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军路上的“新番号”
——怎么看加快军队组织形态现代化
陆军某空中突击旅,一场空地一体作战演练在“一树之高”激烈展开。地面侦察分队潜入作战地域,用激光为武装直升机火力突击指引目标;突击步兵在空中护航编队掩护下,搭乘运输直升机潜入战场,地面兵种和空中兵种在建制内组合、体系内释能,展现出一幅幅快速机动、立体攻防的战斗画卷。随着国防和军队改革的深入,“空中突击旅”“航母编队”“无人机部队”“联勤保障旅”等我军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新名词,陆续加入人民军队的战斗序列,军队组织形态实现革命性、整体性重塑,为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向更高层次迈进奠定了基础。
为什么说没有军队组织形态现代化就没有国防和军队现代化?
世界历史上曾经有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精锐骑兵部队,西方史书称之为“马木留克兵”。一张强弓、一支长矛、一匹阿拉伯战马和一柄大马士革弯刀,使他们在近距离格斗中几乎势不可挡。公元13世纪,蒙古铁骑先后发动了3次大规模西征,一路横扫欧亚、所向披靡,却在1260年9月的阿音扎鲁特战役中,被马木留克兵打败。历史的长河跨过五百多年,在1798年7月的舒卜拉基特和因巴拜战役中,马木留克兵完败于拿破仑的法国骑兵,从此退出世界军事舞台。为什么曾经不可一世的劲旅会惨遭全军覆没?一个重要原因是法国骑兵善于协同作战,并充分发挥“龙骑兵”的火力优势,抵消了马木留克兵的单兵格斗优势。马克思曾经深刻指出,“一个骑兵连的进攻力量或一个步兵团的抵抗力量,与单个骑兵分散展开的进攻力量总和或单个步兵分散展开的抵抗力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这个本质差别,关键在于组织协作能力的高低,归根结底就是军队组织形态的差别。军队组织形态是军队体制编制、规模结构、运行机理、政策制度的表现形式和运行状态,深刻影响和制约着军队整体作战效能发挥。没有组织形态的优势,即便技术、武器再先进,也难以获得制胜的优势。
一支现代化的军队,组织形态一定是现代化的,并随着战争形态、作战方式的变化而变化,随着国家战略需求、军队使命任务的变化而变化。1948年9月,党中央在西柏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对人民解放军进行正规化建设。毛泽东同志指出:“我们现在军队的编制是五个第一纵队、第二纵队、第三纵队……五个地区都是相同的番号,碰到一块就发生困难”“有计划地走向正规化完全必需”。由此,野战部队实行正规编制,“纵队”改为“军”。1985年百万大裁军时,按照精兵合成、质量建军的方针,将以步兵为主的“军”,升级为多兵种合成的“集团军”。2016年启动的军队规模结构和力量编成改革,陆军原有18个集团军整合重组为13个集团军,统一实行“军-旅-营”体制,充实兵种作战力量,减少指挥层级,降低合成重心,极大提高了合成化、模块化程度,提高了作战编组和运用的灵活性。现在,合成部队成为陆军主要作战力量,重型、轻型、空突、山地、两栖等多类新型合成营嵌入陆军作战体系,实现了作战指挥多源感知,作战要素高度融合,作战空间向多维拓展。由此可见,军队组织形态现代化,在整个军事力量建设中扮演着“要素集成器”“时代同步器”的双重角色,具有体系优化甚至重构的独特功能。军队组织形态现代化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必须紧紧围绕部队备战打仗现实需要,不断完善和创新军队指挥体系、管理体系、力量体系、制度体系,进一步解放和发展战斗力,进一步解放和增强军队活力,为建设巩固国防和强大人民军队、赢得军事竞争优势提供有力支撑。
为什么要构建顺畅高效的联合作战指挥体系?
军队要能打仗、打胜仗,指挥是一个决定性因素。1982年的英阿马岛战争,阿根廷军队虽占尽天时地利,但战场优势并没有向他们倾斜,一个重要原因是阿军在联合作战指挥上出了问题。阿军的联合参谋部,理论上负责协调指挥三军行动,实际上联合计划需经三军批准,所需兵力需向三军申请。军种之间协同不畅,没有组织一次海空联合行动。“兵之胜负,不在众寡,而在分合。”现代战争中,作战指挥的战略性、联合性、时效性、专业性、精确性要求越来越高,必须坚持联合作战统一筹划、统一指挥大方向,着力加强联合作战指挥体系和能力建设。
战争既是双方物质力量的比拼,也是主观指导和指挥艺术的较量。指挥对抗在现代战争中的地位作用空前上升,建立扁平高效的指挥体制特别是联合作战指挥体制,是世界新军事革命的重要内容,也是适应当今世界战争法则的必然要求。当前,世界主要国家军队普遍建立各具特色的联合作战指挥体制,打造现代化的联合作战指挥机构,积极谋求作战指挥优势。实践告诉我们,畅通联合作战指挥体系,既要确立联合制胜的作战理念,又要调整优化联合作战指挥机构;既要健全完善联合的法规制度,又要培塑力联心合的联合文化,推动从“浅联”走向“深联”、“形联”走向“神联”。
早在20世纪80年代,我军就开始了联合作战指挥体制的探索,积累了一些经验。2003年军队精简整编,我军设立联合作战指挥机构。新时代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着眼确保军委高效指挥军队,组建军委联合作战指挥中心,重新调整划设五大战区,健全战区联合作战指挥机构,将战区作为本区域、本方向唯一最高指挥机构,赋予战区对辖区任务部队指挥权责,从体制上实现军委对全军部队集中统一指挥、实现诸军兵种力量联合运用。改革效能已经在应对国家安全威胁、日常战备值勤和抗洪抢险救灾、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得到释放。2021年8月,“西部·联合-2021”演习在陆军青铜峡合同战术训练基地举行,参演兵力1万余人,投入多型飞机、火炮和装甲装备同台合练,演绎出一场现代化联合作战。此次演习构建导演部、联合指挥部、参演部队三级组织指挥体系,最大限度聚合指挥资源,大大提高了联合筹划效能。当前,无论是国家安全形势的复杂严峻,还是最新战争实践的警示镜鉴,都迫切要求加快构建顺畅高效的联合作战指挥体系,加紧完善指挥运行机制,加速发展先进指挥手段,全面贯通指挥链到作战单位、武器平台的“最后一公里”。
为什么要推动部队编成向充实、合成、多能、灵活方向发展?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在人类战争史上,很长时期内兵力规模是军队主要优势所在。20世纪爆发的两次世界大战,在第二次工业革命加持下,军队数量规模更是走上巅峰。第二次世界大战,英军最高兵力465.3万、德军1020万、苏军1136万、美军1212.4万,战场上普遍采取重兵集团重火力集群的力量结构,一次战役参战各方投入兵力最多时达上百个师。20世纪下半叶,以原子能技术、电子计算机技术、航天技术等为代表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浪潮汹涌澎湃,战争制胜模式出现重大拐点,从重兵集团、以量取胜模式向精兵作战、精兵制胜模式演进,军队建设也随之由数量规模型向质量效能型、人力密集型向科技密集型深刻转变。
纵观世界主要国家,模块化编组、积木式组合、任务式联合是部队编成调整的大方向。2003年在伊拉克战争中,美国陆军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作为美军唯一一个数字化步兵作战师,当它到达战场时,仗却基本打完了。这个当时世界上数字化程度最高的陆军师,其中2万名士兵和大量的重型装备,需要60艘大型运输船装载,从拔锚起航到抵达红海,再到波斯湾、伊拉克南部登陆,花费了数周时间,以至于失去了在战场上一展身手的机会。这使得美军认识到部队“瘦身”势在必行,之后他们推进模块化改革,把旅级战斗队作为遂行作战任务的主力。同时也要看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部队的体制编成不可能一成不变。近年来,一些国家探索对部队编成进行调整,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更好地适应不同作战对手、不同任务目标、不同战争环境。
精兵作战、精兵制胜,关键在一个“精”字。2017年4月,在亚丁湾海域发生了一场惊险的营救行动。一艘图瓦卢籍货船遭到持枪海盗劫持,参加第25批护航任务的玉林舰接到命令后,快速机动至事发海域。16名特战队员在直升机掩护下挂梯登船、破障突击,逐个房间进行搜索。2名队员发现海盗后,其他队员立即支援,母舰副炮迅速调整射击角度,直升机迅速飞至最佳火力支援点。十几秒对峙后,海盗放弃抵抗,被全部抓获。一名特战队员说:“我们常常要孤胆作战,但实际上并不孤单。天上的卫星、海上的舰队、空中的战机,都是我们的坚强后盾。”现代战争是体系支撑下的精兵作战,体系是精兵的“幕后力量”,精兵是体系的“放电尖端”。“精”意味着充实而不臃肿,合成而不分散,多能而不单一,灵活而不迟钝。聚力打造精锐之师、形成精锐战力,是构建现代军事力量体系的必然要求,必须大力推动作战力量体系变革,在优化结构、创新运用、提升能力上下功夫,打造具备多种能力和广泛作战适应性的部队。
(执笔:潘舰萍、陈东恒、赵 卓;来源: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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