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尘封的历史曾经鲜活,惟其鲜活,才如此惨不忍睹:政制西化,多党制,三权分立之下 ──有兵就能抢地盘,有地盘就能自征苛捐杂税养兵。地盘夠大就能拥兵自重,引来洋人的洋钱、洋枪、洋炮和驱策。北洋军阀分裂为皖系、直系、奉系。皖系段祺瑞有日本靠山,直系冯国璋英美支持,奉系张作霖倭国撑腰 。 三大派系之外,晋系阎锡山,滇系唐继尧,桂系陆荣廷,都有列强插手操纵。
文明古国,生民四亿,澳港台已先后被葡英日掠夺、割占。外战,战败竟是宿命。彭德怀说,几个帝国主义国家,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内战,则混战不止,生灵涂炭。袁世凯小站练兵,练了一支新军。新就新在它是中国第一支近代化陆军──德国式的。但它仍是袁家军。
神州大地,各种军队:辮子军有之。双枪军有之。宗教军有之。雇佣军有之。就是没有一支是人民的,就是没有一支能保家卫国。
于是,就有成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被割让。就有一千多个不平等条约。丧权辱国,莫此为甚!
国民革命军出世,给人民带来希望。
1927年。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高唱着“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共合作,北伐!北伐!如今,反目成仇,杀红了眼。工农的头颅,成了国民党新军阀敬献列强及江浙财团的投名状。
6月,毛泽东在武汉召集“马日事变”中从湖南撤出来的同志开会,号召大家继续战斗,“在山的上山,靠湖的下湖,拿起枪杆子保卫革命。”
7月,叶挺师长率第十一军二十四师(叶挺独立团即“铁军”──以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为骨干──扩建),贺龙军长率第二十军先后驻扎九江。
军营里,官兵们在议论:
“武汉反动派杀我们的人,人头挂在电线杆子上!我们一步步退,一次次让。这还是国共合作?”
“刀把子交到刽子手的手里,左派就不‘过激’了。简直是投降!”
“汪精卫几天前还在喊:‘革命的到左边来,不革命的滚出去!’这个‘民国美男子’就是个红口白牙、骗人不打草稿的大骗子!”
“再不反抗,头都被他们砍光了!”
7月4日,中共中央常委举行扩大会。陈独秀主张:国民革命各军招兵时,农民协会的会员和自卫武装可应征加入。毛泽东指出:“不保存武力,则将来一到事变,我们即无办法。”毛泽东还主张农民武装可以“上山”或投到同党有联系的军队中去,以保存革命的力量。并预料“上山可造成军事势力的基础”。这一极为重要的真知灼见,未被中央采纳。
《毛泽东传》的作者亚历山大·潘佐夫在书中评论说:“在这个多事之秋,事实证明,毛差不多是唯一的一位能够对形势做出非常清醒评估的中共主要领导人。这一评估是他对共产党夺取政权所做出的最重要的贡献。”(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P259)
7月20日,陆续抵达九江的李立三、谭平山、恽代英、邓中夏、聂荣臻和叶挺开会,达成共识:张发奎“高唱拥汪”,必须抛弃依靠张的政策,实行独立的军事行动。共产党所掌握、影响的军队大部现驻南浔一线,应就近集中于南昌(这里敌兵力空虚、交通仅靠那条破旧不堪的南浔铁路和赣江、敌军增援困难。又有大革命时期党领导南昌工农运动的基础。)再动员贺部加入暴动。(至于九江,系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所在地,唐生智的主力还在江北。何况九江三面环水,我又无舰船。因此,南浔二市,取南不取浔。)此意见信报武汉中央。
“于是周恩来提出一个进取的建议。他指出现在大批同志都随第四军行动,万一第四军的将领张发奎受环境所逼,转而反共,那我们在第四军中的同志们将被一网打尽。他觉得与其受人宰割,不如先发制人。他说刚才接到李立三等由九江来信,主张在南昌九江地区发起暴动。周恩来因而赞成在南昌由叶挺部等首先发难,联络湘鄂赣一带工农群众,形成反武汉反南京的中心。他估计南昌为四战之地,不易立足,主张移师广东东江。以广东东江为根据地是周恩来提议中的要点,这一点也是他始终坚持的。他曾在潮汕一带工作过,对那里情况较为熟悉。他认为那里敌军军力较少,海陆丰一带农运又很得力,而且有汕头这个海口,可以与苏俄联络。”“时间紧迫,不能多所讨论;我们两人因以中常委名义决定周恩来迅即赶往九江南昌(引者注:另外三名中常委──李维汉、李立三、张太雷不在武汉),组织一个前敌委员会,由周恩来任书记,谭平山、李立三、恽代英、叶挺等为委员,根据周恩来同志提出的上述计划,相机处理一切……这也是中共中央没有事先取得莫斯科同意所采取的一个重要行动。”(张国焘:《我的回忆》 明报版P675,676)
自5月下旬以来,周即任中央军事部长,主持中共军事工作。从中国共产党最初进行军事活动的黄埔军校时开始,他就是负责人。在国民革命军中地位崇高、人脉广泛,根基深厚。现在,南暴的最高领导,非周莫属。
政治局委员谭平山将起义计划密告曾提携过的贺龙,他极表赞成。李立三等大受鼓舞。李、谭、恽、邓等开会并决定28日晚起义。急电请示中央。中央再表同意,确定南昌暴动并报告共产国际。26日,在陈赓陪同下,周恩来从武汉赶到九江,向李立三等传达了中央关于南昌起义的决定。
临行前,周恩来对邓颖超说:“我要出去几天,你收拾好我带的衣物。”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离别,去哪里?做什么?邓也不去问,问也不会说,周只交代:‘过几天你看报就知道了。”每一次这样的平静告别,都可能是生离死别。就这样匆匆走了。她天天急着等报等不来、看报先看头版,终于等来了头版大新闻,这一次是南昌暴动,贺叶聂部队的绝地反击,震动了整个中国。
九江,古称浔阳、江州,位于长江南岸。其名胜甘棠湖,庐山溪水汇聚;有一处传说周瑜点将台遺址。明末,重建亭楼于其上,取唐人“山头水色薄笼烟”之诗意,故名“烟水亭”。亭前碧波荡漾、红莲摇曳,《水浒传》有言:“端的是好个江州!”7月26日,一只木划子小停这里,这一停,汪精卫、张发奎效法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故智,消弭一触即发的南昌暴动于无形的阴谋就在湖面上破产了。
游艇五人密会参加者:叶剑英、叶挺、贺龙、高语罕、廖乾吾。非党员只有贺。时任第二方面军第四军参谋长的叶剑英获悉汪张欲骗贺龙、叶挺上庐山羁押,解除兵权,把其部队调往德安,再以武力解决之;急告叶挺,商定五人游湖,赏赏甘棠白花,举桨泛舟,偷得浮生半日闲。谁知竟是奢望。军情紧急,只得系缆,弃舟登岸。这里,也与“浔阳楼宋江吟反诗”──“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的地方不远。
叶贺自不上山避暑,当天率领部队上了车,登上了开往南昌的热烘烘的火车。从烟水亭到风火轮,小划子载来了大事件,触发了大形势,梅县(县名极富诗意,出了个元帅诗人。)叶参座功不可没。
叶贺部队先后离开九江,步行或乘火车,浩浩荡荡开赴南昌。
南浔铁路的九江车站是一栋平顶二层楼房,正立面可见洋铁皮制雨水槽管贴墙垂直布列。月台铜钟急促敲响,蒸汽机车鸣叫着喷发着烟雾、军运专列启动了,行驶在鄱阳湖平原的湖田洲地、河湾港汊之间,暴动计划在起起伏伏的红土地上快速推进。车厢里,官兵们高唱着“走上前啊,曙光在前,同志们奋斗!用我们的刺刀和枪炮开自己的路,……”(《少年共产国际歌》注:当年“少年”与“青年”词意相近)
车到涂家埠(今永修县),潦河入修水处铁路大桥刚被破坏,这是要截断贺叶部队去路。省主席、第五方面军总指挥朱培德察觉异动,即派员将大桥炸断。得知南下南昌准备“讨蒋”的叶贺部队受阻,一百多名铁路工、木工等自带工具,纷纷赶来抢修,经过军民一夜紧张劳动终于修复,车上车下,挥手鼓掌,欢声一片。
晨曦中,雄赳赳,气昂昂,满载着官兵的列车;车麟麟,马萧萧,驮曳着重武器的辎重马队──继续南行。
27日上午,部队抵达终点牛行车站,这是一栋坡顶平房,它与南昌城区南隔赣江,省垣章江门外设过渡所,专运旅客过江进城。坚持讨蒋的南昌各界人士热烈欢迎贺叶部队,城内张灯结彩,鞭炮声声,“欢迎铁军!”“打倒蒋介石!”红白标语张贴在城门、城桥和大街小巷。
南昌地方党组织和各界革命团体积极行动起来,组织或调动工人纠察队、郊区农民自卫队,组织了担架队、运输队、联络队、宣传队。起义前后都起到重要的支撑、保障作用。
同日,周恩来抵达南昌,前敌委员会在地处洗马池的江西大旅社一楼喜庆礼堂正式成立,成为南暴总指挥部。前委代号“炮兵营”。
“喜庆礼堂”,果然喜庆,名符其实。朱德后来写诗:“南昌首义诞新军,喜庆工农始有兵。”可见,此喜庆,非一家一姓之良缘好事,乃普天同庆之谓也。
南昌城区,面积八平方公里,人口十七万。城墙四围,共有七座城门。
民国时南昌中山路
洗马池,明初胡俨《颐庵集·临清轩记》: “郡志载汉颖侯灌婴初定豫章尝饮马于此,故名。” 灌婴, 汉朝开国功臣,堪称名将。官至太尉、丞相。他驻军此地,取土筑城,开创了一个新城,遂取“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命名“南昌”。人又称“灌城”。灌城洗马池,“炮兵营”在此!未来的共和国开国名“相”、名帅、名将正是从这里走来!随陆无武,绛灌无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1927年拍摄的南昌城洗马池一隅
得知夜间作战,军需官紧急采购大量马灯、手电筒、电池。选定宿营地都是战斗出发地。有些就是与攻击目标比邻而居。白天,指挥员们便装侦察,熟悉地形、敌情、道路,做到了然于胸。
一双双磨砺出厚茧、端枪的手,拿起剪刀裁剪、撕扯,成匹红布变成千百绺布条。一块块琥珀般浅黄透明的桃胶用温水调匀,把红纸剪制的十字粘贴在马灯、手电筒的玻璃凸面、平面上(或用红笔绘制)。当然,汉阳造七九式,老套筒、九响毛瑟枪早已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起义进入倒计时,共产国际对南暴的态度至关重要。斯大林定稿、布哈林具名的共产国际关于南暴电报:“倘若这暴动无成功的希望,最好不要发动,张发奎部的共产党人可全部退出,并派他们到农民中工作。”国际代表罗明那兹强调,目前没有经费可提供给南暴使用。莫斯科已有电令禁止俄顾问在任何情况之下参加南昌暴动。国际现在批判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国际没有自我批评的精神),却不支持南昌暴动,这个矛盾现象的产生是因为斯大林仍对国民党抱持幻想。对暴动胜利不抱信心(暴动确实失败了),中共太弱小了。宁汉合流,支持中共暴动会同时与南京、武汉政府敌对,在外交上并不合算。
决定派张国焘以中央代表的身份赴南昌,传达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的指示。7月30日早晨,张国焘赶到南昌,立即召开前委扩大会议,与会者为周、李、聂、彭、惲、谭、叶、周(逸群)。
这天深夜,在江西大旅社二楼25号头等房间里,独处一室的前委书记,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白天的会议情景又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会议一开始,张国焘就详细地报告了二十六日中央会议的情形,并要求了解南昌的情况。他发言的要点,大致是共产国际和它在汉口的代表对南昌暴动的看法,都着重能否成功这一点上;我们不能期待有苏俄军事顾问的帮助和共产国际的军事支持;共产国际的电令显然是要阻止这一暴动,加仑将军主张与张发奎将军一同回师广州的建议是值得重视的;我奉命来考查这里的实况,并和大家重新讨论这一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李立三立即站起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哈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需要重新讨论?”
谭平山说:“如果我们在军队中的同志,此时不能行动起来,那么,以前的所有军事工作都很难认为是我们党的军事工作。”
周恩来说:“我们最好赶快行动起来!”
惲代英说:“现在南昌暴动一切都准备好了,忽然又来了个什么国际指示,阻止我们的行动,我是誓死反对的。不理会共产国际,按照已经决定了的计划往前直干。如果你再动摇人心,就要打倒你!”
张国焘说:“我是中央代表!起义没有把握,就先不要搞嘛!为什么不能先平平安安回广州呢?”
啪!这一击震撼会场,雷霆之怒终于爆发!这是周恩来一生唯一的一次开会拍桌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拂袖而去,走向门口,猛转身:
“你这个意思与中央派我来时的想法不相吻合,此时不行动,我只有辞职,也不再出席会议。”
(张国焘在《我的回忆》里写道:“周恩来愤而辞职的表示,使这个极度紧张的会议达到了沸腾点。”)
不知为什么,蓦地想起了最娇嫩的心头肉,他拍了拍沙发扶手,一声长叹!
3月21日,是邓颖超生产的那一天,恰巧是周恩来在上海领导工人进行第三次武装起义成功的日子。在广州德国人办医院产房里,她却因为胎儿太大难产,三天三夜都生不出来。只能用产钳夹出,结果把胎儿头夹坏,不幸地夭折了。这是一个十磅重的胖娃娃,没能发出第一声啼哭,没能让妈妈亲上一口,没能让爸爸看上一眼……
他霍地站起来,长时间地踱步,又快步走到窗前。“我党领导的军队绝不能在南昌夭折!夭折了,我周恩来如何向党交待,向国际交待,向那么多的烈士交待,向历史交待啊!”他的双眼饱含热泪,他举起的双拳紧攥,颤抖着……
“一定要把他生出来,绝不能胎死腹中!他就是人民的命根子啊!”
前委会议作出最后决定:起义不能拖延,于1927年8月1日凌晨4点举行起义,后由于第二十军的一个副营长投敌叛变,起义提前两个小时,改为凌晨2点举行。
七月最后一天,星期日。苍穹浩渺,星光闪烁。大街上疏疏落落的路灯暗淡晕圈罩住路面,电线杆子上是印制“大学眼药”“仁丹”和手写“夜哭郎”的标贴。午夜后,照例全市停电。南昌城万籁俱寂,只有树木枝叶簌簌作响。小巷偶尔传来初生婴儿的啼哭声,为治疗受惊童子拖长音瘆人的叫魂声。天气闷热,市民露宿院落,那里也飘荡着鼾声。
街上麻石、青石路面一队队军人跑步行进──头戴大檐帽,青天白日徽;身穿灰色制式军装──中山装,腰扎武装带,军官足蹬马靴、皮鞋。士兵一律着灰布单军装,打绑腿,足蹬麻鞋、布鞋、草鞋。这身装束和他们即将攻击的朱培德部队完全一样。因此,他们頸部围系红布条或白毛巾,有些人臂缠白毛巾,跑动的马灯、手电筒照射出红十字夺目光芒,引导队伍在夜幕下疾行并供义军其它部队辨识,──大医医国,这一支支深夜“救护队”,救的是咱们中国!
深夜街头,两支队伍猝然相遇:
“口令?”
“河山统一!”
是谁提出如此富有前瞻性、视野宏大的口令──至今都未能完全实现!是前委书记?总指挥?普通参谋?这正是起义部队全军上下一致呼声。不只口令,还规定了新的号音。
广州起义第一天的口令是“暴动!”第二天是“赤化!”这两个省会城市的暴动对口令的依赖程度与在湘赣边界农村地带的秋暴不同。
呯!呯!呯!三声清脆的枪声响过,八月份第一天的南昌城像一锅沸水,又像过年燃放鞭炮。枪声,炮声,冲锋号声,呐喊声,刀刃撞击声,此起彼伏,沉重的夜幕被游动的战火随意穿凿,又被扑灭,黑暗与光明在天际争夺。
按照前敌委员会作战计划,由贺龙指挥的第二十军第一、第二师,向前清藩台衙门、大士院街、牛行车站等处守军进攻;由叶挺指挥的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向松柏巷天主教堂、新营房、百花洲等处守军进攻。
如磐暗夜中,压抑已久的一股股活的岩桨火流奔腾向前……有战士入伍前在家乡被通缉,是工会会员、农协会员,是四一二、马日事变和七一五大屠杀的幸存者,反动军队和土豪劣绅在家乡“清乡”,有家难归,甚至无家可归。今天这一发动,大得军心。此刻,他们含笑突击!
贺龙、刘伯承站在指挥部(西大街的中华圣公会宏道中学)前的台阶上,冒着枪林弹雨,直接指挥部队攻打街对面的敌军指挥部。
朱培德军指挥部驻有一个警卫团,大门正对二百多公尺的破旧小巷,敌人在门前摆了六挺水机关枪,子弹就像泼水,顺着街道乱飞。十字街口,战士们抱枪卧倒,就地十八跌;横着身子朝前滚。原来敌人的水机关枪只能平射,射击迎面冲锋之敌;不能向下打,像滚地葫芦横滚前进,正可避开飞蝗般的子弹头。掩护的机枪不时打几梭子,吸引敌之注意力,敌也跟着打打停停,战士们也滚滚停停,这条黑暗小巷,隐蔽接敌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子弹迸发的砖石碎屑溅落在脸上、身上。
当滚到敌阵前十几公尺前时,趁敌机枪刚停,“冲啊!”冲锋号急促连吹,勇士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直扑枪手,敌兵错愕:这神兵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地下冒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转,开步跑。六挺机枪,缴获五挺半,敌逃逸只拖了一支枪管。
叶挺指挥铁军拿下天主堂等要地。
战斗中,敌营中传来怪异的敬礼号音,经我指挥员辨识,是当面之敌请降。
东方欲晓,枪声平息。经过四个小时激战,南昌全城尽在掌控之中,起义初战告捷!
1日中午,聂荣臻、周士弟在南浔铁路马回岭站发动第四军第二十五师起义,次日赶到南昌会合。
人民军队创建之初,女性没有缺席。南昌首义第一天,威武队列中就挺立着三十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兵!
二万三千多名起义者,留下姓名的只有一千多人。
漫长岁月里,南昌流传着一首歌谣,谁作的词,谁谱的曲,何年所作,何时传唱,均不可考。就像许多首义战士的英名那样,湮灭在历史烟云中了。所幸的是,歌还在,曲未终。当然,下面只是歌词:
“七月三十一,
夜半闹嚷嚷。
手榴弹,机关枪,
其格格其格格响啊,
响到大天亮;
莫不是国民党又在兵变,
莫不是伤兵老爷又在闹城?
啊噢嘿!噢嘿!”
“八一大天亮,
百姓早起床。
昨夜晚,机关枪,
其格格其格格响啊,
它是为哪桩?
原来是共产党武装起义,
原来是红带兵解决国民党,
嘻嘻哈!嘻哈!
我快活笑嘻哈!”
那个不幸的周家骨血倘能存活,今年也九十岁了,与军队同龄。那么,他(或她)的“发小”会是谁呢?要我说──是军队!
一九四九年六月十五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颁布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为红地,上缀金黄色的五角星及‘八一’两字,表示中国人民解放军自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诞生以来,经过长期奋斗,正以其灿烂的星光,普照全国。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徽为镶有金黄色边之五角红星,中嵌金黄色‘八一’两字。”
一撇,一捺,一横,笔划为三,成轴对称,简约之美,无以复加。顶在头上,飘在队前。
全世界各国军队,还有哪国把生辰月日铭记在自己的旗帜与帽徽上?只有你,无愧这份光荣。只有这个日子,值得这样纪念。
“开天辟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
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期待那个伟大的口令──九十年前与生俱来的号召再一次次响起,响彻在所有尚未实现这神圣号召的中国陆地、岛屿和海洋上……
谨以此文献给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九十周年
2017 年7月30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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