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亮丨疫后反思：再说现代企业与职工

张喜亮丨疫后反思：再说现代企业与职工

2020-03-31

从防疫抗疫到全面复工，中国进入了一个新开始，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拐点已经到来。“两神”医院落成并投入使用之神速，令全世界叹为观止。传来建设者们的佳话令人潸然泪下：有的建筑工人被阻隔不能顺利返乡返工，有的农民工们坚持不要工资，悄悄地返回乡里，乡里封村，家在眼前却不能入，他们在村口露宿，自行隔离。一些企业开始复工了，有的无力支付工资，有的减发工资，职工没有任何有怨怼，依然复工坚守岗位。中国的工人阶级不愧是伟大的阶级，我们的领导者、企业家应当为有这样的无私奉献的职工、这样勤劳伟大的工人阶级感到骄傲和自豪，这是我们坚定信心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底气。从暂停键到快进键，全面复工后企业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难问题，资金问题、原材料问题、销售问题等等，企业经营管理者们可谓一筹莫展。所有这些困难，只要相信职工依靠职工群策群力，历史的经验证明，都是可以很好解决的。有的关闭店铺、生产线停工、哀求政策支持甚至是大量裁减职工，企业经营管理者自以为是的菁英习气往往把不是问题的问题弄成了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对标西方企业我们学会了科学管理却忘记了管理科学。

科学管理大大地限制了思想的想象力和创新力。所谓科学管理，是上个世纪初期美国人泰勒为解决劳动生产效率瓶颈问题创立的企业管理理论。科学管理虽然意识到了资本家与工人的紧密合作对于提高劳动生产率的作用，但是，这个思想的本质就是把工人当作机器，把工人固定在“机器”上，使之成为整个大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随着机器运转。十年以后，科学管理就陷入了效率提升的瓶颈。又有一个叫梅约美国人主持专题研究，史称霍桑试验。历经十数年，在愈万工人中进行了调查，终于发现：人不是机器而是具有思想性的生产主体。欧洲一些国家如法国等运用心理学、行为学、组织学等理论进行了综合研究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把工人当人的思想在上个世纪60年代成为了企业管理的创新思想，在美欧国家的企业中得以广泛应用。

管理科学无限地拓展了企业管理思想不断提升的广阔空间。所谓管理科学，强调的就是把工人当人的思想，组织职工共同参与决策和协调运行，今天我们称之为“治理”。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共产主义政党诞生之初便认识到了管理科学思想。中国共产党在1927年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通过的宣言中就明确指出：建立国有企业，让工人参加管理。1929年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力量缴获了闵西军阀的被服厂、器械厂等并加以改造，开启了正式领导国有企业的实践。确立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和技术民主的原则，在国有企业实行“党政工”民主共治；贯彻人本思想，工人大会是企业最高权力机构，工人是企业的主人，发挥工会的作用，依靠工人办企业。国有企业改革提出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产权清晰、政企分开、责权明确、管理科学的“十六字”要求，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管理科学”，管理科学的思想不同于西方的科学管理，更突出的就是职工的作用。就企业管理思想的发展历史看，最先进的莫过于我们国家国有企业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创立的“鞍钢宪法”。鞍钢宪法的主要内容是：实行民主管理，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工人群众、领导干部和技术员三结合，即“两参一改三结合”的企业治理制度。尽管这个先进的企业管理思想和制度，在我们国家的企业改革中遗弃了，但是，在日本企业以职工恳谈会、在英国企业以车间民主管理、在德国企业以职工会议或管理委员会、在美国以全体员工持股等不同的形式得到了发展。

结合疫情中的中国工人阶级展现出来的品格，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都应当深刻地领悟到现代企业的文化内涵，更加坚定我们的制度自信，有勇气创立企业现代化治理的思想，以引领世界。综观人类社会企业管理思想的发展史，大体上是经历了这样的三个阶段：物化劳动者、器化劳动者、资化劳动者。物化劳动者就是把劳动者简单地当作劳动工具，所谓器化劳动者，就是把劳动者当作大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所谓资化劳动者就是把劳动者当作资本看待。所谓“人力资源”便“器化”的反映，所谓“人力资本”便是“资化”的反映。从物化、器化到资化，在企业管理思想上看尽管也有历史性的进步，但是，所有这些从根本上还都是没有把劳动者当人，即平等的主体而是生产工具，工人始终是被管理物、资源、资本。现代企业之现代核心是人本主义的文化思想。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国有企业的90年历史中，鼓励职工参加企业管理的思想虽然也有过摇摆，但是，从根本上没有改变。历史反复证明，什么时候忽视了工人，什么时候企业就会遇到困难，反之亦然。延安初期改革国企管理体制，废掉“三人团”强化厂长权力，建国初期模仿苏联的“一长制”，挫伤了职工的积极性生产便出现了严重问题，出现问题不久便纠正了错误，生产又得到了发展。相信工人阶级、依靠工人阶级，企业就可以得到较好的发展，这也是被历史证明了的。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中央决定实行“厂务公开”依靠职工办企业强化职工代表大会的作用，一些长期经营困难的企业很快就扭亏增盈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思想明确提出了由管理转变为治理，如果说管理是依靠行政权力的运行，那么，治理则是所有人共同参与的运行；管理是从上到下的简单执行，治理则是民主协商共同决策，依据角色分工协同运行。中国国有企业创立的“党政工”民主共治的企业制度，便是这样的现代企业治理体系。现代社会人是最可宝贵的，现代企业之现代属性的核心就是“人本思想”。山高人为峰，现代社会一切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同时，一切创造都是为了人。落实职工群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调动工人阶级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企业在重大决策上要听取职工意见，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必须与职工依法协商，鼓励职工代表有序参与公司治理，如此方可谓现代企业。

（作者系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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