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澳门回归的前一天晚上登上赤瓜礁的。当我走进赤瓜礁守备连这个英雄群体,与他们在礁上一起度过92个日日夜夜,亲身感受他们的工作与生活、欢乐与艰辛、爱与憎,才感到自己过去对南沙精神的理解竟是那么的肤浅,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礁上,我们每天早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升国旗。官兵们着装整齐,手握钢枪,在平台上列队。随着礁长一声令下,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迎着碧波和旭日,在嘹亮的国歌声中徐徐升起。官兵们举起右臂,紧握拳头向国旗宣誓:“为了祖国的尊严,我们志在天涯,扎根礁堡,人在礁在国旗在,誓与赤瓜共存亡!”
在官兵们的心中,祖国的利益始终高于一切。
礁长张国江,1986年入伍,海军少校军衔,先后11次上南沙守礁,是南沙守备部队礁长中军龄最长、职务最大、军衔最高、守礁次数最多、当礁长时间最长、守过的礁最多的老大哥。他患了腰椎盘突出的病,那是建礁时的超强度劳动留下的。由于长时间守礁,来不及治疗,疼得厉害时,常常直不起腰来,他每天就靠着贴满了腰部的膏药来减轻一点疼痛。这次上南沙的前一天,他接到了岳父拍来的电报,告知岳母的晚期肺癌恶化,住进了医院,希望他夫妻俩回家看看。部队领导得知情况后,准备从机关抽调一名参谋顶替他上礁,让他陪妻子回一趟老家。张国江的妻子原本在江西九江老家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她希望张国江早点转业回去,但苦苦盼了5年,仍不见张国江提转业的事,只好放弃自己的事业,带看小孩随了军。这次岳母病重住院,他和妻子都知道将意味着什么,他更清楚,作为丈夫,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结婚8年来,妻子为了他,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苦头。每想起这些,他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难过。然而,他还是做出了上礁的决定。他把自己的想法报告了部队领导:“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部队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牵扯机关的精力。这次上礁,还是我去,家属的工作我来做。”第二天,张国江向部队请了半天假,把妻儿送上火车,便带着对妻子的深深愧疚和牵挂,登上了南沙换班船。
无独有偶。在同一批守礁官兵中,还有一位湖北籍战士瞿小超上礁前也收到一份“母病危,速归”的电报。他知道,父母为了让他在部队安心工作,平时总是报喜不报忧,就连98年那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把家里的房屋冲垮了这么大的事也瞒着他。这一次……他不敢往下想。接到电报时,部队换防的命令已经下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临行前,他把一封蘸着泪水写给母亲的信交给了部队通信员,便揣着电报,义无反顾地登上了赤瓜礁。就是他,当兵9年,12次上礁,52个月在礁上,几乎一半的时间是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小礁上度过的,最长的一次竟达10个月,在同年兵中创下了最高纪录。
89年入伍的河南籍战士陈如意,结婚4年仍没要小孩。“不是不想要小孩。母亲在我当兵的第三年就病故了。有了小孩,没有人帮助照顾,我怕家属一个人吃不消。我和家属商量了等我转业回去后再要小孩。去年我已经符合转业条件,但部队需要,我又留下来了。小孩的事只能往后再拖拖。”
江西籍战士胡小冬,是带着将军梦走进军营的。可为了守礁,他失去了两次考学的机会。“当不了将军,我仍可当一名好兵。”98年底,他被部队作为专业技术骨干选改为了士官。
时刻牢记祖国的重托
“当好哨兵,显示存在”,这是祖国的重托。
在赤瓜礁的岗楼,写着这样一副对联:“主权尊严官兵心中鲜明”、“战敌斗天赤瓜勇士当先”,横批是:“国旗飘飘”。
赤瓜礁的卫士们永远不会忘记1988年3月14日这一天,英勇的守礁官兵在这里被迫进行有限的自卫还击,用鲜血捍卫了祖国的主权和尊严。打那以后,他们用红油漆在礁堡上写上了“英雄礁”三个大字,勉励自己学英雄、做英雄,不负祖国和人民的重托。
赤瓜礁是南沙海空情最复杂的礁之一。礁盘上,常有不明国籍的飞机盘旋;周围海域,来自周边国家的挑衅也时有发生。礁盘附近,被一周边国家盘踞的景宏岛、鬼喊礁和琼礁,用肉眼就可以看到,个别礁上的人员户外行动在望远镜下清晰可辨。
看到被他国占据的岛礁,想到祖国的海洋领土被侵占,海洋资源被掠夺,赤瓜卫士无时不感到切肤之痛。在他们的多功能会议室墙壁上,写着这样一句名言:“从我们这一代起,中国将不给任何国度的军人提供创造荣誉、建立功勋的机会!”
这是他们的铮铮誓言。
南沙地处赤道附近,一年四季气候炎热。可守礁官兵的军事训练却从未因此降低过标准,放松过要求,减少过科目,压缩过时间。他们深知,没有过硬的军事本领和强健的体魄,就难以肩负起祖国的重托。
礁上兵少,但专业齐全,武器装备种类多。党支部决定:把每个官兵训练成一专多能的“多面手”。他们采取“换位训练法”,每周定期对各专业兵进行岗位互换训练,官教兵,兵教兵。如今,守礁半年的官兵就能掌握三、四个专业,会使用五、六种武器。
油机专业在礁上各专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被誉为“礁上的生命”。礁上的生活和战备用电就是靠两台油机供应的。油机在南沙这种环境中也变得娇气了,经常闹闹情绪。为了保证油机正常远转,油机兵张安平、程国志牺牲多少休息时间,他们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一有空闲,他们就钻进被太阳烤得像火炉般的油机房,对机器设备进行维护保养,经常一身油一身汗。他们还自己掏钱买来《柴油机的构造与原理》《电工基础》《电机的使用与维护》等书籍刻苦学习,并做了大量的学习笔记。张安平守礁8次,独立排除油机大小故障142起,成了守备部队油机专业的排故能手。
预案的演练是礁上军事训练的一个重要内容。他们根据上级制定的作战预案,结合赤瓜礁实际,集思广益,不断完善了包括抗登礁、防突袭、防空袭、夜间应急处置等在内的十几种预案,并经常开展部署操演,反复演练,官兵对这些预案个个熟练自如。
礁上最经常的工作是站岗。这工作看似虽小,却关联着守礁官兵的生死,关联着祖国的海洋权益。“南沙无小事”。赤瓜礁党支部“一班人”深知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他们宣布了一条纪律,站岗时干其它事情的,发现一次军人大会作检查,两次警告处分;误岗、睡岗的,发现一次警告处分,两次以严重渎职申报劳动教养,决不姑息。在岗哨安排表上,每一任礁长都把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个。领导率先垂范,赤瓜卫士人人忠于职守,个个练就了及时捕捉海空目标的过硬本领。建礁以来,对海空情都严格按照上级规定作出了准确报告,从未出现过错、漏、压情现象。
跑战位,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战斗准备工作,拼的是体力。副礁长韩朝民告诉我:“新兵刚上礁,体力都比较差。跑战位,在规定的时间内不是人到不了位,就是人到位动作不到位。”为此,他们从体能入手,每天组织官兵从礁堡一楼到三楼平台来回跑100次,做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举哑铃100次。一个月下来,官兵的体能有了很大长进,从拉响战斗警报起,在30多度的高温下全副武装跑战位,最快的只用了23秒,受到了前来巡礁的上级机关和部队领导的表扬。
张礁长跟我谈起了1998年发生的两件事。
春节刚过,一架不明国籍的飞机连续三天来赤瓜礁挑衅,可每次来,看到我严阵以待的守礁官兵和对准自己的枪炮,吓得掉头就逃,打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八月份,我国一艘海洋勘测船在赤瓜礁附近海域进行海洋勘察,遭到一周边国家武装渔船的驱赶,面对这一严重挑衅行径,我守礁官兵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并鸣枪警告,武装渔船见我们的官兵动真格,乖乖地回去了。
寂寞艰苦无所畏
赤瓜礁是我人民海军目前在南沙驻守的7个礁盘之一。说是礁,其实没有一寸地面,即使退潮的时候,礁盘也还是没在水中。在这里,用竹杆、草席、油毛毡搭建的第一代看瓜棚式的“高脚屋”已经不见了;用铁柱、木板、铁皮搭建的八角亭式第二代“高脚屋”也已退居二线,成了仓库和饲养房;现在官兵住的第三代“高脚屋”是钢筋、水泥混凝结构的二层小楼房。
近年来,礁上的基本设施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善,但这里恶劣的自然环境、艰苦的生活条件没有变。
守礁官兵不但要斗敌,还要斗天斗海。
我们来南沙换防的时候,北国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可这里依然烈日炎炎。我们在礁上的三个月,正赶上东北季风盛行,潮湿且夹着海腥味的东北风整个刮了60天,风力均在8级以上,最强时有12级。
狂风巨浪常威胁着官兵们的生存。
礁上的伙房设在工棚里,工棚与第二、三代高脚屋之间用栈桥相连,结构与第二代“高脚屋”相同,但比第二代“高脚屋”更靠近海面。我们上礁后的第三个晚上,海上刮起了狂风,海浪足有5米高。海浪冲击工棚底板的声音把大家从睡梦中惊醒。工棚的底板要是给海浪冲掉,工棚里的炊具、餐具和日常生活用品就会被海水卷走,往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于是一场“工棚保卫战”打响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战斗!张礁长一马当先,大伙紧跟其后。为了防止被风吹到海里,大伙手挽着手,穿过栈桥来到工棚。在张礁长的沉着指挥和带领下,有的搬运东西,有的用铁丝加固木板,有的将被海浪冲掉了的木板死死地拉往……手划破了、脚戳伤了、海水打湿了全身,大家全然不顾。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战斗,工棚保住了。
刮风的时候,方便却成了最不方便的事。礁上的厕所悬在海上。我刚上礁,不识厕所真面目,第一次上厕所便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尴尬的事,撒出的尿被风卷起来,弄得满脸都是。后来才知道,我还算幸运,有个战士拉肚子,脸上和衣服上撒的却不仅仅是尿水。他们还告诉我,遇到强台风——每年都有——十天半个月的吃喝拉撒睡都在房间,不能出门。
尽管每天刮大风,可室内的温度仍在30度以上。晚上时常热得睡不着觉,官兵们却不敢打开窗户。他们大都患有关节炎或肩周炎,每天都要在关节处用膏药打上“补丁”。从第二军医大学毕业后就上了礁的军医姚橹告诉我,去风湿的膏药是礁上最抢手的药品。不少同志从早到晚都裹着一副厚厚的棉絮护膝。
赤瓜礁人造陆地面积248平方米,几乎只有篮球场的一半大小,这便是官兵们的生活空间。一到晚上,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风吼浪啸声,这小礁堡便显得格外孤寂。官兵们在这里过着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开门见大海,关门听涛声的单调生活,经受着与世隔绝的极限考验。
南沙最多的是水,但最缺的也是水。这里的淡水除了天赐,主要还是从大陆运过来。官兵们每天只有5公斤淡水,全天漱口、洗脸、洗澡、洗衣服只能用这点水。
吃,是南沙的又一大难题。三个月的食品一次性补给,蔬菜只能吃一个星期,冻品只够吃一个月。之后的日子只有罐头吃。谈到吃罐头,官兵们都说:“一见到吃罐头就心发慌、胃发酸、腿发软”。
官兵们在礁上,不但经受着生活上的艰苦、身体上的痛苦,而且还承受着精神上的煎熬。他们每年在礁上的时间长达半年。这半年时间里,家里的一切情况除了梦回故乡便无从知晓。他们牵挂体弱多病的父母;谈了对象的想对象;有了小孩的,妻子儿女更是让他们牵肠挂肚。“家中一切可好”,这份担心与牵挂,无时不叩击着他们的心灵,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于是大家晚上的恶梦越做越多,睡眠越来越少。
“天有不测风云”。守礁期间,家中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发生。98年8月份,战士万里涛的父亲去世了。谁也没想到,一个儿子上礁前身体还好好的45岁中年人会突然间去世。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可我们的守礁官兵别说回家尽些孝道,却连知道,那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他们便是在这种煎熬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在南沙高脚屋上,有一群好男儿手握钢枪,吃遍南沙千般苦,人民幸福我荣光……”这首《南沙卫士之歌》唱出了他们情洒南沙土,笑傲天涯苦豪迈气概,唱出了他们以苦为荣、以苦为乐的英雄本色!
官兵们八小时之外,或读书、或下棋、或弹琴、或唱歌、或健身、或钓鱼……丰富多彩的活动,不但驱走了寂寞,充实了生活,而且陶冶了情操,提高了素质。官兵大部分的课余时间是用来读书的,政治、历史、文学、经济、科技、艺术方面的书,无所不读。他们都有做读书笔记、写心得体会的习惯。礁上的“文化人”越来越多,他们经常搞一些小创作,抒情言志。
工棚门口,写着这样一副对联:“鳗鱼红鱼石斑鱼,年年有余”、“寂寞艰苦无所畏,天天有味”,横批是:“赤瓜之乐”。这副对联便是他们在钓鱼中有感而作的。廖廖数语,却形象生动地勾勒出了官兵们以苦为乐的高尚情怀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礁上的“餐厅”是在工棚外面,用油毛毡搭一个顶蓬而成,颇像城里街上搭起的大排档,官兵们管它叫“海上餐厅”。“餐厅”靠近猪圈,常有臭气飘过来,尽管如此,官兵们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臭一点没关系。在大陆,哪里能找到这样的餐厅,吃饭时既能看大海,又能听涛声”。这里的官兵都这么说。
南沙,想痛痛快快洗个澡那是一种奢望。所以官兵们盼下雨,好洗个“天浴”。上礁后,我自然也加入了“天浴”的行列,大伙赤条条地在雨中,或站、或蹲、或躺,只有那双手在不停地使劲地尽情地在身上搓呀擦着。豆大般的雨点打在身上,痛痛的,痒痒的,打得大伙蹦蹦跳跳。整个场面千姿百态,构成了南沙独有的、原始的却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然而南沙的雨来得快去得急。很多时候,雨把身子淋湿,等你打上香皂,它却骤然停止,让你哭笑不得。可他们仍然盼着、等着洗“天浴”。他们从“天浴”中找到了“久旱逢甘露”般的快感。
“功夫茶”本是广东潮汕人喜欢喝的一种茶。如今,赤瓜人也爱上这种茶。他们从大陆买来茶具和茶叶。工作之余,或是皓月当空之时,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喝边侃。古今中外,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或理想、或人生、或家庭,也谈女人。女人成了这里永不枯竭的话题。他们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手舞蹈,寂寞和烦恼便在笑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想起“功夫茶”之于他们的真正意义并不在“茶”上。用心亦良苦,其乐亦陶陶。
我们在礁上度过了新千年第一个元旦和春节。在礁上过春节,别有一番情趣。春节的前几天,大伙就开始忙乎起来了。贴春联、挂灯笼、剪窗花、拉彩旗,并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礁堡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大年三十,大伙一大早起床,赶着杀“年猪”。团圆饭很丰盛,餐桌上摆满了十二道菜,鸡、鸭、鱼、肉等应有尽有。吃饭前,在张礁长的提议下,每人说一句祝福的话,祝龙年祖国腾飞,人民幸福,家人安康,也有祝恋人越长越漂亮的。除夕晚上,大伙把自己从大陆带过来的平时舍不得吃的点心拿出来,摆满了一桌子,大伙坐在电视机前,边看晚会边吃东西。春节期间,大伙不但吃得好、玩得也开心。除了收看电视节目外,礁上还安排了游园活动,并组织了书法、象棋、扑克和卡拉OK等比赛。
敢叫赤瓜变家园
南沙是艰苦的,苦得难以用笔墨形容。然而,我们的守礁官兵却没有退却,也没有消极被动地适应艰苦环境,而是积极主动改善生活环境,把礁堡变成了家园。
他们提出了“把赤瓜当家建”的口号。
过去,在礁上能吃上一顿蔬菜简直是种享受。东门礁种出的第一条黄瓜,官兵含在嘴里舍不得吃,最后被含化了的故事曾让多少人为之感动。但如今的赤瓜礁,我见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景象:这里种的空心菜、小白菜把“小菜园”挤得满满的,绿绿葱葱,使我想起了“满园春色关不住”的诗句来。我们几乎每天能吃上一顿蔬菜,有时还能吃上两顿,大伙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可在南沙,耕耘与收获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也不存在正比关系,有耕耘而无收获的事常有。为了种好菜,官兵们可没少花心血。主动担任“小菜园”管理员的战士姚丰林告诉我,南沙的无土栽培最适宜种空心菜,一年四季都可以种。大陆冬天不种空心菜,种子公司不卖空心菜种。这些菜种是张礁长托人找关系才买到的。这里的无土栽培,就是在塑料盆里盛上水,在水上放一块按一定尺寸掏满了小洞的泡沫板,菜就种在这一个个小洞里。这样的塑料盆,礁上有近50个,36个用于无土栽培,剩下的盛满从大陆带来的土,用来培育菜苗,种植不适宜无土栽培的瓜果类蔬菜。“南沙种菜,别的都不怕,最怕风大日烈”。为此,官兵们用遮阳布给“小菜园”缝制了一个罩,遇大风大雨大太阳,就把“小菜园”给罩上。然而,蔬菜的生长又少不了阳光,背光的菜光长茎不长叶,为了让它们“齐步走”,官兵们每天上午把它们搬到礁堡东边,下午又搬回来。无土栽培,水的挥发量大。为了保证菜的用水,官兵们宁肯自己少喝一口,少用一杯,每天洗脸不打肥皂,洗脸水都用来浇菜。这些菜便是在这种精心呵护下茁壮成长的。
除了种菜,礁上还养了猪和鸡。小礁上的猪,每次换防时补充两头。这样保证了每批守礁官兵守礁期间能杀上两头猪,吃上新鲜猪肉。战士侠江涛主动承担了饲养员的义务,他是一个平时言语不多、干活却特别卖力的小伙子,大伙都喜欢他。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刮风下雨,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拎着两个猪食桶,穿梭在工棚与猪圈之间。他每天用海水冲洗猪圈三次,给猪洗一次海水澡。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猪养得肥肥的,让大家多吃上一块新鲜肉。在他的精心饲养下,猪平均每天能长肉一斤半左右。猪圈里还饲养了15只鸡,鸡猪共处,倒也相安无事。
十几个人的家是个大家,而大伙来自五湖四海,“众味难调”。吃的问题摆到了党支部的重要议事日程。为了让大家吃好,党支部组织大家在种好“小菜园”、搞好小饲养的同时,还积极开展小作坊活动。
他们从海里捞上沙子,把它铺在码头上,待雨水洗干净、晒干后装进塑料盆里,然后把用水浸泡过的绿豆埋在沙里,几天过后,便能吃上又嫩又新鲜的豆芽。他们还用黄豆制作豆腐,味道虽然不及豆腐店里的豆腐,但官兵每次都把它吃得干干净净。
“靠海吃海”,官兵们当然不会忘记身边这个天然大鱼场。一有空,大伙就自发地在码头上、工棚边钓鱼。被大伙誉为“钓鱼能手”的童文好,每天晚饭后把钩住小鱼(鱼饵)的鱼钩抛到海沟,第二天早上起来总有收获。钓到的鱼最小的也有七、八斤重,有一次竟钓到了一条百八十斤的鯆鱼。赶上好气象、水文,大伙便集体赶海钓鱼、用钢扦插海鳗。这样,大家又能经常吃上新鲜的海鱼。
礁上与“小菜园”相呼应的是“海上花园”。这“海上花园”里种的不是陆地上的花,而是摆放着官兵们赶海时捡来的各种各样的海石花和贝壳,有海树、珊瑚、坛罐螺、七角螺、虎斑贝、老鼠贝等,别具一格。这里也种花。官兵们每次换防都要从大陆带几棵花上礁。但很多种花草适应不了南沙的恶劣气候,先后死了。现在礁上扎下根的只有太阳花、铁树、棕树、还有一种叫不上名的草。26盆花草摆放在小小的院子里,把礁堡装扮得像京城里的漂亮宾馆。
“菜篮里菜儿满,听我来唱一唱,边守礁边生产,如今赤瓜礁上,与以往不一般,处处闻花香,赤瓜变家园……”这是官兵根据《南泥湾》改写的歌词。
他们用智慧和双手把持赤瓜礁建设成了“海上南泥湾”。
(作者系浏阳市人民政府二级调研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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