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上将：反映人民的期待

　　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 张 黎 上将：

 

　　反映人民的期待

　　——写在《魂牵梦圆》一书再版前

 

　　时光飞逝，往事如烟，不知不觉我已到了最高服役年龄，按惯例，在政协工作几年就该退休了。但是，有件心事一直萦绕脑际，那是有一年我率团到一个新建交国家访问，吃饭时，常有人在身后转来转去。我问：“有事吗？”答：“想看你的辫子藏到哪里去了？”我哈哈大笑，耐心地向他解释：“那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友人才恍然大悟。代表团答谢时拿出中国的白酒，有的不敢喝，耽心里面是不是撒了尿？……还有很多人问及：民国宪政的贡献、中国反右的残酷、六零年饿死人的真相、一党专政的弊端、社会主义制度缺乏的民主自由，以及当前存在的形式主义、跑官要官、贪污腐败、“三农”问题、食品安全、环境污染、畸高房价、空巢家庭、人口老龄化等一连串问题……当问他们的信息来源时，皆答：多数来自影视和文学作品。我向他们耐心介绍情况的同时，萌生了就这些热点写本书的冲动。但是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未能如愿。进入政协，经常和委员们一起开会、调研，我无意中说起了这件心事，大家都给予积极的支持：“我们党执政六十多年了，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也存在着一些失误和问题，现在社会共识分裂，对前三十年怎么看？当前存在的问题怎么办？有着很多争议，有的还相当尖锐，很需要实事求是地给一个正面的解答，人民也充满了期待！”

 

　　在大家的鼓励下，我经过认真的回忆和深入调查与思考，整理出了百多万字的札记。相关领导、专家、学者和人大、政协几十位领导同志看过后，都给予评价与指导。但是，他们也耽心，这些问题的回答与解决，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坚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认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历史与现状，直面我国当前面临的矛盾和问题，励精图治，顿纲振纪，深化改革，务实奋进，赢得了人们的广泛赞扬和高度信赖。大家欣喜之余，建议我修改出版。考虑到全面的描述会引起不同观点的争议，我将札记浓缩为八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魂牵梦圆》，用故事的形式、艺术的手法，反映了新一代领导集体面对的社会背景和人们的期待。本书取名《魂牵梦圆》中的“魂”，指的是毛主席说过：“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也就是说，要实事求是地看待我国建设取得的伟大成就和存在的问题，我们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因为坚持了实事求是的精神，出现的一切曲折和失误，也是因为缺乏实事求是造成的。

 

　　令人惊喜的是，此书出版不久，中央三中全会即顺利召开，会议通过的《决定》涵盖了大家期望解决的问题，许多为此书提供过修改意见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领导，不禁感叹：真没想到，人们的期待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历史细节会被人们淡忘，但是，多少年以后，当人们回顾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的一系列重大部署，重读此书反映的社会背景，会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是多么睿智、多么敢于担当、多么值得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信赖！

 

　　《魂牵梦圆》内容简介

 

　　《魂牵梦圆》全书以求实为主线，阐释了三个重点问题：

 

　　第一，真实描述了当代中国全面建设取得的伟大成就与进步。全国解放后，短短六十多年的时间，我国由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逐步发展为初步繁荣昌盛的国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华民族经过艰苦探索找到了符合自己国情的道路、制度和理论。

 

　　一是从实际出发，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鸦片战争以来，无数仁人志士为寻找中国的复兴之路，进行了不懈的探索，从公车上书、康梁变法，到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统治，我们的先辈们曾以西方为师，走资本主义道路，但是一直难以走通。主要是因为经过鸦片战争、列强侵华，国民的积蓄已被掠夺、破坏殆尽，多数人家只剩下一口铁锅、几件简单的农具，即使让千万户农民倾家荡产，也完不成资本家的原始积累。经过这些挫折，我们找到了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我们依靠集体的力量搞建设，一人一个鸡蛋，就恢复了炸毁的工厂；一家出一个劳动力，就修起了铁路、矿山，短短几年的时间，我们就建立起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如今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二是从实际出发，创建起了符合我国国情的政治制度。辛亥革命后，不少仁人志士都很高兴，觉得革命胜利了，自由了，可以照搬西方的多党制，建设国家了。哪个党有办法，就让哪个党在台上干，其他的党在野监督，国家富强没问题了。结果事与愿违，一下子冒出了无数的政党，有的记载是500 多个，有的记载的更多，但最少是360 多个，结果党派纷争，相互攻讦，短短16 年的时间，就产生了11 位国家元首，如孙中山、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冯国璋、徐世昌、曹锟等等，还有59 人（次）当过总理，选举了五届国会，制定了七部宪法，争斗得难解难分，最后只得兵戎相见，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国共合作、北阀成功，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虽然建立了统一的国民党政权，但国家并没有真正统一起来，那时福建有闽系、广东有粤系、广西有桂系、东北有奉系、四川有川系，还有皖系、晋系等大大小小的军阀，他们时而联合，时而斗争。从清末到解放，阎锡山独霸山西，蒋介石机关算尽也未能插进一只脚去，那时山西的铁路都是窄轨，中央军要开进去必须换火车轮。四川一个省就出了90 多个党、20 多个军阀。经过多年混战还剩下刘湘、刘文辉、田颂尧、邓锡侯、潘文华等几个军阀，他们既联合又斗争，无年不战，一直打到解放。打仗就得要人要枪要子弹，军阀们只得横征暴敛。据有关资料统计，到1946 年，四川灌县的公粮已征到1996 年，预征了49 年，人民生活之苦可想而知。为什么西方的政治制度在中国行不通呢？这是因为：政党是阶级、阶层和利益集团的产物，是阶级、阶层和利益集团为维护其利益而斗争的政治组织。阶级、阶层和利益集团太多了，就难以搞得成。《共产党宣言》对这个问题曾有很精彩的描述，旧中国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阶级阶层关系比《共产党宣言》中讲的还要复杂，照搬西方的政党制度，肯定会产生出无数的政党和团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天下大乱。中国共产党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创建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民主协商制度，妥善地解决了国家改革、发展和稳定的关系，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在近代，类似我们这样的国家，搞多党制没有一个搞得好的。

 

　　三是从实际出发，找到了民族复兴的正确理论。在寻求救国复兴的理论中，无数的先辈也进行了艰苦的探索，君主立宪的改良主义失败了，资本主义的发展理论也没成功。中国共产党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且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创立了毛泽东思想，以农村包围城市，解放了全中国，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并且根据中国的国情，探索突破传统的苏联模式；九十年代初，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一大批社会主义国家垮了。中国为什么能独树一帜？关键在于我们能够坚持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对时代特征有个正确的判断。早在七十年代，毛主席就提出了三个世界划分的理论，审时度势地改善了与美、日等西方国家的关系，打开了人们重新认识时代特征的大门。邓主席客观分析国际形势的变化，作出了“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主题的科学判断，突破了左的、僵化的教条主义影响的束缚，使中国共产党着眼新的时代特征观察、分析、处理一系列重大问题，对内外政策进行一系列重大战略性调整，彻底否定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理论和实践，作出把党和国家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科学阐述了计划与市场都是手段而不是社会性质。江主席深刻分析战后资本主义发展的三个动因，提出要看到发达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不仅能够容纳现实生产力，而且仍然具有相当的发展余地和空间，必须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发展。并于党的十四大，科学规划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设想。进入新世纪新阶段，以胡主席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提出坚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统筹协调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习主席和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对时代特征的把握更加深入，作出了许多重大论述，提出了一系列方针政策。这一些，都是我们党始终站在时代前列，保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生机和活力的理论基础。

 

　　书中通过大量生动的故事说明，正是有了正确的道路，正确的制度，正确的理论，我国才从一个历经战争创伤、一穷二白的国家，发展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虽然我们的人均值还很低，还有很多问题等待探索，但是这些成就无疑是巨大的。

 

　　第二，客观分析了当代中国在探索前进中出现的失误与原因。谈到我国的社会主义历程，国内外总有人提出我们在发展中出现过的曲折失误和问题。本书通过一系列生动的故事说明，任何国家、任何政党，在工作中都会存在失误和不足，甚至是严重失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是前无古人的，没有经验可以借鉴，这种探索会更加艰辛、曲折、漫长。在成就和问题面前，人们容易有两种倾向：一种是只看到成就，看不到问题，好像什么工作都一路凯歌，没有任何缺点，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业，那肯定不是伟大的事业；另一种是以偏概全，把问题无限放大，只看到失误，看不到成就，全盘否定。这两种观点都是不正确的。我们常讲“成绩不讲跑不了，问题不讲不得了”，关键是要看到问题，分析原因，才能不断地改进工作。书中对建设中出现的曲折，都进行了客观公正的描述，如，小说在写到倍受西方和伤痕文学诟病的“反右”时，用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说明反右的初衷是对的，扩大化是错的，伤害了一大批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而在此前不久，美国也发生了麦卡锡主义，伤害的人更多。书中塑造了一位从美国归来的青年，与被划为“右派”的同学相遇，他们共同分析产生这一问题的原因，一致认为：这是从血与火的斗争中走出来不久的一代人，对敌对势力高度敏感，在阶级斗争的惯性思维下，脱离实际看待问题造成的。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东西方发生的相同形式的事件，无非一个是反左、一个是反右而已。

 

　　世界上任何地方，只要有阳光，就会有影子。就拿长征来说吧，长征是举世闻名、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但也是在曲折、失误中前进的。赣南根据地是因为犯了左倾错误，守不住了，才被迫转移的。长征路上，上有敌机轰炸，下有敌军围追堵截，正确意见不被采纳，还被戴上右倾帽子。明明知道敌人在湘江布了口袋，硬是往里钻，红军一下子损失了一多半。沿途不仅吃草根、啃树皮，有的还被误押误杀，好不容易到了达维和四方面军会师，张国焘私心膨胀，又带着部队重返雪山草地，差点危害了党中央。如果把其中的一点，作为长征的全貌来写，那比现在的伤痕文学还伤痕。所以，一定要全面地看问题。如果不经历这些磨难，长征就不是伟大的。只有经历了这些斗争与曲折，长征的队伍到达延安、奔向全国时，回顾这段崎岖的征程，才看到它是多么的气势恢宏、意境悠远、波澜壮阔！

 

　　第三，辩证预测了改革进入深水区后面临的矛盾问题与对策。近些年，面对社会共识分裂，难点热点问题凸显，大家都很担忧，积极搞调研、想办法、提建议。但是，解决的进程难尽人意，矛盾问题越积越多。大家听说我想写小说，建议我把这些内容也写进去。既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又写探索中遇到的曲折和失误，还要写对存在的问题怎么解决。像写科幻小说那样，把大家的建议和设想变为预言故事写进去。根据大家的期望，我把当前面临的党的作风、环境保护、收入差距、人口老龄化、贪污腐败等等一系列问题及其解决办法，都编成故事充实了进去。

 

　　书稿写出后，分别征求了几十位领导、专家、政协委员的意见，得到大家认可，又专呈政协领导审阅。有的戏称这些段落为“社幻小说”。大家原以为解决这些问题的进程可能还会很长，令人惊喜的是，此书出版不久，三中全会即顺利召开，会议通过的《决定》涵盖了大家期望解决的所有问题！我们高兴地互通电话、见面茶叙，盛赞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高超的领导艺术和驾驭复杂问题的能力，惊叹：“真没想到，当作社幻小说描写的愿望，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圆梦之旅必然大大加快！”此书呈政协领导审阅后，也给予充分肯定。

 

　　（作者是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昆仑策研究院顾问；本文原载《世界英才》，昆仑策研究院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