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玲：以穿透式智库跨领域整合力服务大国崛起

点击：作者：陈文玲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发布时间:2019-12-28 08:42:53

【编者按】中美已经或即将陷入“休昔底德陷阱”危机关口，“妖魔化中国”又有新变种之际，中国智库要有新作为，讲述中国故事要有新效力。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陈文玲12月17日出席中国智库国际影响力论坛（2019），就增强中国智库文化自信心，提升思想力、谋划力、传播力、影响力、协调力，应对新时代中国思想与世界变局发表看法。

全球化智库（CCG）学术委员会专家、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陈文玲女士在中国智库国际影响力论坛（2019）上发言。

中国智库走到世界舞台中央

当下，中国前所未有地走进世界舞台的中心，竞争激烈的大国博弈决定了决策层需要智库加强对外沟通。谈到中国智库国际化发展，陈文玲发表了三个基本判断。她强调，伴随着中国大国的崛起，在国际地位、国际影响力、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增强，中国的智库也已经走到了世界舞台中央。有三个大的变化：

变化1，中美智库之间的地位之变。

中美两国竞争博弈，实际上两国国家的决策者对智库的不同态度，决定了未来两个国家软实力。特朗普总统不太用智库，用的智库都太极端，有的智库专家都是三流学者，甚至四流学者，如纳瓦罗之类的，实际上他们也不是好学者，也不是思想者，所以把美国政府决策给引偏了，所以美国现在有可能成为“世界孤儿”，在道德道义，世界命运、国际规则、国际秩序等方面，不是道义制高点，是最低点，已经从山颠上的国家滑到山底。中国习近平主席指出：智库是国家的软实力，而且培育智库、发展智库、发挥智库的作用。所以中国的智库虽然起步晚，但整体上不弱，我们有国家高端智库25家，但也是良莠不齐，我们还有一批大学的学者，非常厉害，大学学者的系统研究，现在在国际上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些文章，有很多文章已经被翻译成英文，但可能我们不知道。中美关系，特别是中美智库的变化，习近平主席提出来一系列具有超越性的理论理念和主张，智库必须跟得上，可能未来会使我们在习主席提出的一系列全球治理观、全球价值观、全球安全观、全球发展观等方面慢慢会上去，所以中国的智库从总体上也会整体崛起，而且会发展很快。

变化2，南北之变将带来东西之变。

所谓南北之变就是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和发达国家的地位发生很大的变化。二战刚刚结束，七个工业化国家占世界GDP70%，其余国家占30%，到目前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由于中国板块的崛起，也有一批，包括E11、金砖五国闪亮登场，现在新兴经济体发展中国家占了全球GDP的56%，发达国家下降到44%，世界银行、美国非常有名的普华永道作出对2050年的预测，届时前10位的经济体，世界银行预测7个是现在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普华永道作出的预测是6个现在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未来那个时候，世界经济和二战时期正好颠倒，代表南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会占到70%以上，而发达国家会占到30%。世界格局，最大的变化，南北板块的变化会引起东西变化，整个世界几百年是西方为主的世界体系，从日本明治维新、中国辛亥革命以后，实际上西风东渐，未来世界会发生很大变化，由于中国价值观、中国理念得到认可，会出现东风西渐。东风西渐不是像过去西风压倒东风，而是东风西渐过程中与西风逐渐融合，或者用一句诗意一点的话，就是会在太平洋的上空形成一个温暖的环流，使文化的交融交汇造福于人类。所以这个时候对于我们的智库发展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也就是发展中国家的智库、新兴经济体的智库会走到世界的前沿，会为我们自己的国家代言。

新兴经济体的快速增长正在改变世界格局。（来源：新浪网）

变化3，中国出现了一大批有影响力的智库。

不仅是中宣部明确的25家，也有很多民间智库非常活跃，也有一些专业性的智库非常专业，他们研究的深度不亚于现在这25家高端智库，我认为25家高端智库前面有世界上最领先的美国的国际一流智库，后面也有后来者。

香港原来有一个中央研究组，在上一任特首时就撤销了，没有智库怎么谋划香港的未来呢？怎么研究香港的重大问题呢？其实，包括地方政府，包括国家，一个没有智库的国家就没有战略谋略能力，国家领导人一个人的大脑可以决定一个国家大政方针的方向，但是绝对不可能有正确的理念就可以形成一个国家治理体系，提出一个理念就能使整个社会形成高度共识。所以，我认为中国在迈向“两个一百年”的过程中，中国的智库怎么能够形成中国的思想、中国的理论、中国的方案、中国道路的理论诠释，这是我们的历史重任。

“随着中国的崛起，世界格局，智库发展格局，中国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总体上是代表着中国崛起的一个方面，也是中国硬实力和软实力的重要体现。我觉得中国智库学者在国际舞台上也不输于美国以及其他国家，以前我们对他们都是仰望的、仰视的，他们对我们都是俯视的，现在很多国际场合，包括我们和美方非常重要的智库专家对话，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是平视的，是日益受到他们正视的，而且我们很多观点实际上也被他们翻译过去，甚至报到了美国的政府决策层。”陈文玲强调，中国是一个有五千年文化的国度，有那么多的思想品，我们的矿藏比美国要丰富得多，美国从建国两百多年，一下就到了世界思想最前沿、舆论最前沿、科技最前沿、经济最前沿、军事最前沿，为什么？美国这些智库的谋划很重要，比如美国的马歇尔计划、美国的星球计划、美国的信息高速公路，全都是美国智库谋划出来的，然后作为国家举国之力在做的一些重大的项目或者重大的国家战略，变成了一个国家的实力。

培育历史穿透力和跨领域整合力

“中国的智库现在虽然发展的势头很好，但是我们的功力还不够，为什么？”陈文玲指出，面向未来的中国智库，如果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的差距还很大。

第一，我们的思想力不够，我们产生思想品的能力，我们有震撼世界的，能够让世界眼前为之一亮的观点、思想品确实不够。如，最近创新经济论坛有一场基辛格博士特别对话，半个小时，我12月5号-9号随小川行长去美国，美国基辛格中心组织一个中美关系闭门对话会，基辛格也到会作了重要发言。他说：中美两个国家如果继续对抗发展下去，给世界带来的灾难不亚于摧毁欧洲文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我觉得这就是思想品，他是纵览世界历史，然后对中美未来这样一个竞争博弈、这个走势有巨大的担忧，他提出一个核心观点“世界要平衡”，但是我认为从他内心里感到恐惧的是，中美竞争下去，对美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他是爱国主义者，是为美国担忧，所以他在促和，他96岁坐着轮椅到中国来发表他的观点。但是我们的思想里，我们能够概括出来的一些影响世界的话语太少了。

2019创新经济论坛基辛格博士特别对话（来源：中新网）

第二，我们的谋划力不够，就是我们真正大的谋划，给党中央、国务院，给整个国家做谋划的能力不够，虽然我们有的智库很专业，但是专业化的智库，包括经济、政治、文化、军事，怎么能形成一揽子战略？一揽子战略的谋划能力确实不够，但美国很多谋划是跨领域的，所以我们现在有一个偏差，认为智库做的越专越好，如贸易问题研究的小数点零点零几位之后才是专业智库。我认为真正的智库是应该有穿透力的，应该有跨领域的整合能力，形成跨领域的一揽子战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揽子战略，需要前瞻性、储备性、前沿性、全员性的战略，我们现在就是没有粘合起来，贸易说贸易、金融说金融，甚至外交说外交，经济说经济，但是美国所有战略，如对我们的华为，是举国之力打压，从司法到商务部，到国防部，到航天总署，整个举国体制在打压一个企业，既有法律体系，又有智库舆论，又有国家的行政能力，还有军事能力，外交能力，而我们在捍卫国家核心利益方面的谋划能力，片断式、碎片化，行业和行业各个方面互相之间不交叉的行为方式，会把一手好牌可能打坏，我们会把我们的优势可能变成劣势。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谋划力不够是很大的问题。

第三，传播力不够，我觉得我们现在传播力最大的问题就是说的话都差不多，用的语言差不多。这次和彭博办创新经济论坛，他们提出的基本要求就是要求所有发言嘉宾不要照稿念，但大家都怕犯错误，要统一口径，统一表达方式，很多论坛基本从头到尾念稿，很多人听了开头基本就知道内容是什么。所以这种传播力怎么能够打动别人？我认为连自己都打动不了的东西，肯定打动不了别人。

第四，影响力不够，我们中国智库办了很多论坛，现在中国是论坛经济、会议经济，这是一个大的经济增长点，爆发式的，但是真正有震撼力、有影响力的会议结果还是不够的，而且大部分会议在国内。我们最近在香港、新加坡办了一个会，在中宣部支持下，中宣部领导去了，也很感慨，实际上我们还是要更多在国外发声，用更多国际上能听懂的语言诠释我们的主张。

第五，协调力不够，整个智库之间缺少协调，低水平重复建设、低水平劳动比较多，真正缺少基础研究、原始创新。与制造业存在的问题差不多，规模很大，人员很多，会议很多，但是很多主题是相同的，话语是相同的，研究是相同的，而且有些可能是迎合人们的眼球。但是现在眼球也跟不上了，一个会议接一个会议，比打乒乓球还要快，大家对会议也有点审美疲劳了，但今天的会议很好。

（作者系全球化智库[CCG]学术委员会专家，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南京大学华智全球治理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委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华智全球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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