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年同志1983年在陕北党史中的路线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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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晋年同志1983年在陕北党史中的路线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
2019-12-19
贺晋年同志1983年在陕北党史中的路线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
(1983年4月28日)
贺晋年
一、我没有多少具体材料,根据我自己几十年的体会和了解的一些情况,谈一谈陕北的历史问题,着重于军事方面。
(一)我是1930年由陕北特委派到甘肃、宁夏去做兵运工作的。
那时,陕北好多同志,包括谢子长、刘志丹、张秀山等一大批同志,都被派到甘肃、宁夏做过兵运工作。我在甘肃参加过两次“兵暴”,搞过两次游击队,坐过两次牢,统统以失败告终。我有几次处于很危险的境地,几乎把老命送了。有一次,敌人把我抓住,装到麻袋里,搞到一条山去,几乎被整死。到1933年秋天,我才回到陕北。我通过几次失败的经验教训体会到搞革命武装斗争,要有两条:一是要有根据地,不懂得搞根据地,就无法开展革命武装斗争;二是必须组织由共产党绝对领导的、和旧军队完全决裂的我们自己的军队。依靠改造哥老会,依靠改造旧军队,几次都失败了。谢子长搞过,没有搞成。刘志丹在旧军队里,组织我们自己的武装,也失败了三、四次。当我们在旧军队里,每次搞得差不多了,人家就先把我们搞掉,结果失败。三道川、职田镇交枪都说明这个问题。应该搞自己的武装,同时要搞根据地,没有这两条不行。如果没有根据地,只依靠游击队孤立地和强大敌人死打硬拼,最后还是把自己拼光。我们好几次失败,就是因为没有根据地。因为我们没有内线作战的条件,总是处于外线紧张被动的作战局面,老是在跑,连个可靠的休息地方都没有。而敌人对我们的情况,又掌握的比较清楚,我们则非常被动。“鱼没有水”,总是要失败的。
认识井冈山道路,并不那么容易。据说晋西游击队开始时,并不是井冈山的东西,一点也不知道如“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他们还是有的。但是真正要把它融化了,不是那么容易。有很多时候,正确的东西,还要经过自己许多次失败,才能认识。没有失败的教训,很难认识正确的东西。正确的东西不是孤立的,要通过自己的实践,才能逐渐接受和融化。我们走了很多曲折的道路,花了不少代价,失败几次(这种情况包括陕甘、陕北都有),一直延续到1933年秋天的陕北一支队在枣树坪战斗失败,埋枪,解散,才感觉到原来的办法不行。陕北在1933年冬天,谢子长回来以后,特委总结了经验教训,决定按井冈山办法,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建立根据地。随后恢复了一支队,逐渐建立了二、三、四、五支队,很快地建立起几个支队,也建立了分散的小块根据地,组织贫农会、赤卫队、妇女会、儿童团,把群众组织起来了,搞了土改,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群众一旦发动起来,敌人千军万马进来,也等于进了迷魂阵。而我们的传山哨,使我们对敌人的情况能及时了解。由于我们消息很灵通,有利就打,不利就走,甚至我们在敌人鼻子底下,敌人也不知道。有了根据地,我们就有了自由,有了主动权。否则,没有自己的军队,没有根据地,主动权始终在敌人手里,我们则经常处于被动局面。
分散的小块根据地,也带来一个新的问题,就是游击队的独立自主权太大,因而就发生了错杀人和不尊重地方政权的情况。比如错杀了杨林的父亲问题,这是红一团二连连长阎应娃干的。因在一次战斗中,我负伤后,决定部队分散活动,把二连分到杨林父亲所在的安定县东区活动。杨林的父亲当过国民党的区长,杨林那时也没参加工作(杨林1930年入党,是我介绍的),下边的同志不了解情况,认为杨林的父亲当过“老总”,阎应娃就把他抓住杀了。我的连长杀了人,我这个团长还不知道。再如,高岗1934年到陕北,在准备派他去上海学习时,在清涧他就杀了个叫党义山的人。党义山原在陕甘游击队时是高岗下边的一个中队长,高岗当时既没有职务,又不经过政府批准,就把人杀了。为什么杀他,现在还是个谜。因为临镇(真)战斗高岗带他的大队撤走时,党义山是中队长,并派他和高朗亭同志联系过。那时的游击战争,对井冈山道路,一下子搞不清楚,也领会不了。
(二)军事作战思想问题。1932年10月,陕北特委派毕维舟去延川宣布成立九支队,队长为高朗亭,政委艾龙飞,以后改编为一支队。这时对游击战的“十六字诀”,不懂得,也不懂得建立根据地。运动战中的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思想,还没有完全形成。虽然偶尔也打点胜仗,但作为军事作战指导思想,没有完全形成。1933年秋天,强世清带的一支队,以几十个人的劣势向驻扎在枣树坪的敌人张建南的一个营打仗,以自己的劣势兵力和敌人的优势兵力死打硬拼,结果造成很大损失。又经过温家铺战斗,主要领导干部死的死,伤的伤,被捕的被捕,逃走的逃走。到1933年我回来时,差不多一片白色恐怖,连我们的区委都停止了活动。剩下的游击队员群龙无首,无处找特委,只好埋枪,解散回家。就在这关键时刻,谢子长等同志回来了,恢复了一支队,又建立了几个支队,陕北特委也开了会,决定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建立根据地。从此,陕北的武装斗争很快发展和壮大起来。我1928年入党到1934年,这个时期,想搞革命,但怎么搞自己的武装,却不知道。经过几年的实践,我体会到离开群众不行,群众不发动,根据地不建立,革命斗争根本没有办法发展壮大。
(三)建军思想问题。1933年以前,陕北游击队(主要是一支队)的单纯军事观点,脱离群众,军阀主义习气是很严重的。对井冈山的建军思想如何接受过来,再把它融化了,起码是很差的。游击队对群众工作,对根据地工作,做的也是很差的,把自己看成只是单纯打仗的。军队内部党的工作和政治工作也很差。游击队力量很小,敌人又每天追捕,内部还搞内哄。强世清这个人,作战很勇敢,革命很坚决,就是军阀习气很严重。他1933年春到九支队当副队长,4月就把队长高朗亭的枪给缴了,而后陕北特委把九支队改编成一支队,他任队长。1933年他搞了两次南下,第二次南下时,把政委李成荣捆起来要枪毙,引起干部和队员的反对,他只好把李成荣放回陕北。这说明游击队中党的领导,政治工作,政委的地位,无法实施。井冈山红军的东西,我们学的很差,接受的很少,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很难贯彻。陕北正确的建军思想是在谢子长同志1933年底回来以后,才解决了的。
(四)在谢子长和陕北特委的领导下,在26军老大哥的帮助下,陕北武装部队于1934年8月,粉碎了敌人对陕北根据地的第一次“围剿”,把除神木、府谷以外的小块分散的根据地基本上统一起来了。主要是三块根据地:一块是安定;一块是清涧和延川;一块是葭吴,包括绥德。这三块根据地,除清涧、瓦窑堡还有敌人外,都连成了一片。这时成立了陕北红军,开始成立红一团,就是我这个团,不久又成立了二、三、五团,到1934年底,成立了84师。84师成立后打了三个小仗,安定县的南沟岔消灭敌人一个排,清涧高家村消灭敌人一个排,延川贺家湾和敌人一个连遭遇,打了一个击溃仗。不到两个月,刘志丹同志上来了以后,84师实际上和总指挥部在一起,协助刘志丹同志作一些战情工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五)刘志丹同志1935年初来到陕北以后,红26军、红27军的主力,共六个团,可以比较大量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在刘志丹总指挥的领导下,打了几个漂亮仗,形势发展很快。完成了陕甘和陕北两个根据地的统一,连成了一片。到1935年红25军到达陕北前,并冈山道路的内容,就比较系统一些了,政治工作和政委地位确立了,军队内部也团结了,战斗力也增强了。在谢子长领导时期,我们可以完全消灭敌人一个排或者一个连,击溃一个营。在刘志丹领导时期,可以消灭敌人一个营或一个团。
刘志丹和谢子长,都是我的上级和领导,给我的教育和培养都很多,对我都是很信任的。他们是亲密战友,不是冤家对头。可以举几个例子:在谢子长病重的时候,刘志丹三次去看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我们深受感动的;谢子长死后,为稳定陕北的群众和部队,不让敌人知道,刘志丹同志考虑很周到,决定不报丧;谢子长死后,刘志丹提议要西北工委把安定县改为子长县。
这里顺便说一下,我写了一篇文章,谈到1935年西北工委召开的周家硷会议,确定的谁是军委主席问题。本来不是个大问题,实质上谢子长没有到任,事实上是刘志丹主持军委工作的。以后有人提供材料说,参加会议的白坚同志(已死),留下了个材料和当时在军委工作的作战科长雷恩钧、侦察科长高朗亭等人提供的材料说,刘志丹起草的布告上,写的是军委主席谢子长,副主席刘志丹、高岗。这个情况,我觉得对歌颂刘志丹大有好处,也很有教育意义,因为刘志丹这个人很谦让,总是把谢子长摆在前边。主席是谁,并没有改变刘志丹和谢子长的基本关系,改变不了谢子长的北方代表派驻西北的军事特派员的身份。我写文章是因为有当事人提供的材料,又觉得对宣传刘志丹的党性更有好处。我写文章的稿子送给西北的许多老同志看了,包括刘景范、习仲勋、张秀山等同志,但后来文章发表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引起个别人那么大的火气。
我对红26军,始终认为是老大哥,我们是小弟弟,我们学习了26军的不少东西。红26军3团,王世泰、吴岱峰先后当团长时和义勇军的郭宝珊同志,红2团的孔令甫等同志,我们都在一个战场协同作战,密切主动配合,从来没有闹过不团结。我们从来是尊重26军老大哥的,正像刘志丹给我们的评语说的:“少年英雄红1团,老大帝国红3团”。意思是红26军老3团是老大哥,陕北红1团是后起的小弟弟,但都是两个主力团,这对我们是很大的鼓励。我们永远是小弟弟,永远向老大哥学习。
在我个人的失败教训中体会到:一是要有根据地;二是要建立起党的绝对领导的红军部队。如果想依靠把旧军队和哥老会改造成红军,从刘志丹和谢子长多次失败的教训中,证明此路不通。因为每次并不是我们改造了旧军队和哥老会,而是人家把我们搞垮了。西北先锋队的刘善忠,汉中红29军的杜润芝是怎样死的,这是血的教训。所以,首先把党领导的自己组织的基本队伍——红军和改造的对象严格区别开来,不能有丝毫马虎。只有我们有了自己的红军和坚强的党的领导,才有可能改造他们。晋西游击队也好,陕甘游击队也好,都是在学习井冈山道路以后,才前进了一大步。否则,仍在搞兵运工作,仍在幻想改造旧军队,改造哥老会中摸索。1933年陕甘、陕北都是在倒霉的时候,南山失败,26军等于全军覆没,一支队在安定也基本全军覆没。所以,如果我们自己不建立红军,自己没有基本力量,你去改造谁?联合谁?谁理你。山西省委、河北省委、北方局在山西建立晋西游击队、在陕北建立陕甘、陕北游击队方面,是很有功绩的。刘志丹、谢子长、阎红彦等同志在开创时期,都是有功绩的。否定谢子长同志,说什么“左倾机会主义”呀!“宗派”呀!什么“背后暗箭”呀!既不利于团结,也不符合历史事实。把阎红彦说成坏人,是不公正的。我给耀邦同志写过信,我说“不公正”。给《刘志丹》小说平反,我赞成。“文化大革命”把我审查了几年,一是《刘志丹》小说,一是高岗分子,彭、高、饶反党联盟成员,一是西北红军战史。说我伙同习仲勋炮制了反党小说《刘志丹》。阎红彦死后,在八宝山开了追悼会,悼词中说他是“被迫害致死”,这是小平同志定的。究竟是被迫害致死?还是康生的同伙?这是个原则问题,人家还有子女后代嘛!如果提出问题,我们怎么回答?象这样的重大问题,中央要定,要表态,否则不利于团结。
在我们这次座谈会的第一次会上,我说过不要在具体问题上扯皮。要扯,我的意见还多着呢!扯几天也扯不完。谁没有错误?“文化大革命”时,说我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时期中乱杀人,审查了很久。我是杀了人,我在游击队当政委、总指挥部当参谋长、团长、师长,是杀了人的。我说不要算这个帐,这个帐算不清楚。那时候谁没有杀过人?26军的魏友民的老丈人是谢子长同意杀的,李家塌战斗后也杀了一些不该杀的人。不要算那个帐了,把问题说清楚就算了,不要没完没了。
《刘志丹》小说,是不是党史?写军战史是不是和《刘志丹》小说唱对台戏?李建彤写的《西北历史上的几个争论问题》那篇文章,到处散发,那里面提到,说写红军战史是我们搞的阴谋。开始时我根本不知道写红军战史这件事。发起人是张文舟、白寿康、高朗亭、高维嵩、白炳勋五个人,给中央军委写了一封信,罗瑞卿同志批的。当时征求我的意见时我说不参与。说我们要“与《刘志丹》小说唱对台戏”,那么写党史、战史是否要按《刘志丹》小说写呢?编写西北红军战史是兰州军区张达志主持的,他是编委会主任。以后,我虽被列入编委委员,但从未开过全体会,我也只起了被采访对象的作用。写党史也好,写军战史也好,不要与小说对比,把小说作为基调,就没法写了。
全盘否定谢子长,全盘否定晋西游击队,西北历史就不真实或者不全面,这对刘志丹的形象,也没有好处。实际上刘志丹对晋西游击队到达陕北、陕甘,非常高兴。阎红彦给我讲过,他们到了陕甘,刘志丹同志非常高兴,说这回好了,你们的力量一来,咱们就有办法了。甚至于阎红彦给刘志丹送过一支枪。有人说,阎红彦根本未到陕甘,路上掉队了。是有这个情况。阎红彦他们晋西游击队在来的路上,打了一仗,阎红彦掉到沟里了,一天没吃饭,睡在沟里。部队要撤走,吴岱峰说队长没来,怎么办?部队又反攻一下,把敌人打垮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就撤走了。阁红彦睡到半夜起来,跑到刘志丹家里。是刘志丹的老婆派长工把他送到南梁的,这中间相隔不到三天。晋西游击队的吴岱峰、马佩勋、马云泽、李维俊等当事人都是历史的见证人,和刘志丹见面是在阎红彦回队后。杨琪给我说过。在打延长后,往临镇走,过山时,他讲当年高岗在什么地方将部队撤走,逃跑了。26军刘志丹当总指挥时下达通缉令,开除党籍,抓到后就地枪毙。如果1954年高岗没有反党的那个问题,现在又如何解释呢?高岗在延安也讲过红26军的前身是红24军这是没有根据的。
二、关于领袖问题。
我认为陕北、陕甘都是党领导的。个人来说,刘志丹也好,谢子长也好,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不是唯一的作用。高岗在延安时,出于个人目的,说了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提出过领袖人物怎么摆法的问题。有的人提刘、谢、高;有的人提谢、刘、高;也有人提出刘、高、谢。高岗是同意按刘、高、谢的摆法的。他当时提出过谢子长在阎家洼子会议上有错误。所谓错误,无非是撤了高岗的职之后,谢子长当了红26军的政委。高岗是要和死人(谢子长)争领袖的。我在延安时的意见,认为陕北、陕甘大发展是在刘志丹时期,因此,我同意把刘志丹摆在前边,即刘,谢、高。现在我还是这个意见。因为谢子长对陕北的影响比高岗大,在大革命时期,谢子长是有名的“谢青天”,同时又是烈士。高岗和死人争领袖不好。
三、高岗在延安时,提出了“陕甘创造了陕北”,“红26军创造了红27军”的问题。
以后有些人写文章也是这么个写法,直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写。这种说法和提法对团结不利,我希望老大哥的胸怀宽一点。高岗在延安提出这个问题,引起许多陕北同志的不满,接受不了。何必一定要我创造了你呢!何必象小孩骂仗一样,“我爸爸领导你爸爸,我爸爸比你爸爸大”,不需要嘛!他们的理由是:(1)“陕甘任命陕北游击队第一支队为陕甘第一路游击队”。这种作法和说法是不妥当的。当任命陕甘第一路游击队时,陕北一支队的指战员就有意见,不接受,所以没有传达过。队旗也从来没换过,陕北特委从来不知道。你要改编陕北游击队的番号,给人家打个招呼吗!你的儿子易名,姓贺,要给人家说一声吗!任志贞同志袖章怎么来的?很奇怪。第一,任志贞没有南下;第二,一支队在枣树坪一仗,打垮了,没看见有任志贞。任志贞在白色恐怖下,早已回家在农村隐蔽起来了,不在部队里,哪来的袖章呀!我建议,象陕甘对陕北一支队的改编,最好应该征得一支队指战员的同意,要通过陕北特委比较好。(2)“陕甘向陕北派了干部,建立了陕北武装部队”。这种说法,不太科学,也容易影响团结。陕甘回陕北的同志,情节有许多出入,有的有任务,有的是探家,有的根本没有介绍信,陕北党不知道。就算介绍来了干部,也不能得出“陕甘创造了陕北”的结论。各根据地的人员互相流动,本来是正常的,不论怎么流动,总是离不开当地党的领导。如1、2、4方面军互相都有干部交流,但不能说谁创造了谁?肖克同志原是1方面军的,程子华同志原也是1方面军的,陈赓同志原是四方面军的,不能由此得出1方面军创造了6军团和红25军的结论。希望老大哥照顾照顾小弟弟,更多的注意到团结,要有点气魄。不要每次写文章,离不开这句话。刘志丹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我觉得高岗提这个问题是有个人目的的。我认为领袖问题,根据地问题,都是高岗在延安搞乱的。如果郭洪涛想争领袖,他不够资格,群众也不会同意。陕北同志提出的主要是谢子长和刘志丹的摆法问题,没有人提郭洪涛。我建议,以后写文章、谈话时不要这么提,陕北和陕甘党是兄弟关系,不要往远里说。
四、肃反问题,我没参加,不是当事人。
红26军的干部受了委曲,受了迫害,应该平反。那时如果继续捕下去,就要捕到我的头上。我们也不好受,人心慌慌,饭吃不下,觉睡不好,紧张得很。对这个问题,我相信中央是会找当时主要领导同志核实清楚的。我看过朱理治的两个材料:一个是张秀山给我的朱理治在延安时的交待材料;一个是郭洪涛给我的朱理治1958年在北京写的材料。究竟哪个准确,请中央研究确定,我相信中央。我看朱理治1958年写的材料和程子华同我谈的情况,比较一致。
关于接不接中央的问题,朱理治1958年的材料提到过,我也问过程子华同志。他说:当时前方来电报的意见,为了迎接中央,15军团应主动向彬县、长武方向出击。他在后方提的意见,认为离开根据地太远了,敌人把苏区占了,回不来怎么办?同时,在劳山战斗中,只发现中央的一股红军到了甘肃会宁,估计不会在会宁停留,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不清楚,所以不能贸然离开苏区。他主张向富县、洛川方向进攻,调动敌人北上,这样迎接中央比较妥当。前方后方都同意程子华这个意见。我认为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是朱理治不接中央?还是郭洪涛不接中央?有历史档案,是能够查清的。
郭洪涛的肃反问题,在延安我们大家都批判过。对解决这个问题,已经搞了四次(1942、1945、1955、1959年),我参加过1942至1945年的两次。在北京,中央专门为此事,由彭德怀同志主持,解决过一次,小平同志也过问过。如无出入应该了结。我觉得郭洪涛以后几十年的工作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国家经委的工作是有成绩的。肃反问题,他有责任,有错误,搞清楚了,就可以了结。本来“左”的影响,陕北有,陕甘也有。杜衡不影响了吗?1933年红26军南下,全军覆没,还不是“左”的影响?杜衡当政委,在南下未出发前,他就离开部队回西安去了,部队还不是照样南下。如果大家水平很高,看出了杜衡的王明路线,南下起码可以打个折扣。我们是经过“右”的“左”的各种错误的锤炼,最后才认识了井冈山道路的。
我的发言,完了。
建议五人小组找吴岱峰同志谈一下,对了解晋西游击队、陕甘游击队、红26军的情况可能有所帮助;再找高朗亭同志了解陕北一支队(包括九支队)、二支队、三支队建立和活动的情况。他们现在都在北京。
周国祥•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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