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伟：无法纪念烈士的海战

 

这场海战就是1988年3月14号发生在中越两国之间的、中国收复南海部分岛礁的海战。此战越南死伤数百人，每年都隆重纪念——

 

 

而我军则从来没有纪念过此次海战的烈士——因为此战仅有一名战士受伤、没烈士！

 

所以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海战，而且非常有意义、拉开了中国以海军力量为保障维护南海权益的序幕，如今中国军队在南海岛礁的咄咄进取，起源就在这次海战——    

 

 

这个事情说清楚就有点长了，我们先从两个问题开始吧——

 

1、中国的面积有多大？

 

2、中国面积最大的省是谁？

 

也许有朋友会不假思索地讲：960万平方公里、新疆。

 

可惜答案都是错的——960万平方公里是陆地面积、此外还有470万平方公里的海疆面积（还有300万的说法，看完本文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中国面积最大的省份是海南省、264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比新疆的160万平方公里大多了，仅仅三沙市的管辖面积就达到260万平方公里——

 

    

这些令人乍舌的怪异数字，源于中国以前对南海管辖的粗放，原因是中国是一个传统的大陆国家，而且以前的生产力水平不足以实现对海洋的有效管辖。我们甚至可以这样理解：在很大程度上，南海一直就几乎是无主之地（非要争长短的话、文明更先进的中国当然理由更充分）——古人在陆地上生存尚且不易、遑论海洋了。

 

那些地方在古代不具备人类生存的条件：远离大陆、物资匮乏！光刮个台风就摧毁十几年的积累——

 

 

直到现在交通还是不便，2018年春节收假时节琼州海峡因大雾而停航，大批游客滞留，航空公司们坐地起价、海南飞广州深圳的机票超过万元、高过平时十倍，让大家结结实实地见识了一番市场经济“道德的血液”——

 

 

抗战胜利后情况有了改变，国民党难得做了件好事，租美国船沿南海走了一圈，用十一条线段描绘了路线，后来简化为九段、简称九段线。这些线活活划到邻居的家门口，可巧这些邻居当时要么打仗、要么还是殖民地，对此事无感，所以九段线就坐实了。等他们回过味来，已经是十多年以后了，心有不甘、明偷暗抢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惜新中国海军实力差，而且忙于对付美蒋的包围骚扰，更可叹国民党海军无意守土、一心反共，对外国侵犯不管不问，结果南海大片被蚕食，所谓的主权、也就是个地图的概念。

 

后来毛主席以小球转动了大球，中美关系改善了，中国在南海也逐渐可以施展了，1974年跟南越在西沙群岛打了一仗，钉下了一颗钉子。战斗中海军战士以小艇打败了南越的美式大舰，甚至抵近甩了手榴弹，英勇异常——

   

 

接下来的战线南移到更加远离大陆的南沙群岛，手法也逐渐丰富。1987年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全球海平面联测计划》，打算在全球建立200个海洋观测站，中国积极申请了5个，其中大陆3个，西沙和南沙各一个。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等相关国家大大咧咧地投了赞成票——联合国是五常寻欢作乐的地方，小国的主要任务就是投赞成票。同时这些赞成票表明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其实是大家共同默认的、虽然当时中国在南沙实际控制的岛礁数量为0。

 

1988年1月18日，中国海军开始在南沙考察，寻找合适的建站地点。最后选在永暑礁，位置大约在下图红星处——

 

    

当然，为了保护施工人员安全，我们的海军一直没有撤走。这时越南有意见了，认为我们在假公济私、借机部署军队——其实即便真的部署了，关你越南什么事啊！

 

可是越南就是有意见，不但撤换了在联合国投建站赞成票的代表以示反悔，而且不断派出舰艇来到永暑礁周围，给中国施工人员造成威胁。双方矛盾不断升级，到了1988年3月14日，矛盾激化了！

 

当天双方在永暑礁以东的赤瓜礁对峙，越南人员登上礁盘、升起国旗，我方针锋相对、以牙还牙，也登礁升旗，双方越靠越近。双方为了占领道义高地，都不开第一枪，只是互相叫骂、比划，渐渐有了肢体冲突。越南士兵不是对手，情急之下枪响了，击伤了我军战士杨志亮的手臂！

 

下图前排手臂戴绷带者，就是此战唯一受伤的杨志亮——

 

 

2016年，杨志亮再次来到当年的战场，向后辈战士展示手臂伤痕——这是一个老战士永不磨灭的勋章！

   

 

当年越军开枪后，登礁战士们迅速与对方脱离接触，便于舰艇射击。同时我军舰艇猛烈开火，登礁越军顿时团灭，越军舰艇也被击中！

 

战斗持续了48分钟，我军仅伤1人。击沉越南海军舰艇2艘、重伤1艘（抢滩搁浅、次年拖回途中沉没）。越军死伤估计超过300人（越南的数据是死亡74人、明显是大大缩小的数据），被俘9人。有的资料介绍是俘虏是40——最初的确是这么多，只是战斗结束后情报讲可能有增援敌舰前来，所以我舰忙于重新部署，俘虏丢在礁盘上没管，后来敌舰没来，我们去带俘虏时发现只有9人了。

 

下图是战斗格局——

 

 

之所以越军伤亡数字是估计，是因为战场离越南更近，对方若出动空军可能对我军不利，因此战斗结束后我军迅速脱离战场，没有仔细核实战果。

 

另外，这种打完就走的方式也受到当时上级指导方针的限制，具体要求带队的陈伟文总结为“五不一赶”——不主动惹事、不首先开枪、不示弱、不吃亏、不丢面子，如果敌人占领我岛屿，要强行把他赶走——这些原则很难拿捏，显然对现场指挥员造成了不少的困扰。然而陈伟文还是出色完成了任务，很快被破格授予少将军衔。

 

退役后安享晚年的陈伟文将军——

 

 

国家采取低调原则是综合国际、国内形势的结果，我们不必过多苛责。

 

“3·14”海战后我国在永暑礁的观测站工程再未受干扰、顺利完工——

 

    

可惜的是稍后我国对越南侵占周围岛礁的行为未能加以阻止，非常遗憾！

 

好在同时我军相继收复华阳礁、东门礁、南薰礁、渚碧礁，连同此前的永暑礁和赤瓜礁，共6个岛礁，填补了我国对南沙群岛实际控制的空白。

 

而赤瓜礁之后也成为中国在南沙的重要支撑点，并于2014年11月基本完成扩岛工程，面积扩大到11万平方米，极大改善了中国在南沙的前沿部署条件。

 

当年的赤瓜礁是个暗礁、涨水后会被淹没——

 

 

如今的赤瓜岛——

 

 

礼堂都这么大，比当年的立锥之地大了不知多少倍——

 

 

将来的赤瓜岛——

 

 

如今围绕南海的斗争继续进行，只不过我们的对手从越南这种级别提升为美国这种级别，近几年美国舰机及美国喽啰的舰机常常大张旗鼓到南海“巡航”、甚至进入岛礁12海里，其实是外厉内荏——要知道以前来得更多、根本不打招呼的，现在吹吹打打来，本质是搞游行示威、刷点存在感。

 

中国的做法是驱赶了事、低调处理，很多网友对此有意见，其实是没看到本质——

 

1、美国来捣乱，南海问题成为中美矛盾，其实更加容易解决——美国的大趋势是收缩，最终要退出南海的，现在来捣乱等于提高矛盾级别，让越南等国家讲不上话。中国可以乘机增强在南海的部署而不必理会越南等国家的看法。

 

2、美舰机进岛礁12海里其实是挑动中国抗议，强化12海里的概念，等于把我们的势力范围局限在岛礁周围。而我们的目的是把九段线转变为国界线（九段线目前定位模糊，还记得本文刚开始谈到的中国海疆面积的多种说法吗？）——这事有点困难但争取是必须的，强调岛礁12海里是自缚手脚。

 

 

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渐渐出击了，这些年我们的军舰经常出现在美国西海岸，2025年还搞了环澳大利亚巡航加实弹演习——你澳大利亚不是常跟着美国来吗，那我也到你家来看看！

 

 

总体而言，中国在南海是攻势，在不断进取而且卓有成效。这一切的起点，可以追溯到1988年3月14号的那个早上、越南士兵开枪的一瞬间。

 

当然即便没有这个意外，也会有别的导火索，我们同样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中国实力增长之必然。

 

然而毕竟是越南士兵打伤杨志亮导致战斗爆发，杨志亮不但是历史的见证人，也是战斗英雄。当时的他，把被打断骨头和动脉的伤臂别进皮带，继续指挥小组行动，直到昏死过去。28年以后的2016年，已经是副军职干部的杨志亮来到赤瓜岛，心情激动地站岗——

 

 

同年年底，杨志亮作为中国海军第25批亚丁湾护航编队的政委参加了护航。2018年，杨志亮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研究院政委。

 

杨志亮的今昔对比，类似中国海军的今昔对比。中国海军已经从以前的近岸防御的黄水海军成长为绿水海军，并正在走向深蓝——

 

 

在这个伟大历程中，1988年那场无法纪念烈士的海战始终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此后的1988年4月海南省成立、2012年7月三沙市成立，南海“自古以来”的属性逐渐确立——个中意味、自己体会。 

 

 （作者系昆仑策特约评论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方中云讯”，修订发布）

电子邮箱：gy121302@163.com

更多文章请看《昆仑策网》，网址：

http://www.kunlunce.cn

http://www.kunlunc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