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2017年1月8日由四月网和俊德堂书院组织的“美国选举政治研讨会”发言稿。

  司马南：知名社会学者

今天1月8号是总理逝世纪念日，今天我微博发了四张照片。第一张照片周恩来这样坐着，那是一幅油画般感觉的著名的照片，带着为人民服务，我就写了几个字“永远的总理”，于是点赞巨多。当今在中国说到总理如果不是特定场合，单说总理那一定是周恩来，周恩来总理大家网上谁都有各种各样的理论，对总理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对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感情而言总理是一个鞠躬尽瘁，儒家的风范，洞悉世界大事，天才外交家，但既使这样的人也有美国国务卿拒绝跟他握手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发了第二张照片，尽管有杜勒斯拒绝握手，但是总理在世的时候，美国总统老远就把手伸出来。顺着这个路线我又发了第三张照片，总理脱衣服，贵为美国总统的尼克松给总理帮忙脱衣服，这是第三张照片。我发的第四张照片，就是我们今天的美国总统候选人过几天就要成为美国总统的特朗普。后三张照片我用了一句话叫“让历史告诉我们未来”，历史告诉我们历任美国总统上台的时候他们都要发誓，兔子啊等着瞧，但是忙了一阵之后还要回到现实主义的轨道上来。

　　所以今天我们的讨论会，我是带着问题来的，我是带着问题想求教各位。第一个问题特朗普这个人到底是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对中国仅仅是要剪羊毛，像商人一样图利呢，还是特朗普摆开一个全面摊牌的架势要杀羊，还是羊毛剪了几层之后就自动导向杀羊，这是对特朗普总体判断问题。

　　第二个问题川普在推特上竞选的时候要大打俄罗斯牌，跟普京两个人眉来眼去。俄国、中国、伊朗是美国不得不对付的三个势力之间存在复杂微妙的联系，普京说中国和俄国的关系超越了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伊朗和俄罗斯是那种关系，我们和伊朗是这种关系，现在川普的做法是不是，能不能把这三者的关系改变。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改变，分而治之，先对付中国，然后再对付俄国，然后再对付伊朗，特朗普有这么明晰的战略吗？现在我们看的出来吗？

　　第三个问题，美国的日子是一个富人家，但是又借钱，跟穷人家到处借钱过日子，美国债台高筑。如果要维持今天美国的经济包括军事，要面子，要体面的过日子，必须借钱或者印钱，这个日子能不能够持续，这件事和我们人民币国际化有复杂的关联。我见过蒙代尔专门开过极小范围的关于人民币国际化的研讨会，这还是前些年，按照今天罗思义的说法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陷阱，离岸交易是漏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我特别想听一个专题的罗思义先生关于人民币国际化、离岸交易中心、关于美元，美国债台高筑这种复杂背景下中美关系怎么看，因为我们是一揽子，我们都是总理，都是外交部长，都是天南海北什么都扯，这个问题并没有深入下去。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川普明确表示，我们干嘛坚持一个中国，这虽然是美国没上台的总统耍赖，但是这预示着中美关系有可能在一个重要的基石上发生动摇，这件事情前多少任总统都没有动摇，现在特朗普玩这个叫耍流氓。特朗普会做到什么程度，这个程度对我们来说是撕破脸摊牌，还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遇。我在网上反复阅读李毅教授关于武力解决台湾问题，说和平统一断无可能，武力解决恰是时机。吃饭时候李毅教授席间几句话，关于宜兴紫同志对这个事情的说法，我觉得有必要再开讨论会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一个中国”这个中美建交以来最重要的基石发生了偏移，我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大事，士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一个问题，特朗普反复讲的贸易战，纳瓦罗讲的更狠，连出了几本专著。这件事是最靠谱的，就是特朗普这个不靠谱的总统候选人要在这件事情上来之前就要干，我以为这件事是一个天大的事，我们的GDP增长遇到极大的问题。中国GDP的增长是一个政治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增长速度问题，我们全世界增长速度最快了，我们还说如果低到多少就不行了，包括从接近两位数到8到6点几。这个时候我们新常态的概念，让干部群众接受都遇到了极大的认识上的矛盾，因为这不是简单的数字的问题。那特朗普贸易战关于征税带来的结果是什么，罗思义先生给我们的答案很清晰。外贸易制度我们外贸25%，美国5%，我们现在这一件事情上就算美国彻底给我们拉下来了，我们不过损失5%，5%撑死了给GDP带来的影响是降1%到2%。研讨会研讨到这种程度是大好，不然认识来认识去，这件事情都是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互相印证大家彼此打气、朋友圈聊天，这个问题今天是特别大的收获。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这样了，中国到底示强还示弱。台湾问题我们动就是示强，王小东说该抽嘴巴就抽嘴巴，捡到了东西我再送给你。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学者说这个问题要有准备，那个问题要有准备，这个问题我们要应对，那个问题要认真应对。问题在于怎么就叫认真应对，对特朗普这个人我的看法是他上来以后确实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但此等不确定性对中国的负面影响很大，对美国的负面影响更大。所以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特朗普在美国真的就任总统之后，美国社会、美国精英政治对手，包括希拉里、奥巴马，包括军工集团那样一些人对他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大，而这些容忍度所形成的反弹对特朗普的心理伤害有多大。为什么我强调心理？我看了一篇很长的文章，心理学家分析特朗普心理，说这个小子有表演性人格。有人问他一个问题，他茫然不知所答，他说特朗普先生，你在不扮演特朗普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不扮演特朗普时候什么样子，也就是说特朗普不是对各种各样的事情做出正常的反应，而是在演一个特朗普。这演艺的人格是比较感性的、逞能的、病态反应的，都是到达接近边缘值或者极大值的。面对这样一个人他做出的外交政策，他的团队对我们所出的一些招应该是什么样，我觉得我们研讨会应该吸收包括心理学家的研究，我们对于政治人物的心理学的研究通常是偏弱的。我说的这些是我脑子装了一些问题希望得到回答的，有一些在刚才我们一天的讨论会当中部分得到了印证。

　　我想说的问题是特朗普这样的人上台之后，确实怎么想都觉得负面的东西比较多。今天有人说特朗普上台对中国来说利好，那是坏事变成好事了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的，在这个前提下的毛主席的辩证法思想的运用。总的来说，特朗普上台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因为奥巴马8年，奥巴马执行的是克林顿，因为希拉里克林顿陪着奥巴马打了8年，他每一招每一式打太极拳我们天天一块练。但是突然间来了一个特朗普，打王八拳还是打咏春拳，我们不知道怎么出招，因此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坏！这是我们预见到的，很多人都预见到。但是今天青年才俊徐亮说能坏到什么程度呢，比1949年更坏吗？1949年刚刚建国，1950年就面临着打着联合军的旗号气势汹汹的打上来，大哥说打，商量来商量去说好，大哥出武器，临迈出门的时候大哥说对不起，大哥刀枪都没有准备好，兄弟你先拿着烧火棍上吧。在那个时候决策有多难，要枪没枪，要粮没粮，要装备没有装备，中国人民解放军连后勤概念都没有。那个时候难，做出这样的决策，但是我们胜了。比邓小平那个时候难吗？邓小平大多数以为他容易，邓小平也很难，那个时候美国是这样的，苏联是这样的，陈兵百万，越南进入老挝。邓小平刚上台，不是今天邓小平的概念，那个时候没有立军威，那个时候邓小平面临那个局面比今天更难。但是我们走过来了，关关难过关关过。还有江泽民接手这个国家的时候，面临着美国为首的全世界的制裁，那时候制裁高科技禁运很多东西没有，但是今天你制裁我，我至少部分东西已经有了。所以我觉得今天徐亮讲的一个观点我很赞成，难，很麻烦，但是并不比当年更难。既然如此就有一个问题提出来，如果坏能坏到什么程度。刚才我们学者谈到的是南海问题、东海问题，包括朝核问题这三个敏感的地方。我们就想到特朗普的团队都是高手，但是最高手，现在三个地方全给我们下局能怎么样，我觉得要这么一想，焦虑的心恐怕没有必要太焦虑，因为也不能怎么样，军事上能怎么样呢。 特朗普也有一个好，关于颜色革命的事他不太积极，所以这帮公知捧完了，现在面临特朗普不知道该怎么表态，经费减少了。

　　关于中美关系问题，我最近又读了一遍《基辛格论中国》，几代领导人全和基辛格全深谈过。基辛格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他说今天中美之间遇到的问题都是就事论事的谈判，比如说政治经济军事对话来回搞，你跟我搞，我跟你搞来回推演。跟当年不一样，当年那是要谈哲学的，是要谈人类前途的，是要谈理念的，谈世界路到底怎么走的。我们现在缺乏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基辛格的采访，我还以为他们谈了人类治理问题，我以为谈了世界发展模式问题，我以为他们之间谈了哲学问题，结果没有谈。

　　现在我觉得我们大家都想的是特朗普怎么着我们怎么着，特朗普怎么着我们怎么着，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起来站到楼顶上登高望远。习近平赞扬毛泽东有很多话，第一个话就叫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登高望远，中美利益大局，世界大同，人类共同体在这个背景下才会有斗而不破。斗而不破，前提是斗，不破是说不能你扔原子弹我也扔。所以说中美关系是不是可以有一些哲学思维，我对台湾问题高度感兴趣，如果军事上我们有100%成功的把握，99.99%成功的把握，如果这不涉及美国的核心利益问题，如果一拳打得百拳开，如果治理台湾我们确实比当年郑成功更有办法，这一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做。这事值得继续讨论，这件事情非常有趣。

　　我们今天讨论世界政治秩序问题，讨论战争问题，和平问题，人类发展前途问题。我们受西方学者影响太多了，这个学者的说法，那个学者的说法，这个学者最新的说法，那个学者最新的说法。中国古人对于这些事就俩字，一叫做乱，二叫做治。毛主席把它拿过来从大乱到大治，治就是治理，就是秩序，现在中美关系之间有那么一点小乱，但是这个乱有可能通过治理进入到秩的状态，秩的状态就是暂时稳定了。秩的状态就是你给我添一乱我给你添点小乱，再往下一步中美两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对于特朗普这个人我们最简单的看法都知道他是一个商人，但是他同时又是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表。他能够从美国土地的角度，从特朗普的后来在纽约华盛顿1万多套房产的角度，从美国地产制度演变的角度来讲，特朗普代表美国地产商的利益，而不是军火供应商的利益、石油供应商的利益。不管怎么样，就算他是美国地产商的代表，那也是美国地产企业联盟的主席。特朗普给我们出招的时候，我想了一个比喻，他上来之后不知道给我们打什么拳，我们就用我们的太极拳。太极拳都是后发制人，太极拳底盘很低，因为我们有60年站桩功，稳得住，绝不拿核心利益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交换，然后见招拆招，给着机会就突然发动。这样前提下讲中美关系问题，说来说去还是老话，关键是自己的事做好，我们自己要自强，就是我们自己内部要有秩序，要出去治乱平乱，自己内部要有秩序。毛泽东共产党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一盘散沙的中国，因为共产党聚沙成塔，因为共产党领导国家有了很强的动员能力，所以在没有棉衣拿着破枪把美军逼到三八线上组织力超强。

　　世界治理模式我顺着说，中国的治理模式很可能优于美国的治理模式。美国治理这么多年了，就把世界治理成今天这个样子，中国的治理模式很可能比他们强，我们有孔夫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2000多年前就有治理世界的模式。你是上帝，你可以讲你的盎格鲁萨克逊，我们讲我们的八卦炉讲我们的太上老君，可以考虑在不侵犯对方核心利益情况下，大家跳起狐步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