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毛主席夫人杨开慧诞辰120周年的日子。而再过一周,又将到来的却是杨开慧烈士牺牲91周年的忌日。
杨开慧,号霞,字云锦,1901年11月6日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板仓(现长沙县开慧镇)。1930年11月14日,她在浏阳门外识字岭就义,年仅29岁。这一天,距她29岁的生日,仅过8天。
2014年,《党史文苑》发表文章“毛泽东词《蝶恋花·向板仓》手稿揭秘”。
尘封83年的毛泽东作品《蝶恋花•向板仓》
(作者:李虹)
蝶恋花·向板仓
霞光褪去何凄楚,
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
奈何吾身百莫赎,
待到九泉愧谢汝。
无感霜风侵蚀骨,
此生煎熬难与外人吐。
恸声悲歌催战鼓,
更起刀枪向敌仇。
毛泽东
一九三零年寒冬
这是一首毛泽东生前填写的《蝶恋花》词,毛泽东用毛笔行草书写在10行(竖行)信笺纸上,纸张陈旧,尺寸约为285mm×198mm。这首词尘封至今已83年。整首词凄婉悲愤,读之极易使人潸然泪下,同时又易使人同仇敌忾。这首词是毛泽东何时何地为何人或何事所填?
这首词是毛泽东为悼念其夫人杨开慧烈士所作。
首先,词牌名《向板仓》的板仓是指杨开慧的出生地——湖南省长沙县清泰乡(现为开慧乡)板仓冲。1901年11月6日杨开慧就是诞生于此地的杨家老屋。1927年8月底,毛泽东奉党的指示赴湘赣边界组织秋收暴动,也是在此与杨开慧告别。1930年10月24日,杨开慧与长子毛岸英及保姆陈玉英更是在此被湖南反动军阀何键缉捕入狱。板仓冲位于长沙市东北约65公里,现为杨开慧纪念馆所在地,纪念馆包括杨开慧故居及杨开慧烈士陵园。其次,该词首句“霞光”以诗词比兴手法暗藏杨开慧号。杨开慧,号霞,字云锦。其父杨昌济为三湘大地的知名学者,早年曾赴日本、欧洲留学,学成归国后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任教,1918年后受聘于北京大学任伦理学教授。1920年11月17日不幸病逝于北京。杨开慧虽为女儿之身,由于家庭的背景,接触了不少先进思想,结识了许多优秀青年,毛泽东就是她于1914年在湖南家中相识的进步青年之一。杨开慧在这种开明家庭的熏染下,从小就养成了高傲、正直、温柔、善良的优良品性,并喜吟诗作赋,具有较高的文学天赋。在毛泽东的引领下,杨开慧于1920年下半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1年秋加入中国共产党。她是湖南省第一批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也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女党员之一。据资料显示,早在1919年,处于热恋中的毛泽东与杨开慧在往来书信中就以“霞”“润”相称。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对湖南的毛、杨两家亲戚数次提到杨开慧时,也是以“霞姐”“霞姑”称谓。最后,词中“奈何此身百莫赎”一句与毛泽东致杨开益信中“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内容相符,可互为印证。据文献记载,杨开慧壮烈牺牲时,毛泽东正在江西境内组织中央红军进行第一次反“围剿”。噩耗传来,毛泽东悲恸欲绝,写信给杨开慧堂哥杨开益,信中有“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内容,并附亲自拟就的碑文“毛母杨开慧墓 男岸英岸青岸龙刻 民国十九年冬立”及立碑费用30块大洋,通过党的地下交通线设法转板仓杨家。杨开慧的牺牲,对毛泽东精神打击很大,通过这首从未面世的《蝶恋花·向板仓》词可感受到。笔者曾将此词内容以短信方式发送至身为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的一位好友,她以四字回复“情真意切”。新中国成立初期,毛岸英与父亲毛泽东谈及母亲在狱中的最后时光,认为妈妈被捕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妈妈希望他记住狱中发生的一切,如能出去好告诉爸爸。毛泽东听后顿时热泪盈眶,高度赞扬杨开慧能毅然抛下年迈的母亲和3个年幼的儿子,大义凛然奔赴刑场,常人是很难做到的。
1957年2月7日,杨开慧生前好友李淑一给毛泽东写信,并附上自己于1933年夏所填思念丈夫柳直荀的词《菩萨蛮·惊梦》,同时询问柳直荀的消息,且希望毛泽东能将1920年写给杨开慧的《虞美人·枕上》词抄录后相赠。毛泽东于5月11日复信李淑一,告知柳直荀已光荣牺牲,并写道:“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写了吧。有《游仙》一首为赠……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1958年1月1日《蝶恋花·游仙》(正式发表改词名为《赠李淑一》)在湖南师范学院院刊《湖南师院》发表,国内各大报刊竞相转载,一时注家蜂起,民间争诵。毛泽东在这首词里,再一次娴熟运用诗词写作的比兴手法,将杨开慧和柳直荀烈士的姓巧妙比作轻飏直上的杨柳花,再一次向世人展示其浪漫主义诗人的丰富想象力。据说杨昌济生前的挚友、毛泽东早年的恩师章士钊读过该词后,点头赞许,但有一处困惑,即一般赞美女子取“娇”字而非“骄”字。章士钊曾当面请毛泽东解惑,毛泽东沉思片刻后充满激情答疑:“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我们今天读罢《蝶恋花·向板仓》,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丈夫报国而丧其妻,焉能不恸?”
(作者:刘文进)
杨开慧,名霞,字云锦,著名学者杨昌济教授独女。1901年11月6日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板仓一个进步知识分子家庭。1920年初,父亲杨昌济不幸病逝。扶柩归湘的杨开慧在李淑一父亲的帮助下,进入福湘女中。她带头剪短发,写新文章。协助毛泽东和何叔衡等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参加书社的工作。1920年下半年,杨开慧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湖南第一批共青团员。1920年末,杨开慧以“不作俗人之举”的勇气,不要彩礼,不坐花轿,不举行婚礼,与毛泽东结婚。1922年初,杨开慧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我党最早的女党员之一,也成为毛泽东的助手。除协助做机要和交通联联络工作外,先后在长沙、上海、广州、武汉和韶山等地进行革命活动。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领导了秋收起义,开展井冈山根据地斗争。杨开慧按照中共党组织的安排,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板仓,继续坚持地下斗争,参与组织和领导了长沙、平江、湘阴等地的武装斗争,发展党的组织,坚持革命斗争整整3年。1930年10月24日,杨开慧被捕。她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拒绝退党并坚决反对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关系,坚贞不屈、大义凛然。1930年11月14日,杨开慧英勇就义于浏阳门外识字岭,年仅29岁。1957年,毛泽东为纪念杨开慧,特地写下了《蝶恋花·答李淑一》词一首,赞其为“骄杨”。2009年,在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之际,杨开慧烈士被评为全国一百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杨开慧故居位于长沙县开慧镇﹙原名清泰乡﹚开慧村板仓屋场。故居坐西朝东,是一排黄色的土坯小瓦房,低矮的门头上挂着一块毛泽东亲笔手书“板仓”的红色方匾,门旁张贴着一幅中国传统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业长”。故居始建于清乾隆末年,现存大小房屋36间,土砖木结构,普通农舍建筑风格。整个故居占地1400平方米。这里是杨开慧童年时代成长,以及后来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杨开慧在这里出生,并在此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杨开慧携儿子岸英、岸青、岸龙回到故乡居住,在此度过了3年艰难岁月,直到1930年在家中被捕。此故居也是烈士杨开明、杨展出生和居住的地方。毛泽东三次到板仓调查,召开农民座谈会时,也在此住过。故居房屋以堂屋为界,北部为杨开慧一家居住,南部是其叔父家居住。此外,还有佃户用房,谷仓,农具、杂物屋等。1966年修复并对外开放。在白色恐怖的3年里,杨开慧深知凶残的敌人不会放过自己,她悄悄地作好了应变的准备,把3年来写下的一批诗文书信等珍贵手稿,分别藏放在家中一些隐蔽的地方。杨开慧手稿在1950年、1982年3月、1990年8月中旬3次修缮旧居时被发现。她与中国人民的伟大儿子毛泽东结成知己,用忠诚与执着谱写了一首革命与爱情的“史诗”。杨昌济名怀中,字华,1871年4月21日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清泰都隐储山下的板仓冲。是中国近代学贯中西的知名学者、教育家,毛泽东的老师和岳父。1920年1月17日,杨昌济病逝于北京德国医院,归葬长沙县板仓。被人称之为“板仓先生”、“板仓杨”。杨昌济好学之笃、立志之坚、诲人之勤、克己之苦,为世学者表率;他以教育为“神圣之天职”,以造就救国栋梁之材为己任,他的爱国民主思想,道德学识和务实学风陶冶了毛泽东、蔡和森、邓中夏、何叔衡、罗学瓒、陈昌、张昆弟、李维汉、肖三等一大批青年学子,培养了女儿杨开慧纯洁、向上、坚韧、献身的精神。杨昌济认为“非改革不足以图存”。曾赴日本、英国留学。自1913年,先后任教湖南省立高等师范学校、第四师范、第一师范、商专、一中等校。他支持新文化运动,宣传《新青年》主张。1918年,应北大校长蔡元培之聘任北大教授期间,协助蔡和森等筹措赴法勤工俭学旅费,介绍毛泽东去北大图书馆工作,促成了爱女杨开慧与毛泽东的婚恋关系,支持成立新民学会,筹备创立湖南大学。著有《达化斋日记》、《劝学篇》等文,译有《西洋伦理学史》等书。他最钟爱的两个学生:蔡和森和毛泽东实现了他“欲栽大木拄长天”的宏愿。向振熙(1870年-1962年11月),杨昌济的夫人,杨开慧的母亲,毛泽东的岳母。向振熙出身大家闺秀,是杨昌济的表姐。杨开慧3岁时,父亲杨昌济出国留学,直到1913年归国。幼年时代的杨开慧一直在故居板仓陪伴母亲,母女情深。1920年丈夫杨昌济去世后,向振熙一直跟随女儿和女婿生活,帮助照看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兄弟。杨开慧牺牲后,向振熙按照党的指示,和儿媳一道千里迢迢,把毛岸英兄弟送到上海毛泽民处。毛泽东一直把岳母当亲生母亲对待,建国后给老夫人送钱送物,百般照顾。先后派长子岸英、次子岸青千里迢迢回板仓,给母亲杨开慧扫墓、给老太太过寿。在长沙视察工作的百忙之中,毛泽东亲自请杨老太太到蓉园吃饭。1962年,毛泽东得知93岁高龄的向振熙老太太逝世,十分哀痛,为了却杨开慧的心愿,致函杨开智,寄上五百元安葬费,并嘱托让杨老夫人与杨开慧同穴。毛泽东的亲情溢于言表。杨开慧父亲杨昌济是闻名三湘的学者,他思想先进,开慧虽为女儿身,但父亲也为她取了名、字、号。1904年,杨昌济怀着救国救民的抱负,远涉重洋去留学,杨开慧在母亲向振熙的抚养下度过了童年。1908年,杨昌济从国外来信,嘱杨开慧的母亲一定要送开慧上学。随后杨开慧破例进入长沙第四十初级小学,在当时的板仓女孩子还没有上学读书的先例,杨开慧开了风气之先,成为该校第一批女学生,也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杨开慧在杨公庙小学读了三个学期后,转到离板仓五里路的储能学校。辛亥革命发生后不久,杨开慧回家动员不识字的妈妈也进学校读书,便和妈妈一起转到离家20多里的衡粹女校,妈妈读实业班,她读附设小学班,母女同校读书一时被传为佳话。后因衡粹女校要迁到长沙,杨开慧又转到麻林桥附近的县立第一女子高校,一直读到毕业。1913年,杨昌济从国外归来,任教于长沙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年仅12岁的杨开慧与母亲随父亲杨昌济从板仓迁居长沙,居住在第一师范附近的天鹅塘板仓杨寓中。杨昌济以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吸引着向上有为的学生。1913年初春,一个20岁左右、气宇轩昂、目光谦抑而潜沉的年轻人,风尘仆仆走在古城长沙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这个年轻人就是毛泽东。几天前,他从朋友处听到一个消息:湖南省第一师范发出一则不收学费、膳宿费也很低、毕业后即可担任教师的招生广告。他急匆匆地赶来报考,并以优异成绩被录取。杨昌济在长沙的学生先后有千百计,但他最欣赏的是毛泽东和蔡和森。在杨家,毛泽东是常客。毛泽东、蔡和森、萧子升等经常去杨家向老师请教各种救国救民的道理和不懂的问题。杨先生和毛泽东之间无拘无束纵谈天下大事和治学之道。从迁居长沙后,杨开慧一直在家里由父亲指导自学。当毛泽东等来家向父亲请教时,杨开慧总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想着,很少插话。听他们谈论治学、做人之道,研讨朝代兴衰,探寻救国救民真理。毛泽东和杨开慧日渐熟悉。毛泽东与杨开慧之间朦胧的恋情,是从对人生崇高境界的共同渴望和追求开始的。毛泽东颇有见地的宏论、壮怀激烈的情感和崇高远大的抱负,深深地拨动了杨开慧的心弦。杨开慧的聪颖俊秀和开朗活泼,也深深触动了毛泽东的情感。在他那装满整个中国和世界的胸怀中,为杨开慧腾出了一方天地。以后的日子里,毛泽东送给杨开慧的是用心血凝结而成的日记和文章。他在《新青年》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体育之研究》中提出:“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响亮而新鲜的口号与《心之力》文中的救国大志深深影响着杨开慧。杨开慧同样是用慧眼、心灵,阅读、感悟毛泽东的日记和文章,学习他的思想方法,领会字里行间跳跃的人生火花。毛泽东与杨开慧的思想、情趣、爱好也越贴越近。一晃儿五年过去了。1918年6月,毛泽东从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毕业了。此时,杨昌济应蔡元培之聘为北京大学教授,举家北迁。开慧随全家迁往北京。此刻,一种说不清的依恋之情在毛泽东和杨开慧心中潜滋暗长。这是毛泽东与杨开慧在长沙第一次惜别。1918年8月,为了组织新民学会会员赴法勤工俭学,毛泽东第一次来到北京,前去看望老师杨昌济并在杨家小住。在杨昌济的推荐下,毛泽东到李大钊主持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当了一名助理馆员,并因此结识了新文化运动的许多领袖人物。随后,毛泽东住在景山东街,离杨家不算很远,师生之间来往十分频繁。也就在毛泽东与杨家的频繁接触中,17岁的杨开慧与25岁的毛泽东开始了真正的初恋,他们热烈又真诚的相爱,把彼此视为知己、知音。1919年3月,因母亲病危,毛泽东不得不赶回湖南。分别时,两人相约别后互通书信。不久,回到湖南长沙的毛泽东就收到了杨开慧的来信,抬头称呼只有一个字:润。毛泽东很快复信,抬头也只有一个字:霞。1919年6月,杨开慧在日记中曾记录下这段相思相恋的心境:“不料我也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一个爱人!我是十分的爱他,自从听到他许多的事,看见了他许多的文章、日记,我就爱上了他......”1919年底,毛泽东心急如焚返回北京,探望病危中的恩师杨昌济。深受病魔折磨的杨昌济,见到钟爱的学生,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知不久于人世的杨昌济示意毛泽东坐到床边,用颤抖的手从身上掏出一块怀表,递给毛泽东:“润之,这块表跟我多年,我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作个纪念吧。你和开慧的事我全知道,我就把她托付给你……开慧年轻幼稚,你要多照顾她……”“老师,师母,你们放心吧!”毛泽东强忍悲痛,站起身来,向恩师和师母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这样,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婚事,就算在杨家内部定下来了。1920年1月17日,一代学人杨昌济在北京溘然长逝。巨大的悲痛袭击着杨开慧一家。毛泽东也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之中,他以半子半婿的身份,倾全力协助杨家料理后事。20日,毛泽东参加在北京大学小礼堂举行的杨昌济追悼会,并宣读了《治丧辞》,悼念恩师。22日,毛泽东与蔡元培、章士钊等人联名向外发布了杨昌济病逝的讣告。元月下旬,在毛泽东的安排下,杨开慧兄妹等人扶柩南下,将杨昌济的遗体葬于长沙板仓。随后,在父亲生前好友的关照下,杨开慧进入长沙福湘女中读书。早在“五四运动”时期,杨开慧就随毛泽东积极投身于滚滚爱国洪流。她常常阅读毛泽东在长沙创办了著名刊物《湘江评论》以及《新青年》、《每周评论》、《布尔什维克》等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进步书刊杂志。深深地被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所鼓舞,被李大钊、鲁迅为代表的新文化运动所激励,初步确立了共产主义人生观。1920年初,杨开慧入长沙福湘女子中学读书,和后来成为柳直荀烈士夫人的李淑一住在同一寝室。她带头剪短发,写新文章。7月,毛泽东和何叔衡等为顺应革命形势的发展,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作好思想理论准备,决定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发行马列主义书籍和进步刊物。杨开慧得知书社缺经费后,回家动员母亲把父亲去世时亲友们送的奠仪金,拿出一部分来支持毛泽东。同时她还参加书社的工作,常随毛泽东去工厂、街道、农村、学校,把马列主义通俗读物和进步书刊送到工农群众手里。使文化书社不断发展扩大,影响日深。杨开慧的思想也在这些活动中不断得到升华。1920年10月,杨开慧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第一批女青年团员之一。杨开慧的才华、个性日渐显露,她具备她所处时代女性的一切优秀品质:独立、善良、端庄、知书达理又任劳任怨,追求个性解放和婚姻自由。正像杨开慧所感叹所希翼的那样,在毛泽东的心灵深处,杨开慧就好像是为他特生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情思。1920年盛夏,月明星稀,夜不能寐,毛泽东披衣伏案,一首情浓词美、饱含刻骨相思之情的《虞美人·枕上》跃然纸上:杨开慧在福湘女中接到这首词后,心摇神颤,忍不住将此诗送给同窗好友李淑一看,摇着李淑一的肩膀说:“他的心盖,我的心盖都被揭开了,我看见了他的心,他也完全看见了我的心。”杨开慧深深了解毛泽东的情意后,没有丝毫娇作,满腔柔情立即化为一腔英雄主义豪情:“……自从我完全了解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意识,我觉得为母亲而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我想象着,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亲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着他死!假若他被人捉着去杀,我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一个命运。”1920年,毛泽东在长沙当教员,同时领导新民学会,指导蓬勃兴起的革命运动。杨开慧成为毛泽东最为得力的助手。也正是在这些实际工作的接触中,毛泽东确信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侣。1920年冬,毛泽东和杨开慧在一师附小结婚。毛泽东和杨开慧的恋爱是自由的、浪漫的,结婚也表现出对世俗、对传统的反叛。杨开慧不坐花轿,不带嫁妆,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豪华的礼仪,自由地与毛泽东生活在一起。用杨开慧的话说,是“不作俗人之举”。结婚前,毛泽东和杨开慧都住在集体宿舍里。婚后不久,恰逢春节,两人便回板仓小住十几日,既是看望杨老太太和兄嫂,又算是度了蜜月。期间,杨开慧陪同毛泽东踏遍了板仓的山山水水,探亲访友,实地考察。在杨开慧短暂的人生中,和毛泽东在板仓的这十几天,成了终生难忘的、不可磨灭的记忆。1921年,杨开慧打破封建礼教,联合了福湘、周南两女校的5名女学生冲破男女不同校的禁区,进入岳云中学读书,成为全省男子中学中第一批女学生。长沙《大公报》称赞杨开慧等“打开了男女同校的先路”。毛泽东在1921年9月28日写给萧子升的信中评价说“赤一新生面也”。当她读到《京报》副刊袁枚功发表的关于女权运动的文章后,随即写了一篇《女权高于男权吗》的文章,抨击封建礼教的旧道德。1921年夏,毛泽东赶赴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新婚不久就要分离,毛泽东和杨开慧都恋恋不舍。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毛泽东从上海回到湖南,建立了中共湘区委员会,并担任湘区委员会书记。在毛泽东的领导下,湘区工人运动蓬勃发展。从此,杨开慧一直陪伴在毛泽东身边,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支持毛泽东从事革命事业,两人相濡以沫,一起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艰苦的日子。1921年冬,杨开慧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我党最早的女党员之一。为了掩护毛泽东的活动,杨开慧毅然辞去了岳云中学的教师职务,接来母亲一起住在中共湘区委员会机关所在地——长沙小吴门清水塘22号。当时,毛泽东的公开身份是湖南第一师范国文教员和一师附小主事,他为数不多的薪金便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杨开慧虽出身名门,但却立志要像“平民”一样生活。在艰难、危险的斗争环境中,杨开慧一直负责湘区党的机要和交通联络工作。她不知疲倦地奔走于各个秘密联络点,传送党的文件和毛泽东的指示。多次随毛泽东到长沙新河火车头修理厂铁路工会和第一纺织工厂进行调查研究工作,为工人夜校讲课。此外,杨开慧还经常帮助毛泽东草拟签发文件,整理材料,热情接待来访的工人、农民、妇女和学生,辛勤处理区委机关的大量日常事务,并常常为深夜前来开会的同志站岗放哨。1921年8月,毛泽东利用船山学社的社址创办了湖南自修大学,杨开慧利用自己担任省学联干事的身份,为自修大学筹集经费。自修大学为早期共产党培养了大批干部,何叔衡、毛泽民、毛泽覃、罗学瓒、夏明翰等人都曾在这里学习和工作过。1922年,毛泽东又创办了湖南青年图书馆,杨开慧担任该馆的负责人,主持馆内一切事务。当时,图书馆内还设有秘密阅览室,藏有《新青年》、《先驱》、《赤光》等进步书刊,吸引了不少年轻人。1922年10月24日,毛泽东和杨开慧的第一个儿子毛岸英出生了。1923年11月2日,又生下第二个儿子毛岸青。那时,毛泽东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家庭生活。杨开慧除了肩负起全部家务之外,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党的事业,把全部的依恋和寄托贯注到毛泽东身上。毛泽东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寒冬腊月也是如此。一到晚上八九点钟,杨开慧就把取暖用的烘笼给毛泽东准备好;深夜一二点钟,常起床取送临睡前热在锅里的“点心”,只待他吃完后才去睡。毛泽东经常夜里只睡两三个小时,清早,又出去工作。杨开慧就去整理他夜里写的东西。在草稿本上,凡写“定稿”二字的,她就誊写到另一本簿子上。杨开慧在抄写文件时,常常把小孩的摇篮放在身旁,一边抄,一边用脚摇摇篮。1923年毛泽东回湖南,在小吴门附近的清水塘22号住了很短时间,又要赴广州。杨开慧挽手相送,毛泽东强抑感情,赋诗安慰:“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是恨,热泪欲零还住……”这是毛泽东第一次写情诗送给妻子杨开慧。毛泽东在这首《贺新郎·别友》词篇中,向杨开慧诉说了“算人间知己吾和汝”的深情。1924年6月,杨开慧带着母亲、孩子来到上海市慕尔鸣路甲秀里318号蔡和森与向警予的住所,与毛泽东团聚。蔡和森与向警予住在楼上。楼下有前后厢房及一间客堂。毛泽东与杨开慧住在前厢房,把刚出生不久的毛岸青放进床旁边一个铺着蓝底白花小棉被的小摇篮里。大床上的物品都是白色的。室内摆放着实木雕花的书桌、衣柜,毛泽东经常工作到深夜,杨开慧则在一边帮他誊写文书。杨开慧的母亲、向警予的姑妈向振熙住在后厢房里,由于毛泽东、杨开慧工作繁忙,年幼的两个孩子平时就由向振熙照顾。厨房里有自来水龙头,与通常圆形的煤球炉不同,这里的煤球炉是方形的,因为是用火油箱改的。家里吃饭和会客的客堂放着八仙桌和几张方凳。当时23岁的杨开慧是第一次来上海,除帮助毛泽东整理文稿、料理家务外,她还和向警予一起,以半工半读女子职业学校为掩护积极参加妇女运动。1925年2月,毛泽东与杨开慧携毛岸英、毛岸青回到韶山开展农民运动,这是杨开慧第一次到韶山。她一面尽力照料毛泽东父子们的生活,为他接待客人,整理文稿;一面抽空随毛泽东深入贫苦农家,宣传革命道理,亲自上台讲课,利用通俗活泼的形式,对农民进行启蒙教育,鼓励他们团结起来与地主豪绅进行斗争。先后在毛氏宗祠、李氏宗祠等处创办了10多所农民夜校、相继成立了20多个秘密农会以及公开的群众性革命组织——雪耻会。6月,杨开慧协助毛泽东创建了中国农村最早的党支部之一——中共湖南韶山特别支部。随后,中共湖南韶山支部根据毛泽东的指示,领导韶山农民开展了“平粜阻禁”,增加雇农工价和减轻租额等斗争。大革命的时代洪流在这偏远的乡村奔涌起来了。韶山农民运动,给毛泽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日后为毛泽东撰写《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积累了丰富而真实的资料。也为中国革命走向“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奠定了基础。农民运动的浩大声势使地主胆战心惊,毛泽东被地主告密,再次受到军阀赵恒惕的通缉。毛泽东和杨开慧不得不离开韶山,先后到达广州。1925年,杨开慧随毛泽东来到广州,寓居在东山路庙前西街38号。她经常往来于毛泽东、周恩来、邓中夏、恽代英、林伯渠、李富春等党内领导同志之间,传递文件、书信和信息。1926年3月,毛泽东担任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负责人,他亲自给学员讲授农民问题,带领学生到农村调查,对他们今后组织农民运动产生了深深的影响。10月,毛泽东调任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主任,成为农民运动的“王”。毛泽东和杨开慧回到长沙,住望麓园。为驳斥党内外对农民革命斗争的责难,毛泽东于1927年1月,深入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农村进行农民运动的考察。行动不便的杨开慧怀着极大的激情,把大量的调查材料进行分类整理,工整地抄写下来。协助毛泽东夜以继日地整理。1927年3月,毛泽东那篇影响深远的光辉篇章《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终于问世了,它首先发表在中共湖南区委的机关刊物《战士》上,《向导》周刊也发表了该报告的部分章节,随后,长江书店以《湖南农民革命(一)》为书名出版了全文的单行本,中共中央、中央局委员瞿秋亲自为该书写了热情洋溢的序言。但有谁知道,这份著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耗费了杨开慧多少个不眠之夜,又凝聚着她多少的心血。1927年,杨开慧和毛泽东住在武昌都府堤41号从事革命活动。身怀有孕的杨开慧在照顾好全家人的生活之外,还经常帮毛泽东抄写和整理文稿。此时,他们请了一个叫陈玉英的受苦人做保姆。1927年4月,三子毛岸龙在武昌出生。4天后,毛泽东匆匆赶到医院探望。那段时间,毛泽东简直太忙了。短短几天里,毛泽东就新添了三个职务,就在杨开慧生产的那天,毛泽东还出席了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开学典礼。“霞,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来看望你,真对不起”在医院里,毛泽东一脸的歉意。望着疲惫的毛泽东,杨开慧眼里闪烁着无限爱意,幸福地说:“不要紧的,你在工作。我生小孩,你在这里我要生,你不在这里我也要生。你工作要紧,孙嫂在这里,对我照顾很好,你放心好了。”保姆陈玉英抱着四天的毛岸龙给毛泽东看。毛泽东双手接过,风趣地说:“没有哪个把我的毛伢子换去吧?”一句话,逗得杨开慧和陈玉英都笑了。1927年8月31日夜晚。毛泽东走了,走得是那么匆忙。为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大屠杀,毛泽东赴湘赣边领导秋收起义去了。当时,他与杨开慧结婚7年,生下3个孩子,大的才5岁,小的才几个月。杨开慧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话别,竟是他们的永诀。按照中共党组织的安排,杨开慧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板仓,继续坚持地下斗争,参与组织和领导了长沙、平江、湘阴等地的武装斗争,发展党的组织,坚持革命斗争整整3年。由于关山远隔,音讯不通,杨开慧的心情日益惆怅不安,却一直思念着远方的丈夫。秋收起义后,毛泽东率领队伍上了井冈山,在艰苦转战中,毛泽东深深担忧着杨开慧的生命安危,四处打听杨开慧的下落。获知通讯处后,他用暗语给杨开慧写了一封信:“开始生意不好,亏了本,现在生意好了,兴旺起来了。”直到1928年初这封信才辗转到了杨开慧手中。杨开慧凝视着自己丈夫熟悉的笔迹,不禁喜极而泣:“他终于有信来了,我接着喜欢得眼泪滚流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地图,找到了井冈山所在的方向,这也更增加了她对毛泽东的思念。当晚,杨开慧久久不能入睡,她在《散记》中写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格外的不能忘记。我暗中行事,使家人买了一点菜,晚上又下了几碗面。妈妈也记得这个日子。晚上睡在被窝里,又感伤了一回。听说他痛了,并且是积劳的原(缘)故,这真不是一个小问题。没有我在身边,他不会注意的……”1928年10月,杨开慧又写下了《偶感》,寄托对毛泽东的思念之苦。1930年10月24日,杨开慧潜回板仓看望母亲和孩子,被军阀密探发现,杨开慧不幸被捕。年仅8岁的儿子毛岸英和保姆杨玉英也一同被抓入监狱。国民党军阀何健得到消息,派特务将杨开慧母子押到长沙,关进设在司禁湾的长沙陆军监狱署。在狱中,清乡司令部5次提审杨开慧。敌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敌人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共产党员,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敌人用尽了各种酷刑,把杨开慧折磨得遍体鳞伤,逼她交出地下党名单,交代和毛泽东的联络方法。可杨开慧始终坚贞不屈,她回答敌人的只有3个字:“不知道!”狡诈的敌人又把杨开慧请进有新闻记者在的客厅诱骗说,“只要在报上发表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即可获得自由。”遭到了杨开慧的严词拒绝,并毅然决然地说:“要杀就杀,死不足惜。要杨开慧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办不到!”旋即,敌人又以她上有老母,下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的情况来“打动”她,并让她好好想一想,她只是报之轻蔑的一笑。杨开慧在狱中,对前去探监的亲友说:“死不足惜,但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牺牲小我,成功大我。”又嘱咐说:“我死后,不要作俗人之举。”临刑前一天晚上,杨开慧含泪亲吻着小岸英,轻声说:“孩子,我没有别的话要说。如果你将来见到爸爸,就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说我非常想念他……,我不能帮助他了,请他多多保重!”1930年11月14日,杨开慧毅然诀别年迈的母亲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在长沙浏阳门外识字岭刑场英勇就义,时年29岁。为了折磨杨开慧,凶残的敌人向她开了三枪,先把她打伤,让她流血、疼痛,一下一下地把她折磨死。杨开慧在痛苦中煎熬着,两只手深深地抠进泥土里,在她身边的土地上留下了两个带着无数手指印的深坑……我们的霞姑娘走了。她用最热烈的感情、最悲壮的故事,诠释着对丈夫的爱、对亲人的爱、对祖国的爱。她以29岁年轻的生命,定格为忠诚革命的好党员。以最后的一腔热血,溅起了毛泽东永远的骄傲——板仓红霞!杨开慧与毛泽东婚后生育了三个儿子。在东奔西走的革命生涯中,她尽力担负起了抚育孩子的重担,使他们生活在温暖的母爱中。在坚守板仓的三年中,她做好了最坏的精神准备,承受了独立支撑的千斤重担。在她牺牲当年的追记手稿中记述,“又是一晚没有入睡。”“我不能忍了,我要跑到他那里去。”“小孩,可怜的小孩,又把我拖住了。”“我的心挑了一个重担,一头是他,一头是小孩,谁都丢不开。”她时刻不忘将幼儿托付给自己的一弟和孩子们的叔叔。她曾在写给杨开明烈士的信中说:“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死神。唉!它那冷酷严肃的面孔。说到死,本来,我并不惧怕!……只有我的母亲和我的小孩啊,我有点可怜他们!而且这个情绪,缠绕得我非常厉害——前晚竟使我半睡半醒的闹了一晚!我决定把他们——小孩们——托付你们……必须得你们各方面的爱护,方能在春天里自然地生长,而不至受那狂风骤雨的侵袭!”即使在敌人阴森恐怖的大牢里,她仍不忘教育一同坐牢的小岸英学文化,辨是非,明事理。开慧妈妈无愧于是一个母仪天下,大爱无疆,忠义教子的好母亲!杨开慧被杀害后,1931年春节前夕,孩子的叔叔毛泽民将三兄弟送到上海中共地下党创办的大同幼稚园。1962年11月25日,毛泽东得知杨开慧母亲逝世,在致杨开智的唁函中嘱托:“与杨开慧我亲爱的夫人同穴”。毛泽东在此信中称杨开慧为“我的亲爱的夫人”,这一非同寻常的称呼,在杨开慧牺牲32年后提出,更见毛泽东对杨开慧的深切怀念。遵照毛泽东同志的母女可以同穴的嘱托,1969年9月10日,为纪念杨开慧烈士,决定新建杨开慧烈士陵园。将杨开慧烈士和她的母亲向振熙老人的葬棺从原来的地方迁葬到陵园中央,建成现在的汉白玉墓。碑文:杨开慧烈士之墓。下面有一行小字:与杨老夫人同穴。在杨开慧故居,一块牌子上写着:“1982年3月6日维修故居时,在墙缝中发现杨开慧手迹一份,共4000余字。”下面标注的文字是:《6岁到28岁自述》、《偶感》。看着这些从墙缝中取出来的发黄纸片和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杨开慧对毛泽东充满了深深的思念之情和怀念战斗的深厚友情,感受到了这位年轻女性的丰富思想与历经的艰难岁月。在杨开慧故居,可以看到还有一面墙上挂着“杨开慧手迹发现处”的牌子。有介绍说,“1990年8月1日,维修故居时,在此处木挑下发现杨开慧手迹一份,共四页,约1000余字。”旁边镜框里镶着一张发黄的纸,纸上的文字漫漶不清,下面标注着文章题目:“女权高于男权”。1957年2月,杨开慧当年的好友、柳直荀烈士的夫人李淑一写信给毛泽东,请求抄寄毛泽东1920年写给杨开慧的那首《虞美人·枕上》。李淑一的来信,勾起了毛泽东内心世界难以平息的情感波澜,他满怀深情地写下感天动地的千古绝唱《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
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
泪飞顿作倾盆雨。”
一曲《蝶恋花》,表达了毛泽东和杨开慧深沉的爱,永恒的情。他们伟大的爱情故事散发的绚丽光彩,将“光辉长照后人心”,激励一代又一代年轻人为中华民族的伟大振兴而奋斗不息。毛泽东与杨开慧的生活既是平凡又是伟大的。说平凡,是因为他们有着恋人情、夫妻情、儿女情。说伟大,是因为,为了革命理想他们付出了艰辛、甚至付出了生命。毛泽东与杨开慧在一起的生活既是短暂的又是永远的。说短暂,是因为毛泽东与杨开慧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只有几年,而且因工作需要两人经常分离。说永远,是因为毛泽东并没有忘记爱妻,而是把她藏在心中。提起杨开慧,毛泽东总是“泪飞顿作倾盆雨”,他对有这样的妻子而感到自豪、骄傲。毛泽东和杨开慧的感情是革命战友加伴侣,这是中国革命历史上最真挚感人的情愫!让我们永远铭记伟人的高尚情怀和这无比动人的人间情感故事。
金振林:杨开慧烈士英勇就义实录
1957年,毛泽东满怀深情地书写了《蝶恋花·答李淑一》一词,称颂杨开慧烈士为“骄杨”,并向一位友人解释“骄杨”时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其后,很多人误认为杨开慧牺牲时“丧其元”,即“掉脑袋”的意思。清明前夕,正在写作《毛泽东VS蒋介石: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书的老作家金振林,向记者披露了该书的一个章节。
1930年8月,围攻长沙的工农红军撤退后,湖南省“清乡”司令部司令何键卷土重来,在全省大肆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组织“铲共义勇队”和“清乡队”四处捕人,并悬赏1000大洋捉拿“毛泽东的妻子杨氏”。
是年10月24日这个晚上,化装成贩卖陶罐的小商人并在板仓一带盯梢的密探余连珊领着何键武术训练班教官、长沙县福临乡乡长范瑾熙等60多个清乡队员,冲进了长沙县板仓的杨宅,将杨开慧和8岁的毛岸英以及保姆陈玉英一并用当时农村流行的运输工具———鸡公车,一路吱吱呀呀地推向了长沙城的司禁湾陆军监狱署……这一天是毛岸英的8岁生日。
据杨开慧的同狱难友杨经武于1963年6月16日回忆,当时,司禁湾陆军监狱署拘禁的人很多,而且不分男女同囚一室,大家只好席地而坐。一天下晚将暮时,来了一个《晚晚报》的采访员大喊杨开慧的名字,“我心里一动,随声看去,看到杨开慧着一件浅蓝色竹布单长衫,穿一双青布鞋,面部表情镇静而严肃。”
采访员先是问了问杨开慧的一些基本情况,然后对她说:“你为何要做共产党?你犯了法晓得么?”
杨开慧回道:“我没有犯法,是何键犯了法。”
采访员又说,“现在你能悔过自新就无生命危险了。”
杨开慧说:“我誓不屈服。关于政治,各有己是,我的生命早不计较,不成功便成仁。”
采访员再问:“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杨开慧答:“我的话说完了。”
杨开慧入狱后,其七舅向定前派同济青布庄店员杨振湘护送杨开慧母亲向振熙去南京,与正在南京的杨开慧的胞兄杨开智一道找到杨开慧父亲杨昌济老友章士钊、蔡元培、谭延闿等教授、名流营救杨开慧,他们曾联名向国民党当局致函。南京政府屈于外界压力,致电何键,嘱其缓刑。
曾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的叛徒任卓宣向何键献策称:‘杨开慧如能自首,胜过千万人自首。’于是,审讯官提出,杨开慧只要宣布同毛泽东脱离关系即可自由。但杨开慧则毅然回答:‘死不足惜,惟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
自从《晚晚报》采访员与杨开慧那番对话后,杨开慧就已经意识到了死神的临近。当时毛、杨两家都无人在长沙,住在长沙的杨开慧的六舅妈严嘉就托住在离监狱不远的堂兄向澍霖,打听狱中动态,以便相机行事。她还带着女儿探监送物,传递消息。杨开慧对他们说:“屋里有块青布料子,给我做一套衣服,上路时穿的,年少时,家父有训戒:我杨家死了人,不作俗人之举!”
劝降不了杨开慧,外部压力又很大,何键等深知事久多变。他一方面把南京政府的电报压下,另一方面通过制造谣言,策划游行示威,并叫嚣说:“毛泽东的堂客不杀,别的政治犯都可以不杀了……”同时,本欲将杨开慧“斩首示众”的何键改为“枪决、暴尸三日”。
杨开慧匍匐在荒草地上,枯草上浸透了一大片血迹,血还在流,还有一丝气息。披肝沥胆的痛苦,她的嘴里已啃满了泥沙,两只手深深地抠进了泥土里,地上留下了两个大坑!
何键是湖南醴陵人。他的御林军——特务营,几乎全是从他老家招来的兵。特务四连二排担任了枪杀杨开慧的任务。
1930年11月14日,秋风肃杀。这天早饭以后,特务四连的值星官、也是监斩官之一的晏国务不断地吹哨子,边发号施令:“今天办人,办的是共犯要人,大家要特别注意警戒。”
士兵荷枪实弹分两列面对面站立在清乡司令部的“法堂”里,形成了两三尺宽的一条人巷。尽头的大堂中央摆了一张长方条桌,上面有一箭形的“标子”,白色的纸上已写好了“枪决女共犯杨开慧一名”10个粗黑的大字。“标子”旁边有一个大砚台,里面有一汪血红的墨水……
不久,罗国林、姚楚忠、黄正榜等四五人押来了杨开慧。此时,杨开慧仍旧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面不改色地穿过“人巷”,走到执法处长李琼的面前。李琼板着面孔,向扶绑的罗国林、姚楚忠做了个手势,二人给杨开慧松绑,然后,脱下杨开慧的青色毛衣和旗袍,只留下一件也是青色的单薄内衣。
李琼拿着一张状子向杨开慧宣读,接着,从桌上提起一支粗大的毛笔,在血红的砚台里蘸饱,对着“标子”上白纸黑字的“杨开慧”三字从上至下一笔勾下,随后朝上一带,丢掉笔,把滴着红墨汁的“标子”扔到地上,旁若无人地掉头走进了里屋。罗国林、姚楚忠又用麻绳重将杨开慧绑紧,站在一旁的黄正榜将“标子”从地上捡起,狠心地插到杨开慧的后颈衣服里。所谓的宣判过程,不到5分钟。
行刑的队伍从位于教育坪的清乡司令部出来,由北正街到南正街,然后在学院街口的马路上停留了片刻。此时,特务兵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部黄包车,他们将杨开慧架到车上坐下,爬到天心阁,绕到浏阳门外,向识字岭刑场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号兵谭青云和唐冬初,后面是晏国务和清乡司令部的监斩官钟吕潜,他们骑着大黄马,杀气腾腾。马后,便是坐在黄包车上的杨开慧,在她的身后,是两列全副武装的士兵。
经过近一小时的示众,行刑队伍出了浏阳门。打眼一望,马路那边便是丘陵山地识字岭了。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大义凛然的杨开慧用她那特有的沉默表示着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她从容地步下黄包车,径直走向一较高的坟堆。
此刻,秋野一片荒凉。晏国务一声令下,尾随杨开慧的刽子手帅保云抬起了罪恶的驳壳枪,朝杨开慧的背心砰砰就是两枪,杨开慧应声扑倒在地,转脸瞪了帅保云一眼,帅低着头也看了一眼杨开慧的尸身,便将驳壳枪插到腰里,转身离开。罗国林和姚楚忠给杨开慧的尸身松开绳索,紧随大队人马而去。
中午,行刑的人大打牙祭。刚刚吃了饭,卫兵向晏国务报告“上边来了通知,上午打的那个女人没死!”晏国务当即命令道:“副目姚楚忠,你去补枪!”
姚楚忠带了两个士兵,提着驳壳枪直奔识字岭。只见杨开慧匍匐在荒草地上,枯草上浸透了一大片血迹,血还在流,还有一丝气息。披肝沥胆的痛苦,她的嘴里已啃满了泥沙,两只手深深地抠进了泥土里,地上留下了两个大坑!但冷血的姚楚忠见此并没有半点怜悯,而是朝杨开慧举起了驳壳枪……
这一年,杨开慧29岁。
杨开慧在一封未发出的给堂弟杨开明的信中写道:我好像已经看见了死神——唉!它那冷酷的面孔!说到死,本来而我并不惧怕,且可以说是我喜欢的事……
杨开慧牺牲后,她的遗体被亲友连夜运回板仓,葬在青松环绕的棉花坡上。
此时,在江西指挥红军反“围剿”的毛泽东,得知杨开慧牺牲的消息,寄信给杨家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同时,毛泽东寄来30块银元,以杨开慧的3个儿子名义立碑,墓碑上刻着:“毛母杨开慧墓,男岸英、岸青、岸龙刻,民国十九年冬立。”
1980年10月,金振林将所撰《毛岸青》第一版的样书寄给毛泽民夫人钱希均。书中就提到了毛泽东在闻之杨开慧牺牲后寄钱的事情。翌年1月,钱希均回信说:“毛主席寄30元钱作开慧安葬费一事,可能有误。当时,毛主席是没有钱的,红军非常穷。”
解放后,毛泽东仍常怀念杨开慧。1957年,他给故人柳直荀的遗孀李淑一回信时,写下了《蝶恋花·答李淑一》,第一句就是“我失骄杨君失柳”。对女子的称呼本应用“娇”字,章士钊曾问“骄杨”当作何解,毛泽东说:“女子为革命而丧其元(头),焉得不骄?”
“由于这一说法,很多人误认为杨开慧牺牲是杀头而死。其实,我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我在醴陵看到姚楚忠的交待后,才有重新的认识。”金振林说,解放后,姚楚忠一直隐藏了下来。1970年初,姚楚忠在岳阳市华容县建新农场劳动改造时,将他杀害杨开慧的情形坦白了出来。1974年7月,姚楚忠被当时的醴陵县人民法院以反革命杀人罪判处了死刑并被立即执行。
关于杨开慧烈士牺牲时的悲壮场面,正是金振林根据这些解密的档案整理出来的。
1982年3月,长沙县人民政府在修缮杨开慧烈士的故居——板仓杨家老屋时,在住房的砖缝中发现了杨开慧《偶感》、《见欣赏人头而起的悲感》及本人“自传”等7篇手稿。其实,早在1929年3月,杨开慧了解到革命处于低潮的井冈山的情况,她深知敌人不会放过她,自己不能不有牺牲的准备。她在一封未发出的给堂弟杨开明的信中写道:我好像已经看见了死神——唉!它那冷酷的面孔!说到死,本来而我并不惧怕,且可以说是我喜欢的事……
3月25日,记者电话采访了在长沙县政府工作的作家章庭杰,他曾于1989年6月至1993年12月在北京协助毛岸青和邵华做文字工作。“我在北京时,听毛家人说起杨开慧牺牲的情形时,都说后又有人补了枪……我理解毛主席说‘女子为革命而丧其元’这句话时,认为应该不是指断头,而是指牺牲。”章庭杰说。
(来源:昆仑策网【综合】,修订发布,资料摘编自党史文苑、东方伟人、长沙晚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