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部长傅作义的经历比较特殊。他曾经长期担任国民党政府“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被国民党政府授予上将军衔,是全国解放战争中的国民党军起义将领。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时,周恩来征求傅作义的意愿,他自告奋勇愿意出任水利部部长,因为他深知中国人民对治水的渴望。后来,他曾多次告诉水利部的同事,在他的家乡山西省万荣县的一个农村,光绪年间大旱时,全村人口死亡殆尽,只有几户幸存,为此在村里立了一个碑,告诫子孙永远不忘。他在绥远驻军时,曾大力倡导水利。
在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主席团最后一次会议上,由政务院总理周恩来提议,大会主席团逐一审议、通过政务院副总理和各部部长的人选。会议主持人念到北平起义将领傅作义担任水利部部长时,主席团一致通过。
顿时,傅作义感动得泪流满面,掩面大哭,使会议不得不暂停下来。稍停片刻,傅作义站起来说:“周恩来先生提议由我来当水利部长,主席团竟一致通过,这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在国民党蒋介石统治的旧中国,我拎上整箱的黄金美钞,想打通关节买个部长当当而不可得呀!”
他一边哭一边说:“如今共产党毛主席要我这个起义将军当部长,这是毛主席的英明,共产党的伟大,共产党不得天下则天理难容矣!”
傅作义言毕,非常激动地振臂高呼:
中国共产党万岁!
人民领袖毛主席万岁!
大会主席团成员随着傅作义一起高呼口号。许多人同傅作义一样,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傅作义就任水利部部长后,有职有权,他所推荐的原国民政府黄河治理委员会技术专家张含英、原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兼北平市市长刘瑶章,也都进入了新中国水利部的领导层。傅作义从担任国民党高级将领“转业”到担任新中国水利部部长后,工作努力,认真负责,影响很大,口碑很好。
傅作义的一位秘书回忆说,傅作义每年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到水利施工的现场去,到水利工程工地去,到水灾严重地区去,了解规划、设计和施工情况,慰问受灾地区群众。长江、黄河、黑龙江、珠江、淮河、海河等许多水利工程,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建设三门峡水电站时,他从黄河下游一直视察到潼关,走到陕县,当时气温高达40摄氏度,屋里的家具都烫手,坐着不动也是一身汗,傅作义以年近花甲的高龄,仍然不愿多休息一会儿,坚持按计划视察,晚上曾露宿在三门峡附近的沙滩上。
薄一波回忆说:“我曾把毛泽东主席鼓励宜生先 生的一句话转达于他:‘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他把这句话作为座右铭,身体力行。”正是凭着“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的精神,傅作义对水利工作极为钻研,他发表的有关水利的意见,既综合了大家的见解,又有自己的构想。有一次毛泽东听完傅作义的工作汇报后,对他说:“你钻进去了。”针对有的人说“民主人士只是一块招牌,有职无权”的说法,傅作义曾经现身说法:“我这个部长就是有职有权,水利部党组李葆华同志非常尊重我,我也尊重李葆华同志,我们互相商量,肝胆相照,没有什么隔阂。”后来的水利部部长钱正英曾经同傅作义共事多年,钱正英回忆傅作义时说,“在长期合作共事中,他与水利部的许多中共党员,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遥想当年,毛泽东曾经风趣地对傅作义先生说,过去我们在战场上相见清清楚楚,今天我们是姑舅亲戚难舍难分。蒋介石一辈子耍码头,最后还是,你把他甩掉了。傅作义在国民党高层多年与蒋介石依然隔阂很深,与毛泽东却是一见如故。
当年,毛泽东谈到对傅部人员的政策时,曾经大度地说,我我们俘虏的你的人,都给你放出去……傅作义非常感动。毛泽东安慰傅作义说,“对于你们来说,走革命的道路要过好几个关,但是最主要的是过军事关,这一关过好了以后的土改关、民主改革关、还有社会主义观等等,就好过了。
一一摘自《共和国关键时刻》薛庆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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