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国家破产不是笑话中国应当做好准备

乔新生：国家破产不是笑话中国应当做好准备

2021-10-06

【提要】如果美国寻找借口拒绝支付中国购买的美国国债本息怎么办？这是一个现实问题。种种迹象表明，美国可能会以国家安全受到危害为理由，冻结中国的资产，也可能会宣告破产，从而拒绝支付到期的利息。中国必须未雨绸缪，做好最坏打算。

国际金融研究协会（IIF）2021年9月15日报告显示，2021年第二季度全球债务规模达到296万亿美元。2020年全球债务规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355%，远远超过2008年金融危机时刻。

负债率最高的国家分别是委内瑞拉、日本、苏丹、希腊、黎巴嫩、意大利、佛得角、利比亚、葡萄牙、新加坡、巴西、莫桑比克、不丹、西班牙、安哥拉、加拿大、塞浦路斯、法国、比利时、苏里南、牙买加、美国、黑山、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刚果共和国、阿根廷、斯里兰卡、英国、赞比亚、塞舌尔。
（https://www.163.com/money/article/GLCA87JI00259DLP.html）

从负债比例来看，美国不是最高的，但是，由于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因此，美国的负债率不高，可是美国的负债额世界最大。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也是一个负债率相对较高的国家。但是，日本的财政政策非常特殊，日本国债主要由日本国内企业和个人购买，因此，日本高负债不会波及其他国家。换句话说，由于日本政府采取的策略是，与日本国民共担风险，因此，日本经济发展出现了非常奇特的现象，虽然经济增长速度缓慢，但是，日本国民和日本政府紧密捆绑在一起，形成了特殊的经济利益共同体。这种经济利益共同体使得一些日本国民认为，即使艰苦奋斗，努力拼搏，也未必能够改变命运，因此，日本国内出现了极为特殊的群体，他们宁可过着简单的日子，也不愿意继续工作，因为在日本这样一个成熟的社会，社会阶层已经固化，对于绝大多数日本青年而言，国家负债可能会给未来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因此，他们宁愿得过且过，也不愿意付出巨大的牺牲。

委内瑞拉是一个经济转型失败的国家。虽然委内瑞拉拥有丰富的石油矿藏，但是，委内瑞拉的民主改革，使得委内瑞拉成为一盘散沙。查韦斯总统发动的玻利瓦尔革命，没有形成真正的社会主义，但是，却导致整个国家失去了动力。按照人民主权的原则，社会主义国家应当让每一个公民都享有管理国家的权利。但是，在如何管理国家问题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法兰西内战》中已经作出具体的表述，令人遗憾的是，玻利瓦尔社会主义革命者没有继承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也没有进行真正的社会主义实践，而是在社会主义的幌子下，将整个国家彻底地变成单个社会自治团体。这样的国家社会结构，必然会导致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相互纷争不断，不同政党之间相互攻讦，整个国家陷入困境。

委内瑞拉实行玻利瓦尔社会主义，建立了一个又一个自治团体，这些自治团体不是人民代表大会，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议会，而是建立在传统基础之上的地区自治。这种地区自治制度使得民粹主义大行其道，整个国家四分五裂。查韦斯生前通过电视讲话，领导整个国家，而查韦斯的继承者却没有这位玻利瓦尔社会主义革命者的人格魅力，对于国内反对党缺乏有效的制衡力量，结果导致委内瑞拉反对党在美国的支持下，在哥伦比亚建立军事基地，不断地向委内瑞拉渗透，甚至发动所谓的雇佣军革命，导致委内瑞拉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体系遭到严重破坏。国际石油价格不断上涨的时候，委内瑞拉经济蒸蒸日上，政府可以通过大量进口日用消费品，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需要。可是，当国际石油价格不断下跌，美国对委内瑞拉实施严格禁运措施的时候，委内瑞拉经济陷入困境。现在委内瑞拉已经发行电子货币，试图通过减少印刷货币成本，解决国内商品流通对货币的需求。如果没有中国的支持，委内瑞拉的经济早已破产。

苏丹是在非洲地区的一个重要国家。由于石油储量丰富，苏丹作为非洲地区的大国，曾经一度被西方国家寄予厚望。可是，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贪污腐败导致苏丹国内的政治混乱，军事政变使得苏丹人民流离失所。苏丹已经成为“石油诅咒”国家。大量石油资源非但没有给国家发展带来机遇，反而促使外部势力插手干预苏丹的国内事务，从而使苏丹不断分裂。人们无法想象，如果苏丹再一次分裂，这个地区将会出现怎样的人道主义灾难。

希腊是欧洲南部地区国家。希腊困境就在于，为了加入欧元区，听取了美国高盛集团的建议，通过发行长期国债，达到加入欧元区国家的标准。可是，由于整个国家的经济结构相对单一，不断增长的失业率以及经济的停滞不前，使得希腊出现债务危机。虽然在中国的帮助下，希腊稳定了局面，但是，希腊经济发展仍然面临巨大困难。这一方面是因为希腊的港口经济在欧洲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很难恢复发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希腊的旅游业因为重大疫情冲击而陷入瘫痪。可以这样说，希腊要想完全摆脱困境相当困难。虽然希腊不是中东欧国家，但是，希腊政府希望加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借助于中国的力量，实现经济复苏。欧洲联盟试图帮助希腊摆脱困境，但是、现在欧洲联盟绝大多数国家困难重重，布鲁塞尔的官员们根本无暇考虑希腊问题。希腊要想实现经济发展，恐怕需要出卖更多的资源。

黎巴嫩是中东地区重要的国家。黎巴嫩的问题就在于，受到周边大国的相互掣肘，黎巴嫩实际上成为一个失去了主权的国家。众所周知，黎巴嫩是中东地区的漩涡中心，本来可以在复杂的中东地区局势下实现经济发展。可是近些年来，由于周边国家不断地向黎巴嫩渗透，从而使黎巴嫩政局动荡，政府总理如走马灯似地更换。沙特阿拉伯、伊朗等周边国家希望借助于黎巴嫩的政治力量，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黎巴嫩已经成为中东大国相互博弈的前沿阵地。短期内，黎巴嫩要想实现经济复苏发展，相当困难。

意大利是一个重要的工业国家。但是近些年来，意大利经济转型似乎出现了问题。这一方面是因为意大利传统的工业和服务业遭受重大打击。意大利虽然拥有世界知名的品牌，拥有大量的旅游资源，但是，意大利政府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意大利总理频繁更换，结果导致意大利的经济政策很难得到有效实施。虽然意大利希望加强与中国的联系，摆脱经济危机，但是，国内严峻的犯罪问题以及大量移民的困扰，意大利已经成为南部欧洲国家的“困难户”，如果意大利宣布债务的违约，丝毫不令人感到奇怪。

进入本世纪后，最早宣布债务违约的国家是阿根廷。2001年11月，阿根廷宣布无法偿还外债，违约资金高达950亿美元，阿根廷不得不寻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虽然动用特别提款权，试图帮助阿根廷摆脱危机。但是，在美国的操纵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阿根廷开出了一系列致命的药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的解决方案非但没有稳定阿根廷的经济，反而使阿根廷雪上加霜。阿根廷货币贬值，通货膨胀日益严重，失业率大幅度上升，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到目前为止，阿根廷仍然没有走出困境。

如果一些国家宣布资不抵债，承认破产，丝毫不令人感到奇怪。对一些资本主义国家而言，破产不是一个失去国家尊严的事情，破产是一个减少和逃避债务的有效手段。根据各国破产法的规定，一旦宣布破产，进入整顿程序，债权人就必须达成协议。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偿还债务的能力，债权国就必须作出决定，如何减免债务，或者通过签订协议，要求债务国延长还款的期限。

在中国，如果宣布破产，是一个非常丢脸的事情，可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破产司空见惯。正因为如此，如果一些债权国要求偿还债务，资本主义债务国宣布破产，债权国应当做好损失准备。

无论是美国联邦政府还是美国国会议员都认为，美国不会出现债务违约现象。虽然美国财政部长呼吁美国国会，尽快批准联邦政府的财政预算，否则，美国联邦政府有可能会面临债务违约窘境。但是谁都知道，美国联邦政府不可能债务违约。这是因为美国掌握着货币的发行权，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可以通过发行货币，购买美国国债，帮助美国政府度过难关。虽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极不情愿，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下属机构负责人已经公开表示，不愿意继续购买美国国债，但是，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知道，如果美国出现金融危机，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也会受到牵连。正因为如此，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关键时刻一定会伸出援手，通过发行货币，购买美国国债，帮助美国度过难关。

现在的问题是，中国作为美国的债权国，眼睁睁看着美国债务负担增加，是否有必要继续购买美国国债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管美国财政部长如何游说，也不管美国总统如何软硬兼施，中国都不应该增加购买美国国债。究其原因就在于，美国国债规模已经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不可能会减少债务负担，美国财政赤字达到一定规模之后，美国政府一定会宣布破产。到那个时候，美国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偿还债务，中国将会遭受重大损失。

中国国内一些学者希望把中美关系限制在贸易领域，认为中美经贸关系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但是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很成问题。中美经贸纠纷已经影响到中美关系的发展，美国总统选举候选人总是把中国对美国的货物贸易顺差看作是中国对美国的剥削，试图以此赢得美国选民支持。美国中小学生在讨论中美关系的时候，认为美国没有必要偿还中国的债务，美国一些小学生甚至公然建议，应当到地球的另一边杀死中国。所有这些都充分说明，美国并不打算偿还中国的本息。虽然在短期内，美国仍然支付利息，但是从长期来看，美国有可能会宣布破产，到那个时候，即使中国想要主张自己权利，也只能在破产程序下，获得一部分利益。

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在于，美国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国家。中国愿意和美国和平相处，希望美国度过难关。可是，美国把中国视为战略对手，恨不得将中国置于死地而后快，如果中国继续以善意的态度，处理中美关系，那么，中国有可能会失去更多。

美国现任国务卿担任美国副国务卿期间，曾经向当时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建议，使用中国购买美国国债换取中国解决台湾问题。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台湾不是商品，不能买卖。台湾是中国的内政，不容美国插手干预。不过，这从一个侧面说明，负责外交事务的美国副国务卿已经意识到，美国对中国的负债，已经无法偿还，必须制定特殊的方案，确保美国不会破产。

中国作为美国的债权国，当然不希望美国宣布破产进行所谓的破产整顿，削减中国的债务或者拒绝偿付中国本息。可是，如果中国继续购买美国国债，或者大量持有美国国债，中国怎么可能保护自己的正当利益呢？当务之急，是要在国债市场价格合适情况下，通过国际债券市场，继续减少购买美国国债，因为这对于维护中国经济安全，对于防止美国突然破产严重损害中国的国家利益，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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