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山，又名大石楼山，位于陕北志丹县永宁镇。始建于宋代，当地土著人以其天险为屏障，为防范北军南侵，开凿石室、石窑、石窟、壁画100多间（孔）的军事古寨，以避战乱，可容纳几千人在此居住生活。此山，分为三层，最上层至山顶，雄踞突兀；中层微向外倾，十分陡峭；下层通洛河，也有一条暗道可以吸水共饮。因地势险要，陡峻、雄伟，三面环山，逶迤洛河，环绕其侧，道路崎岖蜿蜒。有石台阶层层相连，洞室间间相通，大小各异，参差错落，绝壁盘旋而上，成为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站在对面半山坡上，望着永宁山孤峰突起，岿然耸立在群山之中。那伟岸的身姿，通体红色砂岩，是几万年前地壳构造横向断裂和古高原奋然崛起，红砂石堆积而成。红砂岩，像被热血浸透，又似丹霞凝结。我们经过120公里的路程来到永宁山，因疫情管制不能前往，经过市和县电话沟通才得以进入古寨。
我和朋友沿古寨西侧砂石路，绕常年风晒雨淋舒展硕大的三座蘑菇盘，顺着红砂石阶楼梯缓缓前行。开始可扶住两边的护栏登攀，越往上爬，山路又陡又险，艰难曲折，我的双腿有些发软。偶尔，向下面眺望，瞬间心砰砰乱跳，心慌意乱，胆战心惊，爬上一个平台是几间大小不一的石洞。进入石窟，抚摸着千百年前，古人用锋刀凿刻的条条痕迹，还有门窗、住宅、灶台、厕所、圈舍、瞭望口井然有序，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靠人工一点点修建的。而进入古堡有一条通道，还有一条逃亡的暗道。它的开凿技术很独特，楼阁式的军事要塞，在古代工艺非常先进，又超前，这也是我国最早的楼房雏形。我紧紧地抓住平台上的石柱，窥望那深浑渺远的地貌景观和面前地势格架，这不就是创世前夜的一面镜子吗？这崛起的古寨和岩下沙埋的古战场不就是今天的驿站吗？我们又顺着天梯山势继续攀登，紧紧抓住两边的防护铁链，又登上另一端的高峻平台。这里是刘志丹、曹力如的旧居和“中共永宁山党支部”成立会址。1926年10月，王子宣在这里建立第一个团小组，党员3名，团员7名。1928年刘志丹参与领导的“渭华起义”失败后，他回到了永宁山寨，建立了保安县第一个党支部，任支部书记，有党员5名，团员10名。陕甘边红色革命的火种就此在永宁山悄悄点燃，拉开了陕北“闹红”的序幕。
刘志丹组织广大民众反压迫、反饥饿、争权力、民主、自由，抗粮抗税，要求国民党政府减免税银，救济灾民与国民党、土豪、劣绅和恶霸展开了一次又一次激烈斗争，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在刘志丹策动和领导下，把保安民团转化成武装起义组织，并与当地游击队联合起来，创建了红色武装。在永宁山林训练一支队伍，消灭国民党反动派盘踞和控制了永宁山寨。在陇东、甘肃夺取了国民党一大批枪支和骡马，创建了南梁游击队。在这里秘密转运枪支弹药、传递情报、输送物资给养、接送过往的同志，永宁山寨是陕甘红军革命发展壮大的堡垒。
永宁山，点燃了陕甘边红色革命的燎原之火，红色山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成为特殊的坐标，在这里刘志丹实践了他的“三色论”建军思想。至今，在洛河川百姓心里依然传唱一首民歌：刘志丹经过四年的浴血作战，建立了十多个工农政权，成立苏维埃政府。1932年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六军，开辟了陕甘边根据地。1935年9月，刘志丹得知徐海东的红二十五军长征到达永宁山寨对面的白沙川，立即派习仲勋、刘景范前来迎接。徐海东含泪激动地说：“终于找到家了!”离开刘志丹办公和住宿的石窑洞，继续向山顶攀登，没有想到面前的石台阶更为艰险。我紧紧抓住两边的铁链，不敢懈怠，前面拐弯处的山路，尽是直上直下陡峻，险要。已经进退两难，面对势成骑虎的局面，我心有些发慌，后背开始冒汗，不知所措，一旦手放松后果不堪设想……后面的惠丽、继兴一直在鼓励“姐，不要怕，抓紧索链，继续向前”。
我已经精疲力竭，不能退缩。突然想到，当年刘志丹带领红军战士是如何战胜困难和危险的，心中燃起一股力量，闭住呼吸，一鼓作气紧紧拉动索链向前登攀，死死地卡住旁边的小豁口，猛地向前终于爬上了平台。我整个身体已经瘫坐在地上，多亏那些铁索牢固，不然不知道如何上来，真的不容易。当我缓缓地，喘着粗气，站立在山顶上。眺望方圆数百里，遍布是军事要塞的遗迹，沿洛河流向远方。北望三台山，南抱永宁镇；俯瞰崾子川，背靠营盘山；周边有许多古老的地名。那狄青寨、象嘴寨、旦八寨、金鼎寨、平绒城、金汤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永宁山寨就是一个布阵的统帅，在这里进退自如，固若金汤。环视着山茆层层砂岩、岩洞，尽管已经过去千百年，依然从那残缺的瓦砾上，从石窟斑斑打凿的石壁上，从布满洞口的锋刀痕迹上，从挥洒草书的石碑上，从洞穴顶部八卦莲花上，处处感受到古时的刀光剑影，弥漫着血肉横飞的血腥气息，剑拔弩张跃马的厮杀声、枪声，古战场不知发生过多少搏斗，有多少将士在此拼搏、对峙，命丧洛河，横尸遍野。
我们扶着护栏，顺着盘旋台阶，小心翼翼地下山。尽管山下的风景如诗如画，群山重叠、雄伟壮观。脚下，显得空旷高远，我心慌有点恐高症，不敢停留片刻。瞬间，仰望天边缥缈几缕云片，恰好构成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踩在平地上，心才慢慢平静、踏实下来。抚摸着红砂石形成的千姿百态，像蘑菇一样的雕塑，又像龟背一样裂成的美丽纹路，怪石嶙峋，起伏澎湃，横卧在半山崖上。坐在崖上，我们向四周环视、说笑，真的有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雄心和壮志。我们离开了，离开了这曾峥嵘岁月，感天动地投身革命先辈的旧居，从沧桑历史中走入星星之火燎原在陕北大地，向革命“红都”志丹县进发。
（作者系北京知青；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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