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些国家倾向于西方民主模式、倾向于美国民主模式,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我们一点都不羡慕,我们倒是感到同情。西方模式必须进行改革,否则只会江河日下。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历史的终结“,而是“历史的终结”的终结。这是我当时给福山的忠告,这个忠告现在依然成立。”
我们知道民主在很多方面是具有争议的。如果问美国人“中国是不是民主国家”?大多数人可能会说“不,中国是一个专制国家”。如果问中国人:美国是不是民主国家,今天的多数中国人会说:“美国?民主?不,美国是金钱政治,不是民主,是钱主。”
那么有没有可能搁置争议,就民主问题展开一个有意义的学术讨论呢?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一个暂时的定义。在这里,我想引用美国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的话,就是“民有、民治、民享”。我将以这三个标准逐项检验,对比中美民主孰优孰劣。
先看“民享”。
我们最近看到达利亚研究咨询公司就民主问题发布的调查结果。在中国,13%参与调查的人认为政府是服务于少数人的,也就是说绝大多数、80%以上的人认为政府是为大多数人民服务的。在美国,有52%的人,即超过一半的人,认为政府是服务于少数人的。
我们可以再看一下中国著名的钟南山院士给出的一个研究结果。几天前,他表示,如果你生活在中国,就免于感染新冠病毒而死的自由而言,中国至少比美国安全606倍,就免于感染新冠病毒的自由而言,中国要比美国安全1678倍。这个计算很简单,如果我们看新冠死亡人数,以绝对数值计算,美国的死亡人数大约是中国死亡人数的170倍,但中国人口是美国人口的4.2倍之多。因此,就新冠病毒感染死亡率而言,中国比美国安全600多倍。
中美新冠病毒致死人数对比
接下来看家庭净资产中位数。确实,四十年前中国人生活水平、财富水平比美国要低得多,但是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对比,这个是有关家庭净资产中位数的数据。我们看家庭平均净资产,美国的数值比中国高,但是看中位数,2019年美国接近10万美元,大约可换算成70万人民币。那么在中国呢?中国比美国的数据要高一倍。当然,这是中国城镇家庭的数据,我们现在还没有中国农村家庭的数据,希望明年能拿到相关数据,我们再进行对比。中国农村生活水平的提升速度也比我们预想中快。
中美家庭净资产对比
接下来,这是著名皮尤研究中心的调查,类似的调查可以追溯到五年、十年前。其中,2019年,中国91%的受访者相信中国走对了路,美国41%的受访者认为美国走对了路,而英国只有21%,法国只有20%,这些国家一定出现了很多人权问题,从民调结果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国家的方向不满意。这是国际知名民调机构给出的结果。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就“民享”而言,中国模式、中国政治体制、中国民主制度已经比美国模式做得好很多。
认同本国发展方向的情况对比
就“民有”来说,我这里就用一个数据,中国公务员大约90%都来自普通家庭。而美国呢?用诺贝尔奖得主斯蒂格利茨的话说,“美国现在是1%人所有、1%人所治理和1%人所享用的”。大多数人都同意,美国是富人主导的国家。
中国90%的公务员来自普通家庭
“民治”这一点是最具争议性。在当今西方的政治话语体系中,多党体制、普选权这些就等同于“民治”。但是从中国的角度,就像刚才李世默先生提到的,这都是一些程序。程序(民主)与实质(民主)可能是一致的,也可能差之千里。因此中国采取的方法是先探索实质(民主),相应的程序会应运而生。我们自古的传统哲学就是“道”和“术”,“道”指更宏观的目标和原则,“道”在“术“之上,”“道”是管理程序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能够推行程序的改革,而很多西方所谓自由民主国家却不能,因为他们的程序过于僵化。
对美国“民治”的疑问
如果我们看实质民主,中国可以说是确保良政善治,这十分重要。我大约在十五、二十年前提出一个观点:我们需要一种重大的范式转变,这种转变就是从西方界定的“民主还是专制”范式转到“良政还是劣政“范式”,而实质民主就是要确保良好的政治治理。这正是中国在做的,且做的不错。
我们可以接着看一下达利亚研究咨询公司关于“民主赤字”研究结果。在中国,有84%的人认为民主重要,有73%认为中国是民主国家,所以民主赤字为11%。在美国73%的人认为民主很重要,仅有49%认为美国是民主国家,美国的民主赤字率是24%。达利亚研究咨询公司的这个调查是丹麦前首相拉斯穆森委托进行的,在座各位都知道拉斯穆森对中国的政治体系怀有很深的敌意;这个结果体现出,在大多数美国民众的眼中,“民治”并没有在美国得到实现。
中美两国人民对本国民主的看法
从皮尤的另一个调查结果中我们能看出,在美国的民调中,很少有人认为美国对于其他国家而言是一个好的民主典范,这项调查在大概20多个国家进行了民调。51%认为美国曾经是一个民主模范,但是现在已经不是,72%的美国人并不认为美国民主是其他国家的一个良好典范。如同刚才马丁·雅克先生也提到的,美国一定需要很多勇气,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什么“国会山事件”,一切都像没发生。实际上,即使在美国国内,也有很多人在反思美国民主的问题。
如果美国要举办民主峰会,我希望它首先讨论的是:“民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是《经济学人》曾经用过的封面故事,其中引用了我说的一句话,“美国民主有很大的问题,它老是选出二流的领导人”,其实我当时的原话是“它老是选出三流的领导人”。不幸的是,这就是现实。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整体利益党”,而西方政党大都是“部分利益党”。中国公元前221年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这是一个“百国之合”的国家,历史上一直实行“统一的执政集团”,如果不采取这样的制度,那么国家就会四分五裂。
1911年后中国尝试了美国政治模式,结果陷入军阀混战的局面,每个军阀背后都有西方势力的支持。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统一执政集团”传统的延续和发展。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中国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中国历史上开创了通过科举考试选拔治国人才的传统,现在中国的干部选拔方式是“选拔+选举”。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尤其是常委,大多担任过两个省的一把手,治理过至少一亿人,中国领导层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执政能力最强的领导班子。
中国方式:“以民为本”
如果要进行改革,我们的政党必须要代表人民的整体利益。为什么西方很难推行改革或者根本没法改革:谁要改革,就可能要下台。改革的关键就在于克服既有的利益羁绊,只有一个代表着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政治力量、政治机构,才有能力突破重重困难推动改革。
中国是改革的“专家”,我们随时都在进行着改革。我认为西方也应该好好地思考一下如何改革自身的政治体制,否则就会江河日下。另外作为人民“整体利益”的代表,它也能够放眼未来,为未来5年、10年、100年、下一代进行规划,这是中国政治体制的优势。
除了“民有、民治、民享”,我还从中国经验中提取了几点经验,这是林肯所不知道的。比方说,“民策”,也就是 “to the people”,或者叫“from the people, to the people”, 即“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民主决策过程。
如果我们对比中美两国政治决策的质量,我认为中国政治决策的质量明显高得多。我们采用民主集中制,这是从苏联学来的,然后结合中国实际进行再创造。举个例子,中国如何制定五年计划?决策过程大体上要花费一年半的时间,这个过程中包含数百轮磋商,智库内智库外、党内党外。在这个全过程民主中,我们不仅制定计划,还要付诸于实践,并通过实践与检验和调整。
在座的大多数人在中国待得有些年头了,一定知道每年春季举行的两会,两会要讨论和审议五年计划和年度计划的落实情况。在每年11月或12月的中共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我们又会对计划的执行情况进行评估。两会中,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都会明确指出每一项工作的落实完成情况。报告很诚恳,中国政府工作报告的质量远高于美国总统的国情咨文。中国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每一条,都与百姓息息相关。
“民策”:中美决策质量的巨大差异
对于美国,马凯硕刚才也提到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研究结果,在1981年至2002年的1779个调查结果显示,美国的富豪阶层能够影响公共决策,而普通民众对于决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这不仅仅涉及每四年选总统,而是你的决策在多大层面上能够反映人民的意愿。
反观中国,我们会“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循环往复,进行多轮的磋商,征询意见,从而确保这个政策是成熟的。我经常和英国朋友开玩笑,你们为什么要进行老套的全民公投,我们现在是5G时代,而你们还处在2G时代。投票时,一方仅比另外一方多了3%多一点,但已经给英国带来了巨大的社会分裂。如果你们采取协商民主、采用民主集中制这样的中国模式,即使有30%的差异,我们最后也能达成共识,一起推动国家进步。
最后就是“民依”,也就是“with the people”,即“依靠人民,与人民在一起”。习主席多次强调永远与人民在一起,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落实在行动上,每一位政治局委员都有自己的联系点,他们需要定期到这些地方去进行考察调研。最终的目的是要保证政治力量、社会力量、资本力量实现一种有利于绝大多数人民的平衡,否则制度就会出问题。
我认为,在美国,这三方力量最终是一种有利于少数富人的平衡,我想中美的政治体制的差别,可以用一句话说清楚,那就是最富的100个中国人不可能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而美国最富有的100个人、甚至不到100人,就可以左右白宫。因此美国需要进行认真的政治体制改革,否则美国将进一步走衰。
“民依”:中国共产党一直走的是“与人民在一起”的道路
我最后想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案例,就是美国过去20年,在阿富汗战争中挥霍了2.3万亿美元:杀害、损毁、践踏人权。相比之下,中国自习近平主席主政以来,花了约2500亿美元让将近1亿人脱贫。我们仅花费了阿富汗战争十分之一的钱,就消除了中国最后的极端贫困。为什么美国不能把这2.3万亿美元花在消除美国的贫困上?这笔巨款如果结合实际情况采用中国模式的话,理论上,我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消灭贫困,但美国却选择将这些钱花在阿富汗战争,花在杀戮、破坏、侵犯人权。为什么?这该如何解释?艾森豪威尔总统在上世纪50年代就提到这一点,那就是美国军工复合体绑架了美国的政治制度,他们通过战争赚得盆满钵满。这样的制度一定要走衰。
所以美国的敌人不是俄罗斯或中国,而是美国自己,西方民主制度的敌人不是俄罗斯或中国,而是西方民主制度本身。
最后,是我的总结和一些回顾。刚才王冠提到10年前的2011年6月,我和福山先生的辩论。当时恰逢阿拉伯之春,穆巴拉克刚下台。福山在辩论中说道,中国可能也会出现类似阿拉伯之春的事件。我说不可能,我当时做了预测:阿拉伯之春将成为阿拉伯之冬。的确,后来也变成了阿拉伯之冬。
张维为与福山对谈
福山表示中国需要政治改革,需要一人一票选举。我说中美都需要政治改革,但是就我对美国体制的研究而言,美国需要更多和更实质性的改革,因为美国的体制是前工业革命时代的产物。在抗击新冠疫情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美国在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层面分工迄今还不明确,这对于现代社会来说是一个大问题。
我还提到低智商的民粹主义可能会在美国盛行。当时福山很自信地说,这不大可能在美国发生,因为美国是成熟的民主国家,有言论自由、媒体自由,我说你有点天真了。
中国践行的是人民民主,换言之,从“民有、民治、民享、民策、民依”这五个方面来看,我认为中国的人民民主制度比美国民主制度要好得多。这让我想到了今年初美国国会遭到占领时,一条传播很广的推文:“如果美国看到美国国会山发生的骚乱;美国会入侵美国,将美国从美国的暴政中解救出来”;还有一条推文是:“这是唯一一场在美洲发生的没有美国大使馆参与的政变”。这些推文也在中国社交媒体上迅速走红。
我想对中国人,尤其是对年轻一代而言,美国民主已经成为了笑话,而台湾的民主则是一个更大的笑话。这次美国举行民主峰会,会成为中国互联网上调侃和挖苦的对象,会成为中国年轻人的快乐源泉之一。
我在十年前跟福山辩论时就说过,就政治体制而言,中国的视野已经越过了美国模式。做一个可能不太恰当的类比,美国的民主峰会是一种过时的老式游戏。“自由之家”组织衡量各国的所谓民主状况,哪些国家进步了,哪些国家倒退了等等。美国就像生活在彩色胶片时代,经历着富士和柯达之间的激烈竞争,而相比之下中国模式则适用于数字时代,我们放眼未来。
如果一些国家倾向于西方民主模式、倾向于美国民主模式,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我们一点都不羡慕,我们倒是感到同情。西方模式必须进行改革,否则只会江河日下。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历史的终结“,而是“历史的终结”的终结。这是我当时给福山的忠告,这个忠告现在依然成立。
谢谢大家!
(作者系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翻译:程泽笠、汤卓筠;来源:昆仑策网【授权编发】,英文全文请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跳转查看,转编自“观察者网”微信公众号,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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