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春江水暖鸭先知——新春河南兰考见闻

蛇年春运的脚步尚未完全停歇，立春日一过，河边的柳树梢头刚刚泛起微微的浅黄，河湖的鸭子就已经开始游戏于破冰后的水面。

 

然而，还有比之水鸭更早感受春天到来的信息，那就是我们这个从热热闹闹春节醒来的大千世界。你看，新春长假后的第一天，浙江各大企业便开赴湖南、河南等地，没有别的目的，他们出发去“抢人”了。

 

何谓抢人？即抢夺劳动力和人才。在长沙高铁站、在机场，在各个市县，都涌来了发达地区抢人的队伍。再看郑州各大交通场站，一概高高挂起招聘的旗帜。这是从南方飞来的早春的鸭子，他们最早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已经捷足先登，抢人来了。在湖南各地，招聘的喇叭与周边鞭炮的余响，组成了庆祝新春的交响乐，你听那诱惑力的呐喊声：“月薪6000到15000，包吃包住，报名吧！去了我们送到车站机场，到了我们亲自机场车站欢迎等候”。

 

 

到河南的招工队伍目标明确，重在农耕和种植，语言更加富有诱惑力：“知名景区乡村膏腴之地：来河南急招，撑船工和有点种田技术的师傅，一律享受国企待遇，多项补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报名吧，快到到我们浙江去！”

 

这哪里还是过年啊，简直是抢人大赛。招普通员工如此，至于那些有高学历的高科技人才，就另当别论，远远不是这样了，是一个个当作宝贝一样单个请进宾馆交谈的，那待遇或许更加不一般的。

 

今年春节的乡亲们话题很多，比如来年能否经济好转啊，国家怎么应付川普的加税三板斧啊，当然也有关于春晚褒贬不一的讨论，但是若说春节酒席上话题议论最多的，还是来年到底干什么？怎么干？到底哪个行业是热门，干什么能获取最大效益？其中，或许受到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梁文锋的重大启发。梁文锋也，就是那个带着青年队伍发明了Deepseek的小伙子。

 

 

是啊！一个年轻小伙，他的Deepseek的出现，几乎震惊了世界，让美国感到了空前的前所未有的恐慌。而在中国社会，也引发了科技界举国震动，特别是吃着皇粮，却落在后边的专业队伍。这个小伙回家探亲，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护卫的视频，对整个社会影响太大，像保护熊猫一样保护人才，人们对人才刮目相看。是的，一个Deepseek，几乎改变了整个世界，宣布了美国人在相同领域垄断整个世界的霸权终结。同时它也让全社会都深切认识到人才的重要。

 

于是关于对未来的预测，普遍都感到拥有人才便拥有未来，这句话的巨大分量。或许正因为如此，长三角、珠三角等发达地区，已经等不及春节假期的结束，便开始瞄准人才的行动。不听锣鼓响，赴内地抢人的热潮便不约而同蜂拥而起。

 

这一下子，本来人才匮乏的内地便越发紧张起来，特别是那些本来就缺乏吸引力的县域经济，面对涌来的抢人潮，感到了空前的压力。领导干部们不免心里发慌了，坐不住了，面对这个严峻的局面，我们本来就面临人才短缺，我们该怎么办？于是一些有吸引力的省会城市，便也开始出台各种吸引人才的优惠政策和招数，想方设法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努力把弱势转化为优势。

 

但是对于相对弱势的县域经济就不那么容易了，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春节期间，我恰好在老家全国名县河南兰考。看到人家来抢人，乡亲们也在议论人才匮乏这个最为突出的大问题。

 

怎么办？不能光着急看人家上演抢人才大戏，不能眼看着河南这块土地人才“孔雀东南飞”，要想法解决自身人才短缺这个根本问题。人才危机，是内陆地区特别是基层县域经济遇到的最为主要的问题。我们抢人没有第一话语权，优势不大，但培养我们自己急需的人才还是可以的，抓好教育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于是，我们看到，我家乡春节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县里并不是研究工作和生产，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搞什么招商引资，而是召开一个规模空前的教育工作座谈会。

 

不能不说这是问题的根本，没有人才一切都成为困难。兰考从机关到基层，上下已经深深感到：没有人才，兰考的经济腾飞路程将是漫长的。

 

而人才哪里来？等、靠、要都是不现实的，也是等不来的，大学毕业，即便是家乡出去的，也很难再回到家乡。唯一的办法是加大教育投入，提升教育质量，特别是办好本地经济发展急需的院校，这才是兰考经济发展问题的根本。

 

立春之后，没想到中原依然寒气逼人，但是在兰考“议教育”的会场上，分明已经像是到了明媚的春天。各校校长代表，教师代表，班主任代表，中心学校领导代表等争先恐后的发言，场面热气腾腾。讲什么？集中讲兰考人才的短缺危机。大家围绕县激励教师十条措施，教育提升行动20条措施开展广泛交流，为教育立县、兴县强县献计献策。对学生德育教育、心理健康教育、小初高初中教育体系合理配置以及优秀人才引进等等，开展着眼未来的深入探讨。

 

 

当人家在忙着抢人才的时候，兰考却在布局培养人才，表面看这的确是落后一步，但是一个一无资源、二缺高端人才的地区，其实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为扎实的一步。兰考人明白，如果这一步再跟不上，今后赶上将更加遥远。应该说，兰考的“教育强县”和立足教育的策略，是真的抓到了根本。

 

在兰考，我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当全国房地产市场都在萎缩的时候，这里的房市不降反升。据县领导介绍，去年一年，房地产市场销量可观，一年销售量居然达到73万平米，对于一个基层县，在整个河南几乎成了奇迹。当我在一些地方考察时奇怪地发现，像位居中心位置的星河城地产项目，过节的人们几乎忘记了这是节日，前来购房者的队伍呈现络绎不绝之势。一问才知道，这里已经形成了以教育为主体的文化区，不仅有像星河中学一类的优质中小学，而且临近有多所像三农学院、艺术学院、工商学院等大专院校，这些都是发展县域经济人才急缺专业急需的高等院校。可以说，在这里从小学中学直到大学，有了一个完备的教育结构，学习教育和就业坐上了直通车。这样一个院校教育密集区，对全社会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在星河城里，我向那些购房的排队人了解询问，现在房地产都不景气，为何这里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那些购房者坦诚告诉我，都是为了孩子教育，来这里购房买房的，可不仅仅是当地兰考人，包括周边杞县、睢县、民权，山东菏泽、曹县等等，他们看上咱们什么了？看上了咱们的教育，现在都竞相来这里为孩子们置家兴业，看上的是兰考的教育优势，你都看到了吧，一个八十万人的县，但已经办起了五六所高等院校，从小学到初高中，直到大学，这是河南一些地级市也不能比的，买房是着眼未来。一个县，能够着眼明天，着眼未来，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自我发展的问题。在星河城，我似乎看见一个渴望人才像灿烂星辰一样的明天。星河中学，星河城，让我们看见了平民百姓开始重视知识富民的未来。据说，围绕星河城周边，将要形成一个20万人的新型聚居区。

 

人们竞相扎根兰考，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看到了兰考的知名度和未来，也看到了兰考蒸蒸日上的教育优势。当然，两条高铁在这里交会，陇海铁路穿城而过，五条高速公路在这里形成的交通网络，这种在全国几乎无可比拟的区位优势，让人们看到了它巨大的虹吸效应。这样优越的条件怎么能不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呢！

 

 

春江水暖鸭先知，从“抢人”到“育人”，人们己经感受到，寒冬已经过去，生机勃勃的春天己经到来。走在家乡土地上，我忽然想到小商品名城浙江义乌，就像义乌成为世界政治的晴雨表“义乌指数”一样，无论是风弥中国大地的抢人潮，还是“风景这边独好”的兰考星河城房市及教育，我们分明看到，中国社会大众己经看到了人的价值本身的巨大力量。毛主席说过：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在我们这个科技飞速发展，新技术涌现以秒来计算的时代，我冒昧地为毛主席的话加上一个字：只要有了人才，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发达地区需要人才，内陆欠发达地区更需要人才。人才，这才是真正的富民之本，强县之基。

 

从浙江兴起的抢人风潮，到中原兰考在谋划的育人大计，的确是春江水暖鸭先知。我忽然联想到白居易的那句名诗：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透过眼见的新气象，我分明看见，一个阳光明媚的百花争艳的春天，将会成为共和国历史上又一个光芒四射的蛇年之春。让我们伸开双臂，拥抱这个繁花似锦的美丽春天吧！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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