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波林的唯心论在中国共产党内发生了极坏的影响,我们党内的教条主义思想不能说和这个学派的作风没有关系。因此,我们现在的哲学研究工作,应当以扫除教条主义思想为主要的目标。”毛主席在《矛盾论》开篇的说明,不少朋友是熟悉的。但这位德波林先生及其事迹,可能已经有不少人忘却了。习近平说过,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忘记罪责就意味着重犯。 概而言之,德波林及其学派,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斯大林领导下的苏共学界,曾经受到过一轮批判。不管是从思想上还是组织上,当时的人们已经深刻指出,德波林的“差别不是矛盾”的哲学谬论,在为布哈林等保存富农经济、反对农业集体化提供理论根据;而其“对立物的和解论”,则为布哈林的“阶级斗争熄灭论”和国民经济发展的均衡论做了哲学论证。批判的势头还是不小的,以至于德波林当时似乎是诚恳地作了检讨,表示自己所宣扬的对立物的“合一”“调和”是最严重的错误,承认这“等于在政治上陷入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利害协调的理论”事实上,自己是“正直地”“良心地”而不是两面派地接受党的批评。哪里有纯而又纯的头脑风暴的学术呢? 尽管如此,事实证明,这次批判是不彻底的。那时候的马列主义哲学还没有真正从哲学家的课堂上解放出来,成为工农兵群众手里的批判的武器。导致的结果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斯大林逝世之后,赫鲁晓夫“大人”上台,德波林学派又嗅着了“春天”的气息,死灰复燃、登堂入室、大行其道了。躲在赫大人背后志得意满,一股脑抛掉了自己当初的反省和反思、表态和发誓,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是几十年如一日,“一贯地遵循列宁和我们党的指示的”,哪怕当初自己和同道们抬高普列汉诺夫、贬低列宁的文章“墨迹未干”。其哲学流派和思想遗毒迅速扩散开来。以至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苏联《真理报》公然发表评论,指责我们的“一分为二”是分裂哲学云云。始作俑者,归根结底当然就是这些“德波林”们。多年之后,在我们的学界,也开始出现了一轮反思的反思,即重新唤醒德波林的“学术价值”甚至“启蒙”意义,纷纷证明“一分为二”不对、不够,“合二为一”真好、够美,而把批判过德波林的人们,统称为“教条派”。 在《矛盾论》中,毛主席每时每刻都在为党内那帮吃过洋面包的教条主义者“咬耳朵扯袖子”。我们党、中国革命,乃至于世界革命,吃教条主义者的亏太多了。翻开史书,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让人不忍卒读。毛主席说:
“关于矛盾的特殊性的问题,则还有很多的同志,特别是教条主义者,弄不清楚。他们不了解矛盾的普遍性即寓于矛盾的特殊性之中,他们也不了解研究当前具体事物的矛盾的特殊性,对于我们指导革命实践的发展有何等重要的意义。因此,关于矛盾的特殊性的问题应当着重地加以研究,并用足够的篇幅加以说明。”顺便提一句,今天在一些小资产阶级群众中慢慢走热的阿兰·巴迪欧,这位名副其实的法兰西“毛粉”,正是通过毛主席的矛盾论,特别是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原理,开启了新时代重构或曰重述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思想之旅。 毛主席指出:
“从苏联哲学界批判德波林学派的文章中看出,德波林学派有这样一种见解,他们认为矛盾不是一开始就在过程中出现,须待过程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才出现。那末,在那一时间以前,过程发展的原因不是由于内部的原因,而是由于外部的原因了。这样,德波林回到形而上学的外因论和机械论去了。拿这种见解去分析具体的问题,他们就看见在苏联条件下富农和一般农民之间只有差异,并无矛盾,完全同意了布哈林的意见。在分析法国革命时,他们就认为在革命前,工农资产阶级合组的第三等级中,也只有差异,并无矛盾。”毛主席接着指出:
“德波林学派这类见解是反马克思主义的,他们不知道世界上的每一差异中就已经包含着矛盾,差异就是矛盾。劳资之间,从两阶级发生的时候起,就是互相矛盾的,仅仅还没有激化而已。工农之间,即使在苏联的社会条件下,也有差异,它们的差异就是矛盾,仅仅不会激化成为对抗,不取阶级斗争的形态,不同于劳资间的矛盾;它们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形成巩固的联盟,并在由社会主义走向共产主义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地解决这个矛盾。这是矛盾的差别性的问题,不是矛盾的有无的问题。”毛主席强调说:
“矛盾是普遍的、绝对的,存在于事物发展的一切过程中,又贯串于一切过程的始终。新过程的发生是什么呢?这是旧的统一和组成此统一的对立成分让位于新的统一和组成此统一的对立成分,于是新过程就代替旧过程而发生。旧过程完结了,新过程发生了。新过程又包含着新矛盾,开始它自己的矛盾发展史。”这几段话并不难懂,但需要反复读;需要补充的是,毛主席后来有过一个说法,辩证法三大规律,其实只有一个规律,就是矛盾规律,并没有什么并列的“三大规律”。据说,这一点越来越为今天的后现代哲学家们所服膺。 对照理解毛主席的教导,我们做了一点更深入的考据。德波林们极力宣扬差别不是矛盾的论点,主张一切存在物都是由单纯的 “同一转化为差别,差别又转化为对立。而后又转化为矛盾”,这个德波林公式堪称“经典”,旨在否认矛盾存在于事物发展过程的始终,否认矛盾的普遍性。多年之后,该公式又有了新翻版,“辩证的对立面、矛盾,转化为差别,差别则融合为统一”。实则还是矛盾融合(“调和”)论。请注意,古代的现代的号称最懂马列的德波林们,在文字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故意摆迷魂阵,生怕被大字不识的文盲或者初中毕业的农民工看懂了,所以就采取了生造名词和绕圈打屁的方式来写学术论文。按列宁的说法,就是“把正确的真理用异乎寻常的晦涩难懂的形式来叙述。为什么恩格斯不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语言来写呢?”哪怕是正确的真理,经这些德波林这样半土不洋、文白夹杂的一折腾,恐怕也让读者兴味索然,于是,也就达到了让更多人拒斥马列毛主义经典理论的目的。至于不正确的那些唯心主义的无聊谰言,则正好可以以此迷离倘恍、故作高深来掩蔽舌头底下藏着的维持现状万万年的真心思。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富农富是因为人家起早贪黑、苦出来的,所以人家吃白馍,咱穷棒子吃窝头,白毛女应该“爱上”黄世仁……,大体都是小德波林们的高见。有些聪明人一定会跳出来质问我们,你们共产主义者真的都是斗争哲学的信仰者吗?调和不好吗?中庸不好吗?“1+1>2”不好吗?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吗?干嘛老是针尖麦芒、“打打杀杀”的,多“吓宝宝”哪?铁的事实是,作为无产者,不承认矛盾规律,也就是列宁说的对立统一规律这个天字第一号辩证法,否认这一客观规律、违背这一客观规律、歪曲这一客观规律,一定会受到无情铁律的惩罚,堕入受苦受难、被压迫被剥削的“永夜”,小到个人、家庭,大到社会、国家。看看美丽的西方,你连“革命”两个字都不敢提,坐稳了奴隶,人家照样“煮”了你。 列宁、斯大林身后的德波林也罢,马克思、恩格斯身边的蒲鲁东、巴枯宁、拉萨尔之流也罢,不遗余力想方设法绕着矛盾走,不要辩证法,从“内部”诋毁革命和导师,到底是为了谁、为了啥?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有一段论述,说得极为透彻:
“辩证法在它的合理形式上引起了资产阶级和他们的夸夸其谈的代言人的烦恼和恐怖,因为它在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有它的否定的理解,它的必然灭亡的理解;它对每一个已经生成的形态,都是在运动的流中,从它的暂时经过的方面去理解;它不会屈服在任何事物面前,就它的本质来说,它就是批判的、革命的。”(来源:“察网智库”微信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