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飚,1949年冬奉命离开部队来到外交部,从此在周恩来领导下边干边学,开始了外交生涯。

1950年3月15日,耿飚到外交部报道,周总理接见了他。

“哦!耿飚同志,你来了!”周恩来起身一边说一边使劲握住耿飚的手。“这次把你从部队调来,是由于外交工作的需要。这次中央从各个野战军调来一批领导干部,就是作为驻外大使的人选。不过,把你调来,是准备任命你为我国驻联合国的军事代表。”

“驻联合国的军事代表?”耿飚有些惊讶。

“怎么?有点出乎意料?”总理听出了耿飚的惊讶之意,接着问耿飚:“有什么意见吗?”

耿飚回答:“坚决服从命令。不过,我对外交一窍不通。”

“可以边干边学嘛!”周恩来笑着说。

周恩来理解耿飚,看出他对这个任命没有多少思想准备,于是翻开一本《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说:“至于我国的外交政策,这里规定了它的原则:为保障本国独立、自由和领土、主权的完整,拥护国际的持久和平和各国人民间的友好合作,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总理接着进一步诠释道,“概括起来就是:为了独立,为了和平,为了友谊,反对侵略,反对战争。”总理继续说,“所以,我国现在的外交任务,分成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同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以及其他友好国家建立友谊,加强团结,为争取持久和平、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的前途而奋斗；另一方面是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政策。由此决定了我们的外交工作也有两个方面:一面联合,一面是斗争。这在联合国的工作中更要多加注意。你到张闻天同志那里报道吧。”

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联合国代表团在东城南小街赵堂子胡同办公。代表团团长张闻天,副团长李一氓,军事代表耿飚。在张闻天的领导下,筹备工作白手起家,有条不紊地展开。

但是,因为美英集团的蓄意破坏,新中国未能及时恢复联大的席位,耿飚最终没能赴任联合国,而是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瑞典王国首任特命全权大使,他也是新中国向西方国家派出的第一位大使。

1956年11月18日至12月19日,周恩来总理和贺龙副总理率领中国政府代表团先后访问了越南、柬埔寨、印度、缅甸。20日至30日,中国代表团将访问巴基斯坦。

12月19日,时任驻巴基斯坦大使的耿飚和巴基斯坦外交部礼宾司代理司长特雅布吉专程飞赴缅甸首都仰光,迎接周恩来总理和贺龙副总理,20日耿飚等陪同代表团抵达卡拉奇。

早前,毛泽东主席向耿飚发出打开西大门的工作指示后,周恩来又单独找他谈了一次。周恩来说:毛主席关于“打开西大门”的外交思想具有伟大的政治战略意义,务必要深入体会,在工作中努力贯彻。总理还就耿飚在巴的中心工作做了部署:经贸方面,可考虑经过巴基斯坦建立一条通向欧洲的现代丝绸之路；外交方面,加强中巴友好,此举有助于我国和其他伊斯兰国家发展友好合作关系。

代表团在海德拉巴访问期间,受邀参观一座生产剃刀的工厂。耿飚陪同周恩来参观包装工序时,总理看到一个瘦瘦的男孩非常紧张地把锋利的刀片徒手装到纸盒子里,于是问到:“朋友,你多大了?”

男孩低头回答:“14岁。”

周恩来又问:“你的工资是多少?”

男孩告诉中国总理:“每天两个卢比。”

总理转身对陪同的厂方工程师说:这样操作太危险了,建议厂方进口专门的包装机器来做这个男孩的工作。

工程师说:“好的,我们将这样做,周恩来先生。”

周恩来又对小男孩说:“朋友,这是工厂送给我的100个剃刀片,现在它归你了。”

总理示意耿飚把一个用缎带捆扎的礼品盒交给男孩,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戎马倥偬半生的耿飚,念念不忘的是培育了他的人民军队。1958年10月29日,在巴基斯坦当大使的耿飚给陈毅外长发了份电报。电报的主要内容是:我自49年冬奉命由军队调外交部工作,到明年3月已经9周年了。觉得做这个工作做得太久了,而且非我所长。特电恳,请在明年调回国内,并将我的希望一公安,二工业,三仍回军队中工作的3个志愿呈明,以供参考。

没想到陈老总看了电报后“大发脾气”,回电说:耿飚你辞职的做法不对!我刚上任你就不干了!我不同意你的要求!

周恩来得知此事后,于11月3日给耿飚发了一份电报说:九年来你在外交工作上是有成绩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对外交事务已比较熟悉,看来在这个岗位上工作是合适的。周恩来还说:“我国的外交今后要有更大的开展,现在正需要密切注意世界局势的发展和变化,希望你留下来,安心在外交战线上工作。”

耿飚立即向国内发报:服从组织安排!

耿飚遵照周总理的指示,服从组织安排,坚持工作在外交战线上,又先后担任了外交部副部长、中联部部长等职务,为新中国的外交工作做出了贡献。

注1:本文参考《耿飚传》(解放军出版社,2009年8月第1版,作者:孔祥琇,特此感谢!)和作者家传整理而成。

注2:作者简介:耿巍,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外交家耿飚之孙。北京明天公益基金会名誉理事长,北京大鸾翔宇慈善基金会理事,昆仑策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佛教艺术研究所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