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美国95后对资本主义的不满意味着什么

胡懋仁：美国95后对资本主义的不满意味着什么

2021-10-14

据《中国青年报》客户端编译报道，美国的95后一代人对于美国的资本主义已经丧失信心。报道说，95后中的许多人，越来越认同美国民主党人伯尼·桑德斯的政治理论。长期以来，桑德斯将美国资本主义描绘成“由富人和权贵操纵的残酷、腐败的体系”。这种观点获得了美国95后的支持。

严格说来，桑德斯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民主党人。他只是在竞选总统时，不得不找一个党派作为他的支持者。而民主党中也有很多人并不认同他的理念，所以他最终也没有得到民主党的支持。

美国在线（AOL）报道说，如果美国无法妥善处理社会保障、医疗保险等问题，就意味着美国并不真正重视他人的权利和生命，“这在很大程度上是95后抵制资本主义的原因。”

美国在奥巴马时期，费劲巴拉地搞出了一个所谓全民医疗保险制度，但是特朗普一上台，就废掉了这个制度。而疫情一来，尽管来势汹汹，感染者达数百万人，病亡者现在已经超过70万人，但在特朗普任总统期间，病亡者的数字从来没有被这个行政当局当作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拜登总统接任了，虽然在他竞选期间以及上任初期，对因疫情导致大量人口病亡，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泪眼朦胧的表示，但八个多月过去了，拜登政府似乎也早就对美国在疫情中病亡的人数麻木不仁了。

对于桑德斯，在人们的印象中，他对于美国贫富差距不断扩大感到愤怒，他对特朗普取消全民医保制度同样感到愤怒。他认为，美国应该尽一切努力来改变目前的状况。因此，他得到了美国95后一代人的支持。

但是，在完全不触动美国的宪法与其他法律的情况下，桑德斯的观点能够成为现实吗？如果我们做一个实事求是的回答，那就是，桑德斯的观点在今天美国的情况下，是没有可能得到实现的。

对于桑德斯的观点，无论在美国还是在美国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有着较大分歧的。有人简单地把桑德斯的观点归结为社会主义。而另外一些人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桑德斯极为推崇北欧国家所实施的高福利政策，而北欧一些国家的福利政策也被不少人称为是社会主义的政策。而且在一些原社会主义国家，同时也包括中国的一些所谓公知，也都认为北欧才是真正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对于这个观点，西方学者也有很多人并不认同。他们认为北欧国家根本算不上社会主义，因为很多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应该做的事，北欧这些国家都没有做。例如，他们认为，北欧国家在教育方面的确做了一些事，但是在解决住房方面，以及应该由国家出面所应该经营的领域，北欧国家都没有做。所以他们认为，北欧至多算得上“有同情心的资本主义”，而根本就不是社会主义。至于北欧国家自己是不是认同自己的政策是属于社会主义的，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意见也不一致。

桑德斯为了标榜他的政治观点既不同于美国的共和党，也不同于美国的民主党，所以有那么一些标新立异。当然，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桑德斯看到了美国那些不太光明的现实，而桑德斯的这些观点能够得到美国一些年轻人，以及处于社会下层人们的支持，说明他的观点存在着一定的事实基础。

然而，桑德斯所提出的一些改变美国现实的政策，并没有得到美国底层民众的支持。例如，他提出要把全民大学免费，以及学生贷款全部免除的观点，以及他支持全民免费医疗，在他看来，就是一种缩小贫富差距和教育差距的做法。但在底层民众看来，他的这种观点，如果实施起来，恰恰起不到这样的作用，而只能得到与这种目的相反的结果。

如果实施了全民大学免费，在面对现在美国现实社会环境里，收入越高的家庭子女上大学的几率要大于收入偏低的家庭。所以全民大学免费等于变相补贴了收入更高的家庭。而收入偏低的家庭子女，能够入读的大学本来学费就偏低，所以能够得到的补贴就要少得多。收入高的家庭得到的教育补贴要多于收入低的家庭所能得到的教育补贴，这是不是就成了一个悖论？

这实际上告诉我们，在不触动资本主义根本制度的情况下，任何所谓解决贫富差距的改良措施都未必能够达到改良者的初衷目标，甚至有可能走到与这个初衷背离的方向上。无论是美国的资本主义，还是北欧的资本主义，在这个方面没有本质的区别。

桑德斯直接说出了美国现在的一些现象，这在美国似乎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了。因为很多政客连直接面对这样的现实都做不到。然而看到这样的现实，与解决这样的现实，还是有着极大距离的。我们甚至可以断言，在现有的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下，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得到解决。

若干年前，当时执政的美国民主党也颁布过一个有关教育的新政策，就是要求一些高水平大学都要招收一定比例的少数族裔学生，主要是照顾非洲裔和南美裔的学生。尽管这类学生入学成绩可能并不高，但那些高水平的大学也要按照规定的比例招收这一类少数族裔学生。看起来，这个措施有利于提高少数族裔学生进入高水平大学的比例。据测算，哈佛大学每年可能会比过去多招收63名非洲裔大学生。这个数字并不多，但似乎已经满足了美国政府对哈佛大学规定的比例。但美国政府的这一政策，引来了华裔学生家长的强烈不满，认为美国政府的这个做法挤掉了华裔学生进入高水平大学的名额。华裔学生应该也算是少数族裔了，但似乎被排除在美国政府的这一政策之外。

另外，在桑德斯极力推崇的北欧，情况也没有那么美妙了。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北欧国家经济下滑，税收减少，导致国民福利下降。过去的高税收高福利政策已经很难照原样维持下去了。那么，桑德斯还能在美国复制北欧的做法吗？似乎这也成为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虽然前面的报道说，美国95后这一代人对美国资本主义丧失了信心，但如果美国自身的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么丧失信心的就不仅仅只是95后，而是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列中来。

桑德斯看到了美国存在的问题，但是找不到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多的美国人也会看到这些问题，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决这些问题。矛盾仍然会继续存在，而且还会继续发展，继续走向尖锐，走向偏激，走向极端。或许，这些矛盾会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在某一天爆发出来。而这样的矛盾一旦爆发，有可能对美国，而且还可能对全世界产生巨大的爆炸性影响。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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