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飞｜“永不消失的电波”幕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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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飞｜“永不消失的电波”幕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2023-10-14
2023年5月9日上午9时许，我和爱人如约来到上海虹口区黄渡路107弄，怀着崇敬的心情到李白烈士纪念馆（故居）参观学习。纪念馆馆长何瑛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安排工作人员时佳作认真详细的讲解，我们深受教育。说起李白烈士，我的父亲马纯古与他假扮夫妻的故事有着一段因缘。1939年，马纯古时任中共江苏省委工人运动委员会书记，交给一家绸厂女工、共产党员裘慧英一项特殊任务，指示她与延安来上海建立秘密电台的李白假扮夫妻，以掩护李白的秘密工作。就这样，李白和裘慧英走到了一起。在艰苦的环境中，他们逐渐产生了感情，1940年经组织批准结为夫妻。他们在对敌斗争中机智果敢，英勇不屈。1948年12月底，李白不幸被捕，经受了敌人的酷刑。1949年5月7日，裘慧英带着儿子李恒胜，在一处居民楼的一家住户的窗户旁，隔着一堵高墙，呼喊着关押在监狱里的丈夫。这时，李白由于“坐老虎凳”，双腿已不能站立，他在狱友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扒着铁窗，深情地望着自己妻子和孩子，他期待着上海的黎明时与亲人的团圆。但也就在当晚，李白被国民党特务秘密杀害了。这一天，离上海解放只差二十天，他已经看到了曙光，却牺牲在敌人的屠刀下。上海解放后，裘慧英四处奔走，寻找丈夫，最后在浦东戚家庙找到了李白烈士的尸体。这个令人泪奔的红色故事，新中国成立后被拍成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近几年又被排成舞剧，教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在这次参观学习过程中，我们有幸见到了李白烈士的孙子李立立和研究李白烈士的专家、纪念馆名誉馆长吴德胜，并与他们座谈。吴德胜六十多岁了，但精神焕发，十分健谈。他进门后把我们招呼进接待室，说他二十多岁时在共青团虹口区委当宣传部长，找到了隐姓埋名的裘慧英。裘慧英出生于浙江嵊县一家贫苦农民家庭。十二岁到上海当包身工，1936年投入抗日救亡活动，1937年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当年按照党组织安排，她进入普益绸厂一面做工，一面为党工作。吴德胜说：“我们是四十年的忘年交，我叫她‘裘妈妈’。”为建成李白烈士故居纪念馆，吴德胜立了大功。座谈中，吴德胜告诉我们：“裘妈妈对我说过多次，她有两个上级，一个是龚饮冰，一个是马纯古。”吴德胜说：“当年为了掩护李白的工作，组织上要找一位女同志和他假扮夫妻。最初找的是一个农村姑娘，但没有文化，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后来又找到一个女学生，太年轻，没有社会经历，也不行。最后马纯古找到了普益绸厂的女工裘慧英。”李白烈士的孙子李立立因为工作忙，白天抽不出时间来纪念馆，所以我们是在当天晚上见面的。晚六点，我们到离南京路步行街不远处的一家餐馆，李立立自掏腰包点了那里的特色菜肴。他还邀请了吴德胜、时佳等人作陪，共六、七个人。我对李立立的名字很好奇，就问他为什么两个同样的字并列，他说：“文革时说我爷爷是叛徒，奶奶很生气。70年我刚好出生，奶奶坚信爷爷一定会重新站立起来的，她嘴里重复了两遍，就叫我‘立立’了。”从干杯后的那一刻起，席间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李白和裘慧英的事迹。李立立告诉我们，他是奶奶带大的，是从小听奶奶讲爷爷的故事长大的。爷爷是秘密情报这条线上的，组织上找了一处房子，安排奶奶为他做掩护，假扮夫妻。奶奶是工运这条线上的，是马纯古负责的。我问：是谁提出要安排一位女同志假扮夫妻的？李立立回答说：是龚饮冰，他是情报系统这条线上的，当时是爷爷的直接领导。奶奶是工运这条线上的，所以是马纯古安排的。一开始，奶奶不愿意，马纯古就让支部开会讨论，一讨论，都认为她合适，奶奶只好接受了。接着这个话题，我们探讨起一个我很想知道、但又迟迟没有答案的问题：父亲马纯古当年为什么在为数不少的党员女工中，选择了李立立的奶奶裘慧英呢？我很了解父亲马纯古，他原则性很强，对党组织认真负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是绝不会轻易地凭着自己的感觉选择人的。党员是一个前提条件，党内同志推荐等，也不过是个参考，一旦要做决定时，除了这些以外，必须是他熟悉、共事过、有把握的同志。当年，江苏省工委的一批机密文件保管在裘慧英家里。一天，马纯古急匆匆地找到她，说邮差（交通员）找不到了，指示她立即转移这批文件。裘慧英情急之中，把文件分成几份，包好后交给了几个可靠的姐妹藏了起来。不久，马纯古又来见裘慧英，说那个邮差找到了，因为他违反交通规则被叫到巡捕房训话去了，没有被敌人抓去。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裘慧英说：“这件事成了我入党后的第一课，懂得一个党员时时要有革命警觉性和应变能力，处处不能麻痹大意。”我据此断定：父亲马纯古看中了裘慧英两条，一是机智，二是忠诚。忠诚这一点，在革命实践中为事实所证实，马纯古的认识是正确的。机智这一点，正是通过裘慧英在这些具体工作中的表现，马纯古认为她具有适应环境突变的应对能力。所以在考虑谁能为延安来的同志作掩护的关键时刻，父亲马纯古选择了裘慧英。言罢，李立立点头表示赞同，说：“这很像我奶奶。”“奶奶在她们姐妹中很有威信，大家都相信她。”我很高兴，在探讨中我们取得了共识。我们讨论的氛围越来越热烈，也在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回到酒店后，我感慨道：从1939年父亲马纯古交给李立立的奶奶裘慧英特殊任务算起到2023年，八十四年过去了。作为他们的后代，今天能坐在一起共勉，令我感到感慨万分。我希望李白烈士纪念馆，把“永不消失的电波”的故事，永远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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