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按】这是一篇八年前美国著名国际战略期刊《国家利益》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作者汤姆·尼科尔斯(Tom Nichols)是美国海军战争学院(Naval War College)的国家安全事务教授,兼职哈佛。今天之所以把它翻译出来,是认为其有下面的价值:
一、 作者列出的核战争可能发生的五种方式有普遍的意义,在核战争乌云密布的今天更有现实参照的价值。
二、 通过对历史上一些事件的叙述,让我们窥见了美俄及相互间启动核打击的机制、步骤、沟通,甚至当事人的心理活动。
三、 以某种方式相当准确地预言了今天俄乌战场有可能引起核战的原因:“俄罗斯深切地意识到其常规军力的羸弱:即使他们在北约眼皮底下折磨乌克兰,俄罗斯人也知道,如果没有核武器,他们就没有机会对抗北约。……莫斯科的战略是以一种“降级”的方式使用核武器:也就是说,当他们快要输掉一场战争时,他们将进行有限的核攻击,以使敌人退缩。”
四、 对中国未来收台时中美较量以及核手段使用的可能性进行了评估。虽然八年后中美在太平洋常规军力的对比完全改变了,但是美国人“从实力出发”的现实主义思维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五、 折射了美国人的核战争观、五角大楼的核战略逻辑和官员们的一般心理。
在翻译过程中,我就在想,核武器试验成功的第一天起,中国就宣布了“两不”即“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的政策。但这篇文章在对中美因台海问题可能发生冲突的分析时,对这个因素完全忽略了。实际上,美西方在核冲突问题上的众多著述和讨论对中国的“两不”政策似乎已经遗忘,从来都不怎么提及。所以,拙文《大争之世谈中国核武战略》提到的需要调整我国的核政策就多了一个注脚:帝国主义从来不相信道德和正义,他们的眼里也从来就没有道德和正义;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拳头的大小,以及冲突的后果。
核战争仍可能爆发的五种方式
汤姆·尼科尔斯 撰
戴为群 译
“核战争可能会以比你能想象得到的更多的方式发生,从纯粹的事故到蓄意打击的任何事件都有可能将其引爆。”
核战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国家在公开的冲突中用核武器互相打起来了——这是不可想象,而且是不可能的。
对吗?
错。
当然,核战争的可能性极小。尽管《原子能科学家公报》将其著名的“世界末日之钟”的指针放在午夜前五分钟,但它并没有什么意义,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以美国和俄罗斯的核武库存率先减少的世界核武库存从未如此之低,没有一个大国像冷战期间那样预期会发生核冲突。然而,要从杰克·斯派罗船长(译者注:电影系列《加勒比海盗》中的主角)那里得到一句话,核战争不是不可能的,是不可能并非不可能的,核战争可能会以比你可以想象得到的更多的方式发生,从纯粹的事故到故意罢工的任何事件都可能将其引爆。
我在这里要重点谈谈一场可能是以美国及其盟国为一方、俄罗斯或中国为另一方的战争。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核冲突,或者未来拥有核武器的伊朗和以色列之间的核冲突不太可能,但比全球性的核冲突更容易想象会发生。事实上,这就是美国人不再顾虑核战争的原因之一:他们认为核战争只会在其他地方发生。然而,如果发生有限的区域性战争,你就会知道:即使是小规模的核武器交火也会造成一场全球环境灾难,使切尔诺贝利或福岛相形见绌。
一场小小的区域性战争,尽管会很糟糕,但不会摧毁美国,也不会是终结人类的威胁。然而,北半球任何一场严重规模的核冲突实际上都将意味着现代世界的结束,人类进一步的发展将在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内,将只服从于生存的基本需求。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战争将杀死数百万人,并永远污染地球,但它不会威胁到使整个全球体系陷入停顿,也可能不会导致向全球数百个城市释放数千枚弹头——那样的战争是“不可思议的”,而美国人花了几十年的时间为其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到了现在,我们仍然保存着一系列可通过空中、陆地、以及海洋来发射的战略大杀器 。
那么,这种噩梦般的场景会以哪一种方式开始呢?
1. 机器故障:
表现这种核战争意外发生的经典小说是《核战爆发令》(Fail-Safe):由于一台计算机引爆了保险丝,我们的空军就把莫斯科化成了灰烬。现在大多数人不再看Fail-Safe(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让我的学生读它),但几乎每个人都看过《战争游戏》(War Games)和《终结者》(The Terminator),这两者都是整个科幻小说类型的一部分,其中某些军用计算机决定不接受讨厌的人类关于谁可以发射核导弹的指令。当然,这就是它们虚构的原因。核武器不是情感丰富的芸芸众生,它们毫无感情;“天网”(译者注:电影《终结者》中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没有自我意识,也永远不会有自我意识。它们只是机器,机器可以自己发生事故,几乎没有人为的参与。
尽管想到由某部机器随机打了个嗝所引起的战争是可怕的,但重要的是要知道,这是核战争最不可能的触发因素。如果有的话,在冷战期间,超级大国们花费了大量时间来确保其核武库的安全,以防止被“意外”使用,以至于美国人和苏联人都开始怀疑他们是否自己设置了太多的障碍,而在他们真正决定要发射的时候都会被阻止。换言之,虽然意外发射战略核武器的危险不是零,但实在很小。也就是说,除非有人建造了一台“末日机器”,将整个人类带出生生不息的自然循环。
但谁会那么疯狂呢?
事实证明,苏联的最高统帅部,在其可悲的、充满紧张和惶恐的最后岁月里,就是那么疯狂。苏联曾建立了一个名为Perimetr的系统,在俄罗斯被昵称为“死亡之手”。Perimetr实质上是一个计算机系统,如果苏联的最高领导机关首先被击中并被摧毁,它将回溯和追踪核攻击的来路轨迹并自行进行报复。(对此,《 国家地理》里有更多的细节,你可以在那儿观看)。从那以后,我们问过俄罗斯人,这个“死亡之手”是否还在,而他们充满信心地向我们确认:“你们更应该关心你们自己的事情”。
那就让我们希望他们不过就是粗鲁无理罢了吧。
2. 人为出错:
机器只要由人来操作,就会有事故发生。然而,战争不会因为轰炸机坠毁或导弹发射井着火而被触发; 相反,大错的铸成往往取决于极易犯错的人类对事故的误判。
这样的事件充斥着历史。1995年,俄国人忘记了挪威人对他们预先会发射火箭把气象卫星送入太空的通知,俄最高统帅部告诉鲍里斯·叶利钦总统,他们确认北约已向俄罗斯上空发射了火箭。幸运的是,克里姆林宫里没有人认为比尔·克林顿会想着用一枚挪威的弹头来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此外,克林顿和叶利钦之间的友好关系使俄罗斯总统怀疑俄罗斯是否仍然还会遭受冷战战略家过去所说的那种 “晴天霹雳”般的攻击。
类似的错误也曾由成群的鸟类,计算机的随机故障以及从云层照射出来的太阳光(前苏联的计算机将其解释为多个美国导弹推进器灼热的尾焰)引发。对这些情况都必须由具体的人来做出判断:有人真的在攻击我们吗?很幸运,俄罗斯和美国的聪明人阻止了这些机障错误演,变成世界末日。
然而,关于以上事件的解密文件的故事并不能完全帮助你睡得更加香甜。例如在1979年,NORAD( 美国和加拿大北美联合防空司令部)将白宫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从床上叫起来,告诉他苏联即将发动一场大规模核打击!当然,他们是在检查和最后确认这一切前,先给他一个提醒——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布热津斯基距离唤醒并将通向地狱之门的密码交给吉米·卡特总统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这时NORAD回电了:哎呀,没事儿了。是计算机搞砸了,哥们儿不好意思,我们会修好它的。
然后,然后同样的事故在1980年又发生过一次。
苏联人从所有这些蠢动里听到了风声,他们礼貌地给卡特发了一个讯息,实际上是在问他:你们那边怎么啦?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对方出现了类似状况,我们也会问同样的问题。
然而,这里的关键不是技术。技术可以让出错后转危为安类型的意外发射几乎(但并非完全)不可能。相反,危险在于人类,他们可能在情势紧迫的瞬间时刻发布无法挽回的报复指令。虽然在局势的紧张度降低时,这样的风险较小,但这总是有可能的。当机器事故与人类判断的自然缺陷相结合时,意外战争的风险就从无穷小的风险成倍增加,成为非常真实的可能性。
3. 力量展示:
当我们从机器的故障转向人的能动作用时,事情实际就变得细思极恐了。机器可能会犯错,但是如果没有国际危机和其他确认战争来临的证据,没有人会因为HAL 9000(译者注:一部科幻小说中的主角,是具有人工智能的机器)的故障而开战。虽然记者们和核安全专家们写了好些关于意外核引爆等风险的畅销书,我更担心的是核武器被有意识地决定使用。
关于核武器,最糟糕的错误是认为它们不过是普通的武器,就像其他武器一样用于军事用途。(这是有时把核武器“常规化”的看法。)然而,第二个最严重的错误是把核武器视为魔法,使用核武器可以一举解决在政治或战略上难以解决的问题。第二个错误会导致人们去考虑使用诸如“示威性攻击”或以核武力摊牌之类的手段,比如让核武器在冲突附近爆炸,但不是在冲突中爆炸。
从表面上看,这种戏剧性的示威似乎能使所有的交战方恢复理智,并消除所有引发整个险情的因素。(顺便说一句,核游戏的玩家们几乎从不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会处于断崖的边缘。政治是一种杂乱浑浊的行当,只会把干净,美丽的模型和方程式弄成一团糟。)这是个既诱人又危险的想法:当敌人看到我们坚定不移的决心,从逻辑上说,它将停下大举进犯的脚步。当然,面临的核战争很可能会引起俄罗斯、中国或美国领导人的高度警觉,让他们的头脑刹那间“清醒”,使所有的人都非常认真地去考虑攸关的利害,以及他们为此愿意冒多大的风险。
但是,希冀这种清晰度是一场巨大且可能是灾难性的赌博。如果表现出来的决心只是激起另一方的相应行为,会发生什么?秀一次核肌肉(也许在海上,或者在远离人口中心的陆地)会导致另一次,没有人退缩,所以下一个动作就会更接近真正的爆点。或者,这时也许有一个人——同样,它始终是核触发链中最薄弱的环节——将“核示威”解释为敌人全面攻击的前奏,因而做出决定:宁要安全不要后悔!在发生战略核交火时,第二名是没有奖品的。因此,采取行动的诱惑可能会变得势不可挡, 而这种诱惑在危机期间是十分难以束缚的。
上面这个概念的核心谬误不过是一种经典的战略谬误,即假设固有的、不可预测、和不可控事件有其可预测性和可控性。使用核武力的宣示完全是基于这样的一种希望,即敌方领导人将清楚地看到核武的宣示目的而不会反应过度。但是,错觉是国际关系的一个有机部分,认为核爆炸对敌人产生的影响是澄清而不是惊吓的那种思维,纯属愚蠢。
4. 我们被他人拖入其中:
有时候,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
南非曾经拥有核武库——这可不是一个广为人知的事实。美国多年来一直怀疑,并在民主党和共和党政府中都试图阻止它,但无济于事。今天,这可能不是任何人都想仔细考虑的现实,尤其是在白人种族隔离政府在1980年代末,将权力移交给黑人多数之前将其放弃了。目前尚不清楚,南非白人当时打算会用这些核武器做什么,但有一种说法是,这些武器那时的目的是用以成为一种保险,以防止被某些假设的、邻近苏联所武装的非洲人联盟所侵犯。
然而,该目标不是消灭入侵的军队。相反,那是为了在冲突期间自曝核武库——甚至还可能参与一次“示威性的核攻击”——从而引发一场超级大国之间的危机,将美国一起拖入混乱,并且(我的猜测)在最后一刻拯救比勒陀利亚。
即使美国没有卷入核冲突的计划,美国的盟国或其他大国也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例如,几年前,韩国提出了美国可能要考虑将战术核武器重新置放回朝鲜半岛的想法。当然,美国人很快就与这一想法保持了距离。(我们于1991年已将它们全部从韩国移除,所以它们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伊朗得到一枚核弹,土耳其或沙特阿拉伯则可能效仿。在每一种情况下,拥有核武器可能是小国国防的一部分,但它更有可能成为美国在该国核武化之前对其进行干预的诱饵。
在通向战争的道路上迈出的一步可能引发另一大国的干预,如俄罗斯或中国。1973年,苏联就威胁着要对赎罪日战争进行军事干预,一场促使美国进入更高一级核战备状态的赌博。如果中东或亚洲的一场战争卷进了俄罗斯或中国,或者往小里说,冲突核子化的战略就是当时南非把美国人卷进来的唯一希望的话,怎么办?
问题不一定出在小国发展自己的核武库。传统的结盟关系,以及当核大国之间实力相近、其中一方或另一方把核武器视为对抗中的王牌时,通往核战争的道路就成为持续的危险。
5. “失败者痛苦的选择”:
最后,核战争通道的路基是最持久的战争根源:人类的愚蠢。如果大国们不是莫名其妙地卷入核战争,或者被他们的盟友拖进去,他们总是可以选择由自己去发动核战争。
在冷战期间,北约的战略其实很简单。我们告诉苏联人,我们无法打败你们,所以如果你们入侵西欧,你们将把我们置于一个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用战场上的核武器击退你们的境地。你们苏联人在被核之后,将别无选择,只能做出回应,届时美国、英国(甚至可能还有法国)将把苏联熔成玻璃,即使你们也会对我们做同样的事情。因此,别逼着我们走向绝路,因为在维尔茨堡发射的第一颗步枪子弹将不可避免地导致最后一枚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导弹。
这种威慑逻辑链的发生将不再适用于与俄罗斯或中国可能发生的冲突,部分原因是美国与其核对手之间不再有大型战场。如果战争由于一些较次要的原因而爆发,无法收止,或军事对峙无法稳定时,在远远占有优势——是的,即使是今天(译者注:指2014年)——的美国军事力量面前,中国或俄罗斯在军事上的败北具有高度的可能性 。
例如,如果中国决定在太平洋地区提出主权主张,并在海上与美国发生公开冲突,那么它几乎肯定会失败。到那时,中国将不得不做出抉择:要就是放弃所有的利益诉求,要就是使用核力量将美国舰队从这场冲突中抹掉。同样,如果俄罗斯和北约在欧洲打了起来——我在1990年代认为这种情况很荒谬,现在必须重新考虑了——俄罗斯也将会打输这场战争,而且像中国一样,周围没有缓冲国以防止战火蔓延到俄罗斯本土。
对此,我称之为“痛苦的失败者的情形”,因为使用核武器只会让胜利者付出与失败者已经付出代价的同等代价。从理论上讲,输家出手重击赢家可能会造成一种核重置,但只有最乐观的中国战略家才会期望,对美国一艘航母进行有规模核攻击的行为会争得一场军事上的平手。(换言之,如果它把5,000名美国军事人员立即化成灰烬的话,那就不仅仅是示威或显示武力了,美国将被迫做出回应,那事儿可就闹大了。)
中国人是否真的相信他们能够以此得手,这一点尚不清楚。但俄罗斯人做到了,至少以他们自己的理论来判断。事实上,“痛苦的失败者”的概念已经根植于俄罗斯的军事原则之中。俄罗斯深切地意识到其常规军力的羸弱:即使他们在北约的眼皮底下折磨乌克兰,俄罗斯人也知道,如果没有核武器,他们就没有机会对抗北约。这一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的角色逆转,其讽刺意味在克里姆林宫中并没有被忽视。因此,正如军事分析家尼古拉·索科夫(Nikolai Sokov)和其他人所指出的,莫斯科的战略是以一种“降级”的方式使用核武器:也就是说,当他们快要输掉一场战争时,他们将进行有限的核攻击,以使敌人退缩。
可悲的是,这并不是现任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最近半生不熟的命令的产物。早在1999年,当叶利钦仍在掌权,而普京刚刚登上莫斯科的政治舞台时,俄罗斯军方举行了一场重大的军事演习“扎帕德-99”Za(或“向西方-99”, 以免有人错过了重点)。演习的背景是,北约出于某种完全莫名其妙的原因,占领了波罗的海边上的俄罗斯城市加里宁格勒——这个想法是如此疯狂,以至于我都不愿意相信任何俄罗斯的战略家会真的相信它—,但无论如何,对照俄罗斯英勇的保卫战,北约对待可怜的加里宁格勒的方式极其邪恶。因此,演习的最后一幕是俄罗斯对北约进行了四次核打击,两次对西欧,两次在北美,因此结束了战争,迫使北约归还了俄罗斯的飞地。
正如上面所举的那个中国例子,很难想象,任何一个名副其实的俄罗斯战略规划家会真的认为,在俄罗斯的核打击导致欧美数百万人伤亡之后,即使是最无能的美国总统会向后退缩。更有可能的是,甚至就像俄罗斯评论家所言,那可能仅仅是内部政治消费的虚张声势。也可能是核专家们所说的“宣示性政策”,或者核大国说他们会做、但希望永远不会做的事情,或与他们真正经过训练、准备在核战争中实际要做的事情有相当的距离。这是我的猜测,但Zapad-99和随后的俄罗斯对核战争的看法,无论以何种标准衡量,都是令人不安的事情。
不幸的是,美国的行为也好不到哪里去。例如,在2006年,美国进行了一次名为“警戒盾牌”的军事演习,我们与包括名为“Ruebek”,“Nemazee”和“Churya”的一组邪恶国家交战(如果你不能在其中认出俄罗斯、朝鲜和中国,你的想象力就真成了问题)。最后,美国解决危机的方式是向“Ruebek”发射了几枚战略核武器,最终结束了整个混乱局面。
显然,一两颗核弹并不是那么具有破坏性。事实上,“警戒盾牌”中的假想敌对于包括五角大楼(位于购物中心视线内,与白宫近在咫尺)在内施行的核打击,仅造成6000人的死亡。这个非常低的数字促使记者和国防部评论家威廉·阿金(William Arkin)注意到,演习中的两个核心的假设显然是“核战争可以在任何特定时间里无缘无故地爆发”,以及“尽管小型核武器很糟糕,但真正并没有杀死很多的人。”
军事机关里似乎应该充满了总是考虑最坏情况的悲观主义者。然而,核作战的思想往往依靠于令人难以置信的乐观假设,即普世理性、近乎完美的信息、准确的感知、毫不惊慌、以及在混乱中把控升级的从容不迫的能力。而当“Ruebek”和“Churya”已经在放手一搏时,做出这些假设的人就不是你在椭圆形办公室里想要的人了。
在我结束本文之前,我可以向你再次保证,比起我所谈的风险,你在开车时发短信或看手机时所冒的风险要大得多。发生核战争的可能性极其微小,但它们的确存在。如果我们抽出那张黑色彩票,后果将击败我们的想象力。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将其抛之脑后,正如我们想着如何防止其他类型的不太可能发生的灾难一样,包括人为的战祸。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还可以更上一层楼,特别是在这样一个问题上,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两党合作,因为这个国家和世界的命运仍然持续地处于危险之中。这种合作在未来几年内看来不太可能,俄罗斯和美国之间的冻土上也不太可能出现任何进一步的双边条约。但核武器们却会耐心地等待。当下一任总统上任并发誓,正如他或她几乎肯定会做的那样,它们仍然会在这里,而再次试图摆脱他们。
(作者:汤姆·尼科尔斯,美国海军战争学院国家安全事务教授,兼职哈佛;译者:戴为群,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编译稿,译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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