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评“科学的问题要交给科学家来解决”

胡懋仁：评“科学的问题要交给科学家来解决”

2021-08-16

在近来有关的争论中，有所谓“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说法。对于病毒溯源，美国搞政治溯源，国内媒体有这样的说法。这种说法显然是针对美国的错误做法而发出的。所以针对美国的政治溯源，这样的说法应该有些道理。

只是在关于另一个所谓“与病毒共存”的话题中，某位知名网红医生提出所谓学习欧美的“与病毒共存”论的观点，引来不少批评。而一些反批评者也说出“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言外之意就是外人就别瞎掺和了，不要指责这位网红医生了。而直接的意思就是，外人不要再多说少道的了，你们不是科学家，不是医生，这样的问题你们不要多嘴。

看来，这个所谓“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说法，在针对不同话题的时候，也有不同的作用。在此时，这个说法看起来是有道理的；在彼时，这个说法看起来似乎又不那么有道理。如果仔细考察起来，可能要分析的问题还是要更复杂一些。

严格地说起来，在人类历史上，很少有过所谓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时候。当然，不一定没有这样的时候，但是肯定有很多时候，这是做不到的。这种做不到，有的时候是合理的，有的时候却是不那么合理的。

比如，当伽利略和乔万尼·布鲁诺说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时，这样一个科学的问题，当年拥有巨大权力的宗教裁判所却一定是硬要干预的。干预的结果是，伽利略被关了起来，而布鲁诺被处以火刑。那时在中世纪即将走上末路的欧洲，不存在所谓“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来做”的情况。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合理的。

二战时，德国一直在试制与今天导弹相类似的V2武器。反法西斯的盟国更担心德国能造出拥有巨大威力的原子弹，美国就抢先实施所谓“曼哈顿计划”，首先试制出原子弹来，并且扔下两颗到日本的头上。“曼哈顿计划”是一个纯科学问题吗？如果没有美国政府的大力投入，这样的核武器能搞出来吗？这可能是一个纯粹的把“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状况吗？当然不是。这样做的结果合理吗？至少今天的回答是，确实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未必是完全合理。

中国的“两弹一星”的研制是科学问题吗？当然。不仅对于当时的世界，就是对于今天的世界，研制“两弹一星”都是高技术领域里的课题。然而当时的中国那么穷，很多人的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好。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却要用举国之力来研制“两弹一星”。这项巨大的工程既是科学问题，又不是只靠科学家就能干成的工程。国家力量的投入与干预，连同广大爱国的科学家以及工程技术人员的艰苦努力和无畏牺牲，才把“两弹一星”搞了出来，极大地保卫了国家的安全。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来做”只是说明了问题的某些方面，而不是问题的全部。科学的问题当然要交给科学家来做。但这并不等于科学家之外的人就没有必要掺和这档子事。相反，如果没有科学家之外的力量掺和这档子事，这事肯定在那个年代是搞不成了。

去年以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是科学问题吗？当然是科学问题，这毋庸置疑。但在防疫和抗疫的过程中，科学家所能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如果没有国家力量的干预，中国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疫情控制住？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说，政府不要管，不要干预，科学的问题就交给科学家去做就好。说这话的人不遭人骂死才怪呢？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中国要损失多少宝贵生命？中国的现状除了一片惨淡和悲伤之外，还能有什么？！

所以在很多情况下，人们是做不到完全把“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现实中做不到，现实中也不允许这样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很少的情况下才可能实现。看起来，这样的一句话，不太适宜在任何场合下讲出来。

我们再回到美国企图动用国家情报机构的力量来搞所谓病毒溯源的问题上，如果我们要批评美国的错误做法，说“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这样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肯定是不够的。我们更需要从美国政府和美国大资产阶级的这种极端自私、极端无耻、极端凶残的做法，来对其进行坚决的批判与斗争。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病毒的溯源，而就是要针对中国，打压中国，搞垮中国。这个做法与“是不是与科学有关，是不是需要用科学家来解决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只对美国说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来解决”这样的话，根本无济于事，而且这样的说法，也根本没有触到美国做法的丑恶本质。把“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解决”的话是可以说的，但是不能只靠这样一句话，就以为说到了问题的本质。这样的话，只可以在揭露美国做法的本质之外，可以再添上去讲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针对美国错误做法的批评，只起到某种辅助性的作用，而不可能起到最主要的作用。

另外，美国要用所谓政治的或者情报机构的手段来解决病毒溯源的问题，我们对此是反对的。但是，如果我们要求世卫组织调查美国的德特里克堡的美军生物实验室，仅凭科学家能做得到吗？

同样，对于所谓“与病毒共存”的争论，也不宜用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话来终止。欧美的所谓“群体免疫”是只由科学家来做的吗？提出这种意见的只是少数无良的科学家，甚至也未必就是科学家。欧美的防疫做法与中国的防疫做法相关甚远，效果更是有天壤之别。那么请问，哪个结果只是“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来解决”的说法而造成的呢？至少我们看到，无论是欧美的疫情泛滥，还是中国对疫情的有效控制，都不只是让“科学的问题交给科学家去做”的观点而带来的。人类社会的一切活动，都离不开政治，政治是方向、是灵魂，不同的政治立场，为不同的利益服务，必然带来不同的结果。这就是事实，也是规律。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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