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两会快要开完了,这次据说一个很有名的导演叫冯小刚的带头又提出了恢复繁体字的旧话题来,报道中说他说“亲不见,爱无心”,所以好像很有恢复繁体字的必要,不恢复就继续着“亲不见,爱无心”,可见要“亲”就必须得“親”,“爱”就必须得“愛”了。
老祖宗们留下来的汉字,使用年代最久的是繁体,沿用至今仍存在于台湾、香港及海外的华人圈,可见繁体字也有恢复的现实存在。其实,繁体的称谓,古来并没有这一说,倒是在简化之后,出现了简体字,才将原来模样的汉字称为了繁体字。对于汉字的专谈,著作很多了,鲁迅先生就曾在《门外文谈》中谈到了“字是什么人造的?”“字是怎么来的?”“古时候言文一致么?”等话题。且不管为什么中国的祖先们是怎样创造出了笔画很多的汉字,但后来如鲁迅先生所指出的,汉字只使用于少数人,
“成为特权者的东西,所以它就有了尊严性,并且有了神秘性。”“文字既然含着尊严性,那么,知道文字,这人也就连带的尊严起来了。”
“我们中国的文字,对于大众,除了身分,经济这些限制之外,却还要加上一条高门槛:难。单是这条门槛,倘不费他十来年功夫,就不容易跨过。”
因为难,鲁迅先生又说:
“我的臆测,是以为中国的言文,一向就并不一致的,大原因便是字难写,只好节省些。”
撇开鲁迅先生的臆测,我也敢断言,之所以中国古代言文出现不一致的现象,根源就在于汉字笔画太多,太难写。
如果有人非要抬杠说繁体字不难写,那就是明眼人说假话了。比如常用到的“龜”“鳯”“龍”“壽”字,笔画更多的繁体字太多了,写起来就很是费劲,一是肯定比写成“龟”,“凤”,“龙”“寿”要用时长,二是还必须要写大点,否则笔画混在一起就看不清楚了。可以想象,倘若一篇千字文,假如全部写成繁体,不仅耗时长,而且占用的纸墨也多。就算现在不用手写,改用电脑输入,也不能用较小的字体来显示,否则辨认起来是很费力的,何况写还是要写的。
汉字的简化其实古代早已有之,文字书写的进化方向永远是简便。这不仅仅体现在文字形体上的易写易辨和流畅,所以汉字从篆体,到行体,又有了草体。汉字简化的基础来源于草体,并不是为了简而简。
新中国成立后,跨进新中国的人们要做新社会的主人了,但绝大多数人是文盲半文盲,所以这主人就做不好,要做主人就必须得使用文字,跨过文字这一条门槛。为了尽快消除文盲和半文盲,笔画繁多的汉字就必须进行简化。1956年2月1日《汉字简化方案》第一批的230个简体字和30个类推偏旁正式公布后,极大地推动了扫盲运动,连小学生们对“開學”能写成“开学”也高兴地蹦起来。
汉字简化得易写易认后,广大的人民群众再也不用找人代写代认了,文字终于属于了广大人民群众,再也不是过去王公贵族秀才老爷们的专利。这不单单是汉字的简化,而是中国从数千年私有制的社会走进崭新的公有制社会的必然需要,是社会制度革命带来的结果,是人民要当家做主必须掌握的权利。反看国民党政权,虽然在民国时期,也试图推行汉字简化运动,但是因为没有需要简化字的社会制度,遇到极大的社会阻力,所以简化运动归于失败。因在私有制下,中国的古训历来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只有在人民政权之下,人民政府才可以放心大胆地、真心实意地将文字权放给人民群众。
然而在丢失了公有制经济而大肆恢复私有制经济后,多数的人民群众丧失了在经济上的主导权和话语权,沦为经济社会的底层,伴随而起的是资本集团和精英阶层,重新结盟在一起的资本集团和精英阶层,再次恢复了经济的霸权地位和话语权,其优越感如同在公有制废墟上冒出来的私有之花,傲视着公有制废墟里的一切断壁残垣和杂草矮树。旧中国私有制数千年酝酿出来的文化,重新找到了再生复活的土壤,而载之以旧文化的旧文字,也一同呼吸着臭味相投的空气而复活起来。他们得维护尊严,不能与一群群的下里巴人一样,他们视简体字为没文化的一种表现,而繁体字却是很相衬于自古以来的高贵者的尊严的。
他们知道,在简化字已经完全使用六十多年的中国社会,全部恢复繁体字只能是不能成功的妄想,但他们也并不甘心,因此才有了拿出“亲不见”,“愛无心”的美妙包装,祸藏他们的目标。这倒是很能迷惑一大批糊涂虫们,跟着他们后边喊着,是啊,不能“亲不见”,“愛无心”啊。可是有谁知,中国社会从何时开始的“亲不见”,“愛无心”呢?他们是决不会告诉大众的。之前的公有制社会,无处不是亲,无处不有爱,还培养出了雷锋这个人类社会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最真亲真爱的英雄人物。用“亲不见”,“爱无心”来声讨简体字,如同用衣服判断人心灵的美丑一样愚蠢。只要私有制还继续推行下去,纵然“亲为親,爱为愛”,也必然继续着“亲不见,爱无心”的无情和冷酷。
一旦“亲为親,爱为愛”成了突破口,复辟繁体字的潮水必将汹涌而来,到那时,文字又将成为一条高门槛,拦在了人民群众的膝前。
从来阻挡历史前进潮流的妄想都是徒然。在今天一股股复辟旧私有制文化的逆流面前,必须睁大了眼睛看,人人伸出一双手来,加速它徒然的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