是，只有开辟实验通道，为无人驾驶汽车的发展提供宽松的环境，才能确保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健康发展。

全国人大常委会有必要尽快修改道路交通安全法，在确保交通安全基础之上，为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的发展制定明确的法律规范。今后制造无人电动汽车，可以得到地方政府支持，必要的时候，地方政府可以开辟专用通道，在交通繁忙地段，实现无人驾驶快速通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决交通拥堵问题，也只有这样才能为我国无人驾驶汽车的制造积累更多的实验数据。

可以非常坦率地说，除少数城市的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允许无人驾驶汽车上路试验运行之外，绝大多数城市的道路交通安全规则仍然禁止无人驾驶汽车通行，这对无人驾驶汽车的推广应用起到了阻碍作用。如果担心无人驾驶汽车技术不成熟，容易造成交通安全事故，或者认为无人驾驶汽车的信息传输可能会被“劫持”，从而导致出现大规模犯罪问题，禁止无人驾驶汽车推广使用，那么，我国无人驾驶汽车发展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全国人大常委会应当制定专门的人工智能汽车或者无人驾驶汽车发展规则，鼓励城市在特定的区域内，推广无人驾驶汽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我国无人驾驶汽车发展创造条件。

其次，从经济的角度来看，由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无人驾驶汽车领域将会面临激烈竞争局面。部分家电企业进入无人驾驶汽车领域，可能是想利用自己的日用家电设备积累的数据和技术，为无人驾驶汽车提供“软件服务”，但是必须指出，无人驾驶汽车首先是汽车，是“硬件”，如果偷换概念，在传统汽车上增加有关传感器，实现无人驾驶，那么，中国的无人驾驶汽车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有可能会误入歧途。

笔者有幸参与早期我国网络出租车运营规则的讨论，对我国网络出租车运营规则制定的过程有一定的了解。中央交通主管部门希望各级地方政府根据本地的实际情况，制定网络出租车的运营规则。但是，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由于既得利益集团的相互掣肘，网络出租车发展并不尽如人意。更重要的是，由于网络出租车行业高度集中，因此，网络出租车行业竞争很快消失，垄断现象非常严重。虽然当时交通运输部主要负责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由于对我国网络出租车发展中出现的问题没有制定具体的规范加以禁止，导致我国网络出租车行业出现许多纠纷。

美国等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司法机关对网络出租车行业发展采取的是“分而治之”的策略。一些法院在判决中认为，网络出租车提供的是“信息服务”而不是传统的汽车出租服务。这样的判决可能有利于网络出租车行业发展，但是，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网络出租车和出租车一样，都是提供出租汽车服务，因此，如果把我国无人驾驶汽车定义为“信息服务”，忽视了我国出租车行业发展的基本状况，那么，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发展有可能会重蹈覆辙。

我国人工智能技术广泛应用，必然会彻底改变传统的汽车结构特别是汽车传动结构和驱动装置，这就要求国家必须未雨绸缪，为我国未来无人驾驶汽车制定国家标准，不能允许汽车制造企业自行其是。如果等到我国汽车制造企业各自为政，自行制定标准，生产出各种类型的所谓电动汽车或者无人驾驶汽车之后，国家再来制定统一的标准，我国电动汽车产业和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将会遭受重大损失。

从现在开始，国家标准委员会就应该对我国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的标准制定开展调研工作，并在此基础之上，制定统一的标准。一方面鼓励科技创新，严格禁止对某些电动汽车生产企业“量身定做”国家标准，另一方面，必须尊重科技发展规律，为我国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的发展提供广阔的空间。

总而言之，无人驾驶汽车广泛应用需要明确的交通规则，全国人大常委会应当尽快修改道路交通安全法，将无人驾驶机车纳入其中。无人驾驶汽车和电动汽车的生产，颠覆传统的汽车产业，因此，国家标准委员会应当尽快制定国家标准，防止出现市场混乱现象。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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