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有个频频出镜的戴建业,据说是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他说:“面对方方,我们爷们儿难道没点儿愧意?”。把方方捧成了战地英雄。前几天,我们武大又跳出一个冯教授——冯黎明,(这个不用“据说”,他确实是我们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又发了一篇《方方日记:我们在看》,大意是说方方独具慧眼,给身处黑暗的人们带来的光明,觉得不看方方日记的人都是胆小,不敢直面现实,都被权力和意识形态遮蔽了双眼。也不知道文学界是怎么了,高等学府怎么了,突然开始集体跳大神。
就拿冯教授这篇文章来说吧,真的可以承包我一个月的笑点。前几天有个朋友转发给我一个实验,说是小白鼠,隔离30天之后脑细胞缩小了两成。主要结论是长期的孤独和失去社会活动,人类和动物都会变得惶恐和保守。当时我还跟他开玩笑说,互联网让我既不孤独也没有失去社会活动,脑细胞还翻倍活跃。看了这篇文章,我觉得可能是我太乐观了。
挑三个点说说,也是冯教授文章中的重点。关键词:我们、在场、看见。
1.我们
“非个人化的书写抹掉了作者的‘我’,却交给了承受苦难的人民一个‘我们’,而那些拒绝方方日记的人,或许他们本来就不属于‘我们’。”
在我看来,这基本上可以翻译成:方方因为脑补和造谣,变成了“我们”。冯教授因为看了方方,找到了队伍。而那些不看方方的人,因为不善于脑补和造谣,就不属于他们。
这不废话吗?那肯定不属于你们啊。谁天天没事干迫害妄想还造谣生事?要我说,你们就是你们,别拉拉扯扯的。你要的我们,不是我们要的我们。
其实我没太看懂他到底是啥意思,但上下文我看明白了,就是说,本来作家写作应该:陌生、个体、脱俗、不在生活世界、瑰丽、激情、不普通,而且这样写诱惑还很大。但是方方偏偏要:去陌生、非个体、世俗、在生活世界、平实素朴、讲武汉人民的所闻所感所思。于是方方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一个作品可以作为典范推荐给学生的人。
敢情这文学就应该不说人话、不和我们这些俗人玩儿,好容易方方下凡“我们”了一次,就成仙界偶像了。玩文学还玩出神仙感了,真高级。
2.在场
冯教授认为方方日记是“在场性”的文字,属于见证文学。我就特好奇,一个“家里蹲”的人,在的是哪个场?在家里都能见证些啥?还是说,网上找找各路消息,然后脑补加造谣加传谣,就算在场了?这下凡下的也太容易了吧?
而且冯教授还说,凡人都让什么玩意儿遮蔽了,就理解不了“在”。TO BE OR NOT TO BE?怎么说到存在问题了?噢,是我瞎。原来他是想说,“隐瞒和拖延遮蔽了病毒幽灵般弥漫人间的事实”。多亏了方方,让被遮蔽的重见天日,洗了大家的眼。
看到这里,我不禁沉思,冯教授,你不看新闻的吗?难道除了看日记,就没有其他了解疫情的信息源了?老年手机还没换?不对,那还怎么熬夜看日记。
都是“家里蹲”,自己心里没点儿ABCD数吗?拿个在场吓唬谁呢?就因为今天看了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脑补一顿医生,明天看了其他消息又脑补一顿官员,就在场了?你把抗疫当画皮呢?换了身马甲,方方就不是方方了?你把人当傻子哄呢?
3.看见
冯教授从日记里看到了很多。我很奇怪,难道不看日记,就看不见这些了?敢情冯教授除了通过方方的文字,否则没办法我们、在场、看见啊?既然“心智正常的人,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那为啥冯教授除了方方借的一双慧眼,就看不见其他东西?也感觉不到曾跃然纸上的人了?
就和我理解不了冯教授一样。冯教授也理解不了我这种人。他一开始想不通为啥大家都不看日记,后来突然灵光乍现:一定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权力,失去或者自己放弃了。既然他们都是异化扭曲的人,那肯定是拒绝光明的。于是,像我这样不看日记的就成懦弱又拒绝光明的瞎子,他才是睁眼获救的勇敢的选民。
总结一下,冯教授给我们亲身示范了“如何借方方的眼睛获得三天光明”。咋做到的?就是说方方和他吧,本来都是作家,搞文学的,挺脱俗一帮人。现在不是赶上疫情嘛,方方就下凡了。下凡之后,方方看见了人间疾苦。于是拨云见日,为晚上睡不着觉的人们带来了光明。然后这些睡不着觉的,就很奇怪别人怎么总是装睡呢?为什么不睁眼看世界呢?于是他们就想,肯定是因为光太刺眼了,凡人接受起来需要勇气,毕竟一般人是享受不了这个恩泽的。最后呢,他们就自封暗夜勇士,对不仅给他们开了天眼,还赐给他们光明的方方顶礼膜拜。啊!光明女神啊,可以流芳百世啊!于是乎,冯教授就在家看见了方方日记,然后变成了开天眼的“我们”。快赶上诺亚方舟拯救人类和犹太人出埃及了。
看完这个故事,是不是感觉很熟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这不就是“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难道不是吗?神奇吧,反正我觉得很神奇。
可是我们要请教冯教授:1.神仙下凡了还是神仙,不是我们。方方到底是谁,你比我们清楚。2.你们不在场,你们在家。别做梦了,抗疫又不是跳大神。3.你们等到半夜不能证明日记多好看,只能证明隔离之后你们的消息来源有多单一,以及你们有多闲。4.你说别人懦弱又没有勇气,不能证明别人真如你所说,只能证明你的审美和趣味只适合方方,只能依赖方方长眼看世界,以至于情绪功能紊乱失调,并且对因果事实和逻辑常识没有任何理解处理能力。
冯教授,幸亏有你,让我了解到。1.你们是你们,我真的不想成为你们。太仙了,脱离大地母亲。2.你看见的,我根本不想看,实在不敢,没有勇气,毕竟反胃。3.应该早早睡觉,熬夜看日记,对大脑不好,真的。
最后,“只有那些沉沦于权力或意识形态的庇护的‘末人’,会因为恐惧‘在’之敞开而拒绝真正的我们。”这句话还你。方方日记,我们不看。
还有,既然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冰炭不同器,你的课我们也不上了。
(作者是武汉大学学生)
附:
冯黎明方方日记:我们在看
疫情期间,自方方日记第一次发出,我几乎没有落下一篇。多少年没有这样细读中国当代文学家的作品了,或许是闭锁在家有大把时间的缘故吧,但是无论如何,能够每天等待着日记的发出,此种心态肯定不仅仅只是“闲的没事”能够解释的。千万个被困在家以对抗病毒肆虐的武汉阅读者,唯独兴趣盎然于方方日记,这需要一个解释。
我想说,方方日记数十篇,只写了四个字:我们在看。
方方日记的写作有着非常显明的“非个人化”特色,因为这部日记写的不是方方的“我”,而是疫情蔓延整个世界的时候的“我们”。每天夜阑人静时分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的那位女士是在为陷于惊恐中的武汉人民书写,所以她的日记没有激情四溢的语句、新奇瑰丽的辞藻以及引人入胜的故事,有的只是武汉人民每时每刻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跟我们每一个响应号召自闭于私人空间以自由为代价抗击瘟疫的市民每时每刻的内心经验全无二致。卓有成就的女作家方方完全可以从个性化角度去关注非常规状态中的大武汉,或许从文学家的“陌生化”视界下笔会有流芳百世的效应——这对于写作者有着多大的诱惑力啊!但是方方却回避了文学性的陌生化视界,甘愿置自己于世俗的生活世界,以一个普通的武汉市民的身份去察看、去聆听。日记文字语句的平实素朴娓娓道来,让我几乎难以相信这些话语出自那位写作了《风景》、《软埋》等小说的优秀作家,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方方重设了自己在生活世界中的“位置”,将自己化入我们这些村夫俗子组成的日常生活世界。作为一名文学专业的教育工作者,我都想把方方日记作为当年T.S.艾略特提倡的非个人化写作的典范来推荐给学生加以研习。非个人化的书写抹掉了作家的“我”,却交给了承受苦难的人民一个“我们”,而那些拒绝方方日记的人,或许他们本来就不属于“我们”。
我的朋友圈中凌晨一两点还不睡觉的人越来越多,一问才得知,都在等方方日记。就像中国人强调当日事当日毕一样,方方日记的书写是一种“在场式”书写,这种书写让我们鲜明地体验到了“在”。方方笔下的场景是每天都在变化着的疫情和人们直面疫情的苦难、抗争,这些搅动着人们心情的场景几乎就在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里被记入了日记。固然有人质疑方方日记记录的准确性,但是我们何时曾见识过如此凸显“在场性”的文字,尤其是我们何时曾如此置身于大灾难中“在场地”见识这直接经验的文字?在海德格尔等现代思想家那里,人类进入“现代”以来,我们的“此在之在”被遮蔽了,被主体性形而上学和现代工业技术遮蔽了,所以现代人在世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对“在”的理解和回归。同样的道理也“软埋”在疫情蔓延的武汉市,方方日记以作家的敏锐还原了疫情中被软埋了的“在”。2020年春季的国人,除了“装睡的人”以外,谁都知道,是“隐瞒”和“拖延”造成了这场大灾难,因为隐瞒和拖延遮蔽了病毒幽灵般弥漫人间的事实,而方方则用“在场”的记录抵抗隐瞒和拖延,让被遮蔽的“在”澄明于世人的眼帘之中。世界文学中有一种特殊的种类——见证文学,这一文学种类以对重大历史事件的“在场性”书写而让人们直面重大历史事件的真实内涵。假以时日,方方日记必将成为见证文学的一部佳作,因为这部日记是对被权力的傲慢遮蔽了的疫情事件的“去蔽”,它将历史之“在”展现于光天化日之下。只有那些沉沦于权力或意识形态的庇护的“末人”,会因为恐惧“在”之敞开而拒绝方方日记。
人对世界的“凝视”让我们跟世界遭遇,所以“看”把我们投入世界,也把世界展现给我们。方方日记有着强烈的“可视性”,因为这是“看”的书写,或者说是书写的“看”。在方方日记中,我们看到了疫情肆虐人间的苦难和悲情,看到了抗疫前线勇士们的无畏,看到了庙堂上渎职官员的无耻,看到了危难中市井生活的坚韧,还看到了武汉市民以自由为代价的牺牲,国家资源的伟大动员,志愿者们的辛勤和奉献……等等,尤其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谁不让我们看。对于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说,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是他获得关于世界的“自明性”知识的起点,因此在一个人性化的社会中,人们理应获得的第一权力就是“看”的权力,所以鲁迅宣称,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同理,失去了“看”的权力或者甘愿交出“看”的权力,则意味着人性的扭曲和异化。当然扭曲和异化的人是不愿意读方方日记的,因为他们不敢且不愿“看”。方方日记以“直面惨淡人生”的笔力将疫情世界里的林林总总置于“被看”状态,让我们在“看”中领悟了危情事件来临时人类的自由意志和自觉意识。方方的文字固然不能等同于“直面”,但是在我们无法“直面”的情景下,这些文字将我们带到了现场。对于芸芸众生而言,“看”是需要勇气的,怯懦者不敢看,甚至不敢在比如方方这样的作家的引领下去“看”。就此而言,方方日记给了我以“看”的勇气。
方方日记,我们在看。
2020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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