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中国资本市场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大方向

点击：作者：乔新生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发布时间:2020-12-22 10: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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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是否征收资本利得税，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如果中国率先征收资本利得税，那么，有可能不利于扩大投资。所以，决策者应当认真研究欧洲联盟通过的有关数字法案，完善我国数字经济时代的税收法律制度体系。

欧洲议会和欧洲理事会通过《关于数字部门可竞争的、公平的市场数字市场条例和欧洲经济区有关法案》。这是欧洲联盟为数字经济制定的市场准入门槛，同时也是欧洲联盟对数据这个重要生产要素制定的法律规则。其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不可小觑。它标志着欧洲经济发展处在关键时刻，同时也标志着欧洲政治风向发生微妙变化。

人类文明发展大体上经过农耕文明、工业文明、网络文明和数字文明几个阶段。农耕文明时代，东方古老帝国处于世界发展前列。工业文明时代，欧洲大陆处于世界发展的前列。网络文明时代，美国处于世界文明发展的前列。而是数字文明时代，哪个国家会处于世界文明发展的前列呢？

网络时代美国依靠“信息高速公路”实现经济快速发展。克林顿政府推广网络经济，财政实现盈余，国力空前强盛。

进入本世纪之后，美国充分利用自己在网络领域的控制地位，不断地对其他国家施加压力，动辄对其他国家采取制裁措施，从而使整个世界处于严重失衡的状态。

更主要的是，由于美国在网络经济发展方面具有绝对的优势，因此，其他国家和地区发展网络经济过程中，空间越来越小。

正因为如此，欧洲联盟决定制定严格的电子商务法律制度体系，从根本上限制美国的电子商务企业在欧洲联盟市场发展。

无论是欧洲联盟的反垄断法，还是欧洲联盟的税收法律，矛头都直接针对美国的电子商务企业，企图迫使美国电子商务企业退出欧洲联盟市场。

此次欧洲议会和欧洲理事会通过的有关数字市场法，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针对美国电子商务企业的法律。根据该法律，电子商务企业必须缴纳数字税负。凡是在欧洲联盟从事电子商务经营活动的电子商务企业，达到一定的规模，都必须向欧洲联盟缴纳有关税收。这对于美国电子商务企业来说，绝对是额外的负担。

正因为如此，美国电子商务企业游说美国联邦政府，立即对欧洲联盟实施制裁措施。美国联邦政府希望欧洲联盟改弦更张。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欧洲联盟在电子商务产业领域处于弱势地位，与美国电子商务企业根本无法竞争，因此，欧洲联盟制定的数字税收法律，实际上就是要让美国的电子商务企业付出巨大的代价。

对数字或者数据征税，这是欧洲联盟的共识，也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产生的结果。工业经济时代，各国制定的税收法律制度体系具有严重的不平衡性。虽然一些国家试图对资本征税，但是从整体而言，工业经济时代，各国税收制度都是对工业制成品征税，而不会对资本征税。正如《21世纪资本论》作者所指出的那样，进入工业化社会之后，南北差距不断扩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发达国家内部，资本拥有者与劳动者之间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其中根本原因就在于，税收制度不合理。劳动者劳动所得需要纳税，而资本拥有者的资本却不需要纳税。正因为如此，必须对资本征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问题。

欧洲议会通过的有关法律，实际上是对重要的生产要素—数据征税。只要运用数据创造财富，就应该纳税。这是一种典型的资本税，或者说是一种资本利得税。

网络经济时代，资本主义国家依靠网络通信技术和网络通信设备发展经济，而数字经济时代，资本主义国家依靠数据发展经济。正因为如此，将数据作为重要的资本或者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对数据征税，对于缩小收入差距，缩小劳动者与资本拥有者的鸿沟，具有一定的意义。

当然，欧洲议会之所以通过有关法律，其直接目的就在于，将美国的电子商务企业驱赶出去，从而确保欧洲联盟国家进入数字经济时代之后，不会因为美国电子商务企业的存在和发展而遭受重大损失。

欧洲议会和欧洲理事会通过的法律，究竟会给大西洋两岸关系发展带来怎样的结果，人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美国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欧洲联盟国家采取行动，对美国的电子商务企业征税。

美国政府已经声称，要对欧洲联盟实施制裁措施。欧洲联盟与美国的关系是否会因此而发生变化，值得持续观察。但是，法国已经率先实施这项制度，决定对法国境内的电子商务企业征税，如果法国的数字税收制度实施，那么，美国在法国的电子商务企业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对资本征税，是缩小贫富差距的有效方案。可是，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在资本主义国家，资本市场的发展是为了满足资本拥有者的需要，因此，在税收制度设计方面，西方国家总是偏向于对中低收入阶层征税，而不会对资本拥有者征税。尽管美国的超级富豪大声疾呼，希望美国联邦政府和美国国会对超级富豪征税，可是，正如现实所展示出的那样，美国经济遇到困难的时候，美国联邦政府首先考虑的是减轻企业的税收负担，而不是加重资本拥有者的纳税负担。

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国发展资本市场，既要看到资本主义国家税收制度本来面目，同时也要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在税收制度设计以及资本市场改革的过程中，制定符合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

然而，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概念和论调。譬如，一些证券监管机构的负责人认为，中国证券市场应当与美国的证券市场或者国际证券市场“接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促进中国证券市场的发展。

当初为了支持国有企业改革，鼓励国有企业挂牌上市，通过证券市场筹措资金，国家在证券市场中实行国有非流通股和非国有流通股并行的改革措施。由于国有股不能流通，因此，证券市场的发展受到影响。一些决策者没有意识到，这是中国特色，或者说是中国证券市场所独有的现象，而是打着与国际证券市场“接轨”的旗号，要求尽快实施国有股“全流通”，而这样的改革，导致我国证券市场发生剧烈波动。到目前为止，我国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股票市场价格仍然无法有效反映中国经济的整体发展情况，其中重要原因也就在于此。

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强调与国际“接轨”，可事实上所谓的国际“接轨”，究竟是什么样的轨道呢？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为了吸引阿里巴巴集团到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允许阿里巴巴集团通过“协议控制”的方式，由阿里巴巴的原始创始人拥有选择董事会成员的权利。中国资本市场包括中国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不允许这种协议安排，因此，与阿里巴巴集团失之交臂。请问，中国在国际“接轨”的过程中，是否要引进纽约证券交易所、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等证券交易机构的交易规则呢？

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所谓国际“轨道”，因此，与国际“接轨”是一个典型的伪命题。当初中国设立证券交易所，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为中国国有企业改革服务，因此，为了确保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为了确保“国有股”不会出现流失现象，实行所谓同股不同权的制度，这是中国证券交易所设立目的所在。这是典型的“原始公平”和“机会公平”。换句话说，如果拒绝认同中国证券交易所的规则，那么，就不应该进入证券交易所。如果不认可交易规则，那么完全可以处于相对超脱的地位。中央完全可以在湖北武汉、四川成都等地设立完全流通的证券交易所。既然已经认可了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的交易规则，在交易规则已经发挥作用，投资者已经进入上市公司，证券市场已经开始运作的情况下，证券监管机构推动所谓“国有非流通股份”改革，实际上是人为地改变规则，这样做要么会导致国有资产面临巨大的风险，要么会导致中小投资者的利益遭受重大损失。

虽然我国证券监管机构从善如流，允许上市公司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同股不同权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改革并没有促使中国的证券市场蒸蒸日上，相反地，到目前为止，中国证券市场仍然是主要经济体中相对低迷的市场。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就是因为中国证券市场朝令夕改。由于过分强调与国际“接轨”，不断地修改规则，从而导致中国证券市场混乱不堪。

笔者曾经多次指出，中国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它们为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筹措资金，为中国证券市场的发展积累经验。资本市场改革发展到一定阶段，必须另辟蹊径，建立完全不同的证券交易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贯彻落实发行注册制，也只有这样才能使中国证券市场健康发展。

中国资本市场出现的问题，从技术的角度来说，是因为盲目东施效颦，强调与国际“接轨”。从价值上来说，则是不了解社会主义资本市场的本质，把社会主义的资本市场与资本主义的资本市场简单等同起来。

社会主义的资本市场是为了服务于广大人民群众，是为了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利益需求，而不是少数投资者服务。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会主义的资本市场具有特殊的功能。如果把社会主义性质的资本市场改造成为资本主义性质的资本市场，那么，最终必然会导致中国的资本市场规则被扭曲，中国资本市场价格发生异常波动，投资者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

再次重申，笔者之所以强调必须按照新的交易规则设立证券交易所，其原因也就在于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仅仅体现在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上，同时也要体现在各个方面包括中国的资本市场上。具体来说，中国的资本市场必须首先为社会主义公有制发展壮大贡献力量。如果在资本市场设计的过程中，没有考虑到多种所有制并存的客观现象，试图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容纳不同的所有制形态，那么，最终必然会导致资本市场的发展出现混乱。国有企业挂牌上市的目的，是为了筹措资金，是为了扩大国有企业的规模。国有企业当然愿意吸收中小投资者，进行股份制改革，这是设立证券交易所的目的所在，或者说是当初设置证券交易所最原始的目标。假如没有看到“机会公平”和“原始公平”，总以为中国的资本市场与西方国家的资本市场不同，试图改造中国的资本市场，那么，最终必然会方枘圆凿，投资者的利益得不到切实有效的保障。

认真研究欧洲议会和欧洲理事会通过的有关法律，解决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税收法律制度问题，深刻反思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经验和教训，建立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需要的资本市场，对于我国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求中国资本市场必须符合中国国情。在资本市场发展的过程中，如果不承认中国特色，不承认中国资本市场的特殊性，那么，制定有关规则进行改革的时候，必然会邯郸学步，令人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