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兵

今天在贴吧里看到一篇文章，是一个人渣到洗脚城洗脚的亲身经历：

有次去南方某个城市出差，当地的老板请他到洗脚城洗脚，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服务的盲妹竟然用舌头舔脚。“享受服务的老板还把另一只脚抬起，在哪个小姑娘的脸上随意的蹭来蹭去！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很不舒服，但还是用力的吮吸着他的脚趾。把脚趾全部舔完以后，小姑娘从胸前掏出一个水袋喝了几口，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在脚后跟上轻咬按摩”

......

读完这篇帖子，我心里堵得慌，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服务，但我相信帖子说的是真事。在这个缺乏道义的社会里，服务业花样翻新，常常超乎人的想象。

一个双目失明的盲女孩，不但得不到社会应该给予的关爱，为了生存，反而要用舌头舔舐客人的脚趾。我不知道，当她匍匐在客人脚前的时候，心里埋藏的是怎样的黑暗？

可以说，这样的羞辱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但更让人深思的是背后冷酷的逻辑：没有这样的服务形式，这些双目失明的女孩就可能连生活都维持不了。

在不少有钱人的观念里，有钱可以任性，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当金钱失去良知的约束，人的尊严就会遭到肆意践踏。

中国自古有句名言，不为五斗米折腰。但实际上真要在现实生活中践行这样的原则，是很困难的。如果眼盲的小姑娘要依靠她的工资糊口，她的弟弟要依靠他的工资上学，她的父母要依靠她的工资治病，事情就远非是一个气节问题，甚至不单纯是个她个人的生存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依靠弱者本身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不是一个经济学家，但社会上时时发生的令人心痛的事件，促使我不得不去思考经济的本质和目的。一个健康社会的经济目标，应该是保障物质分配合乎道德，保障弱者有足够的保障，能够有尊严地活下去。

现在人们经常议论势利的问题，并指势利在成为我们社会的一种病症。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势利在很多时候并不仅仅是一种市井文化。大学在为企业造势，政府在为企业家护航，官员见到富人笑脸相迎，媒体对社会中的富人充满溢美之词等等，但在另外一面，则是对一般民众以及弱势者的冷漠甚至不屑。

影视文学作品里，经常见到这样的镜头：弱者面对有钱人提出非分要求时，总会一脸愤慨地说，“我穷，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这种曾经的自励，到今天已经褪色成了一种自慰，一种自嘲，甚至是一种自欺、自悲。在市场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生活观念不断飞跃的现代社会，“生活不相信眼泪”已全然不是台词，“穷人的尊严”已经大面积贬值，甚至根本没有价值。一个在社会贫困底层心力交瘁挣扎不休的穷人，倘若站出来要高呼“尊严”，是很难赢得半点敬重的。

贫富差距的恶化，使得很多弱者连饭碗都很难保得住，更不用说要保住自己的尊严了。那么，我们的社会能够维护他们吗？不能。因为这是一个嫌贫爱富的时代，城市主流如此，甚至连公权力也是如此。在天桥下驱逐盲流的执法者可曾显示过尊重？在街道上追打小贩的城管可曾表露过善意？这种分别还不只是权力与财富的区别，更是尊严分配的区别。

穷人与弱者的尊严，就和他们的财产一样稀缺。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亦是一个最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