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梅｜诺尔曼 . 白求恩

延梅｜诺尔曼 . 白求恩

2024-01-16

白求恩（1890.3.4~1939.11.12）出生加拿大安大略省格雷文赫斯特镇，一个牧师的家庭。1935年加入加拿大共产党，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26岁获得医学博士，在国内医学上取得辉煌的成绩。曾受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所写的《西行漫记》，史沫特莱的《红军在长征》和贝特兰的《中国的第一步行动》等书籍的影响。先后远赴英国和法国，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伤员，并投身西班牙反法西斯斗争中，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他毅然决定远渡中国。白求恩离开加拿大曾给妻子弗朗西斯的信：
“我拒绝生活在一个制造屠杀和腐败的世界里而不奋起反抗，我拒绝以默认或忽视职责的方式来容忍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向其他人发动战争……西班牙和中国都是同一战争的一部分，我现在到中国去。因为，我觉得那儿是需要最迫切的地方；那儿是我最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
1938年1月8日，白求恩受加拿大和美国共产党的委托，参加三人援助的中国医疗队。装了足够的药品和器材，从温哥华港启程，乘“亚洲女皇号”的邮轮，踏上了中国的土地，支援抗战。
白求恩曾任加拿大空军军医队长，蒙特利尔皇家维多利亚医院胸外科医师和圣心医院胸外科主任。他医术高超，经过八十多天长途跋涉，途径香港时，受到宋庆龄等人士的热情接待和斡旋下，秘密在武汉与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会面。
他对周恩来讲：“我要到解放区工作，请你尽快安排我上前线……”周恩来为了安全，建议他先北上去延安再前往抗日前线。
1938年3月中旬，白求恩不远千里来到西安北新街七贤庄“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的转运站，见到了八路军总司令员朱德。整休了几日，又乘卡车奔赴延安。

3月23日，晚上十点多，毛泽东在凤凰山自己的住处等候并在窑洞的堂厅会见了白求恩一行人。白求恩穿着八路军灰布军装，见到了毛泽东敬了军礼，然后紧紧握着毛泽东的一双大手，从贴身的上衣兜里取出自己的党证，郑重地递给毛泽东，这表明白求恩把一切交给了中国共产党。向毛泽东转达加拿大和美国人民的亲切问候，并详细介绍了加拿大和美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当前形势和西班牙内战情况，谈了自己组建医疗队上前线参加抗战。毛泽东听了非常高兴，介绍了红军长征后中国共产党的抗战理念和策略，也谈了对世界局势的分析，最后毛泽东邀请白求恩留在根据地主管八路军医院。白求恩说：“……到抗日前线去，到抗日的人民中间去……”毛泽东答应了他的请求，并预见他获得成功。白求恩通过翻译听后，连连点头，内心非常激动、振奋，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到午夜。
深夜，兴奋的白求恩难以入睡，在他的日记里与毛泽东会面是这样写的：
“……我在那间没有陈设的窑洞里和毛泽东对面坐着，望着眼前这位魁梧、消瘦的人，穿着一身灰布棉军衣，袖口和膝盖都打着补丁，脚上一双八路军战士的棉鞋，操着一口湖南口音。倾听他那从容不迫谈话的时候，我想起了长征……他眉宇间透着勃勃英气，眼里闪着真诚和睿智的光彩，这就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者。他感动着每一个和他见面的人，这个人是一个巨人，是我们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是他创造许多震惊世界奇迹的人……”

毛泽东在凤凰山窑洞会见白求恩（1938.3.23）
“在延安，我见到了一个崭新的中国，延安是中国管理最好的一个城市。在汉口，我看到的是一片混乱和优柔寡断，昏庸无能官僚政治的种种令人灰心的现象。而延安的行政部门却表现出信心和目的。街上一派蓬勃的气象，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像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目的而奔忙的。”
1938年5月底，白求恩离开了延安，拒绝在边区做专家。带上大批药品、显微镜、x光镜和一套手术器械，高超的医疗技术，率领援华医疗队奔赴山西五台山晋察冀军区司令部。见到了聂荣臻司令急着问：“告诉我的工作岗位在哪里？”就这样不顾路途劳累，便投身到战火纷飞的敌后战场，将自己精湛的医疗技术和忘我的牺牲精神，全部献给了前线，救护负伤的抗日将士。8月，创建“模范医院”，开展“五星期运动”。12月，为伤员输血300毫升，倡议组织“群众志愿输血队”。建立手术室和包扎所13处，救治伤员1000多名。1939年1月，设立“特种外科实习周”，2月，随部队转移，设计卢沟桥“药驮子”和“白求恩换药蓝”。白求恩的到来，对于缺医少药的晋察冀边区军民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的工作态度和奉献精神大大地鼓舞了边区军民的抗战热情。
1939年2月，聂荣臻司令员为方便白求恩率“东征医疗队”前往战场就医，亲自送给他一匹白马。他不顾个人安危，不分昼夜，奋战在战火硝烟中救治火线上的八路军伤员。曾创造过69个小时，连续115例手术的记录。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抽出时间写报告、讲演稿和战地短篇小说、散文、通讯和大量的信函、日记等。曾在美国《进步周刊》上发表中国抗战短篇题材《中国肥田里的秽草》，通过他真挚、细腻的感情，讲述日军在占领中国并实行“三光”政策，激励中国人民团结一致抗日，英勇抗敌的故事。表达了一位国际友人对中国人民的同情，对中国人民爱国之心的敬重之情，对中国共产党影响产生了巨大的作用。

白求恩正在为伤员做手术（1939.10 林迈可摄）
1938年3月底到1939年11月12日，在中国1年9个月零14天，却创造了永恒。在前线工作约1年6个月零11天，救治伤员数千人，亲自开刀做手术逾千例，建立数十个流动医院、指导制造大量医疗器材、编写了四部医学教科书、建立培训医护人员学校一所，并拍摄了大量的图片、电影资料等。他前后抵达跋涉10200华里，其中1300里是靠双脚丈量走过来的。
1939年10月期间，白求恩给一位伤员做手术，不小心将左手中指划破，被一个患有传染病的伤员而受到严重感染，病菌迅速扩散，几天高烧不退。聂司令知道此事，立即命令：“一定要对白求恩抓紧治疗！”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白求恩一心想的依旧是工作，救治伤员，尽自己的力量挽救战士的生命，为抗战做出贡献。聂司令得知后，再次下达命令，白求恩立即回后方接受治疗。但为时已晚，此时的白求恩病情急剧恶化，多次昏迷，转为败血症。身旁的医护人员都哽咽流泪，无法挽回白医生的生命。
这时的白求恩开始烦躁不安，食不知味，手再也没有力气拿手术刀了。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试图掩盖疼痛。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他挣扎着下了床，强打起精神拧开墨水瓶盖，用掉了漆的钢笔，在纸上给聂司令写了一封感人至深的信。
亲爱的聂司令员：
“今天我感觉非常不好----也许我要同你永别了！我骑得马和装备送给冀中军区的吕司令，将八种手术器械送给游部长、林医生、卫生学校的江校长，留作纪念……告诉加拿大和美国，我十分快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多有贡献。最近两年是我生平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请不要为我的死感到悲伤，因为我正是为了结束此前那些无聊的日子才来中国的……人生确实很好，很值得活一回，但也确实值得为了某个目标去死一回。我还有许多话要和同志们说，可我不能再写下去了，让我把千百倍的热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们。
——白求恩”
信中，白求恩将自己的遗物做出了分配，还将自己两个行军床、两双英国皮鞋和一床羽绒被，托人送到聂荣臻将军的手里。就这样，他整个身体倒了下去，永远闭上了双眼。1939年11月12日，白求恩在河北的一个小山村，在抗日前线与世长辞，年仅49岁。

人们为白求恩举行了隆重的殓殡仪式（1939.11.12）
白求恩医生去世的消息，通过电波传到延安，根据地的军民沉寂在深深的悲痛中，这位蓝眼睛、黄头发，幽默、亲切的外国医生，国际主义战士，为中国的抗日战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聂荣臻司令员看着白求恩留给自己的遗物和遗书，更是伤心不已，流泪不止。白求恩奔向战场是聂司令员接待并结下了一生的友谊。想起初次见到白求恩拒绝休息的话“……我来中国的主要任务就是参加革命，并不是来休息的，战争中我就是利刃！”
当时，由毛泽东特批每月给白求恩生活补贴100元。在那个年代八路军战士每月只有1元，毛泽东也只有5元的补贴，对这样特殊的照顾，白求恩从来没有要。聂司令员非常欣赏白求恩的工作热情，他们在一起谈论战略思想、革命信仰和生活习俗，两人有着惊人的政治感情和远大理想出奇的一致，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在生活上聂司令员格外照顾白求恩，知道他吃不惯中国的饮食，专门为他做“小灶”，找来做甜点的师傅。配备了一名翻译和一位专门拿手术器械的护士，白求恩非常感动。在信中这样写道：
“我有一个炊事员，一个勤务员，自己的住宅，一匹日本骏马，一副马鞍。我没有钱，也不需要钱，一切均已供应。他们把我当做国王般的同志，给予各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难以想象的礼遇，我能与这些同志相处和一起工作，这是极大的幸福。”
白求恩平易近人，相处融合，不娇纵的性格，受到了身边广大战士的认可。幽默，和蔼可亲的人，我们怎么能不爱戴呢？
聂荣臻将军手捧着白求恩的遗书，像钉子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看着手上熟悉的字体，信中字里行间满满的关怀。信中交代和着重强调不要在保定、平津一带购药，那里的价格很贵，比其它地方高出几倍，这些谆谆的交代。信中丝毫没有提到自己想要什么，他为中国革命奉献了一切，是当之无愧伟大的国际共产党员，让戎马一生的聂将军不禁泪流满面。白求恩医生不仅是他的战友，更是一位朋友，知己。

在聂将军亲自主持下，在晋察冀上下将士中，为白求恩举行追悼大会。灵堂上方挂着毛泽东亲手写的挽联：“学习白求恩同志的国际精神，学习他的牺牲精神、责任心与工作热忱。”人们泣不成声，潸然泪下，为这位共产主义战士深深地致哀。
1939年12月1日，延安各界为白求恩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毛泽东得知白求恩牺牲的消息后，悲痛万分，连夜在杨家岭的土窑洞写下了一篇《纪念白求恩》的文章，12月21日发表在《新华日报》刊物上。
文章写到：
“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精神，每一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这篇《纪念白求恩》已经成为中国人民必读的文章，他对中国人民形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着重大的影响，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的道德楷模和精神坐标。毛泽东以他命名为白求恩精神，是中国革命精神，也是抗战精神、延安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弘扬革命传统、传承红色基因，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重要内容。白求恩的光辉形象永远留在中国人民的心中。因为，他对工作有热情、有创造力、有毅力和自我牺牲的精神。

1940年，国内局势稍有所稳定，红军又将白求恩的遗体护送并迁葬在唐县军城南关的古阅兵场上。陵基上下共三层，底座用五星形状构成，上方放着一个地球模型，寓意深远。建国后又将白求恩的遗骨迁葬石家庄华北军区烈士陵园。
望着，这位外国友人的墓碑，上面竖着一个偌大的十字架，这是白求恩大夫生前的信仰。直到今天，白求恩依旧，安详地躺在中国大地上，隐卧在青松翠柏之中。如若他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今天腾飞的中国感到骄傲。
一个外国人，为什么会在中国现代史上、革命历史乃至当代史上有着如此巨大的影响。从白求恩那些珍贵的书信、日记和战地报道中；从前线战场手术台上；在躲避敌人的追击中会找到答案。
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中；在贫瘠和战争的残酷中；在空袭轰炸，遍体鳞伤的城市、乡村中；在被炸的四处横飞的残肢内脏和残缺不全的尸体中，以及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难民和伤兵中。从他带着血痕和原汁原味内容的倾诉、欢乐与抒情、建议与批评……字里行间都还原了一个真实的白求恩。一位英勇的八路军战士，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外国人。

白求恩生前在唐县和家庄的留影（1939.11）
他是一个有灵魂、有信仰的人，他有一种坚韧、持久、气质的人。他从未离开过我们，他是一位从未走远的英雄。时代在变、社会在变、人心也在改变，但今日他崇高与信仰、榜样与英雄、创新与和谐，在他身上表现出的一种独特文化，一种核心力量。那种藴含的巨大能量，依然不会改变，依然大放光芒。
2023年6月18日
（作者系北京知青；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首发；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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