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马克思主义说到底是主体革命的理论和实践。党在何种意义上能够成为主体性?在于党成为人民主体性的集中化表述,在于建立无产阶级的统一。根据这一方法论原则,马克思解决“知难”和“行难”聚焦于主体范畴,从政治经济学批判上发力。盖因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根基是市民社会批判,其合并市民社会批判的两个工作维度——客观的生产关系批判(劳动异化+资本至上)和主观的拜物教批判(抽象人权+金钱崇拜)。主体范畴进一步将之提升为统一认识层面加以把握。以“资产阶级三位一体公式”为代表的教科书知识生产乃是对主体范畴的断然理论驱除。新时代际遇下,走出知识恶的方式是回归革命行动,以历史高度推进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主体批判工作维度。要点如下:其一,主体革命论的出发路径是唯物史观;其二,唯物辩证法的主体表达是A-B;其三,《资本论》唯物史观基本问题聚焦于主体论与知识论路线斗争研究;其四,经济形态社会的理论构架是由主体论引导的自然历史过程,即历史范畴学;其五,马克思主义模型的实质是从“道名行知”到“道法术技”,根由是主体论的一和场;其六,《资本论》不是形式系统,而是活生生的辩证法,以辩证法为总体工作方法。新时代际遇下,主体革命论的价值在于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人民至上,把行动主体的发生酝酿在革命行程中,把革命行动培育于社会主体蓬勃发展的实践发生中。
两条路线斗争——主体论内部的行动主义与神秘主义以及知识论内部的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斗争,在理论生产上说到底集中于主体论与知识论之间的冲突。资产阶级教科书出于利用自然学科为其赖以统治的“社会学说”服务的意识形态需要,极大滥用了知识工具。其倾向于将社会科学变成和历史与本质无关的唯心主义知识论和逻辑实证主义。然则,如何破除现象学与解释学及其工作联盟,始终是摆在生产方式理论面前的一项艰巨任务。例如,对拉法格“经济决定论”的误解就一直很多,——尽管梅林给出正确的评估:“拉法格同志幸运地没有沾染死去的康德的幽灵的影响。”[11]
马克思主义经济决定论指示的本原意义是资本的经济基础决定资本的上层建筑。囿于对A-B科学解析式“场论”表达方式的认识不足,经济决定论逐渐被认定是脱离“关系场”的纯粹唯物主义认识工具。先是混同于经济存在物的波粒二象性,尔后作为一般认知性质,与资产阶级理论家关于经济现象学的理论拟制——物象二重性,普遍加以混淆。似乎是为了这种工作困境,一些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开始鼓吹“历史现象学”。没有绕开历史的本质,也没有绕开本质的现象,对现象学的历史工具的推崇与“两种不同意义的经济决定论”(恶本质的资本决定论、GDP主义的庸俗决定论)的未加区分有关。“马克思把经济科学推进了一大步,这表现在他是根据普遍的经济现象,根据社会经济的全部总和来分析问题,而不是像庸俗经济学或现代‘边际效用论’那样,往往只是根据个别偶然现象或竞争的表面现象来分析问题。”[12]
同样正是基于辩证法的对象运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人类精神或意识的发展史的运动学说)具有“伟大的历史感”。黑格尔本人称该学说是导入本体论和逻辑学的思想阶梯,是描述一般科学从而真理知识的形成过程,——此宣告“知识的世界观哲学”的诞生。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哲学的真正起源和秘密;黑格尔的作为伟大原则和精髓的“最后成果”,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则是辩证法。正是经由对这一成果的吸纳,以物质生产方式对精神生产方式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工作置换,经典作家最终创立系统化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学说”。这一学说通过重新确立用脚立地的原则,真正实现将用头立地(概念运动)的黑格尔辩证法基于人类全部工作领域的发生顺序彻底颠倒过来。这一行动促成“马克思革命”思维发生学的始航。“这是‘辩证法之思’”,从经济的社会形态研究内容看,它以后导致“劳动二重性作为‘客观思维形式’,在于执行社会主观批判,充当这个功能中心的‘社会标准’。”“据此,劳动二重性原理从历史的规定中独立化为‘科学的发现’(逻辑)。”[13]
结论是,生产方式从而不是别的什么方式,构成让“历史”显现的道路线索,反过来,借由对这一术语全方位的科学运用,《资本论》得以让“资本的历史”显现。从某种意义上说,《资本论》仅仅提供对生产方式的一个工作注脚——对局限于专门领域的理论生产和知识批判事实上不得不如此,但同时,马克思以自己出色的努力和高超的理论思维,以辩证法的方式成功实现对生产方式的完整历史表达。⑪
无论如何,学界流行的经济决定论的术语,起初是拉法格本人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作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独特说明,目的是为“生产的经济条件的变革”和“意识形态的形式(冲突)”划界。拉法格认为,这是对科学的划界。⑫
从《资本论》界定的生产方式的诸种表达区域看,生产决定论和资本决定论的联合似乎就构成“历史的主体论”,而生产力决定论和经济决定论的联合相应构成“批判的知识论”;且看这种质询:“生产力怎样发展,生产关系就怎样发展,反之亦然。历史沿着经济的社会形态的路径进化并展开阶级斗争(主体斗争和经济斗争),那么在发生学与决定论之间究竟缺少了什么?”[10]
图2据此给出何以需要生产方式“科学解析式(生产力-生产关系)”的理论成因。只有揭示A-B的实践二重性规定,才能科学说明A-B的结构形态学,并发动对资产阶级现象学的认识批判。同样,只有在行动上区分历史发展的二重规定(事物发展根据——肯定和否定)与社会存在的二重规定(事物存在根据——质和量),才能真正揭示对立统一运动的时空转化及其内在互系性,进一步揭示时间规定的矛盾即(A-B)I(事物的历史存在)向空间规定的矛盾即(A-B)II(度的规定性或事物本身——矛盾与根据的现实统一)转化及其重回时间规定矛盾(否定之否定规定性)的运动规律性。亦即针对资本I:必须了解其生长底座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此其一;其二,历史发展二重行动(劳动二重性I工作系统)向社会存在二重行动(劳动二重性II工作系统)的“历史过渡”总体体现为事物现实关系的形成(事→事格),归根结底,属于事的历史形成与事本身的规定性巩固(如资本积累“质和量”二重化运动在矛盾外化的情势下,不过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是马克思称资本I为“资本一般”的缘由。经济存在物在其间充当事物发展道路与事物存在根据统一的现实中介,这导致其具有双重的实践二重性规定:亦时间亦空间的矛盾内涵表达。进一步,针对资本II:必须了解它的前提是二重性的“事物格”,此其一;其二,资本II就总体而言乃是接续资本I的社会经济存在规定。根据这一工作模式,全部经济存在物的实践二重性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经济的“波粒二象性”作用场,其实现“粒(经济本相)”与“波(经济末相)”的功能整合。然则,实践二重性体系超越了“现象(本质)”与“本质(现象)”范式之争,促使现象认知之谜转化为对矛盾和规律的工作探索,定格为事例和事物总和关系模式的形态认知。
“只有在这种把社会生活中的孤立事实作为历史发展的环节并把它们归结为一个总体的情况下,对事实的认识才能成为对现实的认识。”[2]58并且,“只有在资本主义下,在资产阶级社会中,才能认识到社会是现实。”[2]72
这是《资本论》的唯物史观命题获得巨大成功的原因。面对市场经济现实,社会主义社会必须坚持运用主体范畴工具进行批判,盖因知识生产的“这种双重性,这种对直接存在的同时既承认又扬弃,正是辩证的关系。”马克思之所以一再抱怨他的读者,是因为“在这方面,囿于资本主义创立的思维方式的肤浅读者,在理解《资本论》中的思想结构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是因为“一方面马克思的论述使一切经济形式的资本主义性质达于极点……创造了一种使这些经济形式能以最纯粹形式存在的思想环境。但是另一方面,这种思维方式刚要产生结果,这个现象世界似乎刚要凝结成为理论,它就立即化作了一种幻影,成了哈哈镜里的被歪曲了的形象,‘只是一种虚构的运动的有意识的表现’。”[2]57
革命雄鹰罗莎·卢森堡满怀豪情地指出,只是在经济领域内才谈得上马克思创立了完整的理论体系;相反,马克思理论中最有价值的唯物主义的辩证的历史观却只表现为一种研究方法、天才的指导思想,为此,人们可能借由它展望一个崭新的世界,开辟独立活动的无限远景,激励思想大胆地进入尚未研究的领域。事实并非如是,对马克思主义学术而言,遭遇挫折远比成就多。当资产阶级主流经济学一再给读者推销具有浓重神秘主义色彩的各种函数知识时,主体人的规定在经济分析中彻底消失了;所谓经济人,不过是边际主义的理性俘虏,一个完全被诱惑、随时被勾引的追求满足和被资本操作的经济拜物人。一旦脱离“关系场的工具论”规定,决定论即极其容易滑入“现象学的解释学”工作范围。经济决定论II乃是这一操作的主要关注对象。如上所述,拉法格“经济决定论”之所以普遍引发后来之误读、误解,在于对路线起点未加限定并且未严格区分两种不同决定论的工作类型所致。为了使马克思主义在理论方面不停留在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留给后人的水平上,拉法格作出自己的积极努力;在其看来,寄予希望的“绝对完美无缺”,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指的是“唯物主义历史观”(关于生产一般的历史理论或曰生产史观)。⑬
这样说,是因为唯物主义历史观根本上是由“生产”烛照阶级关系,确定这一工作事实:生产力、生产关系、阶级绝不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而是理论对象上的同一个东西。为此接续图1,需要对图2展示的运动和构造再做两点深入说明:
认识动议之一:如何越出自然科学领域,以政治经济学批判为工作中介,对接主体论与知识论。自然科学考察的主体对象仅仅是自然主体。须知,自然科学日常工作方法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相匹配相吻合。甚至可以说,自然科学方法所成就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呼唤的是和解释学、现象分析相契合的实验主义路线的自然实证的科学方法。然而,“这里立即就要出现这样一个问题,这些在所有修正主义著作中被奉为神明的所谓事实在方法论上有什么含义呢?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指靠它们为革命无产阶级的行动提供指南呢?”修正主义者倾向于认为,“在经济生活中的每一种情况、每一个统计数字、每一件素材中都能找到对他说来很重要的事实。他在这样做时忘记了,不管对‘事实’进行多么简单的列举,丝毫不加说明,这本身就已是一种‘解释’……于是用这种理想的认识方式来对抗辩证方法的强制结构。”然而,“如果说这种方法乍看起来可取的话,那是因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本身倾向于产生出一种非常迎合这种看法的社会结构。”[2]53-54
可见,“对象-二重性”不独作为认识论,更加作为批判规定的宣示。《资本论》所使用的“内容+形式”对象关系模式关切的是综合命题与分析命题的统一。从而,它的历史考察前提是作为两种关系综合(主体社会关系和主体交往关系)的“共同体”。中国人称这种规定的共同体为“天人模式”,是意味着:天-人既是同一个东西,又是关于共同体对象的不同方面的关系表达。作为混沌的一,其是全体主体的社会关系;作为有机的多,其是主体际间交往关系。这是合一之理。共同体乃是社会关系与主体关系的统一体。以此观之,劳动二重性是对主体二重性的进一步规定,体现在共同体和商品对象中的劳动二重性:它们理一分殊,共有统一的工作解析式——主体关系-交往关系。⑭
单独来看,主体实践模式涉及“主体-交往”,而一旦结合物质生产,劳动的实践模式即应写为:生产-交往。正是这种完整的工作规定——主体-劳动二重性(“主体关系的劳动规定即工艺劳动——具体劳动”和“共同体的社会关系的劳动规定即人类劳动——抽象劳动”),界定结构解析式的表达内容是“质-量的分析形式”。众所周知,“马克思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的理论武器是‘劳动二重性’。这是以‘历史-社会构图’对所谓资产阶级‘世界-社会构图’所进行实践与认识的双重性批判。将二重性视为分别对物质自然和社会自然所进行的定义,并且将它们从主体、客体割裂的意义上分离开来,误解为所谓‘二分的’认识和逻辑,那么,这堵塞了实践之路,泯灭了从批判到蕴涵批判之建构的逻辑延展,遮掩了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理论诞生意蕴。”[14]
“自然科学的认识理想被运用于自然时,它只是促进科学的进步。但是当它被运用于社会时,它就会成为资产阶级的思想武器。对资产阶级来说,按永远有效的范畴来理解它自己的生产制度是生死存亡问题:它必须一方面把资本主义看成是由自然界和理性的永恒规律注定永远存在的东西,另一方面必须把无法忽视的矛盾看作与这种生产方式的本质无关而只是纯粹表面的现象。”这导致各种相互矛盾的理论,“这些矛盾并不是对现实的科学理解还不完全的标志,而是相反,它们密不可分地属于现实本身的本质,属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2]60
矛盾需要在对斗争的揭露中实践解决。然则,《资本论》的出发点正是以斗争规定的“生产-交往”作为人类劳动的实践模式,显然将“主体-交往”辩证法纳入其中了。可见,经济的社会形态活动矛盾出发是主体二重性。一切经济矛盾的运动始源都是这一规定和物质资料生产的“化合”,这导致马克思径直将矛盾根据设定为由主体实践模式的物质生产劳动所提供。继而由质与量的矛盾作用模式看,“主体格——阶级格(抽象格)——具体格”是对经济形态的社会生产劳动的二重性规定的更高形式综合。其表明:劳动不外在于主体规定,全部历史理性活动的空间展开于“主体性——抽象性——具体性”,而劳动一般指向阶级格与抽象格统一,它将主体的抽象性提升为阶级工作的抽象性。革命性的结论是:政治经济学批判建立了主体论对知识论的工作批判关系,从而,由主体线索启动的知识生产正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理论的本真规定。
认识动议之二:如何经由谱系学,在唯物辩证法工作图景中,落实马克思主义逻辑学。道必须作为对象运动规定的始源,乃至作为探求规律和进行科学理论知识生产的“从个别上升到一般的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逻辑由这个工作地基启航,获得统一的科学解析形式;研究对象从中获取“(A-B)I, II”表达:资本范畴C既由“A-B”也由“I-II”工作呈现,进一步统一有关于社会历史有机体的运动(A-B=C)和构造(I-II=C)。在通史意义上,从中亦可确定“共同体-商品”为统一的对象规定——经济形态社会的历史世界构成式。不同于黑格尔的概念运动逻辑,马克思主义逻辑学是从对象运动出发,关切点是自然知识与社会知识乃至客观知识与主观知识的“如何获得统一”。学科硬性标准是逻辑与历史的相一致,由此启动对于实践二重性的系统探究。主要工作线索包括:(1)唯物主义的认识论。一旦“生产力-生产关系”被设定为对象运动的科学解析式,“内容-形式”即成为统帅的认识形式;关系式是认识的个别,结构式是认识的特殊,形态式是对象运动的认识一般,乃至认识式是作为的全称理论表达,乃至作为了全体认识运动理论总结的工作形态。这深刻表明了认识论和逻辑学的统一:事物的个别——事物的特殊——事物形式的普遍和一般——事物的转化运动(向个别本身的历史回归运动),既是发展逻辑,也是对事物全体的认识形式。⑮
(2)辩证法的认识运动;任何对象运动都具有辩证的本性。这是由于“内容-形式”(对象的直接内容和形式)仅仅是“存在-思维”在同一运动上的辩证法的矛盾表现,相应“质-量”作为特定发展层级的内容和形式,乃是“肯定-否定”运动矛盾的进一步表现;于是将“实体-形态”设为发挥社会功能作用的内容和形式(如实体-形式-生活-虚拟形态的系列),是意味着内置本质与现象的矛盾统一体规定,乃至“客观-主观”成为“社会存在-社会意识”基于全部认识运动规律的辩证法的矛盾表现。⑯⑰
归根结底,“认识、思维的辩证性质就是由对象或现象的这个运动的辩证性质所决定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辩证法也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或者反过来说,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也就是辩证法。”[15]
(3)对象运动(辩证法)的逻辑;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坚持“矛盾表达”作为历史表达统一逻辑表达的认识工具。所谓矛盾表达,要义是矛盾的自我表达;正是矛盾的自我表达规定着矛盾运动的层级,继而规定存在于各个运动层级上的认识。可见,矛盾规定是辩证法的内核规定。存在-思维是对象演历运动的出发点,经由矛盾规定的不断成长和成熟化,在全部领域内确证并实现存在与思维的同一。黑格尔以概念论设定“个别-特殊-普遍(一般)”。的事物存在形式,认为个体事物是从概念中产生的,也就产生了“神秘主义的运动转化”。⑱
黑格尔最终无法实现矛盾之历史解决(如鼓吹“普遍永恒资本”),决不在于矛盾规定本身,而在于逻辑运动的虚假:黑格尔及其追随者试图用同一的概念运动说明“对象矛盾”,使得“超越资本”被认为是不可能的。可见,正是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的哲学体系最终真正阻碍了逻辑、辩证法和唯物主义认识论三者一致的实现。在当下场域,一些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人,正在利用这个工作不足鼓吹“普世价值观”和“资本中性论”,大量制作并不遗余力地大肆理论炒作逻辑的各种幻象形式,——这是必须引起高度警惕的!
资本即经济决定论,同样可能引起拜物教的知识动议。“在考察这些变革时,必须时刻把下面两者区别开来:一种是生产的经济条件方面所发生的物质的、可以用自然科学的精确性指明的变革,一种是人们借以意识到这个冲突并力求把它克服的那些法律的、政治的、宗教的、艺术的或哲学的,简言之,意识形态的形式。”[16]
一旦确定资本的现象学从而经济决定论II本身以经济决定论I为基础,并由其制约的基本事实,拉法格即着手从事现象学的认识还原工作,他把经济决定论和生产关系现象学相提并论。然则,经济基础显然不同于社会的现实基础,毋宁说,它是阶级关系和经济关系的内在统一;其要求经济形态本身只作为一定的社会形态和社会的经济形式的“中介”而存在,换言之,经济基础对于经济关系的决定是迫使经济形态从自身体系中离析出“社会形态的经济形态”与“经济形态的经济形式”,——分别作为经济决定论I和经济决定论II的规定性相对立。以上生成社会经济结构的两重考察视角:直接基于资本I的生产考察和基于资本I向资本II的转化运动的经济考察。显然,两重考察的设置便于将“第一重烛照”(经济烛照)推进为“第二重烛照”(生产烛照),落实阶级规定从生产中来、到经济中去的事实,还原认识真相。从总体上看,这是需要对“直接生产过程”(一定社会形态的特殊经济形态即社会生产形态)予以独立考察的根据和理由;换言之,《资本论》安置经济考察的科学方式是设立了它的考察前提——历史生产考察。《资本论》的目录学参照它而来:直接生产过程→资本的社会再生产过程→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可见,“直接生产过程”是马克思使用的有关历史主体论的特定用语,便于勘察主体的历史身份,确定生产关系类型。横亘于剥削主体论与人民主体论之间的是市民至上的主体论、资本至上的主体论,马克思用劳动价值论串联二者。整体看,这是唯物史观工作路线:市民至上的主体论是对剥削的本能走出,局限于个体意义;资本的历史出现彻底粉碎了市民主体的经济平等幻想,于是,“商品=市民主体论和经济论”意味着商品关系的阶级分封。
【图3 由“商品”而统治的阶级分封机理】
图3集中展示《商品》中蕴含的“阶级与拜物教经济学”形成原理。“深层次的阶级生成规定不是以人们之间的交往活动,而是以所有制的实际历史形成为起点的”,“而《资本论》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它的写作背景建基于这样的发展阶段:阶级关系已经全面展开,而直接导致阶级和经济行动的一体化。在这种活动中以至于我们可以说,‘不存在纯粹的经济生产,不存在纯粹的流通(交换),不存在纯粹的分配。所有这些经济现象,都是在社会关系中发生的过程,而这些社会关系,归根到底,——也就是说在它们的外表下面,其实是阶级关系,是对立阶级之间的关系,即阶级斗争的关系。’”[17]
它的前提条件当然是唯物史观知识命题,即依据共同体关系分封的生产和权力的阶级分封(始源规定即是劳动二重性I)。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资本论》特定语境中,劳动二重性已经化为有关于自然历史过程含义的特别“讲话方式”(劳动二重性I-劳动二重性II);因而,此处只须重点考察围绕商品生产关系形成的“抽象劳动之建”以及和直接发展这种关系有关并由其延伸的“价值形式之建”和“商品拜物教之建”。
生产关系一旦获得了“历史身份”,就始终作为“生产方式的生产关系”,——马克思称这一过程为“从个别上升到一般”(生产一般的对象思维学)的历史运动。可见在马克思看来,商品范畴从“前提”到“产物”的历史发展研究,就是商品生产方式羽化为资本的社会生产方式的过程。依照阶级烛照工作法,《商品》全部内容形成极为独特的“生产关系与阶级关系”复写。这种处理方式透露出的信息是,马克思在对待《资本论》起点线索的技术处置方式上采取:第一,按照遵循经济中介运动的实际情况由“交换关系一般”向“资本主义交换一般”进发,从中揭示经济线索,——这当然是价值形式的直接思想线索和真实起源;第二,在再生产运动中交代“价值一般即阶级一般”,经由权力(结构)系统说明“阶级关系=统治关系的形成”(阶级线索)的事实,为继而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一般”打下基础;第三,《商品》写作开局(尤其头两节)肩负的任务主要是使阶级分析成为中介——理解中心和讲话中心,将对社会经济线索的揭示转化为对历史生产线索的揭示,从中全面展示权力运动生成的历史过程。一般说来,商品、工厂、资本是上述线索的直接代表,同时“商品”被赋予工作总称,即总合经济线索、阶级线索、历史线索的大写规定的唯物史观科学意义。它突出了“商品之用”(作为瓦解共同体的主体力量的经济规定性),最终建立关于买和卖关系的“阶级分封”的经济特写。由于不了解直接生产过程前置的主体论工作关系,导致一种颠倒性的知识误读:“首先是在整体上将资本分为一般性、特殊性和个别性,然后又在一般性内部再分出一般性、特殊性和个别性。通过这种双重的三分法,马克思一方面将与资本有关的所有问题整合在大的三分法之下,另一方面将资本一般的相关问题整合在小的三分法之下,由此搭建起资本理论的整体框架。”[18]
无论资本或经济的社会形态运动本身,每次都是由生产到经济;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仅适用于生产考察对经济考察的转化以及经济考察内部体系的运动转化,绝对不适用于生产考察本身。然则,资本本质不可能“自我显现”,必须经由“阶级烛照法”(政治经济学批判)达到。由于两重考察均以阶级关系为依托和背景,遂决定了“生产关系-交往关系”历史形式规定和经济形式规定的统一。这也是社会形态的构造——生产关系-交往关系,需要被整体烛照的理由。直接生产过程并不像一些科学工作者所认识的那样,仅仅是直接的生产关系,而不是交换关系,它实际上是对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直接统一的称呼,同时是对生产关系-交往关系从而社会的现实基础(经济用语即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基于历史层面的一个考察工作的限定。⑲
故此,除开从中直接剥离出一定社会发展阶段上的特殊阶级规定——如“工厂分封”(劳动过程‖价值增殖过程),针对这个术语,马克思还决定将其作为在《资本的生产过程》和《资本的流通过程》之间起连结作用的一个规定。⑳
知识是过程的沉淀物,也是被落脚的认识规定,处于定义域内的知识(如数学知识)是绝对的东西、概念的产物。㉑
从而,一旦从主体认识上将“决定论”视为真理知识甚至是知识本身(如函数关系),它就下降为纯粹思考工具。当其与历史唯物主义认识论工作联合时,可充作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工具;当其与专注于分析局部和个体现象问题的庸俗知识论工作联合时,便充作表象和假象的讲述工具。然则,“究竟该怎样运用唯物史观原理为经济决定论进行理论辩护?在于客观辩证法与客观逻辑,在于执行政治经济学的前提批判,在于首先从历史中将这些前提理论生产出来;在于认识到,其主张的统治逻辑为历史维度对科学维度转化的产物意义的一项历史知识,其说明历史理论的方式在于将理论前提置于历史过程,以历史产生逻辑的方式予以呈现。”[10]
为了彻底破解决定论的谜,必须重新赋予主体论绝对的主导认识的话语权,以此展开与知识论的历史路线斗争。决定论的谜说到底是逻辑上的谜——思维形式单边主义的谜,它源自对“逻辑起点”的知识论思考。
为了避开“知识的谜”和“逻辑的谜”的合流,图3将商品两因素处理为“商品的分封关系”。其显示的商品分封——从商品形式分出两因素——表明:不是商品自己把自己分开,即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峙不是由商品自己主导的,乃是商品形式所蕴含的主体规定使然;最初是市民主体,由价值而剩余价值的历史过程则导致资本作为“异化者”,对这一基本事实予以最终确认。货币和价值规律具有瓦解自然关系(作为“依赖关系的共同体”)的内在趋势,这是就市民主体行动特性而论,瓦解趋势并不代表共同体的彻底离场。决定论是对规律(作为“客观知识”)的表述,而非寻求规律。“发生—矛盾”言主体论,“矛盾—决定”言决定论,只有将两者在规定性上真正联合,才得到唯物史观工作路径的“矛盾论”。㉒
由是所谓决定论,既是源自生产史观向阶级史观过渡的工作事实——如对历史动力的认定与描述,又是统治阶级理论意识对实践的工作落实——相应影响主体论对知识论的认识投放方式和认识投放关系。是以全部的问题归结于如何使“封建决定论”(封建的经济基础所由以形成的工作规定)对“资本决定论”(由拉法格讲述的卡尔·马克思的经济决定论)的在社会形态上的转换关系——由图4展示的路径和结构,进一步从认识反映上获得成功。
【图4 《资本论》中的“矛盾主体”和“决定论”】
只有生产作为总体来考察,才能成功揭示“主体的中心位置”。例如,资本作为进行财产关系统治的主体的作用,就是通过将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建立为彼此矛盾的有机整体,作为同一的生产有机体,才消除了经济拜物教的假象对认识的蒙蔽。“只有揭去这层面纱,历史的认识才有可能。因为从拜物教的对象形式得来的这些直接概念,其作用在于使资本主义社会的现象表现为超历史的本质。所以,认识现象的真正的对象性,认识它的历史性质和它在社会总体中的实际作用,就构成认识的统一不可分的行动。这种统一性为假的科学方法所破坏。”[2]64-65
如在持有“历史现象学”观点的人们看来,历史决定论与现象学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的历史唯物主义内涵相同;其对经济关系的本质的理解方式是惊人的雷同,都是把“经济决定论”作为经济本质,并且同样都区隔矛盾与决定论,并拒绝将理解的底座直接置放于“阶级矛盾=经济矛盾”的实践命题。㉓
只有沿着主体和矛盾的路径线索,才能真正建构认识的总体性,免除笼罩在资本主义社会一切现象上的理论迷雾,为认识现实廓清道路。同时,卢卡奇强调:“总体的范畴决不是把它的各个环节归结为无差别的统一性、同一性。只有在这些环节彼此间处于一种动态的辩证的关系,并且能被认为是一个同样动态的和辩证的整体的动态的辩证的环节这层意义上,它们在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中所具有的表面的独立和自主才是一种假象。”[2]63
所以必须看到,《资本论》核心议题是剩余价值:“揭示隐藏在利润后面的剩余价值,是《资本论》第一卷的任务之一;区分剩余价值和利润是第三卷的主要任务之一;全面分析把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的资本流通过程,是第二卷的任务。”[19]12
“资本作为自行增殖的价值,不仅包含着阶级关系,也包含着建立在劳动作为雇佣劳动而存在的基础上的一定的社会性质。”[20]
然而,为了求解这个历史认识论——统一物质资料生产方式的“社会决定论”,单单靠马克思《资本论》中构造的商品构成式还是不行,至少要扩充范围,把对共同体构成式的考察从主体关系的发生路径上纳入进来。尤其是政治经济学对象对生产力的一般排开,这实际上涉及到了阶级分封的历史构造原理。其在共同体形态上刻画如下:
【图5 阶级分封与权力生产】
生产史观由分封关系开始,——任何A-B表达中的“A”或“B”,均是关系分封的结果。起初是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的工艺结合体,——这是物质生产意义的关系分封;之后有阶级意义的共同体分封:生产和权力对立统一的直接生产过程开始形成;继而有图2所展示的对象I-对象II的运动。商品形式由共同体道路而来。《资本论》的起点和哲学的开端规定无涉,相反,是为改造“纯存在的开端”(纯有=纯无的概念始源)、杜绝“物自体”假设以及驱除“恶无限”的演绎主义而来。应基于这个前提探究共同体和商品生产的自然历史过程,整合二者,并确定共同体生产历史形态的阶级公式是“生产(产)+权力(封);显然,它同时是针对一切阶级生产形式或生产方式的唯物史观的科学公式和经济公式。马克思以“商品的两个因素”创造性提出这个公式,赋予阶级生产的劳动二重性历史发生的根据,是把唯物史观始源规定即劳动的关系分封(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的结合体)和商品生产的共同体分封的历史前提合而为一了。顺着这个思路,图5展示阶级分封机理的一般由来。据此,有了阶级生产关系的三项基本内涵:(1)所有制或劳动方式;(2)产品分配或交换形式;(3)人们在生产和经济生活中的地位及相互关系。其可以视为“商品分封”的历史根据;换言之,商品分封必须视为共同体分封的直接转化形式,是共同体分封在商品形态上的经济实现。这样,“共同体分封→商品分封”是意味着对阶级生产历史规定的引出。在此基础上,卡尔·柯尔施强调价值编码和阶级斗争编码可以相互转化。㉔
是以一旦将图5和图3结合起来考虑,在《资本论》乃至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中,“交换关系(交往关系)的形式”显得不可或缺。以《资本论》的两个核心指标“资本有机构成(c′)”及“剩余价值率(m′)”来说,前者体现“阶级剥削(关系)”而取决于社会形态的生产方式,后者则直接体现“经济剥削(关系)”而取决于生产的社会关系本身,两者的实现过程均取决于社会交往过程和经济交换关系。吴易风教授试图通过强调“成为社会的经济结构或经济基础的是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而不只是生产关系”,以及令“生产关系=经济关系”的方式,使得政治经济学专司于“经济制度+资源配置”问题研究,所谓:必须坚持“把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放在中心地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反映出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的本质特征”;以至于在市场经济问题上可以认为,“西方经济学研究的是生产一般的资源配置,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不仅研究资源配置一般,而更重要的是要研究同生产方式相适应的历史的、具体的资源配置及其特征。”[21]
这样做的问题是忽视了经济形式的批判,或者说是抓住了经济的形式逻辑本身,而放弃了全部经济运动的逻辑。可见,“社会形态——经济基础——经济形态——经济关系——经济形式”是意味着在对象运动中形成并全面实现“生产关系-交往关系”社会构成的过程,所落实的形式逻辑既包括经济形式本身,也必然同时指涉政治形式、法律形式与制度、精神、意识及文化的形式等等。首先,定格在研究对象中的“生产方式”是生产史观的特定用语,即作为社会形态自身规定向经济基础的过渡;其次,定格在研究对象中的“生产关系”是阶级史观用语,乃是经济基础(经由经济形态)向经济关系的过渡规定;最后,定格在研究对象中的“交换关系”作为经济史观用语,也同样是经济形态自身向经济形式的过渡,经济关系则是交换关系的直接内容。从而生产关系是“经济形态的阶级关系”,和本身作为经济关系实体的“交换关系”在地位上是不对等的。上述游历运动不在于说明“结构”(逻辑结构或结构形式本身)㉕,其实质是揭示经济的社会形态“阶级发生学”的完整规定。
因为有了这一规定性,以权力生产支配知识生产的刻画“阶级知识”的机制才望告成;换言之,权力在生产关系的“关系”对象的考察规定中是优先的。也因此在这里,应牢记拉法格的提示:“历史学家和哲学家认为马克思的方法是魔鬼的邪恶产物,正因为它引导马克思去发现了阶级斗争这个历史的强大动力的理论。”[22]
综上所论,马克思主义模型的辩证法原像乃在于建立主体论对知识论的内部工作批判关系。这个模型是在理论科学领域发动的建立对范畴的机理解析。㉖
唯物辩证法(主体论、规律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模型。自然辩证法、历史辩证法是其体系的自然部分和社会部分的组成,唯物史观是特殊的社会历史工作模型;辩证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知识论,是与主体论契合的知识形式——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工作模型。然则,只有坚持用主体论去掌握知识论的逻辑,才能根本解决社会的知识神秘性问题,驱除知识的过度普适性。例如,劳动二重性不过就是体现在知识外壳下主体论的行动规定性。再以劳动过程为例,既是与唯心主义决裂的唯物主义知识(劳动力、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也是与神秘观决裂的行动主义主体(社会历史的劳动主体——反映劳动者与其生产条件具体分离状况下的生产实践活动)。显然,这是完整的主体规定;前者旨在寻找主体的物质动因和物质根据,后者旨在寻找主体的实践动因和实践根据。《资本论》财产论建构同样也是,财产关系是二重的:既是主体论、也是知识论的规定,内蕴各自内部的路线斗争。而且正是由于历史主体论(客观主义模型)与庸俗知识论(主观主义模型)的路线斗争——如劳动之作为“主体”和商品之作为“知识”的认识论斗争,社会历史的知识图型定格为“阶级论-拜物教”。
同样,正如生产一般不能仅仅视为关于物质生产的一般知识——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生产一般的知识论”,那样的话,从中失掉了主体论的规定,价值形式也无法等同于交换价值的知识逻辑。所谓主体论,指示沿着主体线索(人的发展及社会身份状况)将“阶级”(阶级的劳动形式的发展和阶级的财产形式的发展)事格化。以此观之,价值和价值形式皆指示“统治之事”,而统治是建立在主体论内部的逻辑事件。㉗
知识论必须能动反映主体论,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极力阻挠这种反映。《资本论》财产论是主体论与知识论的对立统一,又毋宁说成是主体论、阶级论、知识论三者的结合体;在唯物史观纲领下,W = c + v + m既作为“一”、又作为“场”,指示阶级论的特殊中介作用——作为行动与知识的工作本位合一。这是主体模型的作用形式。㉘
于是为了防止价值形式被说成是“直接的知识”,在价值和价值形式之间必得插入主体规定,以突出行动本位的在场性。可见,知识形式背后具有深刻的主体内容、阶级内容,而无论具体劳动或抽象劳动都是主体论对知识论的关系。
从工作模型看,马克思主义范畴建立知与行统一性。主体的寻道、阶级的行动、发展的趋势、运动的规律,这些都是行的规定;主体的关系、物质的结构、事物的秩序、对象的联系,这些都是知的规定。知、行相互转化,理论、实践必然统一。c + v + m是知亦是行,以“主体行动”化出“生产关系知识”,以“生产关系知识”化出“主体行动”。其同样蕴含两重斗争规定:行动路线斗争和知识路线斗争;以工资为例,前者揭示出“工资行动”(阶级之镜的主体行动——拜物教之镜的收入幻象),后者揭示出“工资知识”(工资数量决定的价值论——供求论)。正是以“两极分化”为行动和规律,“工资的阶级论”(资本的一项生产关系知识)被烛照;同样,正是以W = c + v + m为主体论规定、相应以W = k + p为阶级知识,在其规定性烛照下,雇佣工资成为“主体论的行动”(劳动力商品即劳动力的买和卖)。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斗争说到底关切马克思主义的知识生产,只有在阶级斗争的场域中才能勘破“工资镜”,找到真正的阶级工资知识——“工资恶”(作为“别人的财产”的劳动力价值和作为“被统治阶级规定”的可变资本)。工资范畴是工资恶、工资镜的合一规定,是辩证法语境中的唯物主义知识,工资供求论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知识。然则,模型需要体现“历史之写”。人类之读(共同体之读)、封建之读、资本之读、国家之读、劳动之读、知识之读,“此政治经济学批判通史‘六读’(亦是六论)无不穿插有哲学之读元素,乃至是哲学的结构之读”,表明“人类处于阶级社会工作区间内,是难以走出哲学的”;尽管如此,“通过‘走出哲学的认识论努力’即客观史的理论范畴,我们仍然可以建立对‘走出神秘’行动的追求。”[23]
这同样是知行合一历史模型的力量:在对待工资的问题上,劳动力价值必须是“剥削的一”,而工资形式则作为“价值形式统治的场”。模型的力量要在走出“行动的神秘”;模型必须作为历史行动的思维,传输历史的思维语言。这样就有了“主体性”于知识意义中的在场,所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资本论》是以建立关于“历史生死学”的马克思主义行动模型。在指向主体的认识论(历史知识)的生产上,核心要义有二:一是以统治烛照阶级——以主体人的历史行动烘托“事物的关系质”(质的行程),二是以阶级烛照剥削——以阶级行动的客观知识定格“事物的关系量”(量的行程)。两重烛照确立剥削的内部工作关系:由“阶级”到“统治”。作为阶级规定,价值是“剥削对象的一”;作为统治规定,价值形式是“阶级统治的场”。价值形式作为“统治场”是对价值对象抽象的一的具体化和程式化;然而,这仅仅是“辩证法的知”(犹如价值形式的知识就是交换价值)。从深层构境看,价值形式的主体行动乃是价值,是言说“阶级本我”意义的主体范畴,落实行动语境的“对象的一”和“对象的表现”。据此而论,价值和价值形式是相互映射的工作关系:一方面,价值借由价值形式表现自身,进行统治场的构筑;另一方面,价值形式推进了价值的历史过程的演化,发展出不同历史类型的价值关系。说到底,价值形式不是纯粹的知识用语,乃是照射价值的社会历史的关系集合——作为联系的观点和发展的观点的“有机构成”,如资本有机构成,不过是关于资本价值形式的工作表达。为此,需要明确各种史观的作用区域。㉙
——《资本的生产过程》对价值形式机理的认识引导作用。价值形式由阶级而来,是主体形式的阶级转化形式。对价值形式而言,《资本论》第一卷要在说明阶级统治关系的形成以及随之产生的拜物教的统治关系和统治形式。价值形式统一于生产形式、流通形式、分配形式。以价值为启航,以后有价值形式对经济生活的全面接管、全盘统治及其系统深化。
——《资本的流通过程》对价值形式的系统形成路径的机制规划。生产剥削——商品形式的统治——进行劳动剥削的资本阶级——价值形式的统治场——量化的社会剥削,这是基于价值形式的剥削的全部历史运动的事实真相。整体看,这也就是《资本论》研究对象逻辑的落成。它从矛盾生成的机理上将W = c + v + m和G-W-P-W'-G'两个行程进行知识和行动的对照,以场的形式揭示生产一般的逻辑学——历史进程与逻辑进程的如何统一和保持相一致。
——《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对“统治场”的景观呈现。价值和价值形式说到底是一和场的关系,是剥削对象之阶级的一与统治的场的关系。伴随生产形式、流通形式、分配形式的量化空间形成,资本剥削完全转化为基于价值形式的统治,和基于主体形式的剥削和统治遥相呼应。阶级分赃的结果是普遍加强对于劳动的社会统治与压迫。由此,对“三位一体的公式”展开批判的寓意在于:第一,指出工资是算法统治的始基㉚;第二,三位一体公式说到底是对工资动态运动的认识掩盖,否认工资是两极化统治的原因和结果㉛;第三,剥削是阶级行动,不是脱离“场”工作形态的知识,不能单纯用数学公式予以表述;第四,价值是幽灵的场,价值形式是场的幽灵形式,必须以阶级性烛照“拜物教版的价值形式”(如供求曲线所表达的意识形态认知系统),扫除新古典价格理论以“科学”名义发布的资产阶级知识幽灵。
阶级知来自主体行(阶级生成),行难于是装入知难行囊中。马克思研究和叙述的历程——无论行难的求索抑或知难的求解——说到底是对阶级行的一生贯彻。相较而言,工资逻辑是从属危机逻辑(即资本矛盾规定)的“工作嵌入式”。尽管如此,唯物史观的总体语境赋予了主体逻辑的“独立性”,使得工资呈现为“活生生的”价值-价值形式的行动展开,“知”“行”互看的主体范畴遂落成于“阶级-统治-剥削-拜物教”结构。《资本论》之遭遇知识理解难题,在于历史唯心主义的知识恶的读法,在于拜物教的认识无根性——它驱使经济知识成为“非剥削”“非统治”“非阶级”的规定。阶级→分配关系和生产关系→竞争的假象→关于生产过程的分析→三位一体的公式:这是《资本论》终篇对于知难问题的理论解决,通过将k + p重新回炉于c + v + m,价值的知难于是化为资本有机构成的行难问题。
【编发说明】本文原以《〈资本论〉与主体革命论——从党的二十大报告看唯物辩证法的工作谱系》为题,全文发表于《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23年第1期。现为作者授权删简发布,以供研究参考。
【原文摘要】历史科学是统一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一门总体科学,其发动了主体对知识的工作批判关系,使唯物辩证法成为统一的逻辑;这一方法和逻辑可用“A-B”(唯物辩证法的谱系)指认:杜绝单纯的知识演绎,执行知、行互看。这表明不同于知识概念,范畴说到底是主体范畴,主体范畴——阶级-统治-剥削-拜物教形式——正是主体革命依托的对象。在社会历史领域内,知识生产的谜说到底是阶级的谜,需要经由“烛照”解决。生产关系的中心功能是执行生产烛照、阶级烛照、经济烛照、思想烛照,其解决商品起点之谜(知识的谜)、决定论之谜(逻辑的谜)以及研究对象之谜(结构的谜)。总之,《资本论》体系化的方法和逻辑以“活化的唯物史观”为旨要,它的核心点是走出黑格尔逻辑学,使商品、货币、资本的分析路径服从于政治经济学批判,从中确立马克思主义的工作模型。这启发对党的报告性质的理解,从历史成长角度按照马克思主义模型的科学讲述要求,以历史的主体论启动批判的知识论。在政治经济学理论逻辑方面,新时代需要切实加强与重视《资本论》路径的唯物史观原理与生产方式的唯物辩证法研究,予以谱系化,定格“主体革命论”,基于这一历史定位实现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体线索内在价值的工作锚定。党的二十大报告立足新时代际遇创造性表述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伟大认识论,张扬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主体理论,时代烘托并工作聚焦于社会主义主体批判,这说明马克思主义说到底是主体革命的理论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应走出现象学和解释学,在人民至上的主体范畴中展现其道路理性和理论品格。
注释:
(①至④略)
⑤所谓存在与思维具有同一规定,寻其认识表达,盖源于此。道(历史)、可道(对象)、非恒道(行动),名(逻辑)、可名(研究对象)、非恒名(知识)。故《道德经》由主体论审查之,在于肯定道,而不是概念本身分无和有;从阴阳(曰“对象合一”)到二重性(曰“对象不二”),道生一、一生二,其真正贯彻对象作为物质与运动统一的规定性。
⑥作为矛盾始源规定的是实践二重性。其起初是这样的辩证法:主体二重性(个别)——对象运动(特殊)——劳动二重性(一般)——生产方式(运动的转化)。由此可以肯定:指示实践二重性的认识范畴乃是“劳动的二重性”。根据这一提示,劳动二重性正是经济的始源规定。这体现在商品体中的劳动的二重性规定是先于经济事物的存在,本身必须作为社会历史的存在运动来规定。
⑦在始源上,劳动二重性的规定来自于实践二重性。其作为辩证法工具,所继承的是实践二重性对实体关系与工具“如何统一”的关切。辩证法针对认识工具而论,乃体现实体关系属性。这导致有机构成必然是劳动二重性原理集中化的知识表达。
⑧或毋宁表达为“劳动二重性I(主体规定)-劳动二重性II(知识规定)”,阶级矛盾由此具象为“元亨利贞之四”,乃至阴阳具现为“四象知识”。有机构成作为知识实现形式,自然是劳动二重性II。劳动二重性之作为“劳动二重性I”,即在于强调它是对A-B进行的主体表达。
⑨《资本论》中,价值的本相(即统治场)是价值形式(或生产价格),资本自身的本相是资本积累,剩余价值的本相是利润一般。经由本相的规定设置,马克思有效完成对于事物表象的、虚假的形态的隔离,使人们对事物本身性质的认识最大限度地免于它们的干扰。
⑩生产方式的唯物史观范畴导致任何本体论意义的“崇拜论”“至上论”的工作取消。
⑪马克思的成功有时连他本人也难以觉察,是因为马克思在使生产方式成为“历史实现了的世界观”的同时,也设法使它成为辩证法的各种“分析形式”。客观而论,正是借由这些分析的形式,《资本论》在结构上获得其他同类作品所难以媲美的优势,并远远超出作品所处时代的学术水准。马克思没有觉察到成功的理由也许在于:他将这些形式看作是“客观的存在”,并从未刻意回避它。《资本论》由此获得真正的成功!因为这种成功,《资本论》连同马克思所持有的为人类解放而奋斗的思想必定一起成为有关于人类思维方式最杰出之理论表达。
⑫拉法格的工作彰显了对阶级关系的第一重烛照规定:经济形态的烛照。但以后,人们试图混同经济基础和经济关系,把资本I决定资本II的“经济基础意义的决定论”(经济决定论I)同直接的现象学语境的“经济关系意义的决定论”(经济决定论II)混淆起来。“恩格斯批评”即是个明证。泛经济主义所利用者正是“经济的形而上学”。一旦离开以社会形态为生长根基和理论根据的经济基础工作概念,经济决定论就会被孤立化解读为“庸俗经济关系决定论”。这种庸俗经济论的实质是拒绝革命,如GDP工作主义。从中可以看到,经济决定论I针对的是“资本恶(阶级恶)”规定,而经济决定论II则不是。由此,“恩格斯批评”针对的是“经济的线性归因论”,因为社会问题尤其社会的发展问题及其上层建筑的动因难以归因,所谓简约化或约定主义往往体现阶级意识形态的“理性狡黠”。然恩格斯“历史的平行四边形法则”着墨重点不在于决定论工作范畴本身,委实指向社会生产形态的历史实现形式。依照这些线索,有必要指认拉法格的经济决定论即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决定论”。尽管拉法格本人未作过多说明,而根据他运用经济决定论的内容特点和表述特征,路线确实是经济决定论I(社会客观批判)→经济决定论II(社会主观批判)。从批判路径看,这是完整规定的“资本的阶级恶”概念。
⑬须知,“唯物主义历史观不是‘历史哲学’,不是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特殊科学,不是实证科学所提供的具体科学知识,而是对从人类历史发展的考察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结果的概括。”(参见《论马克思恩格斯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总体性——兼谈辩证法、世界观和历史观的逻辑关系》,载于《哲学研究》2022年第2期)
⑭共同体的解析式是“社会-主体”。然则,“共同体-商品”的人类主体对象是个全程规定。演历运动环节包括:(1)天人合一;(2)阴阳辩证法;(3)劳动过程;(4)主客二分。《资本论》的劳动过程理论初步完成对其工作鸟瞰,所谓:“以劳动过程的辩证法发展为经线,构建‘天人合一’结构体式,寻求矛盾规定性的‘通变’”,“复以劳动过程和经济形式的结合为纬线,形成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全域展开”,乃至于“价值形式、资本主义协作(形式)、资本运动结构(形式)、生产价格形式以及资本认识形式应当视为劳动过程作为‘辩证法规律’(范畴)的不同运用,它们从主体行动和物质关系两方面……实现了主体辩证法和客体辩证法之间‘积极的对话’。”(参见《<资本论>与天人合一——关于劳动过程通史研究的若干问题》,载于《湖北经济学院学报》2020年第1期)
⑮应当看到,唯物史观范畴作为劳动二重性的运动转化形式,体现的是“个别运动对一般运动”的发展上升关系。生产方式定格“共同体-商品”对象的运动根据:生产力(主体关系的质)——生产关系(主体关系的量)——阶级(主体关系的度);度在这里是“事物格”,如阶级事格。相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而言,《资本论》提出的资本积累概念即是资本家阶级的“度”。可见,所谓阶级是“度”,原本指示阶级生产方式的质和量统一。阶级是最高意义的唯物主义认识论,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认识论。
⑯这是源自实践-理论模式的认识矛盾。其表明:之所以事物本原形态直接根植于本质与现象的矛盾,在于本相和“反本质的现象”“非本质的现象”“假本质的现象”诸种形态之间乃是排斥的关系,又在于本质乃是唯一的现“象”者;然则所谓形态学,在实质上,即本质和现象的矛盾学(规定)。
⑰图1中,如上指出,这种矛盾表现亦可写成“客观(本质)-主观(现象)”。由于本质和现象的矛盾恰恰构成实践和理论之间矛盾与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之间矛盾的中介,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认识矛盾之普遍规定,即社会内容和思想形式之间的矛盾。
⑱以“有限-恶无限-真无限”辩证法知的原理为例,其之所以虚假,在于逃避矛盾规定的历史道路有限关系的运动前提。其实,这只是统治的行动原理表达:由科学解析式规定矛盾工作类型,继而进行矛盾表达,最后落实矛盾形态学。矛盾是暂时的有限的规定,——这是指示矛盾“质”之建构状况;“恶趋势”指示矛盾在系统内普遍发展的趋势(故恶无限实则言矛盾“量的发展状况”),“真趋势”指示矛盾的无限发展趋势(故真无限实则言矛盾的“度”)。根据这个工作态势,所谓矛盾消亡过程,指示矛盾之历史转化关系,系为运动转化之建构状况。
⑲须知,直接生产过程和社会再生产过程共有相同的一套结构(即生产关系-交往关系),无论直接生产或再生产过程,都体现“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结构”。这不是什么“生产方式决定论”,而是“生产力决定论”和“经济决定论”的具体实现过程。
⑳ 根据马克思最初的打算,“第六章《直接生产过程的结果》”应当是“《资本论》第一卷”第一册最后一章的内容,这样能够实现第一册本身(《资本的生产过程》)和第二册(《资本的流通过程》)合卷出版的设计要求。这是马克思试图从资本直接生产过程“结果”上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作出探索,如上指出,是实现社会生产形态向社会生产形态基础上的经济形式分析的过渡。因此,《直接生产过程的结果》以总结性的笔调集中探究以下两个问题:第一,“资本主义生产是剩余价值的生产”;第二,“资本主义生产是使这个直接生产过程具有特殊资本主义特征的整个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除此之外,“商品作为资本的产物,作为资本主义生产的产物”这一规定性必须作为向第二册即“资本的流通过程”论述的过渡,马克思在这里特别地强调:“商品,作为资产阶级财富的元素形式,曾经是我们的出发点,是资本产生的前提。另一方面,商品现在表现为资本的产物。”(参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第423页,人民出版社2009年出版)然则,“马克思言简意赅地提出:《第六章》要阐明的核心问题,就是从作为‘出发点商品’到作为‘结果’的‘孕育着剩余价值的商品’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内在规定性;《第六章》要阐明的基本问题,就是资本的生产过程向资本的流通过程过渡的‘中介’关系。”(参见《商品范畴作为<资本论>始基范畴的整体阐释及其意义——马克思<第六章 直接生产过程的结果>手稿研究》,载于《经济学家》2017年第10期)
㉑青年马克思、恩格斯对此做如下分析:“从施蒂纳的历史观众得出的十分合乎逻辑的并经他多次重复的结论如下:‘概念应该处处起决定作用,概念应该调节生活,概念应该统治。’”(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207页,人民出版社1960年出版)
㉒由是重返马克思为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著作所作的“序言”,“可以发现,马克思在那里仔细区分了两种形式的阶级矛盾:第一种形式的阶级矛盾置身于社会形态之中,是严格和生产矛盾内在连通的决定论工作类型,马克思用对立、斗争一类术语来说明这一矛盾形式;第二种形式的阶级矛盾置身于经济形态之中,本身由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矛盾实践所启动,属于和经济矛盾内在连通的决定论工作类型,马克思用‘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的术语来说明此种矛盾形式。”(参见《唯物史观原理与经济的社会形态理论研究——基于<资本论>的考证》,载于《当代经济研究》2022年第7期)
㉓深层次看,正是由于拉法格没有触碰这些,并急于打造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理论”,使其关于经济决定论的表达显得局促和理论粗糙。这种经济的社会理论的不成熟性在于:(1)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决定论前提出发,是否交代清楚这个前提的工作机制呢?(2)没有能够像黑格尔精神现象学那样从辩证机理上科学说明历史唯物主义的客观内部结构,乃至说明这一结构(矛盾机理-认识机理)之于经济决定论的读法呈现;(3)定性之不明导致读法之不明,以致最终以对人的“经济本质”和“生产本质”之不加分辨,制造一种论断上的独断,如声明:“经济决定论或唯物史观、历史唯物主义、经济唯物主义都是意义相同的说法。”(参见《思想起源论:卡尔·马克思的经济决定论》第221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3年出版)
㉔这是算法统治。如v(A)→v(t1)路线恰恰揭露了c + v + m的社会存在性质,其落实W(L)为W(t),又统一W(t)和W(G)。
㉕ 结构术语似乎体现了对“决定论”的偏好。但是,《资本论》的工作语境并非结构程式的,毋宁说是“历史决定结构”和“内容决定形式”的一种有机综合。
㉖ “知”“行”互看的主体论的模型术语马克思与之对照的用语是政治经济学批判。实际上,政治经济学批判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的工作模型”而成立,或可将其意义扩展为对历史科学对象的总理解及工具总应用。
㉗价值和价值形式是连体的规定,说到底,二者是体用意义的“一”和“场”的关系。这一对术语的逻辑关联很好反映了马克思主义逻辑学的运动与结构特征,如果局限于用辩证唯物主义知识——如内容与形式、本质与现象乃至抽象与具体——进行解读,则价值和价值形式的合一性难以得到保证,也相应失去主体论发挥作用的前提规定。
㉘正如在实践中主体和客体总是统一的,“阶级”也必须首先被视作实践的规定性,其次才能够是理论的规定性。这表明阶级作为“知识”,同样是非独立的。无论主体论抑或知识论都具有知行合一要求,不过,一者侧重行本位(所谓“行难问题”),一者侧重知本位(所谓“知难问题”)。社会科学立足主体论工作本位,相较而言,自然科学立足知识论工作本位。在两种科学逻辑分立、对峙的情势下,历史科学在如何实现知行合一的问题上,必将遭遇行本位与知本位的内在性冲突;资产阶级教科书极其巧妙地利用着这一点,以实证主义人为夸大冲突性,制造知识统治的单边主义景象。出路是回到主体论、阶级论、知识论三者统一的范畴工作法,重视行动模型的打造,以对主体性规定的彰显避免“以知识解释知识”。
㉙根据累进的历史运动路线,生产史观是唯物史观唯一的全程运动规定,其提供了资本I的资本主义全程运动规定性。故而,主持《资本论》第一卷的唯物史观工作规定乃是生产史观(ww),以此类推,主持第二卷、第三卷、第四卷的唯物史观工作规定分别是阶级史观(JJ)、经济史观(jj)以及思想史观(WW′)。以资本I而论,ww乃是道路形态提供者,JJ是系统形态提供者,jj是生活形态提供者,而WW′则是思想形态提供者。这样,可以将唯物史观的客观结构视为巨型的有机构成:WW =(ww∶JJ)∶(JJ∶jj);JJ作为中项,是典型的社会特殊性规定。而它在《资本论》说明的思想不过是:W = [c(Pm)∶v(A)]∶[v(t1)∶m(t2)]。这些式子当然是关于“经济的社会形态”的另译。
㉚正如剩余价值率决定利润率、资本循环决定资本周转、资本的简单再生产决定资本的扩大再生产,工资算法之于利润算法乃是阶级主体的内部关系决定——由“劳动共贫”而“资本共富”。从某种意义上看,工资算法(劳动力价值或价格)、利润算法(资本家的预付资本价格)都是主体论:前者区别于知识论的劳动价格,后者区别于知识论的物质生产要素价格。并且相较而言,工资算法是基于可变资本的针对雇佣劳动者的统治行动,利润算法是从统治行动展开的资本俱乐部赖以形成的在斗争中团结的阶级知识——阶级成员资格的集体行动知识。正是基于工资统治形式,一般利润率决定的趋势性规律是趋于下降,引发“资本积聚——资本集中”“资本循环——资本周转”“简单再生产——扩大再生产”“竞争资本——垄断资本”“实体资本——虚拟资本”的形态共生,其是引发资本生产总危机的路线根由。
㉛一旦“行动”(历史、矛盾、规律、范畴)为“拜物教知识”所淹没,资本积累规律即被说成单纯的数量积累运动,其主体逻辑的两极分化行动特质将从认识上荡然无存!反过来,一旦两极分化被确认为工资(作为价值形式)的“最大行动”,那么,工资的行动本位即告成立。资本的一般利润率乃是基于劳动力价值的统治行动(这一环节可不考虑资本周转及个别资本相互竞争的经济因素),相较而言,资本的平均利润率是基于统治行动的竞争知识,是其规定性延伸的表现形式,如借由资本有机构成水平高低的不同对社会剩余价值的量的分割经济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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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江西财经大学教授、博导,研究领域为《资本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和实践问题研究;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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