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话,王阳明才成为王阳明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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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话,王阳明才成为王阳明
2015-08-02
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希腊大哲学家苏格拉底认为,无人有意做恶,恶只是来自于无知。王阳明这里虽然没说恶,但观点与苏格拉底却是一理。根据这种观点,一个人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是好的、善的,那他一定会去做。如果他没有付诸行动,原因只有一个:他并未真正认识到善;同样,坏人作恶,原因也是对于善的无知,或者没有真正认识到善。
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维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
从这段话里,我们可以了解到。王阳明所说的知和行的关系是多方面的。一方面,行必须有知的指导,行必须借助知的反思;而行则可以检验、修正知。知行合一,知和行本来就该是一体两面。
虚灵不昧,众理具而万事出。心外无理,心外无事。
虚灵,指的是宁静荡淡而智慧之意。虚灵原指宇宙世界最初的一种朦胧,混沌与原始的状态。从人的角度来说,虚灵指人的返璞与归真,体现出一个人人的真,善,美,它多以一种境界,风格而存在。在王阳明这里,虚灵大概与良知意思相通。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心达到“纯是天理”、“虚灵不昧”或者说“致良知”状态的时候,也就是一个人的心达到非常寂然、专一、虚静的时刻,那么万事万物的道理就会自动显现。所以说,心外没有理,心外没有物。一切外求者,都是缘木求鱼。
人胸中各有个圣人,只自信不及,都自埋倒了。
这句话有三个层次的含义。第一层是说,人人心中都有个圣人,人人皆可以为圣人,为尧舜。第二层是说,人要成为圣人,必须反求诸己,向本心里致良知,寻求万事万物之理。第三个层次是说,人心中的“圣人”为自身不当的行为、观念所掩埋、所遮蔽,人若要成圣,则必须除掉这些遮蔽本心的行为和观念。
人心是天渊。心之本体无所不该,原是一个天。只为私欲障碍,则天之本体失了。心之理无穷尽,原是一个渊。只为私欲窒塞,则渊之本体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将此障碍窒塞一齐去尽,则本体已复,便是天渊了。
天、渊是两个词,高天和深渊。王阳明这里直接把人的心称作高天、深渊,意在强调,人心无所不包,原本就是像天、渊那样深不可测。只是这样高远和深邃的心,却常常被私欲所填充,所以失去了本来的高远、深邃,不能够无所不包,不能够海纳万物。
良知是造化的精灵。这些精灵,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从此出,真是与物无对。人若复得他完完全全,无少亏欠,自不觉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间更有何乐可代。
《庄子》里面说“道”是: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可见“良知”之于王阳明,就如同“道”之于庄子。人若果能完满地致良知,完全复归本心,那就能获得天地间最大的乐,这种快乐周遍通达,畅于四肢。
人之本体常常是寂然不动的,常常是感而遂通的。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
王阳明认为,良知是寂然不动的,人只有在寂然的状态中才能“致良知”,也才能感而遂通。
后面一句是说,事情没有发生(应对)时,不能说其是先,已经发生(应对)时,也不能说其是后,(因为事物的“理”先于“事物”存在,事物的发生或者应对只不过是对已经早先存在的“理”再次践履一番而已)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一年春天,王阳明和他的朋友到山间游玩。朋友指着岩石间一朵花对王阳明说,你经常说,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天下一切物都在你心中,受你心的控制,你看这朵花,在山间自开自落,你的心能控制它吗?难道你的心让它开,它才开的;你的心让它落,它才落的?
王阳明的回答很有味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第一等事应是读书做圣贤。
王阳明读私塾,他有一天问老师:“何谓第一等事?”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问,人生的终极价值到底是什么?他的老师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学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看了看王阳明,思考了一会,才做出他自认最完美的回答:“当然是读书做大官啊。”
王阳明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看着老师说:“我认为不是这样。”老师不自然地“哦”了一声:“怎么?你还有不同的看法?”王阳明说:“我以为第一等事应是读书做圣贤。”
胜负之决只在此心动与不动
王阳明一生还带兵打过很多胜仗。有弟子问王阳明,用兵是不是有特定的技巧?王阳明回答:哪里有什么技巧,只是努力做学问,养的此心不动,如果你非要说有技巧,那此心不动就是唯一的技巧。大家的智慧都相差无几,胜负之决只在此心动与不动。
王阳明举例说,自己喝和朱宸濠对战时处于劣势,他向身边的人发布准备火攻的命令,那人无动于衷,他说了四次,那人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这种人就是平时学问不到位,一临事,就慌乱失措。那些急中生智的人的智慧可不是天外飞来的,而是平时学问纯笃的功劳。
你看满大街都是圣人,满大街的人看你也是圣人。
王阳明的徒弟王艮出游归来,王阳明问他:“都见到了什么?”王艮说:“我看到满街都是圣人。” 王阳明多次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圣人。”王艮不却始终认为圣人是遥不可及的,所以他说的“我看满街都是圣人”这句话,目的是讥笑王阳明的言论:“你瞧,那些在大街上的凡夫俗子都是圣人,我怎么就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多圣人啊。”
王阳明大概是猜透了王艮的心意,于是就借力打力:“你看到满大街都是圣人,满大街的人看你也是圣人。”王艮尴尬的一笑:都是圣人。王阳明点头说:对!人人都是圣人,谁也不比任何人差。
致良知便是择乎中庸的工夫,倏忽之间有过不及,即是不致良知。
过和不及,都是不可取的。不论是过还是不及,都会导致心的不平不静,产生偏见遮蔽良知。王阳明曾经将人心比作镜子,只有明镜才能照见良知,致良知。若是心被偏见、私欲等蒙蔽,则犹如镜子上沾满污垢,不仅不能见良知,所看到的一切之物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志不立,则如无舵之舟,无勒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人如果没有志向,就没有目标,就会象没有舵的船,不受羁勒的野马,无所用心着力,荒废生命。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心本来是没有善没有恶的。有善有恶是你的思想在活动了。知道善知道恶是一种良好的知道。有好的作为及去掉恶行都是基于对事物的理解。
王阳明将“心学”凝成这四句话。他认为“良知”是心之本体,无善无恶就是没有私心物欲遮蔽的心,这是“天理”,在“未发”之中,是“无善无恶”的,也是我们追求的境界。而当人们产生意念活动的时候,把这种意念加在事物上,这种意念就有了善恶的差别。当恶念抬头时,人的判断往往会出现错误,也就是“意之动”出现了错误,即不能正确地分辨善和恶,把恶当作善,把善当作恶,那么他的“良知”也会出现错误,从而“格物”也会误入歧途。这时就要反求诸己。努力使自己的心回到无善无恶的状态。回到无善无恶的状态了,才能有正确的良知,才能正确的格物。只要格物致知来达到一颗没有私心物欲的心,心中的理其实也就是世间万物的理。
人须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人必须在做事上磨炼,才能真正站得住脚;才能做到于静中能安定,在动中也能安定。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王阳明所说的静、寂、定,这些都不是纯粹的静止,无论是动还是静都是我们磨练自己,追寻本心的过程。所以王阳明是不会同意那些一味强调虚静的理论和做法的。
善念发而知之,而充之;恶念发而知之,而遏之。
善念生发时心里知道了,就扩充它;恶念生发时心里知道了,就制止它。即便是在圣人,也不能完全消除自我内心深处的恶念。古人讲,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意思是顺着自己的恶念去行动很容易,就像山崩一样,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不可收拾;而顺着自己的善念去行动,就像登山那样困难,需要持之以恒的信心、毅力。
所以在这里,王阳明告诉我们,当自己的善念萌发的时候,要善于及时发现,并将其放大,最终成为善行;当恶念萌发的时候,更要及时察觉,尽早将其遏止。
饥来吃饭倦来眠,只此修行玄更玄。说与世人浑不信,却从身外觅神仙。
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就按这个修行看起来很玄妙。把这个方法说给世人听却没有人相信,反而从身体之外寻觅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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