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不惑前行

——王毅国务委员在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美国全国商会、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联合举办晚餐会上的主旨演讲

2019-09-25

女士们，先生们：

　　很高兴再次来到纽约，同各位新老朋友进行交流。

　　记得去年也是在出席联大期间，我在对外关系委员会发表演讲，提出中美关系的症结在于美国对中国的认知。建议美国朋友认真思考：一个坚持走和平、合作、开放道路的中国，对美国是机遇还是挑战？一个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积极和建设性作用的中国，究竟是美国的伙伴还是对手？

　　一年过去了，我看到美国国内仍在就此进行讨论，似乎出现了两种不同声音。对于如此重要且复杂的中美关系来说，这样的思辨或许不是坏事。因为事实会越辩越清，真理会越辩越明，相信美国朋友们最终一定能达成理性共识，给出正确的答案。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也是中美建交40周年。“四十而不惑”。对于中美关系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我们需要登高望远，不惑前行。

　　40年来，中美关系历经了各种风雨，但取得的巨大发展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不仅为两国人民带来巨大好处，也为世界的和平、稳定与繁荣作出了重要贡献。但毋庸讳言，当前的中美关系又再次来到十字路口。有些人不遗余力地把中国渲染成美国的主要对手，炒作中美关系难以逃脱所谓“修昔底德陷阱”、“文明冲突陷阱”，甚至鼓吹要与中国全面“脱钩”。

　　在中美关系这艘巨轮面前，有两条截然不同的航路，一边天高海阔，另一边波涛汹涌。下一个40年中美关系将向何处去？是沿着正确航向继续前进，还是拐进麻烦不断的歧途？在作出这样重大的判断和选择时，我们应当端起历史的望远镜，从中美关系四十年风雨历程中寻找启示和指引。

　　首先，互利合作是唯一选择，中美双方谁也没占谁便宜。

　　最近有这样一个观点，说美国在同中国合作中“吃了大亏”。事实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建交40年来，两国从彼此合作中都获得了巨大收益。通过优势互补、互利合作，美国经济实现了快速增长，美国家庭大幅降低了生活成本，美国企业更获取了丰厚利润。过去40年，中美双边货物贸易额增长了252倍。根据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报告，2009年至2018年间，仅美国对华出口就支撑了超过110万个美国就业岗位。97%的受访美国企业表示与中国做生意是盈利的。中美贸易平均每年为每个美国家庭节省850美元成本。

　　经济全球化是历史潮流，我们不应阻挡，也无法阻挡。全球化形成的资源自由流动，在给我们创造巨大财富的同时，也会带来各自国内发展的不均衡和各国之间贸易的不平衡。正确的态度是，国内问题要通过深化改革、调整分配机制加以缓解；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应通过加强全球治理和平等对话协商予以解决。如果一味把责任归咎于别人，那就是找错了对象；单方面发动“贸易战”，则更是开错了药方。中美贸易摩擦一年多来，双方都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加征关税提高了美国企业生产成本、抬升了美国国内物价、消耗了美国经济的增长潜力，美国企业、农民、消费者都已切身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压力。比如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测算，2018年美国对华2500亿商品加征关税使美国消费者每年多支付528亿美元，平均每个美国家庭每年多支出414美元。根据美国咨询机构“贸易伙伴关系”的预测，如果再对3000亿美元中国进口产品加征25%关税，将导致美国失去200多万个就业岗位，美国家庭平均成本增加2000多美元，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减少1%。不仅如此，作为世界前两大经济体，中美打架，世界遭殃。经合组织已发出警告，目前中美贸易摩擦将把全球经济增长预期至少拉低0.7个百分点。这些事实说明，中美合作才能造福两国、惠及世界，摩擦只会两败俱伤、全球受害。

　　第二，开放融合是正确方向，中美双方谁也离不开谁。

　　40年来，中美关系同中国改革开放、同全球化进程相伴而行。两国已经互相成为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和投资对象国，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深度联接的利益共同体。2018年，中美双边贸易额超过6300亿美元，双向投资存量超过2400亿美元。中国成为美国飞机、农产品、汽车、集成电路的重要出口市场。2017年美国出口的57%大豆、25%飞机、20%汽车、14%集成电路、17%棉花都销往中国。当前，中美之间每年人员往来达500万人次，平均每天有1.7万人往来于中美之间，每17分钟就起降一个航班。

　　对于两个经济规模如此庞大、相互依存如此深厚的国家，要彼此“脱钩”和“关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既不理智，也不现实。经过中国人民几十年的艰苦奋斗，中国经济已不是什么小池塘，而是一片宽广的大海。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货物贸易进口国和服务贸易进口国，拥有全球规模最大、增长最快的中等收入群体，是全球最主要且最具潜力的市场。如果与中国“脱钩”，那就意味着与机遇脱钩，与未来脱钩。对于这个道理，美国企业界应当最清楚。据美方研究机构统计和调查显示，尽管受到中美贸易摩擦影响，2019年上半年美企对华投资69亿美元，比前两年同期均值提高1.5%。87%的在华美企表示将继续留在中国，因为中国有成熟的本地供应链和劳动力市场，其他国家无法取代。中国美国商会74%的成员计划进一步扩大在华投资。

　　开放是中国既定国策，中国开放的大门绝不会关上，只会越开越大。我们早在2010年就已履行完入世降税承诺，目前关税水平进一步降至7.5%，低于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我们还在世界上首创举办进口博览会，向世界打开中国的市场，让各国分享发展的机遇。中国深化结构性改革的步伐不断加快。近日，我们又取消了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和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投资额度限制，在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方面迈出新的步伐。《外商投资法》及其配套法规将于明年全面实施，形成更加公平、透明和规范的市场竞争环境。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正在全面铺开，外商投资负面清单一年比一年缩短。当然，开放应当是相互的。中国正在不断扩大对包括美国在内所有国家的开放，同时也希望美国对中国敞开大门，减少各种不合理的限制。总之，中国过去几十年改革开放的努力与成绩举世瞩目，不应被蓄意忽视和抹杀；中国过去几十年发展进步为包括美国在内世界各国带来的巨大利益无可争辩，不容任何人歪曲和诋毁。

　　第三，冲突对抗没有出路，中美双方谁也改变不了谁。

　　中美两国历史文化、社会制度、发展道路、现实国情不同，存在分歧和摩擦在所难免，关键是如何正确认识、稳妥处理。2000多年前的中国圣贤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深刻阐释出真正的“和”是建立在承认和尊重“不同”之上。19世纪贵国著名哲学家爱默生有句名言：“高层次的友谊，是在差异当中寻求一种深刻的认同”。两国哲人跨越千年，但揭示的道理却不约而同。人类文明的发展不能停滞，更不能倒退。国与国之间的差异和不同不应成为阻挡双方交流的鸿沟，而应成为相互借鉴、彼此促进的动力。

　　新中国成立之初，美国奉行对华遏制政策，两国在朝鲜半岛甚至兵戎相见，随后陷入22年的对抗。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利将军说，这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同错误的对手进行的错误的战争。上世纪70年代，基辛格博士秘密访华，尼克松总统和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打开中美重新交往的大门，开启了两国和平共处、共谋繁荣之路。这段曲折历程充分说明，对抗冲突不符合中美双方各自的利益，对话合作才是正确的交往之道。美国国内有人声称，过去几十年对华接触交往没有达到改变中国的目的，应当重拾遏制政策。这种试图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别人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更是不可能实现的。70年后的今天，美方应该避免再次选错对手进行一场错误的对抗。

　　人类居住的这个星球从来都是丰富多彩的。近代以来，中国曾在谋求发展振兴的道路上艰难探索、不断试验，包括一度引进西方体制，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因为它不符合中国的国情和需要。直到后来，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同中国自身国情紧密结合起来，找到了一条加快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康庄大道，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经过70年的历史检验，这条道路已经被证明是完全正确的，也因此得到中国人民的一致拥护和坚定支持。多个外国机构的民调显示，中国民众对本国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的支持度在所有受访国当中始终排名第一。既然是成功的道路，为什么要改变？既然人民群众支持，为什么要放弃？试问，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体量庞大、国情复杂的国家，世界上有哪种制度能让中国始终保持团结稳定，并且成为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的重要支柱？有哪条道路能让14亿中国人集体摆脱贫困、迈向全面小康，在创造自身发展奇迹的同时，也为人类的进步作出如此重大的贡献？作为一个拥有5000年悠久文明的国家，中国将不畏浮云遮望眼，始终保持战略定力和文化自信，不被别人影响，更不受别人摆布。我们将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和确定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永远把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往无前地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当然，中国未来发展的道路还很长，任务还很艰巨，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革完善，我们随时欢迎各国朋友提出善意忠告和宝贵意见。同时，各国国情不同，需求各异，我们历来尊重其他国家包括美国自己选择的制度和道路，不会向别国输出中国的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更不会重蹈历史上传统大国国强必霸的覆辙。我们从来无意改变美国，美方也不应总是寻求改变中国。美方提出要使美国再次伟大，进而呼吁要“保持伟大”。和美国人民一样，中国人民也有过上更美好生活的权利。两国有各自的发展目标，但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更没有必要相互排斥，我们完全可以相互借力、相互成就。中国的振兴将为美国提供长期稳定和可持续的市场；美国保持活力，也可为中国的发展提供更好的外部环境。其中的关键，就是以包容的心态尊重对方的发展权利，欣赏对方取得的成就。归根到底，为了中美两国，为了这个世界，我们需要找到，也必须找到一条两个社会制度、文化背景不同的大国在这个星球上长期和平相处、进而合作共赢之道。

　　第四，共担责任是历史潮流，中美双方谁也不必取代谁。

　　美国现在有人炒作所谓“国际权力转移”的问题，担心中国要取代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这既是对中国的战略误判，也是对自身缺乏自信。中国仍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们的人均国民收入、人类发展指数以及科技教育水平与美国还有很大差距。中国传统文化讲究内敛谦和,倡导厚往薄来，从来没有称王称霸的基因，也无意在国际舞台上玩什么“权力的游戏”。当前乃至今后可预测的时间里，美国仍是世界上综合国力最强的国家。邓小平先生曾幽默地说，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我们希望并乐见美国继续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发挥建设性作用。当然，今天的世界正面临越来越多的全球性挑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包打天下，共同承担国际责任是一个必然趋势。每个国家尤其是大国都可以在其中发挥各自的优势，扮演力所能及的角色。中国愿意承担自己应尽的那份责任。

　　11年前，当金融海啸发生时，中美两国与世界各国同舟共济，携手合作，有效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今天，国际形势中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世界面临着各种“黑天鹅”、“灰犀牛”，当惊涛骇浪再次来临时，各国唯一的选择仍应是同心协力，共克难关。

　　作为联合国第二大会费国和维和摊款国，中国已向世界派出3.9万人次维和军事人员，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派遣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中国积极参与气候变化、可持续发展、核安全、网络安全、防扩散等多边治理进程，与各方一道推动热点问题的政治解决。中国重视在这些问题上同美国开展协调与合作。

　　习近平主席说过，中美合作可以办成许多有利于两国和世界的大事。两国元首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管控分歧，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拓展合作，共同推进以协调、合作、稳定为基调的中美关系。

　　怎样才能真正把这一共识落到实处？我提三点意见：

　　第一，对于双方可以开展合作的领域，应本着合作共赢的精神坚定不移向前推进和深化。

　　新形势下，中美可以合作、应该合作的领域不断扩大，从反对恐怖主义、打击毒品犯罪到处理朝鲜半岛问题、阿富汗问题等，都需要中美双方集中精力深化合作，使两国人民和各国人民都能从中受益，并不断增强新时期中美关系发展的内生动力。最近，中国政府采取坚决措施整类列管芬太尼类物质，成为中美合作的一个新亮点。

　　经贸合作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人文交流是“推进器”。我们不能把压舱石丢弃，也不要让推进器熄火，而是要在巩固现有合作基础上，着眼新的现实做出新的规划，积极寻找和扩大利益交汇点，不断拓展新的合作领域。要顺应两国人民的愿望，积极鼓励工商、科技、教育、旅游、文化、青年、地方等领域交流，而不是人为设限设卡。

　　第二，对于双方存在分歧的问题，应本着不冲突不对抗的精神妥善加以管控。

　　中美竞争和分歧从来都存在，但我们不能让偏见和戒惧控制我们的思维，更不能让冲突和对抗主导中美关系，而要做好管控，坚持求同存异，更应聚同化异，为对话留下余地，为合作开辟空间。

　　中方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并不针对美方，美方一时有顾虑，我们可以对话沟通，但不应抹黑拆台。对于美国在全球的盟友体系以及提出的一些合作倡议，中方会尊重美方的传统影响和现实利益，但前提是不应损害中国的利益，更不应把矛头指向中国。中美在非洲、在拉美、在中东等地区也没有必要相互提防，而应增进理解，加强对话，探讨三方合作的可能。

　　中美经贸摩擦应当通过对话协商来解决。中方谈判的大门一直敞开，谈判应当以相互尊重、平等互利为基础，以言而有信、言行一致为前提，不能在单边的威胁下进行，不能以牺牲中国正当合理的发展权为代价。最近双方在关税问题上都采取了一些释放善意的举措。上周，双方副部长级磋商在华盛顿开展了建设性讨论，希望第十三轮经贸高级别磋商能取得积极成果。中美都是有智慧的大国，相信双方只要坚持平等对话、合作共赢的理念，就一定能够找到有效管控进而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三，对于涉及彼此核心利益的事务，应本着相互尊重的精神坚持互不干涉内政。

　　中美关系要稳定，最根本的是要尊重彼此的领土主权、社会制度以及发展道路、不把自己的意志和模式强加于对方。我们从不会干涉美国的内政，相信美国人民能够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同时美方也应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中国，不干涉中国的内政。

　　台湾问题的本质是中国面临国土分裂的危险，而维护国家的统一和领土完整是任何政府都必须承担的责任，美国也不例外。中国一贯主张并致力于两岸和平统一，但绝不会任由“台独”张狂!希望美方切实恪守一个中国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支持中国政府反对“台独”、反对分裂的努力。

　　“一国两制”在香港取得了巨大成功，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否定的事实。反对暴力、守护法治是目前维护香港繁荣稳定的当务之急。希望美方言行一致，切实尊重中国的主权，尊重香港特区政府止暴制乱、恢复秩序的努力。

　　另外，我还想专门谈谈关于中国新疆的事情。近来，新疆自治区政府依法采取了一系列预防性反恐举措，这本来完全是中国的内政，但却受到了国际上一些反华势力的蓄意抹黑和攻击。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是，中国政府历来重视新疆的稳定与发展，重视保护新疆的宗教和文化。新疆自治区成立64年来，新疆的地区经济总量增加了80倍，几十万贫困人口脱贫。新疆目前有28000多处宗教场所，近3万名宗教教职人员，这两个数字比几十年前增长了10倍。目前平均每530位穆斯林民众就拥有一座清真寺，这一比例比很多穆斯林国家都要高。

　　真相是，新疆各族人民在过去二十多年里饱受极端和恐怖主义之害。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新疆地区发生了几千起暴恐案件，造成数千名无辜人员伤亡，对当地各族民众的生命、财产、正常宗教信仰自由等基本人权造成了严重破坏。

　　真相是，近年来新疆自治区采取的举措，目的很明确，就是从源头上预防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滋生。这不仅符合中国法律，也是国际上提倡的共同理念。联合国《防止暴力极端主义行动计划》指出，贫困、失业和教育程度低，以及暴力极端主义随意歪曲和利用宗教信仰等是形成暴力极端主义的原因，建议各国更早介入，用预防措施配合打击暴力极端主义。新疆自治区正是这么做的，而且效果十分明显。三年来，新疆没有再发生过一起暴恐案件。

　　真相是，新疆设立的教培中心是帮助部分民众摆脱极端和恐怖主义影响、提高自身职业技能的学校，而绝非什么“集中营”。我们今年以来已邀请了上千名包括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内的外交官、媒体、学者等各界人士赴新疆参访，去教培中心亲眼看一看，去新疆各地实地走一走。他们回来后都表示，看到的情况与某些西方势力和媒体的报道完全不一样。近日，50个国家联名致函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主席，支持中国在涉疆问题上的立场，指出新疆设立教培中心等举措有效预防了极端和恐怖主义，保障了基本人权。在这些国家中，近30个国家是伊斯兰合作组织的成员国。

　　谣言止于智者，止于眼见为实。新疆自治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2500万各族人民的幸福安康，都是为了给国际反恐事业作出更大贡献，对此我们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一切恶意的中伤和抹黑都注定不可能得逞。我们希望各国人士，包括在座的美国各界朋友更多了解事情真相，也欢迎大家有机会亲自去新疆走一走看一看，不要被谣言所蒙蔽和误导。

　　各位朋友，

　　中美关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习近平主席曾指出，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好，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系搞坏。

　　中美关系和全球和平发展的明天，取决于我们对历史经验教训的汲取，取决于我们今天的选择和行动。我相信，只要中美秉持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理念，切实增进互信，管控分歧，加强交流，扩大合作，中美关系就一定能健康稳定发展，为两国和世界人民带来更多福祉。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